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打就打 谁怕谁(1 / 1)
不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天才,一个人的成功跟他的努力是分不开的。
记得前世一句很俗很俗的话,99%的努力加上1%的天份,才能成就一个天才。
我一直都相信这句话,现在更是有切身体会。
练赌术原来这么难!无论是听觉、视觉还是触觉上都需要特别的训练。最简单的则是冷凝绮赢来那两大皮口袋的听骰子技术。
说简单,可还是复杂让我抓头。先要听一个骰子,每个面细微的不同,撞击时发出的声音。然后变成两个骰子,复杂程度不是翻了一倍那么简单。这段时间,冷凝绮天天四处打秋风,我天天拿着两个骰子仔细地听着。此外,还要练习手速。
幸好还能用内功当辅助,虽然练习收获甚微,可冷大姐却夸我领悟能力强。
只是燕铁衣的脸色越发铁青。
骆志昂却是满脸的笑意,由刚开始的不同意到后来的怂恿。我也懒得理他的小心思,学赌术不是为他,现在也不可能因为他而不想学。
我这个人有点一根筋,很容易入迷。弄了一套牌九,我天天练习听力与记忆力。这是最最基本的。
冷大姐说,当练习好了这一项,就要注意别人是如何用手法弄乱牌的顺序,搅乱我的判断。别说,还真的很有趣。
我常常玩得废寝忘食,每当自己有一点点进步了,就拉着冷凝绮让她来考我。
骆志昂有时候也陪我玩两把。就我这点微末功夫,竟然也能打得他落花流水。
输得多了,骆志昂也开始不服气了。于是,冷大姐又多收了一个徒弟。
我们两个天天比试着,因为多学了几天,我总是赢多输少。
气得骆志昂脸红脖子粗,过了一两天又来找我比试。
偶尔抬头,看到燕铁衣的表情,我吐了吐舌头,偏过头装作没看到。
这天,冷凝绮说我们的最后一站是要去沈君山。我不置可否,反正每次都是冷大姐打头阵,我们三个哗啦啦地跟上,仿佛变成了她的跟班似的。
离一个月的期限还有不到十天了。冷大姐虽然笑意依旧,可眼神中的抑郁寡欢越来越重了。
这大半个月来,她除了四处抢钱,还真没做什么事。
有时候她也会落寞地说,以前会顺手灭口。再一看到她现在只蒙着脸抢了钱就走,别人要拦她,也只是伤得别人失去行动力就作罢的行为,倒是真能感觉到她变了。
临出发前,她找一匹马儿专门驼自己弄来的那批财物。
我跟骆志昂还是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地继续玩着骰子。
“小妮,别玩了。在前面路边的柳荫底下歇歇?日头太毒了,我怕你受不了。”燕铁衣脸上也沁出了汗珠儿。
捏了捏手中汗涔涔的骰子和牌九,我点点头。
转头看了看冷大姐,她不置可否地说:“随便。”
于是,我们四人五骑来到树荫底下。
真的太热了!一连病两回,连耐热性都差了不少。
扯了扯领口,却被燕铁衣瞪了一眼,只能平平整整地又扯好来。
转眼,看到骆志昂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他狠狠地白了我一眼,转过头不理我。
……至于吗?我又不是穿着小可爱搔首弄姿。
拿出水囊还没喝几口就发现没水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一路上我补充的水分都变成了汗,哪晓得这么快就把水给喝光了。
将水囊倒过来,发现倒都倒不出一滴。
哭丧着脸,正准备找冷大姐求救,却见骆志昂扔来一个水囊,鼓鼓的。
有些怀疑,“你没喝过吧?”
他本来就红通通的脸颜色更艳了,“哪那么多话?”
我嘿嘿直笑,别以为我一直玩骰子就没看到他一路上都没来得及喝水。拿起水囊,我咕嘟咕嘟地喝起来。
骆志昂小声嘀咕:“一点都不斯文,跟牛饮一样。”
我心满意足地擦了擦嘴,“我这叫率性,该干嘛就干嘛。整天装着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不难受吗?”
只听冷大姐闷笑一声,骆志昂也是一脸的忍俊不住。
不由奇怪地转过头,却发现燕铁衣的笑容凝在了脸上。
……
“燕大哥,我可不是说你!”
……
燕铁衣的脸又僵了僵。
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摇摇头,抬手也扔给我一个水囊。“还有水。”
拿着两个水囊看了看,不解地道:“早知道就不用带水了。你们的习惯真不错。”出门都带两袋水的。
骆志昂又白了我一眼。燕铁衣只是笑笑没吭声。
冷大姐拉着我朝树荫里面走走,边走还边笑着骂我:“傻瓜!”
我当然不服气,反驳了她几句。
冷大姐刚想说什么,却突然怔住了。然后,我也听到了。
远处传来一串急骤的马蹄声。那边路上尘烟大起,滚滚地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
“小妮!回来!”燕铁衣清越的声音传来。我与冷凝绮跃了过去,与他们并肩儿站在一起。
冷凝绮神色惨白,燕铁衣也是脸色凝重。“有点怪异,可能与我们有些牵连。”
冷凝绮僵硬地动了一下唇角:“他们赶路赶得急,似乎在追踪什么……大当家,我和你有相同的感觉。”
我与骆志昂莫名其妙地对望一眼,有些不明白一定是跟我们有关吗?
站在路边等候,发觉对方确实是冲着我们来的。
十五骑发现我们后,便响起一声哨响。马匹长嘶不绝,铁骑骤然仰立打旋,停止奔驰。
慢慢的,尘沙落净,十五匹坐骑上的十五张面孔,正朝对着我们。
每张面孔上,都泛着怨毒、痛恨、愤怒。有的挺眼熟,有的挺陌生。
有两个人我认识,是之前想吊死冷凝绮的八环聚义那两只老虎。
冷凝绮悄声做简价,那个方面大耳的中年人是八环聚义的老大十字流星梁不屈。其他的几个有旧伤的,也是她曾经打伤的八环聚义的其他几人。
梁不屈神情冷漠,“燕大当家,阁下同‘八环聚义’之间的恩仇,不论孰是孰非,从此一笔勾消。但是,我们的条件是请你交出冷凝绮。”
骆志昂略往前走了一步,挡在我身前。我瞪了他一眼,却也没动。
因为燕铁衣开口了。他和悦地道:“梁老大,有关我出手拦下此事的内情始末,我已与你的几位拜弟说得很清楚。冷凝绮固然有错,但贺尧的错却更大,冷凝绮被人始乱终弃,愤而出此下策,手段激烈,但其情堪悯。贺尧的不该,已经自食其果,冷凝绮的过失,我也会给她应得的惩罚,不过,却非置之于死地。”
梁不屈却认为这只是八环聚义同冷凝绮之间的私怨。并请燕铁衣“爱惜羽毛,莫因此些许失着而有损清誉!”不要一意孤行,偏袒冷凝绮。
燕铁衣平静地道:“我不是‘偏袒’,只是讲究是非,分判曲直而已。”
梁不屈愤怒了,“阁下并非法曹民官,此亦非青龙社山门内之家务,请问阁下凭何依据妄断此事?”
燕铁衣缓缓地道:“凭了一个人的良心,为了维持江湖上的公道,也凭我燕铁衣手上的两柄利剑。梁老大,够不够?”
冷凝绮嘴里虽然犯着狠,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见到燕铁衣毫不相让,一时有些泪水盈眶了。
我悄悄地握住她的手,她用力反握回来,一抬脚也挡在了我的身前。
……结果,我就只能半踮着脚才能看到眼前的人。
冷凝绮有些不安地说:“大当家,我先接,请你替我掠阵。”
燕铁衣凛然道:“你退下,我一个人接下。我是一帮之主,你若插手就是我的耻辱。我倒要掂量掂量,这些人物到底是什么三六臂,竟敢如此咄咄逼人!”
一席话说下来,冷凝绮也不敢吭声了。
此时的燕铁衣脸上的童稚全部收敛。脸上冷硬深沉,萧煞得令人惊慑。仅仅是站着,就仿佛临渊峙岳般地有如泰山。
眼角瞄到骆志昂的脸色有些发白,心中很明白他此时的感受。
他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燕铁衣。
……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居然很有点骄傲的感觉。
我们没有一点插手的余地。
漫天的剑光锐芒四射,燕铁衣在十五个人里身形矫健,兵器全部靠不了他的身子。长短两束光流有如一个炸碎了的玻璃球,光圈闪耀,走到哪里,都带起一蓬血雨。
很快,打斗就结束了。满地的残肢,满地的血迹与零落的兵刃。
脸容上没有丝毫表情,燕铁衣的双剑早已归鞘。注现着单膝跌跪,血污满身的梁不屈,话语清冷,有如冰珠弹跳,“曹笃狂妄,斩去双腿,武渔棹凶邪,取其性命,花川为人阴鸷毒辣,亦不可留,其余的人,包括你在内,我再次网开一面,重惩而不杀。梁不屈,维护公理正义,便免不了要以暴止暴。如果你还想报复,楚角岭上我燕铁衣随时候教。不过,你们倘若再来,八环聚义便将无一幸存,你自己斟酌吧!”
周围一片□□声,梁屈咬破了嘴唇,不吭一声。
燕铁衣转身大步走回来,和我们招呼一声,翻身上马,扬蹄奔行。
我们三人赶紧跟上。冷凝绮手上还不忘牵着那匹驼着金银的马儿。
我回头看了看一地的狼藉,心里突然涌起一个奇怪的念头,不知道燕铁衣的双剑快,还是警察的枪子儿快呀。每次看到他打架,我都瞧不见剑的实体,只有两束光流在空中旋转着。
真是太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