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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几日到周末见面,蒋云盛手捧一只精致的天鹅绒戒盒,内里盛放着一枚一克拉左右的钻戒。陈雨微喜出望外,这正是她期望中的尺寸,既不太小气也不太招摇,戴在无名指上松紧刚刚合适。陈雨微惊喜地抬起眼睛看他。
蒋云盛看她满意,长舒一口气:“幸亏听从柜台小姐的劝告。”
陈雨微疑问的眼神看他。
“我一眼看中一枚,大钻周围一圈小钻,光彩夺目,灿烂得不得了。”蒋云盛有意诱惑她。
“这次怎么不两枚都买回来让我试试?”陈雨微有意挑衅。
“求婚戒指怎么能买两枚!”蒋云盛甚为局促,目光不定。
陈雨微逗他:“送枚钻戒就算求婚?你都没有在公开场合捧着玫瑰单膝跪地。”
蒋云盛下定决心似的向车子走去,陈雨微看过去,果然有一束艳红玫瑰花在后座,赶忙拦住他:“不要不要,做戏给人看,我才不想做那种好事。”
蒋云盛这才松口气:“我想也是这样。”
“你又想到。”陈雨微娇嗔地看他一眼,说,“不过这样的日子去庆祝一下还是必要的。”
蒋云盛拉开后备箱,只见各式糕点水果与两瓶红酒。陈雨微纳闷地看向他。
“据说今天会有今冬第一场雪,我知道一个绝佳的欣赏雪景的地方,正好冬天很少有人去。”蒋云盛说。
“不去山上,这么冷的天,不必为追求浪漫搭上性命。”陈雨微赶忙摆手。
蒋云盛笑:“上车。”
陈雨微老大不愿意地坐上车子,一路上忐忑难安,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荒野抛尸的景象,却又想不出蒋先生有什么理由要她的小命。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偷瞄蒋云盛的侧脸,发觉他其实也算得上英俊,只是习惯沉默,令人望而生畏。真正熟识之后,竟会忍不住利用这一点欺负他。在生意场上威风八面的家伙处理感情问题却直接鲁莽,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陈雨微想着想着竟然笑出声。
蒋云盛这才注意到女友一直盯着他看,立刻无措起来:“怎么了?是不是很闷?”
陈雨微摇头:“你是很好的男朋友。”
听到她这么说,蒋云盛十分欣慰,回应道:“你也是很好的女朋友。”
“不是,我是很糟糕的女朋友。”陈雨微自责起来,“我没留意过你喜欢什么,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不知道你什么星座。天哪蒋先生,我甚至连你的年龄都没有问过!”陈雨微越说越对自己深恶痛绝,“蒋先生,你完了,你要娶一个对你一无所知的女人做太太!”
蒋云盛只是笑。
“不过好在,你也不那么了解我。”陈雨微自我安慰。
“你喜欢吃鱼和蔬菜,特别喜欢西兰花与竹笋。喜欢紫色,双子座,AB血型,二十八岁。还有什么?”蒋云盛淡淡地说。
陈雨微吃惊地捂着嘴巴:“蒋云盛,你调查我!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蒋云盛苦恼地皱眉:“你果然是很糟糕的女朋友。”
“是的。”陈雨微缩在座位上,十分气馁。
“这些有什么好在意?都是些资料与数据,如果真正在乎一个人,听过一遍或者看过一遍就会牢记于心,可仅凭它们,根本无法拼凑出一个立体的完整的你。你不知道我的资料,我可以列张表格给你看。但是你不在意我,即便我人间蒸发你也安之若素。”蒋云盛说得毫不在意。
“蒋云盛,”陈雨微轻声呼唤他,蒋云盛侧过头看她一眼,静候下文。可是没有,对话到此为止。有那么一个瞬间,“我爱你”三个字已经在胸腔里徘徊,眼看就要从嗓子里冒出来,却被紧咬着地牙关挡了回去。
尽管陈雨微千万个不愿意,还是被蒋云盛一路带上山。只是并非荒郊野岭,而是一处背山环水的别墅区,一幢幢错综分布在蜿蜒的小路上,每一家与每一家的距离都不近,在自家庭院根本以为自处无人山区。尽管陈雨微不谙房地产,也看得出此处并非一般富豪聚居地。
“难道今天你要告诉我实际你是摩洛哥王室?”陈雨微捧着蒋云盛的脸左右细看,“难怪你的眼睛格外深邃,鼻梁又太挺!身份已经被识破了,还不从实招来!”
蒋云盛笑着将她从车子上半抱半拉下来,一边取出后备箱的东西一边拉着她的手走:“现在带你去拜见父皇母后殿下,快点走。”
陈雨微笑起来:“不是所有的封建王朝都像古代中国。”没想到蒋先生也会开玩笑,真是喜出望外。
“这样的豪宅当然不是我的,但是我有权在没人的时候过来。”蒋云盛温和地笑着。
陈雨微恍然大悟,这又是那个开发景区的生意伙伴的资产。真可怕,房子也放心让他住,分明看中他做乘龙快婿。真是不识抬举的蒋云盛,这么好的机会都放弃,将来生气吵架不知会不会拿出来说:“我曾为你放弃了飞黄腾达的机会!”陈雨微想着不禁打个冷战。
陈雨微好奇地趴在壁炉旁细看,一遍又一遍问:“这个东西真的是壁炉吗?是真的壁炉吗?”
蒋云盛笑着将她抱在怀里,轻吻她的脖子。陈雨微赶忙躲开,说:“痒。”
下午四点多,果然开始飘雪。陈雨微依偎在蒋云盛的怀抱中,从落地窗中欣赏美妙的雪景。山里的雪花似乎格外壮观,不多时已将对面碧蓝的湖泊变为雪白的平原,挺立的松柏枝头都压着沉甸甸的雪,在风中抖动,更丰富了迷蒙的美景。
陈雨微抬起头,与蒋云盛接吻。再一次,那三个字在舌尖打转,她赶紧抿紧嘴唇。
蒋云盛梳理着她的长发,满目柔情。
“我真幸运。”他说。
“你说过了。”陈雨微笑着看他。
“我知道。”蒋云盛轻吻她的嘴唇,“可是还想不断说,我真幸运。”
陈雨微埋头进他的怀抱里,像小小的孩子。身上裹着毛毯,壁炉里烈火熊熊,蒋云盛的毛衫散发着醉人的酒香,这一切比梦境还要美好。陈雨微想说,她才是真正幸运的那一个。可是还没来得及开口,沉沉的睡意就袭来,她索性纵容自己,在蒋云盛的怀中酣然睡去。
蒋云盛怜爱地将搭在她脸上的头发拨开,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庞。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整个视线所及只余白茫茫一片。蒋云盛突然觉得之前机械般追求成功追求名誉追求地位的那些日子全部失去了意义,只有此时此刻是真实的,是人生最美好的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