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 五音不全（1 / 1）
“那你找凤公子的原因该不会是因为……”冷墨轩看看凤如卿，不打算挑清，凤如卿再怎么迟钝也心知肚明了，何况他没有江湖经历不代表傻。
“因为他是秋水宫的人！”倾云公子直言不讳，回头面对着凤如卿，“江湖上的人最不敢得罪的就只有秋水宫！”
“……”凤如卿对望了倾云公子一眼，但并未言语，如果是要他帮他会义不容辞，但却是秋水宫……
“喂，你怎么不吱声？”冷墨轩瞅着凤如卿冷静看不透的脸，秋水宫的人确实是阴晴不定，完全看不出心思……
“凤公子，我只想请秋水宫帮我个忙？”倾云公子，“只有你能帮我！”
“如果在下力所能及！”凤如卿只觉得很难拒绝，但秋水宫的利益还是必须放在首位，绝不能让师父有一丝一毫的不满意。所以，他会帮，但却不会牵涉秋水宫。
“喂，你真是秋水宫的人？”冷墨轩又打起了问号，“秋水宫可没有这么好心肠！”
“那冷公子，你觉得哪个门派心肠好，谁才是大善人？”琴娘媚笑，灿若寒星，“是四大山庄还是三大岛谷？”
“你这么说提醒了我！”冷墨轩把视线落在了倾云公子身上，“桃花谷的一夕覆灭，是否和你有关？”
“你怀疑我们家公子？”琴娘丝毫不掩饰敌意地瞪着冷墨轩“我家公子这么做会有什么好处？”
倾云公子抬了下手，琴娘不乐意地闭嘴，倾云公子道，“我确实在半年前，桃花谷出事前和谷主虚若怀见过，但桃花谷的祸事，在下实在不知！”
“桃花谷，是三大岛谷之一？”凤如卿在秋水宫的时候被提说过武林中除了秋水宫还有几大名门，就是所谓四大山庄和三大岛谷，慕容山庄、乔家庄、白马山庄、有贤庄；桃花谷、琼花岛、渺人谷，这七个名门是武林的翘楚，很受人尊敬。
冷墨轩点头，“谷主虚若怀德高望重，桃花谷人百年来被武林人士称道其侠义，桃花谷更是美若世外桃源。但一夕之间，桃花谷化为焦土，谷中人无一生还！”
“在下也是之后得知，大概就是那之后，有不知来路的人追杀在下……”倾云公子微微摇头，“在下实在不知是何缘由！”
冷墨轩但笑，“倾云公子不像是如此……糊涂之人，反而该是清明自知，只不过不愿意对我们说明而已！”
“……”倾云公子微微僵硬……
“哈！”冷墨轩用手中的折扇敲打正入神的凤如卿的肩膀，接着伸了个懒腰，“呜啊……我先去睡了！好梦，各位！”冷墨轩哈欠连天地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凤如卿望了冷墨轩的背影一眼，他为什么适可而止不再追问？
“凤公子……”倾云公子有意要说什么……
“夜深露重，公子早些歇息！”凤如卿说话很客气，却也是真心，但也意味着他不想继续下去。
“……凤公子也早些安歇吧！”倾云公子不多说了，强求也只会适得其反，或许他这么明白了，他看起来就是个极其清醒和自知的人……
琴娘不满地盯了眼凤如卿，似乎是介怀他对倾云公子的拒绝，转身要去扶倾云公子“公子，小心！”
倾云公子拂开了琴娘的玉手，“不用了，琴儿！我确实没瞎！”倾云公子似乎苦笑了一声，竟不知为何在凤如卿心上击起了涟漪，那双眼睛到底有什么特别…………
琴娘小心翼翼地跟在倾云公子身后上楼，倾云公子步履很慢，但还算平稳，就这样回了昙花间……
凤如卿见倾云公子回房了，在心底叹了口气。一个人回亭子独坐了一阵……半年前，桃花岛一夕覆灭，可是师父从还没提过……师父说秋水宫闭宫不出，但江湖上的事不管却不能不顾，那么她是不该不知道这件事，那为何不曾对我提起……
倾云公子，他的眼睛确实有点不寻常，加上杀人的琴声，他的来历和身份到底是什么？而冷公子，他说来和那位水姑娘是同一师门，做事都有些亦正亦邪般，还分不清他们是敌是友……
凤如卿虽然思附了很久，却还是没理出什么头绪，而师芸姬要求他做的事反而先忘了……
回到他自己住的芷兰房内，凤如卿见屋内有种淡淡的香味，想必是白羽准备的。秋水宫内不必熏香，因为四季都会有各种花草，自然而然的清香入室，而出门在外他自己本身不顾虑这些，倒是白羽考虑到了。
第二天，凤如卿起身，还来不及出门就被琴娘拦住……
“琴姑娘！”
“我家公子有请！”琴娘道。
“不知倾云公子有何事？”凤如卿只觉得，就算急在一时，在别人还来不及用餐之前……
“凤公子去了便知！”琴娘微微一笑。
凤如卿点头，“好，琴姑娘带路！”
琴娘领着凤如卿到了楼下，凤如卿见冷墨轩一脸哈欠地坐在席上，见他来了，忙招手道，“琴大姐，你一大早的，把我们找来做什么？难道倾云公子要请我们吃饭？”
“冷公子果然聪明，一猜就中！”虽然琴娘是话带夸奖，但语气一点都不友善，尽是讽刺，只让人觉得她和冷墨轩是犯冲、有仇的，或许这就叫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琴娘显然还在计较昨晚的事……但冷墨轩本人却似乎不以为然！
“琴娘，不可对客人无礼！”
倾云公子依旧蒙着眼出现在几人面前，轻咳了几声……
“好香！”冷墨轩勾唇笑道，“是十八年的珍藏女儿红！”
“……”凤如卿却并不言语，也是因为他并不懂酒，师芸姬也并非不让他喝酒，秋水宫更无此禁令喝酒，但凤如卿在秋水宫长大的十五年，却还是滴酒未沾染……。
“酒是好东西，可是这一大早的，倾云公子请我们喝酒，似乎有些不合养生之道！”冷墨轩目光从凤如卿身上飘过一眼，“不过，我是个酒鬼，你就算给我的酒缸让我淹死，我都会甘之如饴！”
“我家公子说，冷公子为人实在有趣！”再次由婢女代言让凤如卿和冷墨轩都有些许吃惊，这个代替倾云公子说话的婢女，生得眉目还算端庄，眼波含水，虽然没有惊人之美，但声音却也是让人觉得喜欢，和倾云公子的清幽、柔和不同，反而显得比较饱满有力。
倾云公子于两人对面落座，清淡地微笑，白净的皮肤不染尘粉之色，如雪如冰，身后的两名婢女，一名是代他言语的人，婢女见冷墨轩和凤如卿都在注意她，并不避讳，微微一笑道，“我家公子让奴婢自报姓名！”婢女说完行了礼，“奴婢琴徵！”素音再指着另一人，抱琴立于倾云公子身后的女子，就是昨日呵斥冷墨轩的那名女子，又道，“这位是我的姐姐，琴商！”这名女子端看年龄要长一些，容貌更无出众，眉目也冷，嘴唇微闵，看上去是不喜欢言语之人，有种让人有难以亲近之感。
“宫商角徵羽，还有三位呢？”冷墨轩问。
凤如卿虽然有同样的猜测，但并未言及，而且，他就算要问，也永远没冷墨轩的口快。
“奴家就算琴宫！”琴娘挑眉道。
“琴角、琴羽呢？”冷墨轩用扇柄撑着下巴，继续追问，而且一脸只是好奇而已。看来，冷墨轩似乎就算这种会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好奇心比一般人重，而且完全不顾当事人。
“……”倾云公子只是端起面前的酒壶倾酒一杯，倾洒到地面……
“琴角很喜欢女儿红……”琴娘看了眼冷墨轩道。
琴徵又道，“我家公子说，琴羽有任务还没回来，而且，琴羽向来不见外人！”
“……”冷墨轩一直都盯着倾云公子倒在地上的酒，似乎完全忘了他问了那些问题。
“倾云公子！”凤如卿见倾云公子神似黯然，微微有些在意，“琴角姑娘……莫非……”
“我家公子说……说……琴角死在在下的琴音之下！”琴徵说完，神色也突然不平常。
倾云公子的神情带着悲伤……
凤如卿微微一愕，冷墨轩目光只望凤如卿飘了一眼，接着才转向倾云公子，倾云公子不语……
琴娘突然笑道，“先用早点吧！我家公子的手艺天下一绝啊！”
琴娘就此带过了话题，凤如卿先动手举筷，冷墨轩瞥了一眼，却先他一把抓起包子啃下，细细咀嚼，再喝了一口稀粥，道，“倾云公子若是女子，在下会考虑娶你！”
琴商再次竖眉，“放肆！公子待你是客，你竟出言不逊，言加侮辱！”
“公子说，琴商不必！冷公子虽言语不流于世俗，但正直诚恳！即是真心之言，何来出言不逊与侮辱之意！”
倾云公子看向凤如卿，接着自己举筷啖食……
冷墨轩只是一笑，“倾云公子真不同寻常！”冷墨轩说完同时拿走了倾云公子面前剩下的女儿红，但并未饮用，只是置于身旁，继续没形象地用手用食物。
琴娘和琴商都蹙眉，倾云公子抬了抬手，众人皆不再言语。
凤如卿对于冷墨轩的举止稍稍有些动容，但并未过多表现，虽然似乎有些心事，但还是很细心地用早点，倾云公子的手艺确实不错，而且看得出很用心，粥熬得不差分毫……凤如卿并未言及其它。
倾云公子食量极少，一个包子只吃了一小半，比女子还不如……之后就一直坐在席边，心底突然想起师父陪自己用餐的光景，她也就是那么坐在自己对面，不言不语，但……倾云公子的脸虽然三个人是很沉闷地用完了早饭。
“公子，该歇息了！”琴娘忧心地提到。
倾云公子起身离开，依旧是琴商代言，“我家公子说，两位公子若是无事可以上街走走，定然会有不凡际遇！恕在下无法继续奉陪！”
“去吧去吧！”冷墨轩挥挥手不雅地斜靠向一旁。
凤如卿这才一起身问，“倾云公子和几位姑娘可曾看见白羽？”
“她一早带着白鸽出门了！”琴娘说完，扶着倾云公子离开。留下了冷墨轩和凤如卿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