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二十五章 回家（1 / 1）
一个月的时间可以做很多事。比如，买通萧氏企业的高层人员，制造谣言，窃取情报，使萧氏利益一再受创；比如，请狗仔队二十四小时盯梢，无孔不入，无洞不钻，今天与某某千金携手舞厅，明天与某某女歌星共赴酒店，搅的他没有一点隐私可言。我知道我羽翼未丰，实力悬殊；我也知道见缝插针，另辟捷径。虽然萧云早晚会知道，虽然到最后我会赔了“红颜坊”赔了家产甚至更多，但只要我还有机会，我会尽一切可能去索要，林所受的伤害，已经不仅仅是这些能够偿还。
“红颜坊”的经营越来越好，我准备在林的城市开家分店，长期发展总是要回去的，那里才是林的生活林的家，如果当爱情不够时，至少还有亲情可以呼唤。
一路红火，一路飙升，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情场失意商场得意？我努力不让自己去想林，努力为我们的未来奠定基础，努力寻找那零点零一的机会。就在我像无头苍蝇四处碰壁时，胡教授为我点亮了启明灯。
一位资深脑科专家，一份林的检查报告，一套治疗方案，也许这就是我要寻找的契机。
一个月的承诺已到，我接回了林。她却变得更加沉默，即便我仍像原来那样为她讲述以前的故事，她却很少给我回应。这是不是说，病情仍在恶化？将一切安排妥当，我们踏上了南下之路。
一路颠簸，林有些疲惫，下了飞机我们便直奔林家，那里有舒适的床，温暖的洗澡水，这些都是林需要的。
来之前我没有通知任何人，所以当林妈打开房门看到我时，惊讶的表情可想而知。
“小凡？真的是你？”林妈激动的抱住我：“让妈妈看看，瘦了不少，在外面一定很辛苦吧！”
“妈，我不辛苦，倒是您，又憔悴了不少。”为林妈拭去眼角的泪滴，我的心底泛起几分愧意，在外一年多我都没有回来过一次，除了节假日打个电话问候，平常联系也很少。我总说很忙没有时间，其实，我还是没有把他们放在重要的位置，没有回以他们同等的爱，与林，与苏爸苏妈。可怜天下父母心，在家的这些日子，我会好好弥补，好好珍惜。
“妈好着呢，妈高兴！”林妈给了我一个暖暖的拥抱：“走，咱们家里坐，好好跟妈聊聊。”说着就要拉我进屋。
“妈，您等一下！我还有位朋友。”我拉紧林的手，郁闷的想，这么大的人站在这儿，她老人家就没瞧见？
林妈后知后觉的发现了林的存在，好奇的打量一番：“这位是？”
“我妻子，苏文儿！”一颗炸弹在林家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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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预想过很多可能，但明显低估了这颗炸弹的威力。虽不至三堂会审，却出动了林家全体成员，除了佣人张姐。
“小凡，你不会是跟爸妈开玩笑吧？怎么才出去没几天就领回来个媳妇？！”
“儿子，你是不是有什么隐情？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乖孙，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可经不起你折腾！”
“大侄子，我听说这闪婚都不怎么样，好女孩多的是，何必单恋她一枝花！”
“我的亲外甥哟！你可把姨给害惨了！我那堂叔的表姑的三外甥的小舅子的女儿，说好了等你回来相亲，你说你这事办的叫我跟人家怎么交代？”
“哥，你太雷了！我挺你到底！”
……
幸亏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离的远，不然我一天什么也不用干，光听他们轰炸了。
也幸亏林已经在二楼卧房休息，不然准让这些三姑六婆吓的再度失忆。
打发走那些不相干人等，林爸林妈和我进入正式会谈。
我把林的情况简单做了介绍，包括她的失明、失忆甚至我也不知道的未知。
“爸、妈，请接受文儿！”我恳求，他们是林最亲的人，我不想他们排斥现在的林，不想他们也和其他人一样反对我们。
林妈与林爸对望一眼，委婉开口：“小凡，爸妈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只是我的儿子那么优秀，你本来可以选择更好的，我不想你受一点委屈。”
“妈，我不委屈。”握住她的手，我亦表明自己的态度：“能和文儿在一起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份，我只会珍惜。”
“孩子，生活不是一句承诺，一时冲动，而是柴米油盐，细水长流。你想好下一步要怎么走吗？你准备好过一辈子不正常的夫妻生活吗？你想过十几甚至几十年后你还有能力去照顾她吗？孩子，你还年轻，没有经历过就不会懂得，爸妈不想你以后后悔啊！”这一番推心置腹的话，出自林爸之口。
若说我最钦佩的人，便是林爸。也许学者都是如此，睿智豁达，看事情总是比别人透彻，也总是那么一针见血。可是这些问题我无法回答，因为答案已经在我心中。
在林的病情没有希望的时候，我迷茫，我黯然，我无所适从。但我从没有想过放弃。即便治不好，即便还有比失忆更糟糕的后果，我都已经做好了准备。生不同时，死同穴！隔了千年的承诺，哪怕换了时空换了容颜，只要她敢离去，我就敢追寻，哪怕上天，哪怕入地！
我的沉默看在林爸林妈眼里就成了默认，林妈安慰我：“小凡，妈妈知道你情感上很难接受，妈妈也不是现在就要拆散你们，必竟那女孩子也怪可怜的，爸妈只是想要你想清楚了再做决定。”
“妈，我想的很清楚，此生非苏文儿不娶。”我淡淡开口，心似明镜：“爸、妈，你们都是大学教授，学的知识比我多，人生阅历比我深，应该知道情比金坚，爱比海深。我曾听过这么一个真实的故事，那是一对甜蜜的新婚夫妇，因为一场车祸，女人成了植物人，男人却平安的活了下来。对于一个不吃不喝不动不叫的活死人，通常都会选择放弃，毕竟男人还年轻，他还可以拥有很多的美好，可是男人却毅然而坚决的选择了妻子。他知道女人喜欢听他唱歌，便每天每天在她耳边低唱；知道女人颈椎不好身体虚寒，便每天用温水为她擦拭、按摩关节；知道女人喜欢花草，只要有阳光他就把女人抱到屋外呼吸大自然。”
“他把全部积蓄拿来救治女人，为了她，辞去原来舒适的工作，靠打零工换取更多的时间照顾妻子；为了她，把新买的楼房卖掉搬到廉价房，以支付高额的医疗费；为了她，一夜间愁白了头，唱哑了嗓。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没有怨言，没有放弃，男人终于感动了苍天，女人醒了！却是在十一年后！如果是一年、两年，也许有些人还能够坚持下来，可是整整十一年，四千多个日日夜夜，男人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但是磨难远远没有结束，他们并没有开始美好的生活。苏醒后的女人不会说话，不会走路，甚至连大小便也失禁，她身上的器官已经被时间腐蚀、退化，连三岁小孩也不如。这样的女人等同一个废人，但是男人依然没有放弃，他依旧为女人唱着情歌，依旧为女人按摩浮肿的身体，依旧抱女人出来晒太阳，直到有一天，有人发现了这感人的一幕，他们上了荧屏，在亿万观众面前，男人用他饱含真情的歌声打动了每一颗心，女人流下了眼泪。”
“我永远都记得那一幕，两人泪眼相望，只有对方。”微微叹息，为他们，为自己：“世人都说真爱难寻，其实只是不懂得珍惜。爱不一定要很完美，只要适合自己，看似郎才女貌也许貌合神离，看着赖汉丑妻也许伉俪情深，爱了便是爱了，为什么非要世俗功利？为什么必须按照别人的观点来选择？爱是自己的，婚姻是自己的，合不合适委不委屈只有自己知道。也许哪天我累了我会选择放弃，可是现在我没有，所以，我不会放弃。”
也许是语速太快，也许是情绪激动，说完这些话我有些喘，稍稍顺了顺气，便听到楼上传来林的尖叫声，心中一惊，顾不得林爸林妈的回应，我迅速跑到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