48 只有你不懂我(1 / 1)
这一天,连城璧在连家堡同时宣布了要举办赛马大会的事情,并且提出了他的要求,而且告知大家,他已经安排人去张罗了。
沈璧君听得连城璧宣布这样一个消息,反问道:“连城璧,你认为如今这样大张旗鼓地搞这样一个赛马大会,适合吗?为了你那骄傲的虚荣心,你准备打肿脸充胖子,把连家堡给拖垮吗?为连家堡,我也付出不少心血,我不许你乱来。”
连城璧只听得自己心碎的声音,他按下自己的脾气,心平气和地说道:“赛马大会年年都要办的,今年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自然也不能例外。”
“好,就算是这样,也没有必要搞得这么声势浩大吧?你不觉得你太奢侈了吗?现在连家堡是怎么样的状况?你不仅不低调一些,却更加奢华浪费,你想做什么?还不是你想显威风吗?如果你……你伤未痊愈,今年的赛马大会也一样可以不办的。”沈璧君气愤地说道。
连城璧本就忙得一头乱,沈璧君不仅没有帮他,没有鼓励他,反倒是给他浇了一盆冷水,他不禁也有些生气,瞪着眼道:“就是因为连家堡今非昔比了,就是因为外面的人对我有诸多猜测,所以我才要借这次机会向大家证明,证明他们的猜测都是错的,否则连家堡还能得安宁吗?如若别人不把我连城璧放在眼里,又不把连家堡当回事,那么可能连那些鸡鸣狗盗的小贼都敢来连家堡闹事了,我连家堡,我连城璧若在武林上站不住脚,你们沈家的地位更会一落千丈,我还如何保护你?哼!璧君,你可以不在乎我连城璧,但你能就这么抛开有关于沈家的一切,跟着萧十一郎去追求你们那所谓的幸福吗?不,你不能,沈家的列祖列宗也不会允许的,你还是我连城璧的妻子,是沈家人同意将你嫁过来的。若你执意,他们会不得安息的。”
沈璧君一下子被镇住了,她又反问道:“即使你说得有理,节俭一些也就是了,只要你出现便可以了,为什么要扩大规模呢?照着着前年的样子办就是了。”
“像前年那样?难道你不知道如今已是物是人非了吗?前年是杨家在打理马场,前年有雪花聪作为我的新婚贺礼,有你……今年还能有什么?人已稀,马不肥,而你又……如果在声势上还不能做够的话,谁还会信任和倚重连家堡?”连城璧也感到有些落寞和沮丧。
沈璧君听了,也没话好说,虽然现在情况不乐观,但她认为这一切都是连城璧自找的,这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所以他并不值得被同情和可怜。
连城璧与沈璧君的争吵正好被刚回来的连城瑾和灵鹫听到了。
至于萧十一郎,连城璧称有关于连家堡的大事要宣布,而萧十一郎这个外人,自然是会被连城璧排斥在外的,他是不可能呆在连城璧面前听他宣布什么大事的,他也只好独自一人好不悠闲地躺在花园的石凳上,打发时间,虽然这次他没能陪在沈璧君身边,可他却知道连城璧这会儿不可能对沈璧君做出什么的。
直到遇见了白杨和绿柳,萧十一郎才得知连城璧决定要办赛马大会,而沈璧君却反对。
萧十一郎问道:“璧君呢?她现在人在何处?”
“沈姑娘因为反对少主把这次赛马大会办得太隆重,还在厅里和少主吵着呢。”白杨回答道。
“就璧君一人吗?连城璧态度如何?他是决意要办这次的赛马大会吗?”萧十一郎问道。
“少主态度决绝,执意要办,还要办得很盛大,沈姑娘觉得这太勉强,所以才和少主发生了争执,少主可能是怕脸上挂不住,才把我们都撵出来了,所以如今只有沈姑娘和少主单独在一起。”绿柳应道。
“哦!”萧十一郎心中有些担心沈璧君,可是转念一想,连城璧不会笨到再那么轻易地伤害沈璧君吧。
“连城璧凭什么这么自信,一定能办好这次大会?难道他都安排好了?”萧十一郎自言自语道。
绿柳问道:“萧大侠觉得有何不妥?”
“不是不妥,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连城璧要急着办这赛马大会,也合情合理,可是规模这么大,时间上就仓促了一些,他又凭什么这么自信呢?不说在花费上就有些拮据,只单这观礼参赛的宾客,他又如何解决?今年司马相还会愿意来吗?少了司马相的参与,连城璧莫非是想唱独脚戏不成?他那么精明的人,这一点应该已经考虑到了,但是他那么骄傲,不至于会去求司马相的,可是……”萧十一郎分析着,觉得有些蹊跷。
白杨道:“对,这的确是个问题,若是司马家不捧场,在武林同道面前,就太没说服力了。”
萧十一郎道:“我想我得去找一找司马相,看他是否已经知晓这件事了,我要看看他的态度如何,说不定他和连城璧已经达成了什么协议。”
说完,萧十一郎去了司马家,可惜他去晚了,司马相早被乐柔她们给说服了。
萧十一郎见到司马相,便问道:“司马兄可知连城璧要办赛马大会了?”
“知道,反正每年都要办的,去年因为解决逍遥侯的事情停办了,今年风和日丽,草肥马壮的,该在的人都在,为什么要例外呢?”司马相回答道。
“听司马兄这么说,莫非连城璧来找过你了?”萧十一郎试探着问道。
“他?来找我?他连城璧还能有什么脸进我司马家的大门?从一开始他就把我当猴耍,最后又说要杀我,你认为他会来找我吗?”司马相反问道。
萧十一郎心想,莫非有什么人已经告诉他了?但是这个现在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没必要追问了。
萧十一郎又问道:“既然如此,想必司马兄是决定参加这次的赛马大会了?”
“参加,为什么不参加?只要他连城璧敢请,我司马相就敢去。年年见他连城璧马上得风光,我司马相却不见得甘愿年年去做他的陪衬,今年我就要去给他个下马威!让他知道,我司马相不是甘愿捧着他的,以前给面子,现在没这个必要了,司马家的实力不见得输于他。”司马相自信得意地说道。
萧十一郎一听便知,司马相也是铁了心要去的,但是司马相会有如此的想法,萧十一郎还是感到十分得意外,他在怀疑,司马相是不是受了什么人的挑唆,一直以为是司马家中的什么人,偏偏就没有想到会是乐柔,没想到她会出现,没想到她会使了激将法。
连城瑾和灵鹫回到家,就听到连城璧与沈璧君在争吵,也深知,这次的赛马大会虽然看起来是件光彩的事情,但是连城璧要为此付出的精力和要承受的压力确实不小。
吵是吵了,但是沈璧君并没有说服连城璧,这又是一次不愉快的交谈,沈璧君只能退出,离开的时候,遇见了连城瑾和灵鹫。
连城瑾一看是一片僵局,便拉着沈璧君走到池边坐下,聊了起来。
连城瑾问道:“怎么了?又和我哥发生争执了?”
“城瑾,你是在关心他吗?”沈璧君疑惑地看着连城瑾问道。
“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连城瑾坦然地说道。
“你认他,我可以理解,可是你还……”沈璧君觉得不可思议。
“你认为他伤害过我,甚至害我没了孩子,我应该恨他,就不该关心他了?可他毕竟是我哥,他曾经是个多好的哥哥,我很怀念,我希望回到从前。”连城瑾反问着沈璧君。
“他现在这样,是他自找的,连家堡被他毁了,是他自己多行不义,搞得众叛亲离。如今,他只想着别人去原谅他,去给他机会,难道他不需要付出一些代价吗?”沈璧君有些激动。
“我哥可是个骄傲,嘴硬的人,他不会说软话,唯一能让他说软话的人,就是你,他曾经向你打开过他的心扉,对你说过对不起,不是吗?可是现在他却没有了这个机会。”连城瑾道。
“城瑾,你是在怪我吗?”沈璧君觉得意外。
“当然不是,我怎么会责怪你?我只是觉得我哥以前有很多机会,可是他没能把握住,如今,一切都晚了。可是,我们毕竟是一家人,我要选择原谅,选择给他机会,我想他回到以前那个连城璧,那个武林人景仰倚重的连城璧,那个严肃,但能纵容疼爱我的好哥哥。”
沈璧君想了想道:“我想你大概是被乐姑娘说动的吧?”
连城瑾微笑着点点头,道:“我想是的,她很坦诚,很直接,想说什么,做什么,绝不隐藏,她很容易让人为她动容。在她那里我知道了什么是一家人。以前不管有什么,都是我哥独自承担,我从来没有真正为他分担过什么,总是凭着自己的性子,说是帮忙,其实即使帮忙也都帮了倒忙,反而害他分心,担忧,我没有真正替他着想过。”
沈璧君听了,有些不高兴,没有说话。她心想,她本也是想安分做连家的媳妇,想为连城璧分忧的,可是他不信任她,没有做到一个称职的丈夫该做的事情。现在她对他没有任何感觉,并不是她自己造成的,不关心他,不是她的错。
连城瑾见沈璧君一脸不悦,沉默不语,便道:“璧君,我想你对乐姑娘可能有些误会,我问过她,她说她对你没有恶意,更没有什么成见,会与你争吵,完全就是她嘴巴不爱饶人,不愿服输罢了,她这样的脾气,我能理解,因为以前的我也是这样的。”
沈璧君点点头道:“我明白,我想我也能理解乐姑娘的为人,她可以如此忍受、纵容连城璧对待她的种种,我就知道她爱他,而她的内心却是善良、柔弱的。经过那次的争执,我也仔细想过了,她人是不坏,只是过于执着。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值得去这样为着连城璧着想,毕竟他是冷酷可怕的,甚至是残忍的,我只是怕她自己到最后受了伤。”
“乐姑娘一直跟我说,希望你能放下过去,再给我哥一个机会,毕竟若他不写休书,你永远都是连城璧的妻子。”连城瑾为难地说道。
“连城璧的妻子,他也总拿这个来压我,如果他觉得硬要保留这个夫妻的虚名,也没关系,他也休想我们之间的关系会有任何的变化,带着‘连少夫人’这个虚名很久了,也不见得会改变什么。现在他威胁不了我什么,我与十一郎的心是靠紧的,我俩的心是自由的,就什么都不怕了。”沈璧君说得很潇洒。
见沈璧君是如此的态度,连城瑾暂时也不打算说什么了,二人沉默了片刻。
接着连城瑾又道:“今天你和我哥争执的时候,我与灵鹫正好经过,都听见了。我觉得我哥的想法没错,可能在准备上是仓促了一些,但那是必要的。”
沈璧君解释道:“我知道他的想法没错,如果能赶快把连家堡的声威重新振作起来,那的确有很多好处,也可以省不少麻烦。可是这次场面真的太大了,用的都是最好的器具,房子也重新修整,用的也是上好的漆料,那又不是皇宫,一个马场,难道需要雕梁画栋?他这么做,第一,连家堡会很吃紧;第二,来那么多人,如果万一输了呢?连城璧年年都赢,那是因为当时马场经营得好,年年都可以选到最好的马,可如今呢?马场的马都很一般,更称不上千里挑一的良驹,那些马要用去赛马,赢的把握并不大。连城璧的马上技术也不见得是最好的,那他靠什么赢呢?万一输了,连家堡便会颜面扫地的。再说,今年在宾客方面,连家堡怎么去请一些有份量的人来参加呢?人都被连城璧得罪光了。”
连城瑾虽也深知其道,但她却不想这么快下结论,“我相信我哥,他是有能力去应付一切的。他会赢也不是仅凭运气,他有实力。连家堡也曾经历过不少困难,我哥还不是都解决得妥妥贴贴的吗?这次也会是这样的。若他输了,连家堡也就完了,其实他的压力很大,我想他就算拼了命,也会想办法赢的。作为连家人,我一定会支持他的,乐姑娘也会的,我希望你也可以。”
这二人的谈话,却被连城璧远远躲着听到了。而同样的,也被不该听到的人听到了。
连城璧听了心中不是滋味:“璧君,为什么所有人都可以支持我,明白我,而只有你不能理解我?为什么只有你不能支持我?为什么只有你对我没有信心?璧君你可知道,我做的一切,不仅是为了连家堡,也是为了你,我要证明给你看,我没有变,从来都没有,和之前的我是一样的。一样是受人尊敬的连家少堡主,一样是那么光鲜体面,我还要让大家知道,你沈璧君嫁给我,是一件多幸福的事,我会做得比以前更好,我不会给任何人机会对着你说三道四,我要大家知道,你我是天作之合,我不会让你丢脸的。”
当天晚上,连家堡附近又出现了私语声。
“禀报尊使,连城璧想要办个赛马大会,而且声势会比较浩大,连城璧此次好像有必胜的把握,他要借此机会再次证明连家堡依旧雄风不减当年。”
“好,本使知道了,定会告知天尊,你好好继续监视着,若天尊有任何的指示,本使会通知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