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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第六十三章 饯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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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之后,凤如卿按照承诺多留了两天,关于离开的事情的打点都是冷墨轩去跑,毕竟凤如卿这个人现在在沙雪镇,可能有点太引人注目。

冷墨轩有些郁闷多留下,知道这是姬芸对凤如卿的要求,冷墨轩有点担心两个人之间会有些暧昧,本来是打算快刀斩乱麻被搁置,冷墨轩有些担心。但冷墨轩了解凤如卿出于承诺,答应了就绝不会轻易离开,不过两天,冷墨轩尽量安慰自己不会有事。其实这两天凤如卿和姬芸之间真的没什么事,姬芸依旧像是两个人的婢女,做着和以往一样的事情,凤如卿虽然会帮忙,但都是一些极小的事,姬芸也没任何表现,晚上也不会有什么怪声音了。冷墨轩暂时还会觉得他们之间不会纠缠下去。

最后两天,冷墨轩放细了自己的心思,根据一些小小的试探和观察,冷墨轩很快明白,凤如卿根本没在意姬芸,至少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除了对救命之恩的谢意,而姬芸也很明显并没有要接近凤如卿的心思,基本不会有意和凤如卿接近,多数时间是自己走得远远的,她仿佛一开始就和谁都无关。但两个人这样子,冷墨轩反而愈加不明白,姬芸出于什么目的委身凤如卿,若说她只是为了凤如卿中了□□,她也太菩萨心肠了吧,这种女人怎么可能有,她又不是神,又不爱凤如卿,如此一想,冷墨轩总觉姬芸有点让他不放心。而且冷墨轩最奇怪的是,凤如卿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和姬芸有过亲热,冷墨轩不能挑明,但旁敲侧击来看,凤如卿对男女之事还懵懵懂懂,压根不想做过男盗女娼之事,以凤如卿的为人,冷墨轩也不觉得他会不承认,或者只能是,他真的不知道,或者和姬芸缠绵的那个人不是他。但不管怎么样,冷墨轩都觉得说不通,这两个人看似无关,实则有关,迷糊得让冷墨轩也陷入迷糊了。

姬芸这两日很安静,似乎很喜欢一个人在后院,有一次冷墨轩见姬芸在后面那座坟上种花,冷墨轩很是吃惊,纳闷她不是有洁癖吗?为什么还会去碰泥土?她不会觉得那很脏吗?

姬芸发觉了冷墨轩,也只是回了下头,甚至没说话,冷墨轩也没多说就离开了,只是心底越来越觉得姬芸神秘莫测,总觉得有种惶恐,但明明她虽然美,看起来却是清心寡欲,不染是非之人。

冷墨轩一直记着第一次见她的事情,出于她救了凤如卿,也提出了可以帮她治病,但姬芸只回答了两个字,“不必。”

冷墨轩这人也有点怪癖,有时候别人越不愿意,他就越是想做,所以这天早上,他有意试了一次佯装不经意地摔倒去碰姬芸,想出其不意地给她把脉。

姬芸似乎没动,但冷墨轩的这一举动却落空,反而真的摔了个五体投地,真的不经意地抓了师芸姬的裙摆。

接着发生的事情,冷墨轩大概会一辈子刻骨铭心,姬芸当场就把裙子那一块扯下来了,看起来相当厌恶。

而凤如卿因为听到冷墨轩摔倒的声音进了门,见到姬芸的模样忙关切地道,“姬姑娘,怎么了?”

姬芸没说话,一脸冰冷,擦过凤如卿的肩出门回自己屋了,凤如卿看了眼地上的冷墨轩,认真地问,“冷兄,你怎么了?”

冷墨轩想说凤如卿重色轻友,但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道,“我想给她看病,她不愿意。”

“她生病了吗?”凤如卿一脸担忧,“我去劝劝她吧。”有病就必须医治,何况她一个弱女子。

冷墨轩没来得及多说,凤如卿已经出去了,丢下了他这个王八样,冷墨轩还真觉得自己有些委屈。

“姬姑娘。”凤如卿敲了敲门。

“进来。”姬芸的声音传了出来。凤如卿推开门,见姬芸在从衣柜里拿衣服出来,全是白色,没有一丝杂色。凤如卿犹豫着怎么开口,也不知道冷墨轩是否有得罪到姬芸,这一犹豫只能到姬芸收拾好衣物,姬芸开口问,“有什么事吗,凤公子?”

“听说你病了。”凤如卿很关心的样子。

“无碍。”姬芸根本没看凤如卿一眼。

那一句无碍让凤如卿觉得更不放心,“让冷兄帮你看看吧。他通晓医理,或许能帮你。”凤如卿眉头微微蹙起,对这个娇小的白影很不放心起来。

“无关。”姬芸的话依旧简单,甚至看不出她在认真说话。

“姬姑娘你于在下有救命之恩,在下希望能……”

“住嘴。”姬芸突然沉声,接着转身过去,淡淡地道,“出去。出去……”话没完就连咳了好几声,姬芸隔着面纱捂住嘴。

“姬姑娘,在下只是关心你的病。你不能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凤如卿越是有些急了,上前想要关心她。

姬芸猛然闪开,“别碰我。”

凤如卿看见了她手上的血,眉头骤然一蹙,一把抓住姬芸的手臂,见到了染血的面纱,“你的病这么严重?!为什么不好好治。”凤如卿被那鲜红刺痛了眼睛,疼了心。

姬芸握紧了左手,忍住了怒气,神情依旧清冷,冷声道,“出去。”

“你必须看病。”凤如卿坚持,莫名就想到了倾云公子,凤如卿在心底念道,他的病也一样,当初没弄懂他的病,如今见不到他的人,一切都怪我关心他太晚。

“放开。”姬芸又道,“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不必你多心。男女授受不亲,凤公子,请放手。”

凤如卿听到这话倒是放了手,但担心一点没减。“姬姑娘,在下无意冒犯。只想请姬姑娘爱护自己。”

“我要换衣服,你出去。”姬芸依旧是冷淡地道。

“在下先告辞。”凤如卿先离开了姬芸的屋,屋外的冷墨轩靠着墙。

冷墨轩摇着扇子,散散地笑道,“我还没见过病了不让人医治的。讳疾忌医,无可救药啊!唉!”

“冷兄可知道姬姑娘是什么病?”凤如卿问。

“她碰都不让我碰,没办法诊脉,我如何知道?”冷墨轩似乎不以为然了,反而凤如卿无法释然。

今天已经是凤如卿和冷墨轩留在沙雪镇的最后一天,午时之后,几十个女子进了沙雪镇,沙绮罗虽然对这些女人没太大好感,因为那冷冰冰的让人没有亲近的兴致,但还是按照姬芸的安排把人带到了凤如卿住的地方。

这时候,姬芸在后院,冷墨轩在和凤如卿商量路上的细节,考虑着沙漠之行的准备是否已经完善。

冷墨轩觉得凤如卿有些心不在焉,恰好这时见沙绮罗带来的一行蓝衣女子,冷墨轩合拢扇子,用手肘撞了凤如卿提醒,两人对来人都有些惊讶。

几十名蓝衣女子见到凤如卿后都上千齐齐跪下,“奴婢拜见少宫主。”

沙绮罗多少惊了一下,至少她没料到凤如卿会是那种脂粉堆里的男人,少公主?这是什么称谓?沙绮罗还没大明白凤如卿有什么身份,会有这些女子对他毕恭毕敬。

凤如卿很快敛目,对一众蓝衣女子道,“请起。”

“谢少宫主。”几十名女子起身,这才注意到为首的两人。秋水宫女子众多,凤如卿不可能都认识,但为首的两人,凤如卿却熟悉。

“非忧、非怡。”凤如卿道,她们不是常跟在师父身边吗?

“是,少宫主。”非忧非怡是一对双胞胎,长得很像,而且一直形影不离,加上秋水宫同样的冰冷无表情,很难分清,但凤如卿经常在师芸姬身边见到,渐渐地也能区分这两人了。

“师父还好吗?”凤如卿出口就是这一句。

非忧道,“宫主一切安好。此次,就是宫主命奴婢等人前来迎接少宫主回宫。”

“我正打算离开这儿,返回天绝镇,和一些朋友会合,之后就回秋水宫。”凤如卿道。

沙绮罗能明显觉得凤如卿身上的不同,比这些日子以来显得要严肃些,同时仿佛年岁都大了一些,只是,沙绮罗对这一众女子的印象并不好,因为这些人基本没表情,都是一样的冰冷,对凤如卿目前的样子,她还是希望之前的,但对凤如卿的身份还是好奇。

沙绮罗走到冷墨轩身边问,“他到底是什么人?”

冷墨轩笑了笑,“你在大漠,但大漠常有商旅到玉燕国做生意,你这种应该也通晓那些江湖事,难道你没听谁说过赫赫有名的秋水宫?”

“秋水宫?”沙绮罗真的有些惊讶,“他是秋水宫的人?他是秋水宫什么人?秋水宫不是说只有女子吗?”

“他是秋水宫的少宫主,现任宫主师芸姬的徒弟。”冷墨轩依旧笑笑的模样,懒散不认真的样子,但说来他有点怀疑,秋水宫怎么会知道凤如卿在这儿,师芸姬对凤如卿看得也太紧了。

沙绮罗点头,这个她上次去卖货的时候有听过些,据说秋水宫还和乔家庄联姻了,而且秋水宫宫规深严,师芸姬这个女魔头更是令江湖人闻风丧胆,很多人都敢怒不敢言,可见,没人敢和秋水宫还有师芸姬作对,即便是他们。沙绮罗突发奇想,难道说,因为这样,他们才不能在一起。

沙绮罗想着就去找姬芸了,姬芸一个人站在那座新坟的梨花树下,那一袭白衣静默得仿佛化进了那画面里,但她却又那么出尘地让一切都成了她的背影,那份孤傲淡漠,她仿若不属于红尘。

沙绮罗片刻失神,很快收了回来,道,“你说过会来的那些人都来了。”沙绮罗丢出一个包裹,“你知道他是秋水宫的少宫主?”沉吟片刻,沙绮罗问,“难道因为他已经娶妻,所以你不能和他在一起?师芸姬这个女人真那么可怕吗?”

姬芸接住包裹回头,“太好奇的人一般不长命。”

师芸姬不多理会沙绮罗那张有些觉得自己多事的脸提着包裹往屋内走,正好迎面碰见凤如卿,两人不经意对望了一眼,凤如卿莫名地心提了一下,但姬芸很快移开了眼,凤如卿觉得心底闪过了什么还没来得及抓住的东西。

姬芸道,“凤公子、冷公子明日就要离开了,今夜记得早些歇息,姬芸会提早为两位安排。”

“劳烦姬姑娘。”凤如卿道,“不知可有在下可以帮忙的。”

“不必。”姬芸说完就回自己屋了,从早上之后,她就是这样了,对冷墨轩和凤如卿似乎都冷漠了些。

姬芸如她所说,提早安排了酒菜,而且异常丰盛,这也是自然,但宴席刚好,沙绮罗也凑了进来,还找人直接搬了两坛酒进来,大漠的两坛,分量自然不一般。

打发走了送酒的人,沙绮罗瞅着姬芸要离开,忙道,“我的碗筷呢?还有,你不留下喝一杯?”姬芸还没开口,沙绮罗又道,“别说你不会喝酒?”

姬芸道,“我确实该该给你饯别。”姬芸说完还是离开了,但很快又添了一副碗筷。

这一场饯别席,姬芸和凤如卿都话少,只有冷墨轩和沙绮罗的声音充斥在酒菜的香味之中。

冷墨轩是酒鬼,没想到沙绮罗也不遑多让,这两人碰了酒就是千杯少,只不过凤如卿却不是那么回事,所以凤如卿已经有些微微醉意。

姬芸也喝了不少,一直不慢不紧地,神情清淡,似乎酒到了她嘴里,也只是水,根本没味道,而到了此刻她也没有丝毫酒醉的迹象。

凤如卿自请不饮,冷墨轩和沙绮罗已经酒逢知己千杯少,所以也不大在意了,凤如卿出于礼貌没有离席,对冷墨轩和沙绮罗的你来我往只是淡然视之。

过了一阵,姬芸起身打开了门,凤如卿自然低抬头看了她一眼,才发觉屋外的地面已经是水润洗过,梨花花瓣倦眠在地板上,烛火摇曳处,冷风和着雨水的湿气入室,撩起了姬芸的白衣和发丝。

凤如卿猜想姬芸要回屋了,但是姬芸的屋是在另一头,走廊上风雨交加,如此冷夜,凤如卿对她的单薄有些不放心。

“姬姑娘。”凤如卿起身,走到姬芸身边,“在下送你吧。”

姬芸只望着屋外的风雨,道,“玉蕊谢尽,匆匆,雪魂泥淖,空空,香魄入西风,终。”言罢,姬芸从走廊往自己屋的方向走。

凤如卿走到靠外的方向,默默无言地替她挡下了风雨。

到了姬芸屋外,姬芸开了门,进屋后回头关门,眼眸都是静静地看着站在屋外的凤如卿,碰的一声,门关上了,姬芸至始至终没说一句话。

凤如卿并没计较什么,转身返回,但临到前堂,复又折路到了后院,恰好姬芸的屋内亮了灯火,投过窗的烛火映进了后院那座孤坟。

一场雨将梨花洗得干净,树枝空落,洁白的花瓣俨如泥土,半成泥淖,辜负了芳华如雪的白。

“倾云……,你到底在哪儿?”凤如卿喃喃地道,酒意有些上心,凤如卿不觉得风冷,反而觉得脸上有些热,心底涌起过往的零碎,有些怅然和揪痛。他变化无常,从来把不准他,甚至或许自己从未真正了解他,但却相信他说过的思慕是真。

凤如卿何德何能,倾云公子?永月,如果月永久,为何不长圆,不教人世永婵娟?你说你叫永月,月是最长久的,师父那么说,那为何你要如此来去匆匆?闯入和离去都不给我任何思考的时间?究竟我们什么关系,该怎么继续?

有些感情还没清楚前就失去,失去了还是不清楚。或许只有再见的那一刻,才能明白。

凤如卿觉得有些头晕,眼前竟然缓缓模糊起来,明明刚刚都没醉,此刻为何有种醉意?是想醉吧,想不去想,或许可以自在。

湿冷的风不断扫上后院的行廊,亲近凤如卿的脸,但凤如卿没有在冷风中清醒,却觉得愈发的觉得眼前迷蒙。恍惚间看到了一个白影走近。

“倾云公子?”凤如卿抓住了眼前的人,“是你。你这些天去哪儿了?你果然没事。”凤如卿牵扯出一个不同平日的笑,不再是平日的温文尔雅,而是一种无奈何叹息,那是原本从不属于凤如卿的表情。

“你醉了。”淡淡的声音还在飘忽,冰冷的手覆上了凤如卿的手臂,片刻后道,“为了自己好,就忘了他吧,世上已经没有倾云公子了。”

“你不是还在吗?”凤如卿抚着那张模糊的脸,“不要随意不见,你可以讨厌我,但是不要不见,好吗我只希望能永远看到你,知道你好就好!”

“你对他动情了?冤孽!”

“那也好。”凤如卿笑道,有几分醉意迷蒙抱住了眼前的人,真的觉得很好,就这样的话,他还在就好!“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不想再叫你倾云公子。我还可以叫你永月吗?”

“不行。”

“那我叫你什么?”凤如卿道,失望没有,只是心底有些无力罢了,自己怎么样重要吗?无所谓,只要他还在还好就好。虽然怎么也看不清眼前的人,但却觉得安心。凤如卿抱紧的手微微收力。

“你被下了药。”淡漠的声音仿佛淅淅沥沥的雨丝。“睡一觉吧,醒来就好了。”……

凤如卿并不想睡过去,因为或许睡过去醒来,他又不在了,这一切就只是梦,但无力支持眼眸,眼前的人越来越模糊,最终被隔绝在黑暗中。

雨依旧纠缠着晚春,簌簌落进的芳菲,烛火在浑浊中闪动着,伞下那一抹雪白,一张面具融于夜色中,在烛火里如鬼如魅。

“拜见宫主。”淋着雨的几十名女子齐齐跪在泥水中。

白衣人挥了挥手,几十名女子撤离,只留下了两名为首的女子。

“办得怎么样了?”淡淡的声音将这春末夏初的雨冷成了冰霜。

非忧道,“已经按宫主的传书安排妥当。但是有一件事奴婢不知……”

“说!”

非忧低头道,“根据水姑娘所说,乔姑娘怀有两个多月身孕,不过……”

“水姑娘?”

“水姑娘说是宫主的朋友,手上还有秋水昭绝令,奴婢不能不从。宫主不认识她吗?”

“认识。”师芸姬道,“好好安置她。继续,不过什么?”

“乔姑娘想打掉孩子,甚至偷食红花,还好被水姑娘及时诊治,才保住了胎儿。奴婢们不得已,只得听水姑娘的给她服了化骨散,软禁在醉芙居,让她安胎。宫主恕罪!”非忧道,“奴婢只是不想让少宫主的骨肉……”

“闭嘴!”师芸姬喝到,“那孩子既然是你们的少宫主的骨肉,自然容不得闪失,至于乔玉蝶,你们发消息回去告诉宫内的人,她敢再动孩子,可以看着办。”

“是,宫主。”非忧和非怡都能听明白,孩子比乔玉蝶重要,如果这个孩子有个闪失,师芸姬会杀了乔玉蝶,但没人明白师芸姬为什么这么重视这个孩子,也没人敢多想。

“明天,你们把少宫主带回秋水宫,路上不能有丝毫耽搁,一刻都不准闪失。”师芸姬道,

“是,宫主。”

“退下!”

“是,宫主!”非忧和非怡离开,师芸姬撑着伞往回走。

百步之后,师芸姬停住,道,“我说过,好奇的人一般活不长。”

“你知道我在偷听。”一个红影闪了出来。沙绮罗盯着那张面具,她听闻过师芸姬戴面具,那个杀人如麻的女魔头竟然就是她,沙绮罗怎么也没想到。师芸姬至少三十多岁了,但她的脸只有十几岁,见过她的脸的人都死了,那自己今天会怎么样?沙绮罗看着伞下淡然的白衣,泥浆污了裙摆,那一步步缓慢仿佛散步,沙绮罗的心地绷紧,已经知道了答案。

“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从头至尾听完吗?”师芸姬问,伞下戴着面具的脸不曾看四周一眼。

“因为你早已经决定杀了我。”沙绮罗笑道,“确实是饯别啊!”沙绮罗真的觉得,师芸姬一开始就打算杀了她,只不过她还自己跑上来送上去了。虽然嘴上不服输,所以语气是不当回事,但沙绮罗即便只看到那张面具,没有丝毫杀气的状况下,也知道自己几乎没机会活下去。但烈焰飞红——沙绮罗又岂会等死而已,她可是沙漠里的女王。

“你帮我把她们带来,我说你会有好处。”师芸姬一不会和她要杀的人浪费口舌,一句都不会,但沙绮罗例外。

“难道你要放过我”沙绮罗勉强保持着笑,感觉不到一点杀气,但沙绮罗却觉得自己离死越来越近,那张空白的面具仿佛地狱的来使,将了结她的性命,实际也是这样,她会了结她的性命。

“不!”师芸姬淡淡的一个字,干净利落,也不带任何感情。

“既然这样我现在要死了,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至少让我死得明白,你就当满足一下一个要死的人,慈悲一次。”师芸姬不语,沙绮罗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已死之人。”

“你这算什么答案?”沙绮罗哼了一声,“其实刚刚,我猜我已经猜到了!鬼门的人会出现,我就该料到。你那乱七八糟的身份,你的容貌都告诉我,这些都不是真正的你,你的身份真的出乎所有人能想象。”

师芸姬依旧不语,脚步终于停下。

“你是仙家的人!”沙绮罗的声音很轻,几乎被雨丝盖过去。“我该叫你仙人吗?”

师芸姬还是不语,沙绮罗道,“我也没想到,我居然会遇到仙家的人,还和她相处了这么久!我原本以为他们都死绝了。”沙绮罗望着师芸姬,认真地道,“正好让我会会旷古的九章神舞如何?”

沙绮罗迅速抽出了弯刀,银光一闪,拼全力一招快如闪电地直取就在眼前两步远的师芸姬。她自信应该能至少擦伤她一点,即便她是仙,她也不是神,不会死,却会受伤。

弯刀飞落在地,插入泥土中,刀刃上流淌着嫣红的血,晕开在雨水中。

沙绮罗瞪着眼,眼眸中还映着师芸姬的面具。

师芸姬依旧撑着伞,缓缓走过,她给的沙绮罗帮她的好处就是一刀解决,而不让她痛苦。师芸姬杀人向来只用一招,但她很多时候是让那些人自己痛苦而死,而对沙绮罗,她却是一刀过去,甚至没让她感觉到痛。但师芸姬却也不会有丝毫迟疑,所以那一刀可谓干净磊落。而且师芸姬还满足了她的心愿,她死在九章神舞的第一章,拭剑问天。

师芸姬没有回头丝毫,一步步依旧是起初的步调,不紧不慢,仿佛是散步,面具下的表情也是平静如霜,直到师芸姬走了十步,才听到尸体倒地的声音冷在了雨水中,那些嫣红的液体化在了花瓣和泥土之中,或许会护了那些明年再开的花。

凤如卿和冷墨轩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沙雪镇,早上姬芸也没出来,只隔着门道了一声,“冷公子,凤公子,一路顺风。不送!”并不露面。

凤如卿有些怅然不解,冷墨轩拍拍他道,“走吧,必须赶上时间。更何况还有人等着。”其实冷墨轩是担心凤如卿和姬芸会难分难解,到时才是麻烦。

非忧和非怡一早就和几十个秋水宫的女子侯着了,冷墨轩本来还好奇没看见沙绮罗,凤如卿也有些奇怪,但是也不能多留,就没多去问,只请人转话给沙绮罗,希望后会有期!

两人和秋水宫一众女子就都跟着商队离开了沙雪镇,凤如卿最终只是微微在心底回想了一下,但莫名记不清姬芸的容貌了,只记得她太美。

昨夜的一场雨将将沙雪镇的梨花全部打落,谢了匆匆,泥泞的街道四处都是埋在泥里的梨花,那白太容易被污泥所染,而这人世本就是淤泥。

朝露中袅袅的琴声,一袭白衣,面纱下的不老容颜,多少春秋的离恨别怨……高贵的身份,低贱的命运,一次次在生死和得失之间,那些染血的过往,焚心刻骨的恨,终于有了师芸姬,最终没了姬芸……

雪也是白,雪开无花,天下皆杀……雪也会脏吗?

这人世,容得下的是杀戮,容不下的是雪白;

这人世,容得下的是残忍,容不下的是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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