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归于平静（1 / 1）

为小妮接了风，我们回到了小妮曾经的家里，彻底的扫除后，那又开始像个家了。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了解了小妮这些年在国外的生活。在母亲的一手操办下，她进了大学，过着闲适却孤单的生活。平静的生活里，摄影成了她的精神支柱，她开始背着相机走走停停。天长日久，竟也有了小小的成绩，成为了法国小有名气的摄影师。此次回国，也是事业需要，她的影展很快就会开到中国来了。

而我也在和小妮一起劳动的过程中言简意赅地讲述了我的经历，关于我和凌远川的分手，与叶航的相爱、订婚。

小妮只是忧伤地叹息。

几经踌躇之下，我还是问出了口，关于男朋友的问题。我认为时间足够长了，足够让她忘记那段对我的爱恋，至少是不再眷恋。

她看着我，神色淡然，却什么都没说。而就是这什么都没说，让我不安，最后只得拉着叶航走掉，颇有落荒而逃的味道。

“理解我了吗？”叶航和我并肩穿行在冬夜凛冽的寒风中，他问我，语气带着淡淡的调侃意味。我看了他一眼，那眸子的调笑让我莫名紧张。

“让我猜猜看。”他敲敲额头，做出思考的模样：“你心里很害怕，怕我对小妮旧情复燃，对吧？你也应该明白了我的苦衷，懊悔自己没能及时顾及我的感受。你，开始害怕我会离去了。”他斩钉截铁地说。

我惊讶于他将我的心事看得如此透彻，却只能硬着头皮岔开话题：“不是要去北京吗？为什么没走？”

他倏地停下了脚步，定眼看我，霓虹闪烁下，他眸子里泛起的柔情清晰地映入我的眼底，让我的心也随着柔软一片。

“看着你在候机楼里焦急的模样，听着你声声呼唤我的名字，我还怎么舍得这样不辞而别啊。”说着，他拥我入怀：“请原谅我之前的发疯，我被嫉妒冲昏头脑了。”

我抬起头吻上他冰凉的唇。

我明白，终此一生，我是再也不会为了别人伤害他了。

有些爱是年华里终会老去的绚丽，而有些爱是岁月里愈发醇香的美酒。我应该学会释怀与珍惜。

一切都已尘埃落定，我们在纠葛中抽身而出，生活回归于渴望中的安宁。

落雪的街头亮起了火红的灯笼，那点点散落在洁白中的猩红像是一个个喜悦的符号印刻在人们关于过年的记忆里。

又一个年关迫近了。

我和叶航尽管还没结婚，却已经有了小夫妻的模样，挽着彼此的手穿梭在人流如织的农贸市场、综合超市置办年货。叶航活脱脱变成了一个小男人，和摊主杀价时斤斤计较的劲头让我不禁哑然。然而我不得不承认，那一刻我是多么踏实和心安，因为生活的气息扑鼻而来，浸满心田。我知道，无论过程中我们怎样的浪漫，最后总是要沿着生活的轨迹一点一点走向这般的平庸和淡然。

除夕之夜，漫天烟火此起彼伏、争先恐后地绽放瞬间的华彩和绚丽，驱散了夜晚的黑暗和寒意。

客厅里响着春节晚会里欢乐的乐声，沙发上的父母、弟弟脸上洋溢着浅淡的幸福。

耐不住我然磨硬泡来和我们一起过节的小妮陪我坐在卧室的床上透过上了水汽的玻璃窗看夜空的流光溢彩。她时不时地回头张望客厅里庆乐融融的景象，感慨地说：“你们家经历了这样的变故，却还是如此温暖幸福，羡煞旁人啊。！”说话时她眼里掩饰不住的落寞丝毫不差的落入我的眼里，惹得我阵阵心酸。亲情于她，是今生最大的、无法补偿的亏欠。我搂住她的肩，希望能够缓解她此刻苍凉的心境。她扭头看我，忧伤的眼底映入的窗外的光彩融于那一丝丝难以言明的情愫，仿佛形成了两个虽小却力量无穷的漩涡，要将我吸引进去。慌忙无措中，我收回了手臂。

小妮轻笑，那份苦涩，像是巨石重重落入我的心田，砸出一个无形的却难以填满的洞。“你还是介意我┅┅介意我┅┅”后面的话，她几经踌躇，终是没有出口。我该怎样解释，我不是介意，只是担心她的难以释怀。毕竟，我是无法成全她那片心意的。“过几天我们一切去看看艾宁吧，她知道你回来了，也会很开心的。”虽然颇有岔开话题的嫌疑，但是这却是我真实的想法。

“艾宁，她这个傻女人┅┅”小妮呢喃着，仰起头，我在她努力睁圆的眼里，分明看见泪光在闪烁。关于艾宁的事我早已告诉小妮了，虽然没有直面艾宁的离去，但是打击仍然无法避免。有些情谊，你以为经年以后就会变得寡淡，其实只要一细细回想，就会发现不曾有一刻的忘记。

其实这个年，历经了生死离别，恩怨纠葛，注定不只是表面看上去那么平和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