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番外（燕铁衣篇）•10（1 / 1）
“魁首，我把小丫头带过来了。”看着几天前陶昂寄来的信，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借着半年一聚会议的机会，陶昂果然把一年未见的杨语妮带来了。
见到她时，她正微笑着向各个大首脑一一问好。看到她眼神中的迷惘，有些忍不住想笑，以她迷糊的性格一定是有些分不清人了。
陶昂的动作很快，应该说他早有准备，杨语妮的惊世骇俗没有流传出去。比较庆幸的是，她除了这些也没再做出一些更让人吃惊的事情。
突然就想起了她与骆志昂的对话。
“谁说我不会赚钱！”
“原来这个世间也很大！”
这时候再品味这些话，居然有种落寞感。那种找不到方向，找不到未来的寂寞。
“魁首，你看看这些！”这天，长牧又拿了些东西给我看。
扫了一眼，愕然地看向他：“这是什么？”
长牧耸耸肩，“我好不容易才从陶昂的眼皮子底下搜来的。”
杨语妮？她写的？
仔细看后才半知半解地明白，她应该是在写文书。看着满纸扭扭曲曲的异文，以及独树一帜的语句措词，明明有很多看的懂的字，可连起来就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幸亏陶昂手脚快，还没传出去就被他控制住。”长牧笑了，乐见陶昂的头疼。“震宁也知道了，正想骂小姑娘，被陶昂一把摁住。事情就这样淡淡地带过。”
轻舒一口气。
“我调查过杨语妮！”长牧淡淡地道。
忍不住抬头瞪了他一眼。
“她的背景没有任何问题！”长牧肯定地道，“魁首，这个小姑娘生来就这么奇怪。”
心头微惊。
“杨震宁似乎知道一些什么。他曾试过扭转甚至是掩饰杨语妮的不同，可惜不成功。”长牧失笑，“我猜他想让她相亲嫁人，也是不想她未来的夫君由她自己选择。”
他怕杨语妮会被人发觉异常。如果事情不可控制，他也希望她的夫君势力大不过杨家，让杨家永远成为她的依靠，无人敢欺！
“上次，杨震宁似乎改变主意，开始试探骆志昂。”长牧挑眉看向我，“结果你已经知道了。”
陶昂不放心，所以骆志昂没有机会再留在杨语妮身边。
长牧看了看我的案头，盯着陶昂传来的那些书信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魁首，到了该做决定的时候了。”
长牧走后，静坐书桌前，最后还是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已经到了需要结果的时候吗？
杨语妮缩在陶昂的身后，悄悄打量我的书房，眼中不掩好奇。
仿佛感觉到我的注视，她抬眼冲我一笑，笑容灿烂，又带了些赧意。这么长时间不见，她不再躲避我的眼光，仿佛之前的郁结已经消失。心中隐隐泛起一丝说不清的情绪，这是不是代表她已经放开心怀？
知道她不喜欢这种场合，正准备示意她偷溜。她却冲我露出一个同情的笑容，然后悄悄地离开了。
陶昂和长牧同时望了我一眼，若无其事地转开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脸上有些热。
想了想，还是抽空去了一趟花园。她果然在这里。
见到我，她笑容大大的。“我还以为燕大哥直到晚饭前都脱不了身。”
再次确定她不再像之前那般郁郁寡欢，轻舒口气，“你这次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要我怎么赏你？”半是试探，半是真心的道。
她的脸顿时红了，仿佛有些尴尬。“青龙社能人众多，我只是提了些想法，不算什么！”
陶昂果然很细心地没吓着她。只是看到她这副模样，心头倒真起了些顽皮的想法。她在害羞，她不习惯于站在人前，不习惯被人肯定。她就像是一颗河滩的石头，虽然整日沐浴在阳光下，却也习惯了淹没于人海。只有细心的人将她拾起后，才能发现这并不是一颗普通的鹅卵石。在被时光打造、被岁月磨砺后，她已经变成一颗晶莹璀灿的宝石。
她的那些奇思妙想在陶昂有意识地调整下，更适合于我们。平心而论，她对青龙社是有贡献的。在第二十家酒家开张后，没人会再忽视她。也因此，她才会被各地大首脑和铁手们用打量的眼光包围、剖析。
“真的不要？你可想好了！”
杨语妮迅速地抬头看了我一眼，确定我是在说真的，便苦思冥想起来。
不过是一点小小的回报，我倒是好奇她会说些什么。
可惜还没等到她说答案，便又赶了回去。
会议结束后，长牧居然让他们赶回负责地。
这便行了？怀疑地看向他。他故作正经，不露一丝口风。
第二天陶昂就走了。一个人走了。
……
在知道杨语妮在大门口发呆的时候，我也想发呆。目的明显到想装傻都有些不好意思。
瞧到社里的弟兄每个人看着我时那种善意又有深意的笑容，真想把跑得最快的陶昂给拎回来！
长长地叹口气，还是通知道元把杨语妮请过来吃饭。就剩她了，总不能真晾着不管吧！
杨语妮果然有些拘束。不管我们之前如何熟悉，隔了这么长时间再面对面地坐着，说不尴尬是不可能的。
看到她装模作样的表情，居然忍不住想笑。果然，她维持不了多长时间。等菜都端上来后，她便两眼放光地忘记了之前的隔阂，大快朵颐起来。
瞧不惯她那副自来熟的模样，仿佛纠结的人只有我。
“听说你曾到赌场里去过？”
她的手一抖，筷子上的菜差点掉了。
“听说，你还把别人的场子给挑了？”
她僵在那里，只敢偷偷地打量我。好一会儿才苦着脸道：“我哥已经罚了我，脚都跪肿了。就去了一次，您别再为这事数落我行不？”
不置可否。
她再也吃不下了，帮我夹了几筷子菜后，随即找了个借口回房了。
“咦？”道元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来时，发现杨语妮已经不见了。他奇怪地四处张望，“人呢？”
“回去了。”心情大好，觉得菜也可口了起来。
“就吃饱了？”道元放下菜。
“可能是赶路累了，”吩咐他，“回头让老赵多准备些宵夜吧。”
“魁首，二领主被刺，胸口插着杨姑娘的玉簪。另外有兄弟来报，有人看到杨姑娘夜间往大风阁去。”
晚上突然听到这个消息，惊得站在原地。
“魁首！杨语妮已经不见了！”长牧匆匆赶来。
“快点找到她！”心中有着不详的预感。
“她会不会真的动手了？”长牧犹豫地道，“难道……”
“不会是她！”肯定地道，“她和青戈没有任何接触，更谈不是仇冤。且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这样做岂不是太愚蠢。”
“但是社里的都是自己人！”
厉声道：“她不是外人！长牧，你也确认过的！”
“如果不是，那她现在危险了！”长牧轻舒口气，随即也皱起了眉头。不是她就是内奸，总堂里又混进了奸细！
是的，我要尽快找到她！
长牧想去寻人，没同意。让他留在社里控制大局，我带着厚德追了过去。
道元捧着准备送过去的宵夜团团转，急得恨不能插翅追去。
看了看他放下的碗，不由地皱了皱眉头，早知道就不捉弄她了。
“厚德，走吧！”招呼一声
“魁首，带我去吧！小妮一定很害怕，我要去找她！”道元急得黑脸都泛红了。
“不行！”他的心太乱，为人本就不够冷静，只会让我也跟着烦躁。“别急，我很快就会带她回来。”
找不到她！楚角岭被翻遍了，只找到一些衣服碎片。最后，所有的线索指向岭角处的混沌河。
站在泥水翻滚的河旁，阴冷的湿气迎面打来。眼角处瞧到异样，俯身探手一拉，竟然是她今晚穿的外衣。衣服挂在树上，临水的一面才沾了水气。
这是她故意留下的线索吗？
厚德看着河水，有些不抱希望地问：“魁首，杨语妮不会跳水了吧？”
很有可能。七丈的河面，她是怎么过去的？清楚她的修为，这不是她能凌空飞渡的距离。
他指着远处的石桥，“可那边有桥啊？她为什么不过去？”
两个可能。一，她不知道那里有桥；二，她没办法赶过去。
来到小蜗庄，又找到了她留下的线索。
心头微微一松，幸好！幸好目前没事。她果然渡河了，还冻得够呛！
“这个外地口音的姑娘一直问龙泉府在哪里。”瞎眼的老汉奇怪地问，“说是被强盗偷袭，来投奔哥哥的。这位小哥，她要找的人是你吗？”
“是的。”留下一锭银子，“多谢老丈好心告之。”
“不用了！不用了！”年约六旬的老太太直摆手，“那姑娘已经给了银子。”
她还有银子？
“不过你要快点找到她才行！”老太太担心地道，“我瞧得出这姑娘身上已经毫无分文，那些银票都被泡烂了。”她指了指一旁的纸浆，“可她扔下银子就走了，我们也追不上。”
糟糕！
匆匆告别这对老夫妻，往龙泉府追去。
“魁首，离这里较近的不是有宁水、星武和丹县吗？”厚德摸不着头脑，“她非要舍近就远赶去龙泉府做什么？”
“她对这附近不熟！”沉声道。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听来的龙泉府！下次一定要跟她好好地解释一下附近的地形才行！
“偏偏是龙泉府！”厚德唉声叹气，“其他两个镇子里都有我们的人手，龙泉府又小又穷，这才没设堂口。她居然要往那里去！魁首，你说她在路过宁水这些地方，会不会进去瞧瞧？附近的兄弟应该已经接到消息了吧？”
摇头，“她应该不会进去。”如果真的是内部有奸细，她现在一定不敢相信任何人！有种感觉，她留下这么多线索，就是在等我！
我一定会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