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 处罚柳仞峰(1 / 1)
琴尤见柳仞峰竟在纸上写自己冤枉,又好气又好笑,不禁走上前,一双眼探究地看着他:“柳将军死到临头了喊冤枉?你说,朕是怎么冤枉你了?”
柳仞峰往周围看了看,发现周围无数双眼睛盯在他身上,连同司徒扇三人也直直地看过来,不知道柳仞峰到底要跟皇上说什么。
“皇上,既是臣犯了死罪,臣想死的明白,臣犯的是哪一条死罪?”柳仞峰提高了嗓门,故意让所有人都听见。
琴尤见他在这个时候还颇有不服,不禁气愤地指着火刑过后的观景台质问道:“刘如堂的口供还在朕这里,你就是与他内外勾结之人,你敢说不是?作为都城南门的驻外守军,你起兵造反攻打都城,这还不是死罪?你们四营谋反,天下皆知,柳将军难道还要辩驳?”
柳仞峰的语气平淡下来:“皇上说的没错,但那只是皇上表面看到的现象,而不是柳字营真正做的实事。”
“表面看到?难道你没有派兵围城?没有攻打南门?没有勾结刘如堂?”没想到这个柳仞峰大庭广众之下还如此狡辩,琴尤步步紧逼。
“皇上息怒,容臣详细奏秉。”柳仞峰直视皇帝,并没显出丝毫惧怕,“十九日前,司徒扇来找末将,要求末将与其他三营兄弟一同起事。当时,末将便觉此事不可行,奈何我柳字营兵力甚微,不敢与其他三营对抗。自那天开始,为怕有人进城密报,四营的统帅开始互相监视。我设法命令柳字营军士超量采购军资,意图引起朝廷的注意;后,四营举火围城,奉我的命令,柳字营未曾伤害一名守备军士,不但为朝廷保全了守备营的两千人马,更保全了柳字营的五千有生力量;围城七日后,我观刘如堂已有投降之心,便设法鼓动,与他密谋时骗取了守备营的军令一支,特意用剑尖刻上字迹,以证实刘如堂叛国之心。进城后,柳字营五千人马全数驻守南门,未曾踏进内城一步;我知道皇上英武非常,定能平息此次叛乱,进城后第一件事便是将刘如堂绑在营中等候皇上发落。臣一颗忠心时刻为皇上着想,只是敌强我弱,不得不暂且委曲求全、保存实力。请皇上体察臣之不得已!”
柳仞峰说得震震有词,琴尤心中仍是疑惑,却听另外一边司徒扇大声喊:“柳仞峰,你休要花言巧语骗取皇上饶你性命,我这里还有你写的反书一封。”司徒善被两名侍卫羁押,挣扎着意图掏取藏在自己身上的证据。
旁边立即有人从司徒扇身上搜出一张信纸呈给琴尤,琴尤展开一看,是柳仞峰写的几行字迹,表明自己要推翻暴政、另择明主。
“现在,柳将军还有什么话说?”琴尤拿起那张纸递到柳仞峰面前,朝他冷笑道。
柳仞峰盯着那信纸,点点头:“这信是我写的不假。当时,司徒将军让我们每人拿一件表心志的信物给他。臣便写了此封反信。但请皇上将那几句话的头尾几个字相连,仔细查看可知臣之心意。”
琴尤听他一说,便将每句话的头尾连读,几个字竟成了:“柳仞峰本无心造反。”
看来柳仞峰的确是无意反叛,并有此保全自我的绸缪,琴尤心中踌躇,不知该如何处置柳仞峰,遂命人将信纸递给围在四周的文武百官:“诸位卿家说说,这柳仞峰该如何处置啊?”
那信笺在众人手中转了一圈,大家都看明白了,这柳将军造反大约是有些迫不得已,他处处为柳字营也为自己留了心眼。
“皇上,依老臣看,柳将军确有不得已之处,他抓住了刘如堂也算弥补了一些罪过,皇上不如轻判。”付誉显揣摩着皇上的心思,暗想皇上定是不想赐死柳仞峰。
“皇上,天下人皆知四营谋反,若独赦免柳将军,只怕难以服众。”刑部尚书席敬仓开口道。
“先帝在时对柳仞峰极是爱重,不如也罚他与天威将军去守皇陵吧。”兆尹陆通忽然插话。却是因讲的话太过无状,惹得众人侧目,连皇上也惊讶地看着他,吓得他缩了缩脖子,“臣不过随便讲的,皇上不必理会,不必理会!”
琴尤见大家意见纷纷,没有个统一说法,便又转头问那喊冤的人:“柳将军觉得朕如何处罚,你才不冤枉?”
“臣惶恐!”侍卫瞬时松开了柳仞峰的胳膊,他赶紧跪下,垂着头回道:“臣请卸甲归田,永不叙用!”
这是柳仞峰为自己想好的退路,皇上初登宝位,是以严刑立法立威的时候,即便他有千般理由万种解释,毕竟是参与了谋反,他再辩解,皇上也不可能重新委以重任,能保住这条命就是万幸了。
“好!准了。”听柳仞峰自请辞官且永不叙用,琴尤觉得倒是个折中的处罚办法,不过她还又加上了一条:“朕就在城外划一片田地给你,以后每月来宫中汇报行踪一次。”琴尤准奏,这个处罚其实不过是换了个方式将柳仞峰看管了起来,让他不得自由行动。
军队的叛乱终于平息了,虽然朝廷损失惨痛,可皇上也因此整宿了军纪,处罚了异党,树立了自己的绝对权威。更为难得的是,在坚守城门的战役中,皇上以其勇敢、果断的王者威严和与将士同甘共苦的精神彻底征服了三军士兵,也重新发现了三位难得的将领:萧亍、卫耽、阿里旗。失去了柳仞峰、刘如堂、戚有为三名大将,虽略有惋惜,却也并不可惜。只有真正忠于皇权的军队才能成为琴尤的坚强后盾,只有被浴血奋战、艰难困苦洗礼过的军队才能成为卫朝的铁甲雄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