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第八十八章 琴杀(1 / 1)
凤如卿背着慕容宿进了密道,慕容宿指了指凤如卿来的方向,“去那儿。”
“那边不是出去的路。”凤如卿以为他有些糊涂了。
“有样东西,必须拿走。”慕容宿道,“很重要的东西。”
“好。”凤如卿也没多问,就又往之前他来的方向回去。
到了凤如卿起初下来的地方,慕容宿道,“就是这儿。你放我下来。”
凤如卿放下慕容宿,慕容宿的双腿已经残废,故而根本不可能站住,完全依靠凤如卿的搀扶。
慕容宿指了指上方,“凭你的掌力,能不能将上面三尺厚的木墙从中间打出三寸见方一尺深的洞?”
凤如卿不是很明白用意,但想了想道,“晚辈尽力。”如果只说打碎还简单,但慕容宿的要求很复杂,这一掌考验的不止掌力,还有适宜度以及控制力,掌力不能发散,要在恰好的时候收回掌力,多了会将墙震碎,少了达不到效果。
“好。”慕容宿点了点头,“你把我放在一边,你才好动手。”
“嗯。”凤如卿将慕容宿移到稍远的位置,脱了自己的外衣垫在地上给他坐,之后回到原位。
凤如卿摸了摸顶上,旁敲侧击了一阵,确定好了上面的墙的大概密度和硬度,之后,凤如卿估算好劲道,一掌往上打去,接着收手,上方才掉下来不少碎屑,有一股说不清的香味。
“好了吗?”慕容宿问。
“应该好了。”凤如卿道,伸手确认了一下,差不过。手摸到被自己打开一个深洞的地方,突然感觉一阵温暖,手心多了个重物,凤如卿将手收回,掌上一道温煦的白光登时将周围照亮,凤如卿因为刺眼闭上了眼睛。
慕容宿因为远,所以并没被突然的光亮刺伤,大笑道,“哈哈……就是它——白夜神珠。”
凤如卿适应了才睁开眼,受伤是一颗几乎有十三四女子拳头大的明珠,光亮如今在凤如卿眼里已经不是最初的刺眼,反而是温柔的如同月光般却带着一丝温暖,而且在手心有种温暖的感觉,如果这是一般的夜明珠也绝对价值连城,更何况,凤如卿总觉得这明珠还有什么,凤如卿说不清心头的感觉,听到慕容宿的话,问道,“前辈你刚刚说什么?”
慕容宿对凤如卿招了招手,“拿着它,我们马上离开。”凤如卿走过去将明珠交与他,慕容宿推给凤如卿,摇头道,“你先拿着。”见凤如卿迟疑,慕容宿又道,“先帮我收着。”
凤如卿这才点了点头,将明珠收好,再背起慕容宿,将自己的衣服拿在手上。
密道越到后面就一片漆黑了,而且脚底渐渐变成了水,还好那谁一直也不过膝盖,很长一段漆黑的路后,才出了密道。
凤如卿回头才知道已经到了岸上,四下白茫茫一片,还是雪后的胜景,但不远处打杀的声音飘荡着,破坏了原本的安宁。
凤如卿位置恰好是背着船的山坡,不会被船那边的人发觉。
“前辈,我们出来了。”凤如卿将慕容宿放在旁边,遥望船上,见船竟然已经烧了起来,那个凤如卿之前见到的蓝袍男人正和人交手。
凤如卿想了想决定出去一趟,打算先告诉慕容宿一声,却见一个蒙面黑衣人杀向慕容宿。
凤如卿不得不先顾着慕容宿,黑衣人被凤如卿一档,第一招失利,但轻巧地避开了凤如卿的反击。
“滚开!若是碍事,你也得死。”冰冷而低沉的女声,而且看黑一下的身影也能明白是女子,手持双弧月形状的弯刀,挥洒如流光,蒙面女子再次杀来。
凤如卿对那声音,竟然有几分耳熟,但还是为保护慕容宿而挑剑刺向女子的手腕,意图打掉她的武器。
蒙面女子的身法轻快,招数也是偏门,奇招百出,凤如卿没有多少与人交手的经验,开始有些吃力,但后面却越来越顺畅,不止全部抵挡了对方的攻势,还有占上风的趋势。
“凤公子,别碍事!”蒙面女子语气冰冷,但有了明显怒气,“否则,奴婢绝不会留情了。”
“你认识在下?”凤如卿有些疑惑,对自己自称奴婢,是秋水宫的人?不会,她的武功不是,而且她称自己凤公子,不是少宫主,那么应该比较生分才是。对方的武功完全是无章法的,糅杂了很多不同的武功,但却杂而不乱,实在摸不清出处。
凤如卿问,“你是什么人?”其实凤如卿也感觉到,刚刚十几招下来,对方下手急且恨,却都避开了自己的要害。
“你不需要知道。劝你最好离开,否则休怪。”蒙面女子这次是拼尽了全力一般,这一招来得极其凌厉,两把弯刀在她手中仿佛活了一般,化为两条灵蛇,带动了周围的枯草,甚至能听到蛇吐着信子的沙沙声。
双蛇飞窜向在地上动不了的慕容宿,凤如卿不得已动了杀招,将白蛇一般的刀影截断,剑直指蒙面女子。
但凤如卿依旧考虑对方是个女子,而且还可能认识,所以也尽量避开了要害,只打算刺伤蒙面女子,让她知难而退便可,倒是对方比较灵活,只是手臂被剑气擦伤了皮而已。
“既然你非要与我们为敌,那就死路一条。”蒙面女子怒极而冷,手中的双刃越见灵活,而且杀气毕见,静默的雪地随之刮起了冷风。
“姑娘到底和前辈有何冤仇?”凤如卿问道,依旧以防守为主。
蒙面女子不再言语,杀招尽现,招招不留情,但越是战下去,凤如卿因为被逼迫而反击,反而越来越自如,之前因为不擅长实战,如今却招招都能破了对方的紧逼,而且避开要害伤了对方不少。
蒙面女子处于下风,甚至开始大幅度喘气。
“你到底是什么人?“凤如卿借招想挑开蒙面女子的面巾,蒙面女子惊险避过,离开了五步远,不再动手。
“姑娘,你到底何人?和慕容前辈有什么仇怨?”凤如卿也不再逼杀,回头看了眼慕容宿。
慕容宿的表情虽然淡然,但打量了下蒙面女子,也有些疑惑地道,“你是谁的人”
铮铮的声音突然响起……沙沙的声音从雪地八面传来。蒙面女子再次杀来,而且比之前更急更快,凤如卿分清了那铮铮的声音。
琵琶声?凤如卿回头,见一名女子不知何时出现的,一身黄衣,面上蒙着黄巾,就站在山坡顶上,怀中抱着琵琶,手中的琴拔迅速地拨弄着。
沙沙的声音越来越尖,琵琶声也越来越急,仿佛要千军万马,银瓶崩裂一般,噔地一声,琴弦断裂。
凤如卿莫名被震了一下神,分了神,黑衣蒙面女子手中的弯刀飞出,凤如卿以剑气抵挡开。
此时,慕容宿叫了一声,倒在了地上,凤如卿忙退回去,“前辈。”
慕容宿指了下地上,凤如卿才看到地上的蛇,怎么会这么多蛇?琵琶声停了,那些蛇竟然就在地上睡死了。
“天魔琴。”慕容宿看向蒙脸女子,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蒙面女子冷冷地看了眼凤如卿,转身飞走。
凤如卿扶住慕容宿,只见蒙面黑衣女子抓住坡上的黄衣女子离去,那黄衣女子似乎看了凤如卿一眼,凤如卿来不及去追,更加没时间去追,现在他最担心的还是慕容宿的伤。
慕容宿脸色发青,应该是中了毒。凤如卿点了他的穴,封住毒液,打算马上给他运功逼毒。“前辈!”
“没用。”慕容宿道,“别浪费功力。天魔琴是一门最诡秘的杀人手法,江湖上只有传闻,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我刚刚已经被她的琴声伤了经脉、肺腑,本来琴弦断时我就该毙命,如今这蛇毒反而是帮我,让我还能多活几个时辰。”
凤如卿很是愧疚和自责,“慕容前辈,是晚辈疏忽。晚辈一定想办法治好你,我们马上去找大夫。”凤如卿想再背起慕容宿。
慕容宿吐了口血,摇头道,“不必。”凤如卿实在担心,也愈加自责,眉目都噙着悔意和深刻的愧疚。
慕容宿抓住凤如卿的手,安慰道,“孩子,别自责。我慕容宿一生大风大浪,沦落至瘫痪已经是无能,早已无颜活在世上。为了找到你,我才能承受住打击活了下来。如今,终于好不容易找到你,也算了了心愿。只是,伯伯帮不了你什么,是伯伯无能。”
凤如卿禁不住被打动,道了声,“慕容伯伯,是……侄儿无能。”凤如卿有些悲伤涌上心头。对于慕容宿,凤如卿了解并不多,但他所说的,说明他对自己的爹有情有义,对自己也是如此关照。如今自己却什么都还没做,就要见他就此死去吗?
慕容宿看着凤如卿,笑道,“你叫我声伯伯,我就心满意足。”慕容又吐了一口血,“很多人要我慕容宿死,我偏不死。”慕容宿嘴唇乌青,开始打颤。“我已瘫痪,相当于一个废人,如今一死反而解脱。只有一件事……我还必须交代你。”
“前辈,我们先去找大夫。”凤如卿不再犹豫,背起慕容宿急忙离开。
凤如卿刚刚背着慕容宿上了山坡刚刚下到上路,就见千人弓箭手突然从路两头用来,整齐地拉紧了弓,蓄势待发。
“放箭。”不知何人一声令下,箭雨铺天而下。
凤如卿只得放下慕容宿,挥剑抵挡,千余支箭丝毫没有栈道凤如卿的身,全部被剑气扫开,齐刷刷地落在五步外。
“让开,否则在下不客气了!”凤如卿沉声道,不大的声音却似乎有八分孤傲气势。
“只要你交出慕容宿和镇国之宝,你就可以走。”这次传来的是一平淡得起不了波澜的声音,有几分如同云一般的淡泊温柔,像极了某个凤如卿熟悉的人,但却又不及凤如卿所听过的那个声音那般不同凡俗的清雅,多了几分凌厉和冰冷的厌恶,却又和当初那人厌恶自己时不同,凤如卿只感觉虽然像却不是。
十尺宽的白绫从天而降,八个婢女抬着的轿子从白绫上落下,白绫铺地,轿子的白纱随风飞起,轿中人惊鸿一现,黑发白衣,面纱掩面,黑纱蒙眼,不辨真容。
“芸儿?”凤如卿惊愕不已。
又有十余名蒙面的着各色纱衣的婢女落下,各持乐器,披帛纷飞,恍若天人下凡,只是凤如卿却觉得这些颜色扎眼得紧,反而还是之前倾云公子那一众黄衣女子看得清雅高贵。
“天下间谁能能分不清,她自己分不清,你却不能。”轿中人轻笑地道,“凤公子。”虽然也见洒脱却似乎不似那人的悠然。
“你不是芸儿!”凤如卿终于感觉出了,即便是芸儿发疯要杀自己也不似这般让他感觉陌生。“抱歉!请教姑娘芳名?”
“妾身贱名不足为提。公子不介意,大可以继续叫妾身芸儿。”
“在下介意。”凤如卿脱口而出,对方玩笑般得话惹得凤如卿有些不快。
“呵呵……”虽然看不清人,但却能从笑声中感觉到此刻那人是笑得多开怀,笑完了才突然正经道,“为你留下的后路,你为何不走?”
“什么意思?”凤如卿不清楚对方的话中含义。
“呵——”对方冷笑一声,“这是你最后的机会,留下慕容宿,为了她,你走我不为难。”变化实在是快。
“不可能!”凤如卿道,对于对方并不深倾云公子,他其实莫名松了很大一口气,没有交情,凤如卿的立场非常坚定。“且不说慕容伯伯与家父的交情,不管如何,在下都不能置身事外。”
“你爹与慕容山庄?”对方似乎惊讶,转而沉默,再娓娓而道来,“我是给他活命的机会,你却拒绝。委实好笑。”对方不紧不慢,“既然如此,我话也不多说,多说无益。”
随后的那十几名女婢突然上前,各自抱着乐器坐下,轿子中传了一声琴声,紧接着琵琶、横笛、长萧、笙……同时而作。诡异的乐声汹涌澎湃仿佛,刹那间阴风阵阵,鸟散云卷,杀气铺天盖地杀来。
凤如卿以自身剑气抵挡在慕容宿面前,并维持住他不被乐声所迷,再以心法定住自己的心神,不被乐声所扰。纵然凤如卿修为再高,一人之力要活两人也实在太难为,凤如卿只能先强撑,想着破敌之计。
凤如卿这边还在撑着,倒是那弓箭队纷纷在琴声中纷纷抱头滚地,最后口吐白沫,七窍流血,目瞪而死,死状颇为骇人。
弓箭队后面一着盔甲的人抱着头摇晃着提刀上前,口中吐着,声音颤抖嘶哑,“你竟然背叛……”那人怒瞪双目用最后的气力大吼着扬刀要砍向轿子,八名婢女却闭着眼一动不动,似乎根本不知道还是什么。
唰一道银月圆弧飞过,那人的刀被砍为两截,圆弧又飞回了轿内,一声冷笑,“我何时说过我是他的人。”
“你……”凤如卿对于眼前这幅惨象实在不能视而不见,“究竟有何目的。”
“你在说话?”轿子内的人问道,“很遗憾,我封住了自己的听觉,所以……听不到。”仿若玩笑一般的声音。
凤如卿听她这么一说,想起了什么,回头一指一点,封了慕容宿的五感。
慕容宿道,“孩子,别去。你破不了十六天音降魔阵。”
“慕容伯伯放心,侄儿一定救你。”凤如卿以镜月心经护住自己的心脉,再运功,剑气横扫将十余名奏乐的婢女打伤,各自吐了大口的血,冰天雪地中,那些女子面额上都是汗,手中却死抱着乐器,并且不曾停下。
凤如卿对于这些人的执着有些震惊,一分神就被乐声一震,心神差一点就散了,一口血涌了上来被凤如卿强忍住。“你让她们停下了,否则我会杀了她们。”凤如卿沉声道。
“我说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对方依旧玩笑一般,“你若是狠心就杀了她们这些弱女子。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师父该教过你。我也劝你一句:当断则断。”
凤如卿有些生气,“她们不是你的人吗?”凤如卿飞身掠过婢女,剑直刺向轿内,剑气将悬垂的白纱撕裂,片片飞起,剑直刺向轿中人,但一见那身和倾云公子一样的打扮,甚至蒙着眼睛的黑纱都一样,凤如卿的剑终究没刺进去,只是一把抓过那人,剑搁在对方脖子上。
“让她们住手!放我和慕容伯伯走。”凤如卿低喝道。这一刻,凤如卿最清楚地感觉到她不是倾云公子,纵然打扮一样,甚至这样看,容貌都有些近似,但她不是倾云公子,不是芸儿。凤如卿看见了她穴位上的银针,以剑挑掉银针,道,“让她们住手。”
那些弹琴的女子面色越来越苍白,接二连三地吐血,痛苦得面色发白,身躯发颤,但手中却依旧不停地奏乐。
“哼!”被凤如卿挟持的人冷哼了一声,“你试试杀了我,或许她们就住手了。其实想想,比起杀了十六个人,杀我一个,你的杀孽会少很多,你可以安慰自己,你迫不得已。”
“杀人只要杀了一个也是杀人!五十步笑百步并无差别。我无意杀任何人。”凤如卿道,“我只要你放我和慕容伯伯离开。”
不知是被震惊还是在思索,良久,那人才缓缓地道,“好……只要你让慕容宿交出白夜神珠,这次,我可以放你们走,甚至可以帮你救了慕容宿。”
“白夜神珠是什么?”凤如卿记得她们之前是要慕容宿和镇国之宝,“白夜神珠就是镇国之宝吗?”
“不关它是不是镇国之宝,对我而言它很重要的东西。我需要它找到我最重要的人。”
对方莫名的真诚语气让凤如卿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有些怀疑。
“你答不答应?”对方急迫地问道,凤如卿有些犹豫,毕竟他不能做主别人的东西,对方又到,“你考虑清楚,是要鱼死网破,大家同归于尽,还是各取所需?”
凤如卿微微想了一下,“好!我答应你。只要我有,一定给你。”凤如卿到现在还一点都不知道所谓白夜神珠是什么?镇国之宝又到底是什么?
“住手。”对方当即下令让婢女停止了奏乐,同时七倒八歪地瘫倒在地,那八名原本仿佛化了石一般的婢女这时候突然上前,快速地给伤了的婢女服药。
“你要用你要的东西找人?”凤如卿实在还是觉得不靠谱,但话一出就不能反悔,“你要找的是什么人?”
“仙人。”对方莞尔一笑,一把抓住凤如卿的剑,鲜血顺着手滑进了对方的衣袖。“我最爱最敬重的人。我不信她死了。就算全天下的人以为她死了,我也不相信她死了。”一声声很是真情。“她是我的神,怎么可能死?”
凤如卿被对方的怪异言行所震惊,同时也似乎有些接受她的深情是真,或许是有些疯癫了吧,但凤如卿却依旧诚恳而真挚地道,“希望你能找到他。”
“我会的。”对方很肯定,那种执拗的坚定,凤如卿有些赞赏,但瞬间中觉得她是像飞蛾扑火那般的执迷不悟。
凤如卿看了眼那些惨死的弓箭手,说不清心底的沉郁,虽然这些人的死不能算他的错,但凤如卿总是觉得杀人不好,自己没能救人也是一错。
“我要白夜神珠。”对方道。
凤如卿点点头,“我还不知道你要的是什么样子。我问一下慕容伯伯,有就一定给你。”凤如卿收了剑。
“你不在乎?”对方有些好奇的样子。
“在乎什么?”凤如卿不解,“白夜神珠?虽然我此举可能僭越,但如果白夜神珠是镇国之宝,我也希望慕容伯伯早些交出来,免得祸及他自身。倒是你,我也举得你最好不要因它而招祸。如果不是,听名字,白夜神珠恐怕也就是珠宝,钱财身外之物,我想慕容伯伯这样的人会看得开的。”
对方点了点头,似乎欣赏,“你还算个明白人。不过,就算你现在把白夜神珠给我,我也暂时不能让你们离开。因为我必须确认你们给我的是真正的白夜神珠。它对我们很重要。所以,我想你不介意和我们多处两天。”
凤如卿有些犹豫,对方莞尔一笑,“我倒是为了你好。你大概不知道要慕容宿的命得人有多少?围了他的船的只是十分之一,这些弓箭手也不过是凑数的。你得了你师父的真传,是有一身好本事,但你作为秋水宫少宫主,若是如此护着慕容宿,不怕祸及秋水宫吗?”
“没人敢打秋水宫的注意。”对于江湖黑白两道,凤如卿这点自信是有,但对方若是朝廷,恐怕还是会有些为难。纵然秋水宫不会被灭,也只怕会有伤亡,这点凤如卿决不能允许发生。
“你确信?”对方不禁莞尔,“我不知道听没听说过姬家。那一族可比秋水宫还要来得神秘莫测,甚至那一族人可谓一力承天,覆手翻云,最后却因为得罪了朝廷而被灭了全族,甚至被剔除史册,焚书万计。”
“姬家?”凤如卿当真没听说过。但是凤如卿却想起,倾云公子,芸儿不就是姓姬吗?到底多大的原因会被剔除史册,
“你师父没告诉过你这件事?”对方有些吃惊。
“家师未曾提起!”凤如卿因为倾云公子,有些好奇,“在下恳请姑娘赐教。”
“故事很长,我们找个地方谈吧。”对方微微一笑,“妾身随影,如影相随的随影。”
“随影?”凤如卿觉得随影相随,她这般解释,是不是说名字对她有深刻的含义?凤如卿也没多想下去,称呼道,“随姑娘。”
随影轻笑,“凤公子当真对人不设防,如此真君子?”
“随姑娘高抬。”凤如卿道,“在下并非对随姑娘毫无戒心,只是觉得目前随姑娘并无恶意。”
“哈哈……”随影忍俊不禁,笑完感叹道,“稚子童心,坦荡无私,也只有你才配得上惑乱她心池。你这样才是难能可贵,难怪我永远进不了她的眼,更别说心。”
前两句凤如卿还能理解,后面得话凤如卿就是迷雾了,“随姑娘的话里,她是谁?”凤如卿问道。
“用心就会知道。迟早会明白的,何必急于一时。”随影说完转过身,“带上慕容宿,我们去影阁。”
“是,阁主。”婢女上前,凤如卿不放心,打算自己过去。
随影道,“放心,我言而有信,他不会死。”凤如卿迟疑了下,也不知道该不该信。
婢女已经走到慕容宿眼前,慕容宿没有五感,轻易被婢女靠近点了穴,晕了过去。婢女拿出了不知什么药给慕容宿服下。
凤如卿不放心,走过去,试探了一下,慕容宿确实无恙,随影远远地道,“放心,他不会有事。我家主子最讨厌言而无信,所以我不会说谎。到了我那儿,自然有人能给他治伤。”
“多谢随姑娘。”凤如卿诚挚道谢。
“你不必谢我,我帮你是因为……”随影顿了一下,“快点上路吧。若是后面那几路大军压到,我们就来不及了。”
凤如卿点头,纵然他武功再高,若是大军来袭,只怕也是枉然。凤如卿背起昏睡的慕容宿和随影一行人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