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如此真相（1 / 1）

今年的暑假翩跹而来。

我以为，这会是我有生以来最幸福的一个假期，却不想，天不遂人愿。

小妮背的处分尚未注销，她索性由着性子，迟到早退，甚至连期末考都没有参加，书桌里的东西也不曾拿走。我和艾宁无奈，只能帮忙先收拾起来，假期碰面了再交给她。

教室里嘈杂一片，有的拿着成绩单讨论成绩，有的商量假期到哪里去放松游玩，有的被分配了值日的任务，心不甘情不愿地胡乱扫除，还有人也像我们一样收拾东西准备撤退了。

我和艾宁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艰难地从教室里走出来，胳膊酸痛，像要断掉似的。

“冰思炎。”一个人影挡在我面前。我抬头，对上叶航焦灼万分的眼眸。

“来得正好，这是小妮的，你拿着吧。”我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就把左手上属于小妮的两个口袋往他怀里塞去。他接住，却并没有让开身体。“有事？”我冷冷地问。

“求求你，帮我劝劝小妮吧。”说着，叶航竟然红了眼眶。他的眼角，蓄满了悲伤，以及一种深重的无力感。他是真的深爱着小妮啊。

“小妮怎么了？”我和艾宁异口同声。

叶航悲戚地垂下头：“她要去法国了。”

辞别了艾宁，我和叶航坐上出租车直奔小妮家，同时给凌远川发去信息，让他不要来接我，直接去小妮家的小区门口等我。

这么些时日来，我一直无法解释心里丝丝缕缕纠缠不清的不安，没想到，竟是因为小妮要离开了。叶航说，小妮这些日子以来上学毫无规律，一点也不在意处分和考试，他预感到了将会发生些什么，比如小妮彻底放弃学业，或是转学，但是无论他怎么想，也没有料到会是出国。昨天小妮提出了分手，不留余地，绝情而决绝。

我看着不知所措、焦急忧伤的叶航，在心里暗暗叹息。原来每个人都会遇到属于自己的不可抵挡，像是凌远川于我，小妮于叶航，以前你可能高傲、自我、冷漠、无情，但是只要你遇上这个人，命运的转轮就已经不同以往。

“我知道，小妮从未爱过我。”叶航幽幽开口，语气里透着无尽的苦涩。我向他投去惊讶的目光，他十指插入发间，眉头紧皱：“她选择和我在一起，很大程度上是对沈俏俏的报复吧，还有一点原因，我能感觉出它的存在，却说不清是什么。但是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我身边，给我爱她的机会，这就够了。我相信，终有一天，她会被我感动，心甘情愿爱上我。却不想┅┅”

我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慰他，搜肠刮肚的结果，竟是想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我的手迟疑地向他的肩膀靠近，在半空停留片刻后，终还是无力地垂下。现在，我要以什么样的身份，用这样的动作安慰他？

小妮神色平静地看着出现在门口的我、凌远川和叶航，似乎早就料到了我们会来。她让开身体，放我们进去。

“随便坐，我去拿喝的。”小妮光着脚，悄无声息地踱进厨房。

我攀上凌远川的手臂：“怎么办？小妮要出国。”没想到凌远川十分平静地看着我，漆黑的眼眸里有心痛一闪而过。

“我知道。”简单的三个字，犹如惊雷，在我耳畔炸开。我猛地一跃而起，眼神峻厉。

小妮拿着几听啤酒和一瓶果汁走过来，语气轻松：“你们若想劝我留下，现在就可以走了。如果欢送我，就留下喝酒吧。”

“小妮，他是什么意思？他怎么知道你要走？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没有告诉我？”我发出一连串的疑问，声线颤抖。小妮看着我，脸上的平静和淡漠不在，变成淡淡的忧伤。

凌远川一把把我拉回沙发上，用手臂把我圈在怀里：“炎炎，冷静点。”

要我怎么冷静？我可以忍受因为凌远川的存在小妮和我变得疏远，可以忍受小妮在班里短暂的停留，可是我要怎样忍受小妮的离开？就算这堵墙要倒塌，也不可以一点残垣断壁都不留下就消失的没了踪影啊！我缩在凌远川的怀里，止不住地抽泣起来。

大家沉默着，只剩我轻声哭泣。凌远川温柔地抚着我的背，以示安慰。

“炎炎，我离开，对大家都好。”大段的沉默过后，小妮开口。我抬眼，透过朦胧泪眼，看见小妮脸上浓化不开的悲伤。

“小妮，我不懂。”叶航摇头，难以接受小妮如此坚决的态度。

小妮咬着唇，目光胶着着我：“我真正爱的人，不是凌远川，更不是叶航，而是你，冰思炎。”

这句话，恰似一张紧密的网，罩上我，让我有种窒息的感觉。我瞪大了眼睛，泪水簌簌落下。叶航也是一脸震惊，只有凌远川十分平静，就连呼吸都平稳得没有任何变化。难道这个他也早就知道？

“小妮┅┅”我艰难地唤出这个名字。小妮一挥手，制止了我继续说下去。

看着小妮那痛苦的神情，我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