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圆房（2）（1 / 1）

有些东西，不是《三字经》，并不需要太好的老师来教，本能会给出正确的引导方向。九如感到身体里面像被钝器拉扯而起的痛楚时，眼角边不知怎么有些湿湿的。她以为薛霆岚不会注意到这些，想侧转过去些，将眼泪印在枕巾上头，脸却被薛霆岚的双手给捧住了。他贴近过来，温柔得不像是平时的样子：“小九儿，我弄疼你了吗？”

九如咬着唇角，起初的酸涩被他的话轻易地抚平，随之而来的居然是微微的甜，仿佛是小石子投进了湖水之间，涟漪荡漾而开，水面不再平静如镜。她缓缓地摇了摇头，没有出声。

原来，没有距离的感觉是这样的，有种说不出来的安然。

当两个人的节奏化为同步，不知道是谁在战栗，皮肤起了一点一点的小疙瘩，破碎的呻吟声半掩在喉底。九如觉得身体时轻时重，已经不能自己掌控，全身像是泡在热水中的糖，缓缓地化开。泪，沿着眼角又流出来……流泪，不一定是因为痛，还有许多其他的原因。只记得最后的时候，薛霆岚抱着她，那么小心翼翼，那么温存。

醒转过来时，天色已经大亮。九如嫁进薛家后，还没有睡得这样晚起过。想到昨晚的事，她觉得好像全身又要再烧灼一次，想赶紧趁着薛霆岚没有醒转，坐起身，谁料得全身像是被碾压过一般，根本使不上力。

“九儿，你醒了。”薛霆岚一双眼，离得很近，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九如身无寸缕，拉着被子又赶紧躺了回去，调转头去，不想看他。薛霆岚没打算这么轻易就放过她，手臂绕过来，轻轻环在她的腰畔，咬着她耳朵，低声道：“九儿怎么不理我？”

她心下大羞，又不好意思在被子里推他，压着嗓子道：“你还不快点起来。”

薛霆岚听话地嘻嘻一笑，将手给放开了：“九儿喊我起来，我就起来，听娘子话的相公才是好相公。”

九如不要听他的胡言乱语，将他推下床后，索性将被子一拉，整个人都藏了进去，只露出一捧乌发，披散在被枕之间。

薛霆岚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九儿，我知道你是不好意思，我先出去，你自己起来穿衣服。”

“好，你先走。”九如的声音隔着一层被子，闷闷的。

“要不要把春琴喊来？”

“不要。”

“芍药呢？”

“不要。”

“海棠呢？”

一个枕头直接对准他所站的方向扔过来，薛霆岚吓得赶紧走人。

九如听他关好了门，才从被中探出手臂，慢慢地拥被坐直身，仿佛是昨晚做了一场迤逦的梦。她掀开被子，看到被单上面一抹血色，怔怔地出了神。

尽管说不要丫鬟伺候，春琴还是识趣地打水进来，替她取来干净的衣裙，连声笑着道：“给小王妃贺喜。”

九如别扭地下床来，动一小步，都觉得全身不自在，好像骨头架子被拆开又重新拼装在一起：“你替我梳了头，我还要去正厅的。”

“今日不急着去的。”春琴打心眼里是替她欢喜的。正经嫁了人，圆房不是糟糕的事，瞧两个人相处得甚好，再经过这样一步，即便是小王爷不谙人事，九如在府里的地位也要比前头更稳当些，“老王爷早早地差人来叮嘱过，让你与小王爷好好歇息着才好。”

九如抬起眼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过是经过了一个晚上，她的眉梢眼角都有了变化似的，看着有些陌生感，“春琴，你说……”话到一半，没有再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