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八部天龙（1 / 1）

终于把葡萄酒酿完了，夜幕也渐渐降临了，容一凡躺在茅屋前的红薯地了，闻着红薯叶的清香，抬头仰望天空中的白云朵朵，脑子里什么都不想，这样的感觉真好！

爷爷估计也快从码头回来了，等他回来可能要考校最近的学习情况。爷爷上次给了本《普华寺简论》，全村无论识字不识字，每家一本供奉着，要沐浴以后才能看。小土豆暗自腹诽：那哪叫看书，简直叫伺候书！

半年前，容一凡刚有意识时，也就是刚被榕树家发现时。那时所认识字远远没有小土豆的手指头数多，而半年来，每晚都听着寺庙的钟声，似乎爷爷奶奶教的好多字都认识了，现在认识的字绝对比小土豆手指头和脚趾头加起来还多得多。为此，容一凡洋洋得意。值得奇怪的是，普华寺离丰庭村大约二十里，丰庭村的很多村民都无法听到寺庙的钟声，只有个别境界比较高的，才可以依稀听到。而容一凡在没有修炼的情况下，却能清楚地听到钟声。如果榕树老两口知道这件事，一定会非常吃惊，因为这已经超越了他们的认知；如果被普华寺的和尚知道此事，那么，小土豆的生命就岌岌可危了！幸好，小土豆潜意识里觉得有些事情最好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例如多听寺庙的钟声能增强记忆力。

劳累一天的容虎弯着腰回到家，看到孙女躺在门口葡萄架下的红薯地里睡觉，心里不太痛快，觉得虽然是孩子，必须从小就要努力修炼，才能活着，甚至更好地活着。

“小土豆，今天做了什么事情啊？爷爷奶奶教你的字记住多少了啊？”容虎走到茅屋前，坐在红薯地头，严肃里问着孙女，眼中夹杂着一天的倦意。

“爷爷，我今天帮奶奶酿葡萄酒的，接着又看了《普华寺简论》，其中有八部天龙这四个字，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啊？”容一凡一看到爷爷，就马上反问到，她现在可学乖了，不能老让爷爷问自己问题，一问就没完没了，要在恰当的时候多提问，爷爷活了一千岁了，是村里最年长的、最有学问的、最和善的、同时也是最喜欢回答别人问题的高手了。

容虎听到孙女的问题，非常开心，因为有问题提出，说明孙女思考了。

榕树老两口，这一千年以来，看着普华寺的一步步腐化，对于佛教中的八部天龙，有着自己的认识，一直没机会在外面说，也不敢在外面说些大不敬的话，现在孙女问起，正好发泄下心中的郁闷和缓解下一天的疲惫。

“说起八部天龙，必须要先谈谈佛教，传说佛教的镇教之宝叫八部天龙旗，威力不是我们常人可以想象的，我的爷爷说，这面旗一挥，整颗水蓝星都会立刻灰飞烟灭的。八部天龙是佛教中的护法，分别是：一天众，二龙众、三夜叉、四乾达婆、五阿修罗、六迦楼罗、七紧那罗、八摩呼罗迦，这八部天龙中有很多是大奸大恶之人，被佛教吸收来当护法，来壮门面。那里既是最博学的地方，也是最邪恶的地方。我说了这么多，你能理解吗？”容虎说起这些的时候，眼神比较飘渺，遥想自己爷爷的爷爷时代，那时年份还没有按照天历计算，而是称为地历计算，都称为地历多少年，自己的爷爷就是地历9900年去世的。那时，佛教是整个水蓝星最神圣的地方，那时，据说有很多修仙之人，现在，想从后天步入先天都是难上加难，何谈修仙啊！

“爷爷，我明白你说的，就是好人和坏人总是在一起的。如果好人不和坏人在一起，那么就没有了比较，就无所谓好人和坏人了。同时，那个八部天龙旗非常厉害就是了。”容一凡轻描淡写地回答道。此刻的容一凡完全想不到，在以后的日子里，她会与八部天龙中的很多位生死相战，更是吃尽了八部天龙旗的苦，被八部天龙旗追得在各个星系间逃窜。

听得老容虎哈哈大笑，一天的疲惫也被这笑声冲淡了许多。

夜色宁静，榕树一家三口围着饭桌吃饭，今天吃的是红豆鲤鱼汤，白天柠檬家清理鱼池送来了三条鲤鱼。榕树奶奶加入了半斤红豆、十二粒红枣、九片姜和一片陈皮，煲了两个小时才做好的。看起来，乳白色的汤，点缀着红色的豆子，一看就食欲大开。

“老头子，这红枣鲤鱼汤，你多吃点，这个汤对水肿、脚气等起食疗作用，你老在码头跑，经常水肿，而且你的脚气老复发，这个汤正好治疗这些，多喝点，我煮了一大锅。同时，红枣鲤鱼汤还能治疗我的肝硬化，补小土豆的体虚，大家都多吃点。”容书招呼着饭桌上的两人多吃点，每天喝粥，难得吃次荤，榕树奶奶怕老头子舍不得吃，特地把这个汤的功效说清楚，这样大家更有食欲。

“咚，咚，咚”，此刻，茅屋的竹篱笆门想起了，如果不是容一凡耳尖，还以为是风吹篱笆的声音。

这么晚会是谁呢？

容虎放下碗，来到门口开门，借着煤油灯光，容一凡看到了，一个身材修长，长发齐腰的少女，泪眼婆娑地进来，面颊上的泪痕还没干，真是我见犹怜的美人！

“这不是柠檬家的女娃，宁香嘛！怎么哭了啊，我们正在吃你妈妈今天送来的鲤鱼呢，你来吃点啊！”容书招呼着。在漳岛，一般只有后天三级的高手才有资格有自己的大名。在这朴实的小村落，年纪小一般不会称呼年纪长的大名，因为那是不尊敬的表示。容书和容虎作为村里最年长的，别人一般尊称为榕树爷爷和榕树奶奶。

“榕树爷爷，刚才，普华寺的人来我家，通知我明早去普华寺做‘神的侍者’。我这次来，是向你们告别的，榕树爷爷和榕树奶奶从小就疼我，榕树奶奶不仅教我认些草药，还经常给我葡萄酒和干贝冬瓜汤喝。我以后不能孝敬你们二老了，这次是来给你们磕头的，磕完头，我就走了，希望您二老保重。小土豆，以后要听爷爷奶奶的话，努力修炼，争取两百岁之前达到后天五级，这样，以后你就不用做‘神的侍者’了。”宁香说完，就地磕了三个响头，额头上有点点红印，映衬得美人更加妖娆。

容书见此，忙扶着宁香起来，然后，进屋拿出了一颗灵珠，塞到宁香那柔弱无骨的手中。

“好孩子，拿着这颗灵珠，进了普华寺，买本医术，多学点妇科的常识，再多买点药，把自己照顾得健健康康的，一切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容书含泪着说。边上的小土豆却听得云里雾里，不过，气氛压抑，她没敢吭声。

容虎也叹了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这类事经常发生，只是这次碰到了柠檬家而已！如果柠檬老头还在的话，那么也会去码头做搬运工，同时，宁香如果不是现在后天四级的水平，而是达到后天五级别的境界，就可以免此难了。因为只有无力出义工的家庭并且被选者低于后天五级的境界，才需要贡献出人去普华寺。这件事本是预料中的事，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往年都是过了百年后，现在，柠檬家老头刚去世不到一年，居然就发生此事了。

宁香忙拒绝说：“榕树奶奶，榕树爷爷，你们二老都是一千来岁的人了，以后还要养老，我不能要你们的钱。反正去了普华寺也是吃喝不愁的，您放心吧，我认识以后许多草药，到时候，我自己在山上采就可以了，正好普华寺本身就在山上。谢谢奶奶您教我的一切！”

最终，宁香丢下了那颗灵珠，跑出了榕树家的茅屋，茅屋中还残留着淡淡的柠檬清香。

老两口面面相觑，“老头子，如果宁香那孩子不去，按规矩至少要交两块灵石给普华寺。”容书为难地说，她家仅仅有一颗灵石，那是老头子用命换回来的。如果把灵石给宁香，她心里实在舍不得，一颗灵珠是全家下个月所有的开销了，也是她愿意给宁香的极限了。而且，如果这次因为宁香的原因，自家贡献出灵石，那么下次别家的孩子又被要去去普华寺，榕树家又该如何呢？

容虎欲言又止，最后无力地叹口气！

很多时候，如果不打破不合理的游戏规则，而是一味地事后救火，那么，这些火永远救不完。

“二十年前，人参家那女娃曾蕊去做了‘神的侍者’，据说前年她就已经不在了，红颜早逝，罪孽啊！”榕树老太自言自语地说。

容虎无比伤感地说，“这世道，没有最不幸，只有更不幸。这些伤心事，我在码头每天都能看到听到，早已经麻木了，我们一定要好好教导小土豆，希望小土豆两百岁之前能像你一样达到后天五级，而且，我一直在码头做义工，那样我们的孙女应该不会选作‘神的侍者’了！”

昏黄的煤油灯下，榕树一家三口又继续喝着红豆鲤鱼汤，只是心情和刚才截然不同，小土豆的心里更是惊涛骇浪，她不知道“神的侍者”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自己未来是否会步曾蕊和宁香的后尘！突然之间，又觉得“神的侍者”似曾耳熟，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庙妓”两个字，原来，“神的侍者”便是“庙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