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第五十二章（1 / 1）
“秦涟，你这个禽兽！！”
我擎着袪邪杖往秦涟的营帐冲去，还没冲进去就被营帐前的数十个护卫拦下了。
“让我进去，我有话要问里面的人！”
领班护卫急道：“彦将军，殿下正在午歇，谁也不见。”
我怒不可遏：“这个时候他还能心安理得地睡觉？！让这个畜生出来！我要见他！”
领班护卫可能没见过哪个人敢这样大喊大叫地骂秦涟，生怕被营帐里的秦涟听到我的骂声，忙朝我双手合十哀求道：“彦大将军，小的混口饭吃不容易，要是被殿下知道了，小的小命不保，求求你了彦大将军，您还是快走吧！”他在说话的同时不断往身后的营帐看去，大冬天的脸上却冒出了汗。
“可是…”我有些为难，虽然现在很想找秦涟理论，但如果真连累到了他们，也并非我所愿。正自犹豫间，营帐内却倏然传来了秦涟慵懒的声音：
“让他进来。”
“是是！”领班护卫忙不迭点头哈腰地应着，随即侧身让到一边，对我躬身道：“彦将军，请吧。”
我紧了紧手中的的袪邪杖，挺直了背脊走进了秦涟的营帐。
斜卧在床榻上的秦涟一见我进来便懒懒道：“你这个泼妇，又再乱嚷嚷些什么？”
我抿紧了嘴唇，站在原地瞪他。
“哼哼。”他低低地笑了两声，抬手随意地把额上的散发拂到一旁，继而抬眼瞟了我下：“是为什么人鸣不平来了吧？说吧，本王正好有闲情听你说。”
我愤恨道：“我真想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为什么在伤害一个人时可以这么心安理得！”
“哦？难道有谁值得让本王伤神的么？”
“是！是没什么值得让殿下你伤心，你高高在上，其他人在你眼中什么也不是！那五千人的性命、还有我们这些为你出生入死的人对你来说都无关紧要。可你能不能偶尔也为别人想想？那五千人根本就不能对大军构成什么威胁，可你依然还要赶尽杀绝。还有先生，先生他病了，全都是因为你！！”
“别在我面前提什么先生！”秦涟倏然从榻上翻起，走至我跟前道：“彦平风，你别忘了，你的命可是我的，即使要死，也要问过我可不可以死。可你居然胆敢跟宋旬阳一起跪在我面前，说什么要以性命担保。你想保那五千人的性命吗？本王偏要让他们死。要说谁害了谁，其实是你彦平风！！”
我踉跄退后一步，颤声道：“什么？你说什么？”
秦涟轻笑道：“倘若你未曾与宋旬阳一起保那五千人，本王说不定还会放了他们。其实宋旬阳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本王本可采纳。但本王最见不得是我的人竟敢胳膊肘往外拐。”秦涟把头凑近我耳旁，轻声道：“彦平风，本王要你知道，胆敢违背我意愿的人，本王不仅要他痛不欲生，而且还要其他人陪葬。你的陪葬品就是那五千人，怎么样？本王够给你面子吧？”
他的话犹如突如其来的冰雪瞬间将我身体冷却，我瞪大眼睛望着前方，很快的，眼泪溢满了整个眼眶。泪眼模糊中，秦涟在我面前笑得冷然。
“让本王告诉你一件更加让人吃惊的事吧，其实造成宋旬阳痛苦积郁的人也是你。当初本王几次请他担任军师一职他都未曾答允，本王以为他是清微淡远，不愿与我们这些人同流合污罢了。但不想当他一听说你被认命为云麾将军，还不是乖乖来当军师了？自命清高又如何？最终还不是要败在一个女人手上！”当他说完最后一句话，我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折磨我？”我泣不成声，哭得满面都是泪水，哭得全身都在打颤。虽然告诉自己不要在这个根本没有人性的人面前哭，但我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哭什么？”秦涟皱起了双眉：“不许哭！听到没有？！本王不准你哭！！”
“秦涟，”我抹掉脸上的泪水，抬头对他笑道：“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连禽兽也不如。”
秦涟瞪大眼睛：“你…”
“走开！”我一把将他推到一边，径自往帐外跑去。
“诶？彦将军？彦将军等等！”身后传来领班护卫的呼喊声，我摒尽全身力气埋头往前冲去，跑着跑着身体骤然撞在一个人身上。“哎哟！是哪个没长眼睛的？！”被我撞翻在地的士兵龇牙痛骂着。
“对不起。”我回头朝他一欠身，衔在眼睛里的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下。士兵支手半撑着身体，惊呆了地望着我：“彦，彦将军…”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停地对他说对不起，眼泪也不断溢出眼眶。对不起，为我枉死的那五千条性命，对不起，为我陷入这乱世泥潭的宋旬阳，对不起，对不起…
“不，不…”那士兵惊得手足无措，忙不迭朝我摆手。
“对不起。”我最后说了遍，继而转身又跑了起来，直至跑到宋旬阳的营帐前才停下来。
小乙正好端着一盆水走了出来，他被杵在帐口一动不动的我给吓了个正着，差点没把水盆打翻。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随即绕过我，把盆里的水泼在了不远处的地上。我跟在他后面，嗫嚅道：“先，先生歇息下了？”
“先生才刚睡下，你就别再去吵他了。都是你，夜里那么凉，你还让先生就这么站了一夜，也不劝劝，害的先生又犯病了。”
我垂头道：“是我的疏忽，抱歉…”
“本来就是你的疏忽，我刚才是好不容易才劝先生睡下的…”他说到一半忽的止住了，狐疑地把脸凑到我跟前，盯着我的眼睛看：“喂，你怎么了？眼睛怎么又红又肿的？喂喂，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别担心。”我抬头勉力一笑。
小乙嫌恶地跳开道：“谁担心你了！你别自作多情好不好？我是怕你这种样子被先生看到了，先生又该…”
我忙打断他的话道：“小乙，我该走了。”
他愣了下，复点点头，然后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缓缓挪步走开。走了还没几步，就听到身后的小乙叫我道：“喂！等等！”我回头看他。
他挠挠头：“呃…你要是真担心先生，我允许你偷偷看他一眼，不过就一眼哦！”
我对他摇头笑笑：“不了，还是改天吧，我真走了，你进去吧。”我朝他摆摆手，继而回转过身，迈步朝前走去。
我边走边笑着仰头望向天空，让眼中的泪重新流回去。
呵……此时的我竟然连看一眼宋旬阳的勇气都没有……
夜深得如我怀中的酒坛般醉人，我抱着从库房里偷来的酒靠着冰冷的墙席地而坐。
望着漆黑的天空，我一口一口地灌着酒，每喝一口，目光便朦胧一分。
都是我的错呢，如果不是我逞什么强，那五千赵兵也不用白白丧命。如果不是我的存在，宋旬阳便不用被牵制在这里。
“是我，我的错。”我指指自己，复抱起酒坛又喝了一口。
擦了擦嘴角的酒渍，我自嘲一笑：“说到底彦平风你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说什么冥王让你到人间造福百姓来了，其实你心里明白，那不过只是他们的借口罢了，因为你烦、你讨厌，你到哪里都让人讨厌！”
“可是我真的没有要伤害任何人的意思啊……”我吸吸鼻子，朝着夜空深深地叹了口气，从我口中吐出的白色雾气很快便消散在夜色中。
“不是说黄泉路不好走么？可世人却不知，其实黄泉路哪有凡间的难走？我就走得好累好幸苦…”我磨着墙壁缓缓向一边倒去，酒坛半倾，坛里的酒洒了好些出来，我胸前湿了一大片。
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走到我脚旁，影子笼罩在我整个身体上方，我没抬头，只听来人讥讽道：“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像个酒鬼一样耍泼，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不理会秦涟的嘲讽，我自顾自抱起酒坛猛灌，喝死了也是我的事，干他什么事？
“我看你的胆子是愈来愈大了，恃宠而骄么？”
我抬头瞟他一眼，他的身体背对着光，但一双狐狸眼却亮晶晶的。
“走开！”我不耐烦地朝他挥挥手，身体往旁边挪去，想摆脱他身影的笼罩。
“你们先回去！”秦涟略微偏头对身后的几名侍卫道。
“是！”侍卫们应声悄然离开。
秦涟走至我身前，又把我的一点光亮给挡住了。他蹲下身，伸手挑起我下颔，逼我直视他。
他的脸在淡淡的夜色中有着摄人心魂的绝美，尤其是那双眼睛，我觉得我在他的注视下几乎是赤裸着全身的。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被一个人注视着，竟会让自己感到如此卑微得一无是处，被逼迫得如此体无完肤。
“仗着我对你的宠爱，你敢对我大喊大叫。仗着我对你的放纵，你可以任意在军营里胡闹，这些我都可以视而不见，但你最不该的是在我面前和其他男人卿卿我我。”
眼泪几乎是夺眶而出，我朦胧着泪眼望着他，听着他一字一句地说着这些让我听不太懂的话。
他缓缓启开双唇笑着：“彦平风，我的女人虽是放着养，但如果放得远了，我依然还是要抓回来。”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撇开脸，抱起酒坛继续喝酒。但不等嘴巴触及坛口，坛子就被秦涟从我手中抢了过去。
“想喝是吗？想喝本王便陪你一起喝！”秦涟站起身，在我的错愕目光中提起酒坛喝了口酒，接着猛地把坛子摔到地上，碎陶与水珠溅了一地。
“你…”还未等我骂出口，秦涟便一把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他揽着我的腰，把我卷向他。
双唇瞬息间便被他的堵上，他用一只手迫使我张开嘴唇，紧接着冰凉的酒水便从他口中流到了我口中。
“唔…”脑袋被他禁锢着，我动弹不得，只能仰着头在他怀中颤抖着，而双脚只能无力地半踩在地上。
他的唇渐渐来到我脖颈间，吮吸着淌到那里的酒水。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舌尖在我脖颈上的经脉间来回滑动，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从他湿濡的舌尖蔓延至整个身体。
不知是不是刚喝下去的酒的影响，我竟然使不出一丝力气来推开他。他的手掌托着我的脑袋，身体向我倾压而来，我几乎被他放倒在地上。
不知不觉中，我结髻的细绳被他扯开，长及腿间的头发在沁凉的夜色中披散开，他的手隔着我的头发，在我背上摩挲着。
“嗯…”我闪着迷蒙的泪眼，遥望着夜空中被乌云半遮的月亮，今夜它的光好黯淡…黯淡……
身体倏然腾空，秦涟打横抱起我，抱着我往他的营帐走去。我一眨不眨地倒望着那半轮月亮，长发则在风中轻柔地飘荡。
很快他便把我抱入了营帐，几乎是在进到帐内的同时，他便开始剥我的衣服，当他把我抛到床上时，我已是一丝不挂。
他自己并没有脱衣服，而是直接上来分开了我的双腿。我不记得他是怎么进入我身体的，只是感觉痛，很痛很痛。印象中他的双眼自始至终都注视着我，就是这双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睛，足足困扰了我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