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识（1 / 1）
“还好，烧退了，但药还是不能断。”翼天端过药碗再次喂她喝药。
这次仙儿没拒绝，乖乖咽下他送来的苦水，双颊泛起绯红的涟漪。之前的轻生全是刺激过度造成的，现在风浪已过，求生的信念愈发强烈。
得想办法回到天杰身边，但仙儿知道，凭个人力量很难做到。信物丢失，没人认得她是百花公主，要想见到堂堂皇子就得靠别人帮忙。赤体同息的事不能泄露，得想办法封住他的嘴。
进药完毕，翼天把碗放在一旁与之搭讪：“姑娘救我起死回生，恩同再造，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我叫岳仙儿，是百花国的小公主。”仙儿真切地回答，脸上尽是天真浪漫。
翼天赶紧表现尊敬，“原来是公主殿下，恕我失礼！”说着站起，却被仙儿一把按下，开朗地劝他不必见外，落魄的凤凰不如鸡，此时此刻还有谁把她当公主看？火海同生也算患难了，以后就以朋友相称。
“别光问我，你呢？”仙儿微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说自己犯了天规？还把玉帝扯进来？难道你是神仙么？”
“没错，我是神仙。”翼天的表情非常郑重，“我叫龙翼天，官居天界兵马副帅。一次习以为常的聚会害我遭奸人暗算，喝下混有魔心散的酒后丧失心智，化身暗夜冥王下凡大开杀戒，伏绑时还打死不少神差。玉帝本想诛我于灰飞烟灭，多亏众仙求情，他才免我永消于世之罪，用斩魂刀将我挖心抛尸寄下咒语：除非哪个洁身自爱的少女心甘情愿与我共息，我才能重获生命。没人知道怎么救我，更没有少女愿意与尸体同睡，所以我沉睡了三百年、英颜不变被当作圣尸。公主乃是我生命中百年不遇的贵人，为了报恩，我愿竭尽全力……”
听者的唇下画出亵弄的弧线，水汪汪的大眼睛写满看穿对方的得意；胸脯一颤一颤的，仿佛想笑又特意压制。翼天明白那反应意味着什么，即尔停止未完的话改口问她是不是怀疑自己说谎：“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信——”仙儿虚伪地扯着长声，心里嘟囔信你的头？我早该想到你是活装死人骗香客的吃喝。“我对神仙向来很好奇，今日一见绝不能错过时机。神仙都会法术吧？你使一个最基本的点石成金术叫我开开眼好不好？”
“很报歉！”翼天忧伤道：“我的道行已经尽废，慢说点石成金，就连起码的飞行术都使不出来。我已经彻底变成凡人了，所以……”
“所以你就不该说谎！”仙儿抢过他的话。“我知道你不是坏人，但也不可能是神仙！你可以给自己编造任何身份，唯独鬼神妖魔例外。现在是白天，你这样说别人会以为你是疯子。我不是有意打消你的神仙论，而是念在你救我几次的分上诚恳告诫。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神仙呢？真像传说那样举头三尺有神灵，世间就不会有杀人放火之徒了。那些荒唐的话还是等茶余饭后说来解闷吧！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许说谎。我是百花国的小公主千真万确，你到底是谁老实交待，不然我可不理你喽！”
虚模作样、假装生气的美女真可爱，翼天沉静的灵魂为那模样陶醉。反正自己确实变成凡人，提不提往事已不重要。“不理你”的语气很像撒娇，难道这倾城三界的佳人是上天用来补偿我被屈含冤的？一见钟情的童话并非不存于世。此时的我没有计算未来的能力，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他无奈一笑，“我所言句句属实，你不信也没关系。如果不是你救我一命，我怎么可能跟你讲那些泄漏天机又被人视作颠三倒四的话？龙翼天确实是我的真名。公主的状况百呼无应，不知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你能帮我什么呢？”仙儿叹了口气，“我本来是奉父命来南海拜访皇上、皇后的。谁知半路杀来一群刺客，过边关的信物全部丢失，想求地方官帮忙都不可能。天杰知道我出事一定急死了！我想他会派人打探我的下落。你真想帮我的话就在他找到我前好好保护我别受那些杀手的暗害。”
“我会的。只不过我从天界被抛尸下来没带太多银两，无法久居客栈坐等天明。我们已经在南海圣国的城中了。你昏迷有所不知，街头传言皇后与皇子亲临边关欲接百花公主，现在应该就在总督府内。我可以凭高超的武艺潜入其府告诉皇后你在这里，让你早日完成父命。”
“你说天杰就在这城中？”仙儿想起心上人便兴奋，秀眶中堆满喜悦。翼天并不知皇子与天杰是同一个人，更不明白为什么她听到那两个字就两眼放光，“我说皇后和她的儿子就在城里，至于天杰……”
“天杰就是皇子啊！他是我的未婚夫，我这次来就为和皇上、皇后商议与他的婚姻大事。”
未婚夫！这三个字好像一把剑在翼天的胸膛捅了一下，因为自知疼得没有道理，所以不敢在脸上露出来。笑容是掩盖一切的面具，他以朋友的身份替她与熟人巧在一地高兴。“既然他是你未婚夫，不管谁怎么疑我居心不良，他也会为爱侣的安全相信我说的一切。我现在就去总督府告诉他你在这家客栈……”
“等等！”仙儿拽住他的衣袖。与爱人极早相会固然快乐，但事前必须防止他实话实说。如果天杰问他怎么会和公主在一起，他回答山坳之中，她主动送上门与他同床不是糟了吗？叫她以后怎么见人？行事要求稳。“先别急，我还有事要和你谈。”
“什么事？”翼天猜不透她转动的眸子后隐藏什么。仙儿放开手犹豫一下诡秘道：“你口口声声说我为你解除法咒救你重生，我三次遇险你也没有置之不管，夸张地讲我们相处不长也算生死之交了，所以……所以你应该不会……不会毁了朋友的名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