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纠葛初现（1 / 1）
艾宁是个善良的人，只是出于自尊，心灵过于敏感。人类就是这样，当被一片仇视的叶子遮住了眼睛的时候，是看不见以往友善的那片森林的。艾宁把心事一吐为快，拨开了眼前的叶子，小妮点点滴滴的好她便又能看见，又能记起。
看着艾宁表情平静地整理笔记，我忐忑的心总算淡定下来。
“思炎，有人找。”值日班长走过来敲敲我的桌子，指着门外。我感激一笑，一溜小跑。
可是我班门口，只有叶航一个人。我四下张望，心尖微颤。
“不用看了，就是我找你。”叶航微笑着，脸上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到底有多久，他没有这样对我笑过了？我看着他，难耐心酸。
“我还以为以后你见了我，会像陌生人一样呢。”我语气微酸，有些局促地咬着唇。
“怎么会呢？我们是朋友嘛。思炎，请你帮我个忙。”他一脸恳切，眼底滑过一丝不安，夹杂着几分羞涩。我在心里冷笑，嘲讽自己的自作多情。如果不是有求于我，他会出现在这里吗？
“什么事？”我问。
他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个蓝色的小信封：“帮忙给唐小妮，谢谢。”说话时，他脸颊绯红。
我震惊了。叶航的身边，到底流连过那么多的女生，他还需要用这么古老的方式追求谁吗？而且不是有那个沈俏俏吗？现在又是什么状况？“什么┅┅什么意思？”
“我不好意思当面给她，并且她并不认识我，就这样找去了有些唐突，所以，拜托你！我是真的很喜欢她，拜托！”他有些紧张地看着我，似乎生怕我会拒绝。
我可以这样做么？小妮说过喜欢凌远川的，就算现在没有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也不能在这个当口帮叶航送这种东西啊。如果这样做了，不是对小妮的伤害吗?会让小妮误以为是我为了让她远离凌远川而做的┅┅“对不起，我做不到。”
叶航立刻皱起眉头，刚才的和善、恳切、紧张一扫而空，一层浅浅的冰霜渐渐覆盖他的脸：“冰思炎，你喜欢我吧？从一开始就喜欢我，想要以好朋友的身份呆在我身边，不喜欢我和乱七八糟的女生在一起而摆出说教的姿态，现在又拒绝帮忙追求唐小妮。你，就这么喜欢我吗？”他缓缓前倾身体，一股强烈的压迫感猛地袭来。
尽管我喜欢他已经成为过去，尽管我已经有了比他还要好的凌远川，但当那些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我还是止不住的心痛。原来他都知道，知道我的心意，却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默默的、坦然的接受我超出友情的关心和包容。我在他眼里，是否像是一个可以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傻瓜一样可笑？
上课铃响起，我如同在溺水时抓住了一根浮木一样，感觉分外轻松。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回了教室。
本想着就上次体育馆事件而成为陌生人呢，却没想到，还要这样被他深深刺伤才算是结束。
我想，当一份感情给的过于义无反顾和轻易的时候，是很容易被看作唾手可得的廉价品的吧。
一晚的时候小妮以身体不舒服为借口请了假，不知道又跑到什么地方喝酒去了。估计是想到还有凌远川在，所以也没有关心我是否害怕走夜路回家。
我在离学校不远的路口处看见了凌远川。他站在路牌边，灯光映得他像是夜空的星星一样耀眼。看见他，我一天的烦闷就都不见了，只剩满心欢喜。认识到现在，终于有机会和他一起乘着夜色压马路了！
我们并肩走在路边，五月清凉的夜风迎面吹来，使人神清气爽。
“明天你们学校打小组赛，你会跟去吧？”他问我。
“当然。要耽误正课了，不过还是很高兴！”我呵呵一笑。
“上次在体育馆遇到的那个家伙是篮球队的吗？”他突然提及叶航，我的心情一下子跌落。“是，还是不是？”他见我没有及时回答，语气严肃地问了一遍。
“是，是。哎呀，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不悦地瞪着他。
“出什么事了？”他停下来，语气里充满关切，还有无法遏制的怒气。我摇摇头，不打算告诉他了。他猛地用胳膊勾住我的脖子，勒得我呼吸困难：“说！”
“还带刑讯的啊？”我使劲地挣脱，却发现他胳膊如钳，根本不给我挣脱的机会。“我说，我说。”就这样，我把事情告诉他了。当然，省去了叶航揭穿我心事的那段，只是问他要不要帮叶航追小妮。
“那样的男人，小妮看不上的。”他倒是很直截了当，摆出一副很了解小妮的样子。也是，他比我认识小妮的时间长那么多，自然也就比我了解小妮了。
“是，小妮就看得上你。”我内心突然涌出酸涩，口无遮拦地就说出来这么一句。凌远川看着我，表情冷漠。我心虚地捋了捋头发，问道：“对了，都忘了问你了。你不是说会找小妮问清楚吗？你问了吗？她怎么说？”
“不是在说叶航和小妮的事么？为什么又扯到我身上？”他的语气寒气逼人，吓得我一个激灵。
“喂，不说就算了，等等我。”我看着疾步走远的凌远川，突然感觉很无力，就像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挽留住他离去的脚步一样。这种感觉一点一点从心底涌出来，堆积在胸口，压迫我的呼吸。
他停下来，转身看我：“怎么不跟着？”
这一刻，我泪如雨下。
为什么，我总是感觉他会变得遥远？总是担心会失去他？为什么？
“算了。”他放弃了僵持，朝我走来。“你┅┅怎么又哭了？”他不知所措地胡乱擦拭我腮边的眼泪，指尖传来的温度，那么温暖。
就让我，放肆一下吧。我一头扎进他的怀抱，紧紧地抱住他。只有这一刻我才感觉他是真实的存在，不会给我远离的错觉。
此时的我还不知道，这一切，冥冥中自有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