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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零零二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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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又生病了,我们现在在市第一医院,你过来一下好吗?”电话的另一头是小洁无助的声音。

栩坐起来,凌晨两点二十八分。一扇擦不干净的玻璃外,黑暗笼罩整个北城。

医院。

一个老护士靠在椅子上迷糊瞌睡,椅子随老护士点头瞌睡的频率有节奏的吱嘎吱嘎轻响。稍微花白的头发披散在长长的白色护士服上面。苍白的脸色是这个年龄的女性特点之一,却不知道是因为灯光是白色的原因还是上夜班太疲惫的原因老护士的脸色更是白得可怕,像是刚被粉刷过的墙面;而下巴和V字领夹在一起使得本来就略嫌长的下巴更是长得惊人,简直跟古猿猴一般。两只枯瘦如柴的双手盘在双腿上,呼声如丝,让人害怕会不会碰到就会即刻断掉,在稍微暗淡一些场景里,这样的形象完全可以胜任恐怖片的第一配角。

小洁边给榆削苹果边看没有声音的电视节目,医院里的电视基本上都是只有画面没有声音的,但这对保持医院的安静显然起不到什么作用,反倒有做作矫情之嫌。小洁的左手边上放着一本厚厚的小说,小说打开着应该是用来消遣陪榆的时间,眼圈稍微浮肿。

“怎么样,我说过我削苹果的水平非常不一般吧。”小洁傻笑道。

“呵呵,比想象中的要差一些。”榆轻声说。

“切,装得跟真的似的,夸我一下会死哦!”小洁故作生气。

榆轻轻笑了起来,“呵呵,好,好,削得真好,比相信中的好多了。”

小洁乐呵呵地接到:“小女子愧不敢当!”

小洁是榆的室友。听榆说过小洁嗜书如命,尤其是对言情小说和伤感散文,这大概是少女怀春的一种常态表现,所以每次在学校里碰到她都是书不离手的。这比胭脂水粉铺天盖地的抹在朝气的脸上和超短裙配透明黑丝袜再加上大V字领透视上衣的雏妓混搭风强得多。很多时候对性的渴望并不是发自内在的,而是建立在外在的妆扮上,所以遭受凌辱的受害者并不单单是被施暴者,施暴者和旁人也是被害人之一。

栩认识小洁是在认识榆之前。榆以前总是喜欢走在小洁的身后沉默寡言,无论对人对事都是冷冷淡淡的,恍如不是生存在同一个空间。

“榆,感觉有没有好点啊?”小洁递过刚削好的苹果说。

“嗯,好多了。”榆说。

“有什么不舒服的要跟我说喔。”小洁扬了扬嘴角说。

榆微笑着点点头。

小栈说:女人之间的友谊仅能存活于另外一个男人出现之前。

栩的出现对小洁和榆的友谊似乎构不成什么影响。这并不是一件多么失败的事情,反而促成为了一个稳定的三角友谊。感情就像是微观世界的细胞分裂,只要把握得好程序又得当那么就可以分裂成两个大小一样的部分,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分化成完全不同但又不可或缺的两部分或更多部分。

榆躺在病床上,脸色甚至比坐在一旁的老护士还苍白。浅黄色的发丝压在白色的枕头上面,视线刚好对着倒挂的药水瓶。药水滴得很慢,两滴之间要隔上好几秒钟。榆盯着药水瓶似乎在想什么,有些哀伤的眼神却流不出一滴泪水。

病房阳台的门都关的紧紧的,生怕不安分的风吹了进来。透过没有窗帘的玻璃窗窗外能看得到的只是一夜黑暗。快三点了,黎明前的黑暗总是那么浓重,在北城这个没有夜生活城市更是如此。

医院的走廊上一个中年男子仰卧在一排铁椅子上,鼾声能吓跑靠近他的蚊子。可能是因为灯光太刺眼的缘故拿了一本厚厚的读者文摘盖在脸上,如雷的鼾声从他的嘴巴里跑出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栩走过的时候没看到他长的什么样,一样的身影,只不过是不一样的人生,有什么好记忆的。

栩轻轻地推了门进来,惊醒了坐在一旁的老护士。

老护士站了起来,用双手重重的擦了擦困倦的双眼,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体温计猛地撕开塑料包装盒塞进榆的嘴里,眯着的双眼似乎都还没有完全醒来。

栩站在一旁朝小洁和榆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老护士抽出体温计,把眼睛张大了些瞧了瞧读数呓语一般对小洁说:“没事了,等下吊瓶的药水滴完了就去前面找我。”

“嗯,知道了。”小洁说。

老护士转身走了出去,刚把门关上又走了进来,说:“等下天亮你们马上去把钱付了。”

小洁不耐烦地看了看老护士,说:“知道了!”

“知道最好。”老护士说,拉上门消失在小洁的视线里。

“赶紧走。”小洁紧握双拳,小声抗议。

“好点了没?”栩说。

“嗯,好多了。”榆说,“外面不冷吗?怎么不添一件衣服就过来?”幸福的眼神,看着栩眼睛都不愿意眨一下。

小洁凑过来俏皮地说:“瞧她那样儿,大帅哥情人大半夜的都赶到了不好也得好啊。”

榆害羞得笑了起来。

“你也休息一会吧,我看着她就行了。”栩转过去对小洁说。

“嘿嘿,那我不打扰你们倆了哈。”小洁打趣说,倒在旁边一空病床上睡了。

栩讲椅子挪得更靠近了榆一些,伸出手去握住榆的手没想到冰得栩心里一颤,像是小时候贪玩被刺狠狠的刺了一下,那种感觉总是刻骨的。

“睡一下吧”栩说。

“嗯。”

榆握着栩的手,慢慢把眼睛闭上,脸色又苍白了一些。

不久,榆浅浅的入睡了,即便在梦里握着栩的手没有松开。

侧着身栩看到桌子上医生开的药单,栩顺手拿了过来。药单的字体写得跟明星的签名似的,任凭栩冥思苦想也丝毫看不出来是什么字。这是倒是在栩的意料之中,医院里的医生开的药单都不是正常人能看懂的。医生故意把字写得常人看不懂不知道根据是什么,或许是对维护医院或者本人的利益有什么关系。但对维护医生本人的利益大概是没有非常重要的关系的,否则《本草纲目》也不是今天这个样子了,但若是李时珍本人比较无私,那就得另当别论了?

小栈说:若是以字体的分类来讲医生写的字跟甲骨文一样深奥,可以称之为医骨文,然后和甲骨文统称之为骨文。然而这毕竟是戏谑的一种形式。但不能改变的事情,可以用戏谑的方式来应付。

医生开的药单子大概是山寨的最高形式。其和现代诗有着神似之处;就是都能使一般人都看得晕乎乎的。但从认知程度来讲现代诗似乎要稍胜一筹,毕竟拆分为单个字的时候现代诗完全知道怎么念;而医生开的单子想区分是多少个字都不是一件易事,何况要把它们分别念出来。

栩看了一会儿小洁带过来的书,只觉得太过矫情也没什么可吸引人的地方便侧着睡着了。天快亮的时候榆起来喝水惊醒了栩,栩将水杯递过去问:“有感觉好些了吗?”

榆点点头,侧卧过来以便更好的看到栩的脸。

“天快亮了,再睡一会儿吧。”栩拨开散乱在榆脸上的头发说。

“嗯。”

昨天下了一天雨的使得今天清晨的风异常清凉,栩站在病房的阳台上可以看到医院的每一栋建筑以及每一个景观。阳台上种了一盘蔓藤盆景,可能是医院的清洁工保持每天给它浇水所以长势非常好,以此为代价的是钢管已经开始生锈。就像是大多数的官员一样,一旦开始辉煌的时候身边的事物和本身也就会随之开始腐朽。

不经意间,北城的第一缕阳光就悄悄地爬了进来。

北城的出租车司机是北城最令外地人讨厌的群体,因为12315把包括打车消费在内的所有消费问题统统推给了110,所以凡是对北城有一丁点儿了解的人都不会选择打表打车。这不知道是因为市民素质太高还是生活压力太大,以至于在北城每次打车之前总是要花上不少功夫在讲价钱上。好不容易跟司机讲好价钱小洁扶榆坐了进去,栩坐在车头。拉上安全带的时候司机投来了轻蔑的眼神,不耐烦地说:“不用拉了,我都开十几年了能出什么车祸。”

栩没理他,将安全带拉了上来却发现安全带的头坏了。栩转过头想问问怎么回事却发现司机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像是他的死敌在他面前跌了一个狗吃屎,。

北城的出租车司机坐的位置都有一个由矿泉水瓶瓶口般粗的铁管围栏,将司机座位和其座位为分割开来。这使得坐在车头一边的乘客很容易有一种探监的错觉,只是不知道司机是在牢里还是自己在牢里,这取决于两人的心里暗示能力和画地为牢的本领。

北城的治安环境不是一般的差,市区里几乎每平均走过两条大街就可以看到一张贴在路灯或者电线杆上的通缉犯头像传单。所以出租车公司在设计车型的时候加上这些牢房式围栏以便给逃犯造成恐吓和心里压力,对警方追捕逃犯出去了巨大的贡献,但对于保护出租车司机的安全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小洁在车里又捧起了她的言情小说一边看一边花痴地笑,看样子已经由嗜书如命升级为嗜书成病了。对于书的内容栩不敢恭维,凌晨的时候栩拿过来看了两页直看得头皮发麻,奇迹般得让栩清醒了不少,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因祸得福。

榆坐在小洁的一侧,脸色被一大早的闷热闷红了许多,但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上去总是那么不自然。栩在清晨的时候还能够感觉到北城的风依然有一丝丝凉意,没想到太阳一出来整个北城就跟个大型微波炉似的。而夏天的太阳又起得太早,似乎被人追杀了一般。

“栩,你休息一会吧,等下到学校了就叫你。”榆凑到栩的身后说。

栩淡淡地说:“我不困,十多分钟就到学校了,休息也休息不了几分钟。”

“感觉有什么不适吗?”栩接着说。

“只是感觉得有点恶心,想吐但有吐不出来。”榆说。

“凌晨你们过来的时候医生是怎么说的?”栩说。

榆顿了下来,挠了挠自己泛黄的头发,转头看向外面一条接着一条全是陌生的街道,将头抬得高高的似乎害怕头一低眼泪马上就会涌出来。

过了好久之后,榆说:“医生叫我过两天过来做一下全身检查。”

栩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后天我陪你过来吧。”

快早上七点了,北城的街道依然冷冷清清的,出租车一路开过来形单影只的显得很是落寞。司机不时不时的总是用眼角瞟了又瞟行程计价表,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时而加速时而减速,似乎经验告诉他这样就可以使行程计价表转得比安安份份的开车要转得快些。要是肚子里的食物还没有消化的话栩大概是要把前天和昨天吃下去的饭菜一点不剩地吐出来了。

“啊——”小洁突然尖叫了起来,“榆,榆,榆……”

栩猛地转过头,只见榆倒在后座上鼻血喷涌而出,两只手猛烈颤抖,脸色刷的变得惨白,栩的心里一下子像是被高压电流流过了一样。

“赶紧,赶紧开回医院。”栩几乎失声叫了起来。扑了过去紧紧地抱着榆冰冷冷的身体,生怕一松手就要失去。

“开快点,求求你开快点。”栩的声音已经嘶哑,手中的血像是穿孔的针一般穿过栩的心脏,“求求你开快点!”

“开快点,求求你开快点……”

……

栩突然觉得医院的走廊好空好长,坐在手术室门前僵硬的铁椅上栩几乎看不到走廊的另一头,在这样空这样长的空间里要走多久才能走到那一头?栩多么希望空落落的走廊能填充一点什么东西进去,哪怕一滴水,一丝棉花或者一块石子,只要随便填充一点什么东西进去都能使得心脏没那么空虚,太空了,空得仅剩下一长廊的白光。

小洁哽咽着坐在栩的身旁。掩着脸,手中的书已经被榆的血和掉下的眼泪完全浸湿了,鲜红鲜红的,像是一本血书。

十多分钟后一个医生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面无表情像是停尸房走出来的僵尸。漫不经心地取下手套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缓缓说:“通知她的家人了吗?他们有钱做这样一个大手术吗?要是做的话就叫他们准备好钱吧,马上就要做了。”医生的声音像水波一样不断激荡在长长的走廊中间,就是不肯散开。

小洁慌慌张张地拿出一张银行卡抽泣着说:“除了她爷爷她就没有其他家人了,她爷爷在福建。这是她爸妈留给她的遗产,昨天晚上她叫我先帮她拿着,她说卡里面有五十多万块钱。”

医生华丽的转过身抛来一句话:“那就好,现在你们先去把一部分的钱付了,我们马就做手术。”医生转身时栩似乎看到了她嘴角的笑容。

就像民工,公务员,清洁工,老师等任何一个社会岗位一样,医生也是一个赚钱养家的工作,不断的重复一件事的时候就会厌倦,厌倦了就会有麻木的时候,麻木习惯了就会变得冷血。可能医生只不过是这些冷血的人里面比较典型的代表,没有必要惊讶。

早上过去了。

中午过去了。

下午也过去了。

又是晚上,又是医院的孤寂的灯和空落落的长廊。新的病房阳台上也有一颗蔓藤,蔓藤长得也很跋扈。小洁哭红的眼默默地看着安静的躺在白色病床上的榆,几个小时不说话了,厚重的空气压得栩抬不起身来。氧气罩像黑洞毫无保留地吸收了榆轻微的呼吸声,生命原来这样脆弱。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栩转过身去看到一个衣着光鲜头发花白的老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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