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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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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老师终于来了,他的脸很瘦很黄,布满皱纹,走起路来慢慢的,但两眼精神,好像心里有一团永不熄灭的火。露西亚向他鞠躬致意,路宾见了行礼,不像琴斯众人,他这学期并没有选历史课,以前也没有见过他。

“老师您好,琴斯和米切尔在里面,我今天还有别的事情,就不参加会议了。”露西亚说道。

老师点了点头,站在门前歇息了一会,才走了进去。留下两个人在门外。不多时,里面开始有话音传出来,先是琴斯的低语,接着是老师缓慢的陈述,接着,米切尔的声音变大了,显得很高亢很激动。

露西亚听着,低低地叹了,转身就要离开,路宾终于忍不住了,叫住她。

“班长同学,你最近是怎么了?”他问道。

“别叫我班长,我已经不是班长了。”露西亚头也不回地说。

路宾大步追上,拉她到过道的角落里:“那……露,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就能不能站住了说得清楚些?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露西亚挣脱他的手,质问道,“莫名其妙……‘露’是你能叫的么?”

“没什么……因为我们都站在外面。”路宾抓着头皮,神色有些尴尬地说,“除了说话,还能干什么。”

露西亚听着这句话,似有所悟,她靠在墙角,神色渐渐缓和了些:“我打了人,被解职了。就是琴斯约我们去西校门豪华餐馆的那一次,你走了以后,我们又坐了一会儿,有个服务生过来赶我们出去,说是有人出了大把的金条包了场,所有人都得离开。我那天心情不好,听着这句话,跳起来直接就扇了他一个耳光。服务生大呼小叫,很多人围了过来看热闹,后来经理来了,可是仍然态度骄横,扔给我两枚银币就想打发我走。”

路宾听得为之气结,不禁骂了一句:“这群无赖!”

“是啊,就是无赖。可是,唉——琴斯正巧去帐台结帐,不在我身边,我就失去约束,忘记了‘不得滥用魔法’这一条系规,开始胡乱放火,烧伤了好几个人。等到琴斯回来,总算把我架住,可局面已经是一片混乱了。后来我们两个就被警察带走了,关了一整个晚上,详细地录了口供。还好他们听说我们是中央学院的学生,又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都说干得好该烧,也没有对我们怎么样。”

“天啊。”路宾张口结舌,“闯了那么大的祸,风纪委员会竟然没把你关进小黑屋里大卸八块?”

“这两天琴斯东奔西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摆平的,最后风纪委员会轻描淡写,只是撤了班长的职务了事——哼,有后台的人就是不一样。”露西亚恨恨地说,好像琴斯这两天为她忙碌,反过来成了害她似的。

路宾拍了拍她的肩膀,为琴斯开脱:“她真是好心,不然虽然道义上你占了上风,可毕竟犯了规,还是得卷铺盖滚蛋。拿过一张开除通知,以后有得苦了啊。”

“是啊,就我没出息,什么事都做不了——哪像她,分明不会魔法,凭着一纸推荐信,还能混进来全国最有名最顶尖的魔法系,待个几年就毕业——”

“啊?你说谁?”路宾以为自己听错了。

露西**知刚才失言,心里追悔莫及,可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她只得小声地确认道:“我是说琴斯。”

路宾摇头不敢相信:“她那样的人……”

“其实早就有风言风语,本来我是完全不相信的,就算是中央魔法学院院长写的推荐信也没用,怎么可能招一个完全无能的人过来,这不是打自己耳光吗。可是——你知道我是班长,有些时候机灵一点能看得到所有人的成绩的。她的理论课成绩不错,可是实验全是零分。我当时就傻掉了,因为无论做得再怎么烂,老师们总会意思一下的啊。这时候我才不得不信了,后来某一天我悄悄地问了她,她坦率地承认——她说她不会,手心里一点火苗都蹦不出来。”

“这就怪了啊,就算她毕业了,能去哪里呢,一面试就露出马脚。呆在这里,不是浪费时间么?难道说她想通过苦练,争取有一天会有所突破?”路宾分析道。

“可是魔法系里的每个人都知道,有些东西天赋比苦练更重要。系里独立招生,每年的名额是固定的,门外有那么多人等着呢,她来了,就相应的有一个人没能进来,就还要在痛苦和彷徨中等一年,这不公平。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她拿的是谁的推荐信,系里又是怎么想的——当然了,她是个很好的人,可是每次想到这些东西,就真的让人很不舒服。”

路宾听得发呆,这些话足以颠覆自己原先对琴斯的印象。他不禁感叹知人知面不知心,可是念及琴斯平时的作为,又不由得暗自给她作些辩护,也许有她的理由呢——可是想来想去,总找不到一个能摆上台面的。他沉默了一会儿,决定转移话题。

“对了——那包场的人是谁?”

“那个人叫鲁伊,是新兴的长途铁路公司董事长的公子,看他那副胖得流油的样子,脑袋里除了脂肪还能有什么?不过仗着十年里父亲聚敛的财产,横行霸道罢了。听说那天晚上只是招待一个叫苏梅克的客人,就花掉了五根金条。”露西亚说着,颇有些愤愤不平,“多少穷人一辈子挣的钱加起来都没有那么多。”

“是啊。人生来就不公平。”路宾附和道。他突然对眼前的这位魔法系的前班长,有了些许的亲近感,“鲁伊?原来是他……那天我在医院的后门见到过,这小子好像对莎菲亚也有点意思呢。哼,米切尔可得加油了。”

“咦,你去医院的后门干什么?”露西亚好奇地问。

“这个——”路宾笑了笑,见到琴斯等人从会议室里出来,连忙打了招呼。琴斯扶着老师,而米切尔一脸意气风发地向他们走来,路宾敢打赌,他这两年从来没看到过米切尔心情那么好过——

“下周四,下午两点。”

英俊的男人张开双手,举了个胜利的手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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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的演讲大厅里,挤满了慕名而来的人们。座位早已被近水楼台的本校学生所占满,余下远道而来的诸位,只好站在走廊里甚至是屈尊坐在地上。听得清听不清,或是听得懂听不懂,已经不再是人们考虑的关键问题;只要能一睹这位自国家学科评价机构成立以来,评出的第一位终身教授的风采,便知足了。

人类对于名声的疯狂及盲从,于此被完美地诠释。

开场前十分钟,英俊潇洒的帅哥米切尔,带着美貌玲珑的莎菲亚于前排入坐,引来一阵或是惊叹,或是羡慕的唿哨声。很多人是第一次看到他们两个在公共场合同时出现,窃窃私语是免不了的。路宾坐在既不靠前也不靠后的位置,看着这一幕,轻轻地咳嗽了几下。

我大概永远只能当个普通人吧。

路宾心里五味杂陈,有些失落。他对历史毫无兴趣,今天纯粹是冲着米切尔的表演来的,看他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引得多少人的目光。路宾一直偏执地以为,这个家伙不过是在自作多情,一个人折腾和享受那些不着边际的幻想,他则是作个旁观者淡定而从容地,绝不犯什么差错地看着,看他什么时候会从飘飘然的顶端摔下来,到时候不冷不热地嘲讽两句,再正而八经地劝说几句,以证明自己虽然差劲了一点,但还是有些正确的地方的。

不过现在看起来,好像米切尔一飞冲天,而丝毫没有坠落的趋势。

后一排,露西亚坐在琴斯身边,无奈又敬佩又有些挖苦地说道:“琴斯啊,你真不该来魔法系,以你这样的本事,绝对能去当煽风点火的说客。连米切尔这样的人,都要被你牵着走呢。”听了这样的评语,女孩丝毫也不露笑,也不反唇相讥——事实上自从进了这个会场以来,她就一直郁郁的,平时那些调笑人的口吻,都不知道去了哪里了;此刻她稚嫩的脸上,反而显现些与年龄不符的深沉和哀伤来:“像他这样的狂热分子,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来的——这大概就是命运吧。”

然而没人注意琴斯的表情。露西亚自顾自说着话,拿着笔在纸上画圈圈,仿佛只是把自己心里不舒服的地方发泄出去就好了,别人回答什么并不重要。本来忙碌的她,除了一些简单的课程作业,这一周什么事都没有,也没有人叫她班长,也没有人求她帮忙,她有时候恨不得班里再出走一两个性格乖张的人,好让副班长应付不过来,求她忙几天——可是偏偏风平浪静,连那位上次在火车站里呆了三天三夜,除了琴斯之外所有人都找他不着的家伙,回来之后都变得正常了些。

唉,这个班长是没指望再当了,以后能做什么呢?

那边米切尔端坐着,止不住澎湃的心绪,将手中的笔记又翻看了一遍,带着半分得意哼了一声,“这家伙就算有这样大的名声,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合上笔记,他做了一次深呼吸,抬头看见鲜明的红字横幅:“论七十年前我国与费利盟之间的大战争及其对后世的深远影响。”,在众人的鼓掌声中微微一笑,盯着那个从特别走廊里走出,四十岁上下年纪,身材短小微胖,戴着圆顶帽和金丝边眼镜,满面带笑的中年人。

欺世盗名的家伙,今天让你尝尝被人揭穿的滋味。

演讲开始了。

路宾靠在会议厅里舒适的座椅上,懒散地听着演讲,不过三分钟,他的眼皮就开始打架。正在他的意志力开始支撑不住的时候,一声惊雷似的质问差点刺破耳膜:

“请问!对于这个问题,您如何解答?!”

路宾吓了一跳,猛然从浅梦中醒来,看见斜前方有一人站着,手捧笔记,神情激动。深黑色的礼服,在所有的听众中鹤立鸡群。不是米切尔还有谁?此时此刻,整个大厅里,没有一个说话,甚至连呼吸声都停止了。

前方十几米外,那个著名教授的脸。他的面部表情显出些微的不自然,不过微笑仍然挂在脸上。

“你所说的那些所谓危言耸听的‘事实’,缺乏有力的支持。作为历史学家,我想我们必须严谨,道听途说的东西,必须经过冷静的判断。”他看着米切尔,摆摆手,像是看着一个孩子,回答道,“你对历史的热爱值得赞扬,勇于怀疑更值得赞赏;不过学术与爱好之间,始终是有一条巨大的鸿沟的。”

就在路宾,甚至是在场的大多数人认为米切尔下一刻将灰心丧气地坐倒的时候,前排却传来了掷地有声的话语。“我所说的东西,并不是您想的那样查无实据;相反,每一个数据,每一条论断,都是相当可信的。十万之数的估计,出自新纪十五年《一个费立盟士兵的回忆录》,并可与战争末期的《西部报》五百二十三期及五百二十四期上的论述相互验证;有关无人区的描述,出自新纪二十一年《尘封的过往》,另外一些费立盟友人的自传中也存有包括‘弥漫的雾气’、‘致命的黄光’等等相似的记叙,我这里不就不一一描述了;如果这些资料都过于生僻的话,那么记载于都城已故大公特里·伊岚所著之《残阳纪事》之中的片断回忆,应当是更为人所熟知的……”

“那只是自传,并非正规的历史文献。”教授打断他的话,说道。谁都看得出,他已有不耐烦的神情了。在一个理所应当是十分顺利的演讲场合,遭到一个还未毕业的学生的当庭质问,根本是他从来没有预料到的事。

“那是无可奈何。我只是想问一下,正规的历史文献,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一段时间的记录全是如此地简单而单纯,简直像是正与邪之战的童话小说?布鲁克首席魔法师的去世为什么如此突然?对于康特先生的定罪则更为莫名其妙!而在战争之前仅仅只是按部就班,毫无思想火花与创造精神的利德先生,却仿佛在一夜之间得到天赐,在战后一跃成为所谓‘新魔法’的开创者与一代宗师?”

一连串的问题,回荡在整个大厅里。凝固的空气中,教授僵硬地看着他,勉强维持着随时都会崩溃的微笑。“这些,我无可奉告。”他抬了抬眼镜,“这位先生,您的口才和辩才不错,作为吸引眼球的方式,是足够了的;然而对于取材和研究水平,我只能说你仍然停留在业余水准。在学术界,没有足够的证据而下这样的断言,哼,可是要遭人耻笑的。”

米切尔沉默了。

“我的问题完了。”他说出这六个字后,整个人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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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路宾上完课回到寝室,果然见到米切尔拿着魔方,正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高材生见了室友,劈头大骂道,“你说怎么会有这种恶心的混蛋!人品绝对是下流中的下流!先是对我的结论不屑一顾,恼羞成怒之后又侮辱我的智商!”

路宾沉默不语。这事像长了腿一样已经传遍校园了,回来的路上不止一人向他打听奇奇怪怪的小道消息,他只推说不知道,脑子里的问号却是越来越多。现在当事人就在面前,他倒是一时问不出话来了,留着米切尔独自发泄。

“我要证明,哼,我偏要证明自己说的是对的!”他怒道,“这个暑假就去西部,搜罗到足够的人证物证回来,看他还有什么话说!我要让他颜面扫地!”

“米切尔,你……还是小心点好。”路宾劝道,“历史这只是你的爱好,何必呢。”

“何必?哼,怪不得你小子总是不成器,今天我可找到原因了!就是你那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碰着麻烦就甩手不干的习气!”米切尔见到终于有地方可以发泄,将一腔怒火全烧在他的身上,“理物里的造桥铺路建楼点灯是不提了,你也不喜欢。剑术算是会折腾几下,在协会里却是倒数第一;枪械知识不过泛泛,骗个外行还可以,遇见内行必死无疑;号称会开锁,原理讲得头头是道,但我就是没见过你真打开过什么。哼,你以为你在闻名遐迩的中央学院理物系混个毕业,就真能干些什么不成?”

路宾听得脸色发青,一口闷气上涌,却是憋住了,叹了口气:“你去就随你去,何必骂得那么难听。”

“你不相信我能成是么?好,很好,很好啊。我偏要去,还要拉你一起去,这次去西部,我出钱,免费让你乘最新式的长途火车旅游,让你亲眼看看我的本事,看什么才是事件的真相,怎么样,嗯?”

“你在说什么?火车?你疯了?去西部的专线刚开通,很贵的。你家又不是富得没处花钱!”

“钱不是问题。”米切尔斩钉截铁地说道。

路宾苦笑,平日自己还时不时找会长几人小小地吃喝挥霍一番,这个从来不下馆子的人居然说钱不是问题。他真的是想出名想疯了么?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路宾赶去开门,竟是满眼泪水的露西亚。路宾大吃一惊,先把她堵在门口,问道:“露,发生什么事了?”

露西亚抹着眼泪说:“我找米切尔。”

“怎么了?”米切尔正在气头上,听见哭哭啼啼且自己讨厌的女人,心里更是烦躁,“什么事情值得你这个魔法系的前班长哭成这个样子,以前的凶样哪里去了?还要说和我较量呢,哼。”

“米切尔,让她把话说完。”

露西亚进门,刚要张口,又抽泣了两声,终于说: “给我们上课的那位历史老师,昨天晚上不在了。”

米切尔手里的魔方“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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