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 番外（燕铁衣篇）•50（1 / 1）
肢体摩挲着，只觉得身体周边的温度在上升，已经开始不满意跟她之间还有异物了。帮她宽衣解带，她此时才回过神来，一把抓住我的手。也不跟她纠缠，转身脱起自己的衣服。
她吓得整个人都扑了上来，胸口露出一大片肌肤，忍不住伸手触摸。她微微缩瑟了一下，但更多的注意力却在我的动作上。
她在看我的身体，确切地说，像是用眼光巡视着我的每一个伤疤。坦然地坐着，让她熟悉着即将该熟悉的一切。
“疼吗？”她问。带上了心疼。
摇摇头，“忘了。”都说疼痛是最不可能习惯的感觉，但受伤的次数多了，忍耐力也便强了。
伸手，抚向她脖子上已经看不见的伤痕。
“我很怕痛。”她不由低头看了看，“所以总是提醒自己不要受伤。”
“抱歉。”沉沉地道。她跟我认识后，经常会受伤。
“可是身体的腐朽比受伤要可怕的多，”她摇头，语气中又带上了一股子幽然，“虽然会很痛，但是至少很健康。”
“所以你不喜欢躺着。”肯定地道。有时候明明很不舒服，她宁可勉强自己坐起来也不愿意睡着。
“只有病人才要躺在床上，不是吗？”她理所当然地道，“外面的世界那么精彩，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轻笑，有时候在床上也不只是浪费时间。蠢蠢欲动的手指沿着她的皮肤往下滑。“冷吗？”
她偏了偏头，然后起身便把自己衣服脱了。当然，在碰到亵衣亵裤时，仍是绯红了脸。颤声道：“冷。”
轻舒一口气，把她抱在怀中。顺着她的身体一点一点地探索，那种陌生又让人心悸的触感非但没有抒解烦躁，反倒是让身体的那把火越点越旺。
难熬地半支着上半身，轻唤着她，让她睁开眼睛。
“看着我。”看清楚，我到底是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个男人。她曾含糊地说知道我，究竟是怎么个知道法，没问，也不敢细问。以前那种她其实很熟悉我的感觉并非错觉，心中隐隐约约感觉到，她清楚的那个人不像是真实的我。似是而非。
因为隔得近，她的眼眸颜色看得很清楚。并非像普通人一样，是琥珀色，而是接近黑色的褐色。黑白分明。
突然截止的热情显然让她也很难受，下意识地扭动着。把闷哼吞进肚子里，再稍稍退开些。
“看着我！”重复着。
她仿佛清醒了些，开始定定地瞧着我。瞧着此时跟她一样头发披散，情不自禁的我。她伸手，小心翼翼地碰触着我的脸。柔嫩的指尖轻划，有些痒，将心中的那把火煽得更旺了。
掩饰地轻笑一声，她却像是吓到了般，一顿，便将我的散发别在耳后。不再冰凉的指尖突然停在了我的耳旁，她睁大了眼睛，闪过一阵恍悟。
“明白了？”学着她的动作，从她的眉抚到嘴角，低下头用舌尖勾了勾她的唇。“那是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因为你的心在拒绝我。”
即使到了这种地步，只要她还有一丝拒绝，我仍是不要！
“我是谁？”究竟是不是一个虚幻的影子？
她定定地看着我，眼中的迷惘却在消散。“你是燕铁衣。”
摇摇头，“我是谁？”
她突然笑了。明媚、狡猾。抬了抬眉，发现她纤长的腿居然勾住了的腰，带上了一股暗劲，想把我压下她。
身体里压抑良久的冲动被这个动作引得像是要爆炸般。强行抑住，困难地停在原地。
“你是我喜欢的人！”她柔媚地凑上来，强行把自己迎上来。被那阵细腻包裹时，脑子中有一瞬间的空白。
她脸带痛色，却仍是笑着，“长夜漫漫，你确定一定要跟我讨论这个问题？”
那抹痛色唤醒了还剩一丝的清醒。往后退去，她一把勾住我的脖子，声音极低，近似魅惑。“夫君，真的不要？”
这声“夫君”将勉力支撑的理智彻底击溃。有些不太记得过程，只有本能和感官的极度愉悦，呼啸在身体里野兽在欣喜地吼叫。抓住了她，这次是真的抓住了她。没有茫然，没有迷惘，她眼中看到的、心中念的是我，真真实实的我。
水乳交融中，像是一个耍着无赖的孩子般，在她身上尽情地表达着依恋、不舍，这是一种被包容的感觉。仿佛自己无论做什么，都会被那种温柔的感觉容纳。
一声轻泣声传来，像一声炸雷般，惊得我打了个哆嗦。积蓄在身体里良久的洪流居然毫无预兆地狂泄而出，身体和头脑像是空了般，控制不住地起了一阵颤抖。
低下头，她脸色苍白，不再有之前的红润。见我看她，她勉力笑笑，“对不起，我有点痛。”
这才发觉，她整个人紧绷，抓住我的指尖带上了一丝隐忍的力度。
起身，却下意识地不想离开她。一翻身，将她抱在怀中。
她闭了闭眼睛，睫毛在颤抖。“我想睡了。”
“睡吧。”拂上她的睡穴。
过了良久，退开，惊骇地发现她腕上、腰上居然浮出道道青肿。
惨白的脸，黑色的发，或许是因为疼痛被迫睡着的她无意识地绻缩在艳红的床里，身上还残留着星星点点的血迹，像是要失去生命般凄绝。有些迟疑地将手探到她的鼻下，在感受到那抹呼吸声后，才仿佛被烫伤般猛地收回手，坐在原地怔怔地发呆。
我刚刚做了什么？仔细回忆，发现真的没有多少记忆，余韵还在身体中环绕，可是心中浮上的却是惶恐。我失控了！我伤了她！我甚至没有感觉到她的不适！
小心翼翼地将我们整理一番，疲惫地坐在床上，想了想，还是伸手抱起她。看着她睡着后仍紧皱着的眉头，伸手想抚平它们。
直到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会在第一时间让她睡着，因为无颜面对。在听到她的哭泣声时。
听得远处公鸡打鸣，看了看窗外，这才发现天色已然发白。
天亮了。我似乎坐了一夜。
滑向被窝，仍是眼睛不错地看着她。休息了一晚，她的气色稍稍好了些。
再过了一会儿，听得她的呼吸有些不稳，知道她要醒来。闭上眼睛。
她有些辛苦地爬起来，悄悄地舒展着身体，不敢痛呼，生怕吵醒了我。穿上衣服便出去了。
“夫人，要沐浴吗？”
“要！”她的声音带了些暗哑，仍是笑意盈盈。
起身坐好，略带烦躁地一把将束发扯开。
“魁首，你要起身了吗？”有人听到动静，轻叩房门。
“嗯。”让他打来水，利索地把自己稍稍整理后，便吩咐他们将准备好的朝食端上来。
“你醒了？”见到我坐在桌前等她，她有些羞涩。
不敢看她。只是道：“吃吧！”
她略略有些奇怪，没再多说。
沉默地吃完，像逃一样地离开房间。
今天是青戈有事找我。他说完公事后，盯着我瞧了好一会儿。
有些不自在，“怎么了？”
“你不对劲。”因为彼此熟到根本无法隐藏情绪。他皱了皱眉头，“难不成是昨儿个晚上我们闹太狠了？”
摇摇头，“跟你们无关！”
“那就是跟夫人有关！”他肯定地道。
抿了抿唇，无言。
他疑惑地打量着我，“魁首，你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哭笑不得，“少乱猜！”
“难不成，”他小心地道：“是夫人有问题！”
“应青戈！”警告地道。
“你别考验我这个没成过亲的人！”青戈有些苦恼地道，“夫妻的事看来你得去请教空离，他应该会懂一些。”
咬着牙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好心！”再说下去，全岭都知道我新婚之夜有问题了！
“年轻人的事儿真多！”青戈起身笑笑，“但是魁首，你这有事自己一个人憋着的性子可要改改了！”
年纪最长的长牧也不过是大了我十来岁，一个个的都当我是毛头小子了。摇头苦笑。
“不过我倒挺喜欢看魁首为这些琐事苦恼的模样，”他道，“想当初我们兄弟意气风发地闯江湖时，你是那般神采飞扬、耀眼醒目。这一晃都十来年，你也越来越沉稳。多少年了，我似乎都记不起你比我们年岁小了这许多。”
想起当初几近胡闹的岁月，不由地笑了。“你当初可比负咎还沉默。”负咎是冰冷，他是冷淡。除了报仇，没有什么能让他感兴趣。
他呵呵笑了起来，“报完了仇，发觉没有目标了，很是迷糊了一阵子。现在想想，当初的自己也真是无趣。”他看向我，“魁首，你现在枕边多了一个人，别让夫人不安。她的性子和你有些像，自己受了多少委屈也不愿意吭一声。”
“我怎么不知道你对她这样了解？”抬眼看他。
“还用得着我去了解吗？”他拉开大门，“大哥每次与负咎聊夫人时都拉我坐陪，不熟也熟了。”
轻笑。
“负咎是内热外冷的慢性子，急什么。”要是能成为他认定的人，就再也不会觉得他冷得像冰了。
“不急不急！”他挥挥手，“反正事情总会解决的，自然是不急。不过魁首，你可别逼急了夫人，她看起来好说话，却不是一味受气的性子。”
失笑。青戈并未与杨语妮说过几句话，却把她的性格摸得这样透彻，果然值得上长牧说的“通透”二字。
长叹一声。不是不与她谈，而不知该如何启齿。我明白她不会在意，可是心中无法接受自己的失控。无颜面对她，更无颜面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