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19章(1 / 1)
陈世非弄不懂花醉是何意,想了一晚上也没怎么睡好,索性一大早天刚亮就跑隔壁院儿去敲门。
推门而入,床上只有一团被子,屋里没有人,外屋的窗户倒是开着。陈世非失笑,招来四月直奔晚晴楼而去。
他和卯卯、易秋南师从一人,好的没有学会,倒是这穿窗的本事使得如鱼得水。
四月想从正门进去,被陈少爷叫住了。看看四周,空无一人,很好。退后两步,借力一边墙腾身而起跃入院中,四月只得效仿之。
到了卯卯屋子后面,果然见一屁股正面向太阳公公微笑。陈世非抚额,这个傻子。但还是忍不住——
“哈哈哈,哈哈哈,四月,哈哈哈,你瞧,那只大屁股,哈哈哈。”
四月憋笑憋得嘴角都抽要抽筋了,易公子这姿势要是被他那些属下知道了,啧啧,只怕他要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了。
四月在楼下绕了一圈,扯扯他家少爷的衣袖,“少爷,不对劲儿啊。”
陈世非死死咬住嘴唇生生止住笑,顺着四月的手势看了一会儿,是不对劲儿。跃上去,与趴在窗户上的人大眼对小眼地瞪了会儿,在那人无比期待的目光中拍拍手跳了下来。只余楼上咬牙切齿的一声:“陈、世、非!”
“少爷?”
陈世非抽出扇子,“只是被点了穴。所以说啊,四月,这偷鸡摸狗的事可做不得啊。”
偷、鸡、摸、狗?
少爷,成语不是这样乱用的吧。果然,窗户前探出一脑袋,卯卯插腰,恶声恶气地质问:“你个二货你骂谁鸡呢?”
陈世非摸摸鼻子,自觉地垂下头去。
窗户上,易秋南极力扬起他那张笑脸,讨好地说:“卯卯,他骂你呢。你给我解穴,我下去帮你教训她。”
卯卯瞪他一眼,“你们狼狈为奸,我才不要信你!”说罢,扭着腰自窗户口消失了。
陈世非继续摸鼻子,摸完后在四月衣服上擦了擦手,接着手往四月身前一放:“四月,笔墨。”
见四月疑惑,他笑道:“今儿个可巧了,出门正好拿了一把空白扇子。爷兴致来了,准备画一幅‘屁股向上与日争辉图’。”
四月忍笑,自腰间抽出一支保存良好的笔,又从腰间荷包里掏出一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一看,盒子里分为数小格,里面赤橙黄绿青蓝紫各色齐全。
易秋南心里那个恨啊,努力将头扭过去一点儿,果然见那厮坐在石桌旁一会儿看看他一会儿手上动几下。
不大一会儿,陈世非将笔丢给四月,将扇子对着初升的太阳照了照,待墨干后扇子一收,吩咐道:“四月,快马加鞭送去杭州。”
四月望了一眼依旧在窗台上挂着的易秋南,笑称了声:“是”,脚底抹油地跑了。
得赶紧走才是,这两人等会儿肯定要打起来。
很多时候,四月是极有预见性的。这不,他刚走一会儿,卯卯再度探出头来,“啪啪”两声解了易秋南的穴道。
易秋南“嗷”的一声叫飞身下楼,变掌为拳直朝陈世非门面上招呼过去。
陈世非“哎呀”地叫一声,“不带你这样的啊。”一边伸手挡住他的招式,一边注意着四周的动静,格主易秋南的手臂,低声道:“这里可不是杭州,你要逼我么?”
易秋南冷笑一声,“老子管你是在哪里。小妹,我们许久没有切磋了。”
陈世非心道今日是无法逃过此劫了,正想着办法,卯卯扭着腰下来了,往一边亭子里一靠,一边儿咳着瓜子,一边儿起哄:“打呀,没事,我给你们守着呢。易秋南,我跟你说,你今天要是还输给她,你就不是个男人。陈世非,你要是输了,你就没有咪咪。”
没有咪咪?靠!陈世非低咒一声,目光随意地瞄了眼自己现下平坦的胸部,这也太毒了吧。
一时,两人看着对方的目光里明显带了火,默契的分开,退后,摩拳擦掌,潜伏在身体里的好斗分子蠢蠢欲动。
晚晴楼某处不被人察觉的角落里,啃着包子的花容一下子咬到了舌头,脸上一阵阵发烫,看看旁边的人,好吧,一个男人都这么淡定了,她害毛个羞啊。
“花容,你说,谁会赢?”
花容咬着包子,唔,今儿这包子做的可真好,满口的汁水。再看看身边人,恩,要投其所好。
“陈世非吧。”
身旁人摇头:“我却认为那个姓易的会赢。”
花容再度咬着了舌头,师兄,不带你这么坑人的吧。舌头好疼,花容眼泪汪汪:“师、师兄,你、你怎、怎么——”
“我随意逛了下,不小心就看到了一人挂在窗台上。”身边人说得很是坦然。
好吧,随意逛逛,随意逛逛之后为何要回去将我拖过来?师兄你直接说你惦记人家又不敢一个人来不就行了么,我又不会笑你,顶多,顶多在心里小小笑一下。
没一会儿,眼前风沙起,一绯一黑两道身影极快地相撞、错开,但是只要武功还行眼力不错的人都能看的出来,绯色身影的速度明显更快了些。
“陈少爷不愧是飞……飞侠,速度好快。”花容道。
花醉冷哼一声,“做贼的,要是慢了点不是自投罗网么。”
好吧,师兄,你很实诚。
两人因有所顾忌,身手没有完全施展开,但是——花容将剩下的小半个包子塞进嘴里,已经够精彩的了。
一开始陈世非是完全占上风的,可到了后面,他的速度忽然慢了下来,应付的招式也少了力道。
他是……故意的。
果然,没多大一会儿,再陈世非挥出看似力道极强的一掌时,易秋南出手更快地卡住了他的脖子。
陈世非耸耸肩,一手拎起易秋南的衣袖挪开他的爪子,丧气地说道:“我输了。”
易秋南得意地一扬头,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说:“师弟承让了。师父虽然不在了,但武功一日不可废。”
陈世非笑:“我知晓了,多谢师兄教诲。”
易秋南赢了,初春清辉下他扬着一张阳光明媚的笑脸看向他的心上人:“卯卯——”
卯卯哼了声,手里瓜子壳儿狠狠一丢,“没劲。”一扬衣袖,走了。
“卯卯——”易秋南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陈世非顺势将那只手搭在自己肩上:“师兄,你就这么惦记师姐?”
“呃?”易秋南眼眸一转,在某处顿了下,笑道:“师兄自然是最惦记非非你的。”说完后,自己在心里吐了一通。
陈世非娇羞地垂下脸,映着朝阳,模样分外的动人。
两人浓情蜜意地走了,花容从角落里钻出来,“没劲。”瞥一眼旁边面色如常手却下意识握紧的人,又道一句:“没劲。”明明是彼此有意,何必这样作着耗着?给谁看呢这是。
“师兄,你们这样有意思么?这样你都忍的住?是不是哪天她要嫁人,你也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终归是忍不住地说出口。
花醉捏着拳,真想将那家伙抓回来打一顿屁股啊。听到花容的话,他才意识到自己失了态,松开拳头,淡淡道:“的确是不关我的事。”
“呃——”
不等她说话,花醉道:“陈府家传的印章,你去查查在何处。找到后,交给我。记着,要快。”
花容只得领命。
那厢两人出了晚晴楼,易秋南就嫌恶地丢开了陈世非的爪子,“戏演够了?”
陈世非“嘿嘿”笑着不答话。
易秋南懒懒地看他一眼,“很有意思?”
陈世非继续傻笑。
“小妹啊。”易秋南叹气,“要是喜欢就上啊,这样畏首畏尾兜圈子可不像你啊。”
陈世非不笑了。
“师父是怎么交你的?要有勇往直前的胆量,这是我们做贼必须记住的。”
陈世非瞥他,缓声说:“师兄,昨儿你不是才让我离他远一点儿?”
易秋南一拍脑袋:“是啊,我怎么给忘了。那小妹你还是不要喜欢他吧。”
陈世非沉默,有个难得不二的师兄的确是件三生不幸的事。
旁边易秋南不知在絮絮叨叨些什么,陈世非揉揉额角:“师兄,尽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