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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三十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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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春晖,报四十四章经,得怨尤,分喜怒,不管人生总若梦。

胡拒的戏文写得总是极好的,姜辛暗叹一声可惜,这样的一个人,若不是为了出身,应有另一番作为。

这个人能写美好的戏文,也绝不是奸邪之徒,他爱戏台子胜过一切,为此甚至改了母姓。

“你这是何苦。”

胡拒坐在草席上同她微笑:“我欠你的,总要还你的。”

他们有太过根深蒂固的习惯,不能欠人,不能相欠。

必须账目清楚,才能是非明白。

“横竖我只是个写戏的,我负责写,你明不明白,和我却没有关系。”

“话不是这样讲。”

他可以写得更隐晦一些,或者用别的方式来找她。可是她忘记了,忘了自幼学得的那些东西,他所做的一切努力,不过都是白费。

那些似是而非的戏文,固然是他心血所在,其实一样样都含着她的影子。他是个写戏的人,除此之外想不到还有什么法子去吸引她的注意。

谁会不发觉。

“那也没办法,上头逼得紧嘛。”他又说,况且,我想你不会喜欢自己糊里糊涂的样子。

“何以见得?”

“你从小就是这样脾气了。”

昔年家中选承继,以姜辛出身,本来不该落在她头上,可惜的是他一意孤行,只迷了唱戏去,生生逼得长老们选了她。幸好的是,这人的资质完全承继了三叔,接下手来,不比三叔的本领差到哪里。

她到今日这步,算是他间接造成。这条命若有人要,拿走就是,他答应了家中拿回秘本,这今后,姜家同她就再无干系。

“所以说,最后你办到了?”

“消息放出去了,拿不拿得到,要看你家那位夫君到底有多少本领。”

姜辛笑了笑:“他能找到你,就自然能找到秘本。”

“……这算是女大不中留?”

他们还有心情说笑,这是因为前路已经注定。

“大师傅说,不来送你了。”她抬眼看着他,“我这也是最后一次。”

胡拒叹了口气:“可惜了我那些还没写完的话本子。”

姜辛坐得时间太久,手脚有些发麻,往外头喊了一声,靳殊成推开铁门进来,将她扶起来。

“下一世吧,下一世你就好好写戏文,我一定次次去捧场。”

他们一同走出去,铁门锁闭。

不过是个痴人,求仁得仁。

时间是个无情的东西。

姜辛看着铜镜里头自己的样子,恍惚发觉,似乎又老了许多。

或者是怀孕耗去她太多的体力,每天睡得越发多。大师傅来看她,这一日时光正好,他看看外头,建议她出去晒晒太阳。

“瞧你脸色苍白得和鬼一样,孩子没生,你就先要死了。”

“那也是无可奈何的。”

大师傅感叹,如果真是如此,你让活下来的人怎么办。

“不怎么办。”

就像从前说的,好好活。将她的尸身化了,不让人有机会挫骨扬灰。

这个人不会因她离开而痛苦,这一点至关重要。

“是吗?”大师傅口宣佛号,施主不要觉得自己看得开,人家也都能看得开。

“你总是以己度人,才会让人觉得无情。”

“秘本有或没有,对姜家来说,其实没那么重要。”

大师傅说,胡拒当初叛走,就同他一样,已经是弃子。

“是。”

爹爹的秘本上头,记载姜家在各国培养的暗桩密探、各朝秘辛,最重要的,其实是各条前朝遗留的密道。

这些密道经过数代经营,如若拿出来放在台面上,则各国军机驻防都要改上一改。姜家的故旧秘辛、暗地里各样布置买卖是由当家人代代相传,为防族长暴毙,另有秘本两册,按规矩分别另存他处。族中那一本,她临走已经交还大长老,剩下这一本,姜家一直想从她这里拿回来毁了,不过是另有打算罢了。实际上,他们全然不怕外人真的找到秘本,就算是找到,也不过是一本普通地经书,若无族中秘传的法子,是断断读不出来的。

她忘了前尘往事,想来坏了许多人的事情。

“那群老王八蛋想拿这本子做引子,将两国的探子都过上一遍,你又凑什么热闹?要加进这趟浑水?”

“只是想问问阿拒,那白兔记里头,被谋了家产的千金小姐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她只是想试一试,是不是到最后,一切的结局都如同各人本来的命运,不可改动罢了。

过于决绝的人,总是不会回头去看过去。

姜辛觉得,大约是上了年龄的缘故,她经常开始回想陈年往事。这些事情就好似是别人在告诉她,过去,你是这样一个人。

这个人,看起来温和其实冷漠,看起来善良其实残忍。

她能够这样像是评估别人一样评估自己,在她自己来说,是一种福气。那些记忆,并没有真的回来。她记得那些事那些人,可是对他们的感情,全部忘了。

她这么想就觉得,自己果然是个冷漠的人。

如何能都忘了呢?这些感情,才是一个人的全部。那些经历,只不过一场戏。

早上起来有些头晕,坐了一会,她家夫君从外面提着剑进来,一身的雪花。

“这么早就起来了?”

“啊,扫墓。”

他皱了皱眉头,似是不赞同,但终究还是答应她一同去。

马车以比平时更蜗牛的速度行进,赶车人在外面吹着风雪,里面却温暖的很。小棠往车厢塞了数个暖手炉,她笑说,你自己注意些就是。

“夫人现在是双身子……”

姜辛莫不头痛地躲在靳殊成身后出去,这几日反复听小棠念叨,每每从这一句开场,至少要说上半个时辰。

山路难行,她在马车上睡得昏昏沉沉,忽然却停了下来。睁开眼睛问外头,到了吗。

“前头路难走,你等一等,我去看看。”

之后没了响声,姜辛昏沉里头,听见有刀剑相击之声,只当做是场梦。

大雪封山,地上暗红点点,渗进雪地里,却很快地没了踪影。跪在地上的暗卫低声告罪,靳殊成摆了摆手,让他们退下去。

“大人?”

“逼得紧了自然有反扑,不必在意。北楼关事关重大,不容有失,你们仍照前事安排。”

“是。”

一策缰绳,骏马嘶鸣。车厢里没有响声,他望了眼天地山川,这里平日能够看到山下远处的珣都,只是这时候雪太大了,一片灰茫。

“林萧。”他忽然出声。

“属下在。”跪在地上的暗卫应声抬头。

“今后季向东手底下的事情,不必再报,建卷宗即可。”

“是。”

马车缓慢前行。到转弯的地方,风小了许多。靳殊成听见车厢里头低低的咳嗽,回过身问她可有事。

“无事。”

隔着厚重的帘子,姜辛想象不出来他此刻的样子,她只是忽然想起来,今天走得太匆忙,应该将樱连带上。

“哦?”

“你当年能等到义父回来,应该多谢樱连的爷爷。”

靳家败得太快,各处房产田地,或变卖或被侵吞,各处银楼宝号,早早抵押给了姜则,以致为了寻回这对夫妇的尸首,靳殊成将大宅也卖了才凑够了人手费用。人说烂船也有三斤钉,那只是说这艘船还没有沉的时候罢了。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她忽然笑了出来:“你知道啦。”

“自作主张的事情,你做过一次,就足够了。”

虽然无人见着,她还是摇了摇头:“这次不同。”

“如何不同?”

她待要回答,一阵子冷风袭来,却是这人掀了帘子,进了车厢里,坐到她身边。他身上寒气大得很,怕她受不了,抬手将旁边放着的大氅遮在她身前。

“你与阿渊不同。”

所求不同,自然不同。

他挑了挑眉毛:“继续。”

“他恨我的事情,我一直以为我真的没给过他,到了最后才晓得不是。你恨我的事情,却和这个毫无关系,那我觉得,若我走了,这样也可放心。”

姜辛不再开口。

她觉得十分困乏,于是闭上眼。

不听不看,不思不想,如此才能无所畏惧。

凡事如有所求,则必有所害。

她不去看这个人的眼睛,不去细究他的表情。

所谓的“明知错过”,不过是自欺欺人。既然已经明知,又哪里来的错过。

所以,就算没有瞧着,她也知道,他的眼神为何如此灰暗不明,又为何瞬时会变得热烈明亮。

郭夫人今年却也一直等着他们来。靳殊成取了伞遮在姜辛头上,扶着她往前走。

“来,让你们爹娘见见孙儿。”

“啊,或是个孙女?”她笑吟吟说,我喜欢女儿多点。

“那就孙女。”郭夫人很是慈爱,“若是个女儿,像你们哪一个,都是一等一的美人。”

姜辛忒郑重点头,若为女子,一定要贤良淑德,出得厅堂,入得厨房。

“这是哪里来的话?”

“我娘说的。”

姜辛站在大雪里头,她那一身的红衣鲜艳夺目,旁边的人着一身黑色的官服,站一起相配十分。

“是了,那时候她说过,女儿家要养在深闺千疼万宠。”郭夫人叹了口气,“你却被你爹爹养成这样脾气,也不知是好是坏。”

“爹爹将我做男子养的嘛。”

她不甚在意,只想起从前爹爹说的话。

你若为男子,或伤心断肠,或血洒蛮荒,不过是伸头一刀的事情。可你即为女子,却不能有半分输给男儿。

你虽为女子,却要有男儿的本领,这样才不会被坏男人欺负了去。有一日别人感叹,你若为男子,或可匡扶社稷出将入相,或能任侠江湖富甲天下,这样的时候,你才是个极好的女儿家。

她于是双手合十,同靳家的这一对夫妻祷告。

“求了什么?”他悄声问。

姜辛回答:“求平安。”

若为女子,不必贤良淑德,不需心灵手巧,只要一世欢颜。

若为男子,不需匡扶社稷出将入相,不用任侠江湖富甲天下,只要此生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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