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1 / 1）
“那个老师是不是小时候被人逼良为娼留下来的后遗症啊？穿得像朵花似的，不过却是一朵残花。”晨枫说，把栩的苦笑成功逗成了疯狂的大笑。
“赶紧过去报名走吧，我过一会儿还有事呢。”栩拉起笑得全身无力的晨枫，
“你帮我去报名吧，看到她我都没有勇气过去了。”晨枫说。
“那明天再过来报名好了，说不定明天就会换个人负责报名了呢。”栩说。
“明天我和洛洛有约。”晨枫说，“所以明天我哪有空。”
“那你明天先和洛洛过来报名好了。”栩说。
“不行，要是明天还是她我不是惨了。”晨枫大声道。
“那你到底还要不要报，不报我走了。”栩站起来欲走人。
“等下啦。”晨枫刚消停下来，又开始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不已。栩走过去将他拉了起来，两人走回那老师的报名桌前。晨枫双手紧捂着嘴巴强行将笑意压回去，脸憋得通红将头扭到栩的身后，鼻涕和眼泪都被他憋出来了。
“嘻嘻，两位帅哥要报名参加我们学院的排球赛吗？”那老师说道，无法想象她还能嘟起嘴巴，做出一副人神共愤的表情。别人一笑倾城再笑倾国，而她简直就是一笑伤人再笑杀人。她这身惊天地泣鬼神的打扮只要不笑，就算是为这个世界做下不小的善事了。
栩只觉得一阵反胃，全身的神经一阵抽搐，不知道死了多少个神经细胞。晨枫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但碍于不过过分放肆只能顺势用猛烈的咳嗽声掩饰自己的快要被笑意撑破的胸腔，差点将自己的肺都给咳出来了。
“两位帅哥有什么好开心的事情嘛，笑得那么开心。”老师接着娇声道。栩只觉得喉咙里被无数只蚂蚁同时爬过一般难受，耳朵嗡嗡直响元神都快飞升了。晨枫站不住蹲了下来，伸过收去取报名表，头却一直藏在栩的身后不敢转过来，害怕一转过来就会把自己没咳出来的肺给吐了出来。
那老师大概猜到了两人是什么意思，拉了一下的透视装再拨弄了一下高高耸起染成五颜六色的头发，露出不悦的神情来。怒道：“你们是不是来报名的？”
这句终于让晨枫将他快吐出来的肺咽了回去，低着头快速填写好自己的信息表，跑了出来。栩跟在后面，一直自诩对什么事情都见怪不怪的栩，却依然不能不为这个老师感到汗颜。简直太惊艳了。
“我刚才写信息表的时候一直害怕她脸上的胭脂会不会掉下来。你有没有看到她脖子上的胭脂都裂开了，给干枯的泥巴一样。”晨枫说，接过栩替他在后面拿过来的联系名片。一看里面竟然还有那个老师的相片，惊叫道：“啊，鬼啊￣！”将名片扔到了地上。
栩抬脚想一脚踩下去，却被晨枫制止，说道：“等下。”又捡起来将上面的联系电话撕下，自己先猛踩了两脚。
“对了，你刚才不是说你还有事要忙吗？什么事情啊？”晨枫说。
“还能有什么事，快考试了等下去图书馆看书。”栩问。“要不要一起去？”
“切，你什么时候开始也看去书来了？”晨枫像是听到了伊拉克对美国宣战一般，惊愕栩的这个宣布。
“对了，这几天怎么都没看到你和洛洛一起？吹了？”栩边走边说。
“滚。”晨枫怒道：“诅咒我啊、”
“呵呵。”栩笑着说：“前天洛洛还跟我抱怨你带她好好参观了我们学校一个晚上，什么回事啊？”
、“别提了。”晨枫忽而问道：“对了，我们学校是不是摩托车很多？”
栩被晨枫这个问题问得傻眼，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这跟你带洛洛参观了一晚上的学校有什么关系吗？”
晨枫表情窘迫，快步朝前面走去。
北城的夜幕刚刚拉下，晨枫和栩吃过晚饭后竟然奇迹般一起去了图书馆看书。但两人还没走到图书馆就下雨了，像直接倒下来一般的倾盆大雨，不知道这是不是对这两个人反常行为的一种讽刺。两人狂奔进入图书馆里，手里的书和人都没幸免于难全成了落汤鸡，栩在心里想是不是老天爷都反对二人到图书馆上自习。
晨枫站立在图书馆的玻璃墙前整理自己的发型，十只手指组成的梳子除了缝隙大了点之外打理头发总不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一边整理一边抱怨栩不应该吃饱了撑着没事做来上自习，还挑了这么一个天时如此差的晚上。栩甩了甩手里湿得不太透彻的书本，页和页之间像是几十年没见的患难兄弟紧紧拥抱在一起，栩想直接扔外面等到彻底淋湿了再拿回来。
或许这场雨只是老天对这两个人开的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图书馆里的人很多是在栩的意料之中，但多到这种程度确是在栩的意料之外。更令人失望的是空空的研究生阅览室竟然不允许本科生进去上自习，也不知道这是谁立下的规定，一定要将这些人分出个三六九等来，但也很符合实际国情。
晨枫显然对图书馆的游戏规则不是了解，这得益于他在长春的时候没有进过图书馆的经历。莽莽撞撞地在每个阅览室和自习室转了一圈总以为找到了一个空位，但都是满怀欣喜地正想要坐下时被坐在一边的学生很客气地说：不好意思，这个位置已经有人了。还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做空姐状。虽然将晨枫打击得没了人形，但总算结束了他对图书馆的幼稚和无知。
无奈之下两人只好走下来，站在一楼研究生阅览室的门外望眼欲穿。只见偌大的研究生阅览室里稀稀拉拉的几个研究生很不得躺下来看书。
“现在怎么办？”晨枫问，死都不忘整理自己的头发。
“看来只有厕所里有空位了。”栩说。
“切。”晨枫那十指梳竖了起来，这次对着的是研究生阅览室的玻璃门。
自习无望之后两人只能在图书馆大厅里等着这场雨赶紧停下来，但这场雨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了，两人只好窝在图书馆的门前表情尴尬。
两人大眼瞪小眼瞪了都快一个小时了，外面的雨也还是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晨枫站得脚发麻了便将书摔在地上坐下去玩手机，一副和老天爷摊牌的样子。栩靠在图书馆的柱子上，连眼睛都是静止的，站成一具雕塑。不知道两人在那里痛苦了多久，小洁抱着两本书从里面走出来。看到栩和晨枫两个可怜虫，同情地笑了起来。
“小洁。”晨枫叫道。
“你们两人在这干吗？”小洁问。
“上自习。”晨枫将自己的手机收了起来，答道。
“没见过有人在图书馆大门上自习的，还一下子来了两个。”小洁嘲笑着说。
“没有位置了，而且外面下雨又回不去所以我们就只能待在这里等雨停了。”栩说。
“呵呵，你们也是够衰的。”小洁说。
“洛洛有没有陪你一起过来啊。”晨枫总算是讲到了实质性的问题。
“没，洛洛说在她接下去的生命里，将不再踏入图书馆这扇大门。”小洁将洛洛的话重复了一遍，打开雨伞。在撑开雨伞的瞬间栩看到小洁手背上一条长长的血丝。
“小洁，你的手怎么了？”栩说。
小洁转过自己的手背看了看，又抬头看看栩，撕开被雨连成的帷幕走了出去。那手背上的血丝，也消失在这场嘲笑两个人的雨里。
雨停下来之后却没有风来带走北城浓厚的水汽，这个夜里闷热得可怕。栩啪在生铁床沿上企图用冰冷的生铁为自己降下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温度，却没想到自己竟然把冰冷的生铁烘得热了起来。
寝室窗外，静得可以听见柳枝上的雨水滴落的声音。栩睁开眼睛，看着一屋子的黑暗。这场离奇的雨不但让北城变得闷热，还埋葬了北城一夜月光。而小洁手背上的血丝，像是缠在栩脑海里一团解不开的青丝，也比知道绕过几个人浅浅的梦里。
如此又过了几天，几天前那场丝毫不能带给人们一丝清凉的雨成了大家一个不太深刻的记忆。
这天栩和晨枫竟然能在图书馆占到了一个位置，这成了晨枫和栩关于这个考试周记忆最深刻的事情。只是两人却在这个来之不易的座位上看了一晚上的杂志，以至于证明了那天晚上的雨下得是如此正确。而书里的内容竟然比那场雨留给栩的记忆更加模糊，对于所有的学生来说，最无用的除了政治性报刊之外就剩下这些不知所谓的教科书了。无论是小学，中学还是大学，无一例外。
中午下课回来晨枫兴奋地对栩说：“明天是洛洛的生日，她要在E乐代开包厢K歌。洛洛叫我替她和你说一下明天晚上有没有兴趣光临她的生日Party。”
“洛洛的多少岁生日啊？”栩问。
“十九岁。”
小辑的面孔一下子浮现在栩的面前，突然想起来那天晚上之后小辑这些天一直都没有跟自己联系过。是很忙，还是努力地选择去忘记。
第三十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