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一树海棠,始笑嫣然 > 回忆太长

回忆太长(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惑情为妃 兽王请按爪 妻子太忙不是错 霸道爱:别惹亿万大人物 不负如来不负清 红楼同人之金鸳鸯 黑帮老大的疼爱 为君倾心 绚烂英豪 红叶公子

我开始努力地回忆着那些遥远陈旧的早已经泛满了块块青白的故事,如一件件很旧很旧,洗的都发白了的粗布麻衣。在不知道是过了多少年后,某一个夏日的清晨,因为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所以,会让人想起要把它们从褪尽了颜色的大木箱底层一件一件全都翻出来,再一件一件整整齐齐晾好,让有温度的阳光好好的来给它们消消毒,杀杀菌,免得它们在某一天全部都发了酶,亦或是被一只只嗜布料的虫子一点点的全撕碎了,再给活活地吞进了肚内。那样的结局对于“回忆”而言,终究还是太过残酷了点。

往事就像是一部古老的黑白电影,已经开始看不清楚男女主角的模样了,只剩一张张苦苦支撑的胶片在屏幕上变成了一幕幕,然后慢慢地在我的眼前一点一滴开始反映:

那得从什么时候开始说起呢?应该从我刚来到那座南方小城市的时候说起吧!那年我大概还只有十三岁。“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这句诗就是古人用来形容那样美好年纪的。可惜的是:诗终归只是诗,与我始终是完全无关。

也就是在那一年,我母亲由于精神分裂,爬上了天台,她站在房子的最高处,笑着跟我说她想要像飞机一样飞翔,她还说她要教我用翅膀飞翔。她坐在天台台阶的边缘上,我离她只有两米,但我却一直都不敢靠近,在她说完最后一句:“我可以变成小鸟了!”之后,那时候正值夏末秋初,就那么自然的,一阵不大不小的清风吹过,她的衣角飘了起来,她就开始以为她真的变成了小鸟,就真的可以在我们看不见的空间国度里无忧无虑的展翅飞翔了,于是,在二十二年前那个夏天接近黄昏之际,我看见她张开了双手,笑着朝天空张开了双手,而后在蓝天白云下不停翱翔,慢慢地飞向了远方,直到飞出了我的视线,飞离了我的世界,飞去了另外一个开满海棠只有幸福的世界里去了。

等我跑下楼,就只看到她血肉模糊的身躯在小区前院的空地上写了一个很大很漂亮的“大”字,远远的从上空望去,就是一张很美很精致的油画,上面藏着让人绝望的图形和心酸的故事。我走近她的尸体,蹲下去,伸出双手抱起她的头,我准确的计算了她嘴角微笑的弧度,那些弧度在嘴角两侧正好形成了海棠花在水中倒影时的纹样。我想我母亲在跳下去之前应该是清醒的,她应该是清楚的知道自己脚下的空间是通向哪里的?从我懂事开始,她就已经开始选择逃避了,我甚至不知道她是否有清楚的记得过我,因为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分不清我是谁的。而她死时是带着我从未看到过的笑容离开这个世界的,我想她是带着幸福跳下去了,因为我从未见过她那样开心的笑过。

第二天下午,离我母亲离开后约二十个小时之际,我父亲带着哀伤和愧疚回来了。在安葬好母亲后,他曾经带着恳求,很低声下气的问我愿不愿意搬过去和他一起住,让他来弥补这十几年他对我亏欠。只是,我想到了另外一个年轻美艳的女人和她刚出生娇小可爱的女儿,我怕我会打搅到他们的和谐和幸福。所以,我让他走了。我告诉他,其实他无需内疚,有些事情没有对错,这只是命运,是属于我的命运,该我承受的我是逃不掉的,我不愿意跟他走,只是我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与别的一切都无关。

其实,我是真的谁都不怪的。就这样,我父亲也走了。

于是,我在十九年前只身来到了这座小城市的小镇上,准备同我母亲的母亲一起生活。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阿纵,阿纵他们家和我外婆是在同一条巷子里,那条巷子很深很深,他们家在倒数第三家,我随外婆住巷子最里面的那一座小院子。阿纵他父母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南下打拼去了,只留下他和他年迈的爷爷奶奶守着一座有历史的院子一起生活。他爷爷和我死去的外公是从小一块玩大的铁哥们,年轻时还曾一起带着青年时代特有的热血沸腾去参过军,闹过革命,是一起出过生入过死的战友,感情好的是连上帝都会嫉妒的。后来又有了*这么回事,两家就都退了伍,回了老家,还是住在同一条巷子里,原来的位置,中间隔了两个院子,一直再也没有变过,所以两家的感情也一直如那两座院子一样根深蒂固。如此的渊源,理所当然的,我母亲和他父亲就成了从小一起长大,名副其实的青梅竹马,两家人也以为他们之间是能够一直这么走下去的,结婚生子,亲上加亲,所以在他们很小很小的时候,就为他们订了娃娃亲。但是好景不长,一切的美梦都在我母亲为了开始另外一种生活而去了另外一个城市之后画下了一个完整的句号。

我想可能是大家都忘了:毕竟“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后面却还是有“十六君远行,瞿塘滟滪堆。五月不可触,猿鸣天上哀。门前迟行迹,一一生绿苔。苔深不能扫,落叶秋风早。八月蝴蝶黄,双飞西园草。感此伤妾心,坐愁红颜老。”的。

若一切真如童话故事般,那这些人这些事也就成不了刻骨铭心的故事了。

也不知道哪一天,我母亲风尘仆仆的从遥远的城市回来了,我母亲是个直接的人,她很直接的跟我外公外婆说,他和别的男人好上了,不能嫁她的青梅竹马了,所以她要解除婚约。我外公当场就被气昏过去了,没过多久他就因为高血压去世了。我母亲在外公死后没几天就亲自去见了阿纵的父亲,婚事就这样被取消了,我母亲也在外公下葬七天后离开了小镇。对于我母亲的事情,我外婆从没说过半句,就连我母亲在外公下葬才七天就要离开她,她也是选择了一如既往的沉默,她没有拦她,没有留她,也没有怪她,在她看来这些都已经与她的世界无关了。从此以后,她就开始了一个人一辈子的孤独,一辈子孤零零的守着那条古老的巷子,一座古老的院子,还有一棵古老的槐树,长满青苔的石阶,阴暗潮湿的门窗,腐朽发霉的楼梯,还有几盆憔悴的海棠,只有在每年秋天太阳快要离开时偶尔才会因为寂寞而散发出几缕疲惫的幽香,随着落叶,乘着秋风,在没有人的时候偷偷地飘过孤独的窗户,飘进那间快要睡着的屋子内,四处飘荡,游离。

阿纵的父亲在我母亲离开小镇后,也开始不再愿意相信白头偕老,天长地久的爱情了。很快地,他就由着父母的操办,和镇上粮站站长年轻貌美的女儿——一个中学教师成亲了,再后来就生了阿纵,再后来就是在九几年时,南下成为了一种时尚,他们俩也选择了随波逐流,纷纷南下下海经商去了。

而这一头,和我母亲好上了的男人是一个也有婚事在身的商人,那男人很有才,也很有钱,长得也挺好,还很有地位,办了一家很大的工厂,那时候应该算是所有女人眼中最理想的交往对象吧。在有一年工厂的周年庆晚会上,男人以老板的身份很尊贵地坐在舞台下看晚会,当工厂一个女工走上舞台边唱边跳“小城故事”时,男人看痴了,听傻了。那一次遇见过后,男人就像疯了一样的迷上了那个唱小城故事的女工,再没过多久,他就找到了她,再没过多久,他们就好上了。他们俩个都清楚地知道自己身上是有合约的,那张合约还牵连着一男一女,他们也知道悔婚的结果会是什么,但是他们俩还是不顾一切的相爱了,而且爱的很是痴狂。那种爱情来的始终是太过于轰轰烈烈了,所以大概就注定了是不能长久的。而沉醉在蜜糖里面的人,总是不习惯看外面现实的世界,总以为甜蜜是可以包容和覆盖一切的。于是,他们在某一年的春末夏初约定各自回家退亲,然后在秋天开始两个人的童话故事。

女人回老家解除了婚约,还因为悔婚一事把自己的父亲气的一病就再也没有醒来过,也算是为爱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了。而男人却违背了约定,在最关键的时候退缩了。等到女人夏末回到城市的时候,工厂已经有了新的老板娘,老板娘是另一家大工厂老板的独生女,两家工厂也因为主人联姻而合并成一家大公司上了市。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中,只有女人一个人如同走进了死胡同,终日想不透弄不明,内心曾经的狂热也终于可以算是彻底降到了冰点。她在那里终日等着,找着,她想要个答案,她想知道为什么?凭什么?只是她再也没有见过男人,无奈之下,她离开了工厂,离开了城市,她无处可去,也没脸回家,就这样流落到了另外一个城市,依靠那张还值几个钱的脸蛋儿在夜店靠卖唱卖跳来养活自己。女人早已灰了心了,想着就这么一个人随随便便过一辈子就好了。

第二年,在另一个城市的角落,男人再一次遇到了女人,依旧是男人坐在舞台下当看客,女人站在舞台上一声声一步步地沉沦,女人的身体跟着旋律有节奏的来回转动,一步一个脚印,如泣如诉,直至曲终人散时,男人碎了的眼神和醉了的面容再一次出现在了女人的眼帘,女人还是没能够逃掉,女人原谅了男人。那一晚他们一起喝了很多酒,最后,男人醉了,女人也醉了,男人哭了,女人也哭了。

那一晚女人唱的是“酒醉的探戈”。

再后来的故事是:女人无法自拔地成为了男人的情人,女人想着大概这就是所谓的逃不掉的命运,那就让逃不掉的生活这样一直保持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下去,这一辈子也就这样很快得过了。

后来女人有了身孕,吃了药却没有打下来,等她发现药没有生效的时候,孩子已经打不掉了,甩都甩不掉了。她开始慌了,她问男人她该怎么办,男人说这是他们俩的孩子,是他们爱情最好的见证,他很爱女人,也很爱这个孩子,所以,男人要女人把孩子生下来,男人还说他要为了她们母女两和家中的妻子离婚。男人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完全忘了家中的妻子和家中刚满周岁的女儿。而女人听这样的誓言时,也忘了看客永远是看客,表演者也永远只能是表演者,表演者只是看客空虚的填补,寂寞的陪伴,看客没了表演者,他还可以找到别的排遣寂寞的娱乐方式;而表演者不同,表演者是靠舞台为生的,表演者若是没了看客,她就会活不下去。

孩子生下来没多久,男人家中正牌的妻子就找来了,男人的妻子给了女人两种选择:要么带着孩子离开,要么留下孩子离开。

三个人面对面的时候,男人还是依旧懦弱的男人,不仅没有实现他的誓言,连维护爱人的只言片语都是那么干瘪瘪。我想女人应该是对那个男人绝望了,她没有离开那个城市,也没有再见男人,重新回到了夜店,在一个弄堂里找了间靠近天台的小屋子,带着孩子开始生活。

我一直觉得男人应该还是真心爱我母亲的,只是还没有爱到可以抛妻弃女的地步而已。

有些时候,不是爱得不深,只是爱的不够坚决,不够强硬。

看着坐在我旁边的男人听故事听得如此认真,如此忘情,眉头紧锁,比我这个讲故事的人还要投入。我开始有点不忍心让他陪我一起看这样一场很是沉重的电影。侧过身看了看他,还是开口问了问:“天又黑了,这故事可真够长的,应该是要讲到明天早上的了,我不太会讲故事,讲的也没有顺序,不知道你能否听得懂?不知道你是否还想听下去?”

回忆是一个人最大的敌人,有些回忆没有因为时间而渐渐冲淡,反而放映的更加清晰了,每一个表情,每一声叹息都是那么的清晰,凉的刺骨。

这真的是一部很长很长,很古老很古老的电影。

“海棠,我是不是出现的有点晚了,我现在觉得若是我能在你母亲离开你的时候遇到你,给你一个拥抱,我想结局绝对会不一样的吧!”

“对于过去我无话可说。还是继续说故事吧!”再老掉牙的故事也纵是会有它的动人之处的。这一部老电影也总还得是有个观众来读一读它,否则它就会太寂寞了。古老的黑白电影又开始了它断断续续的放映:

接着该说说我和阿纵的故事了。

我母亲在受了那一次打击后,人就开始有点不正常了,在我九岁的时候已经完全神志不清了,终于在我十三岁那年夏天的黄昏离开了这个世界。

目 录
新书推荐: 不正经事务所的逆袭法则 至尊狂婿 问鼎:从一等功臣到权力巅峰 200斤真千金是满级大佬,炸翻京圈! 谁说这孩子出生,这孩子可太棒了 别卷了!回村开民宿,爆火又暴富 我在泡沫东京画漫画 玫色棋局 基层权途:从扶贫开始平步青云 八百块,氪出了个高等文明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