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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第五十五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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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霜菊和万俟展鹏正低着头猫着腰,要往熙熙攘攘的人群外钻去,突然就听见一阵咚咚锵锵的锣鼓声。人群立刻沸腾起来,大家更加努力的往里面挤过来。

擂台四周有一圈突厥兵士把守着,不让大家挤上擂台,可是人群里却是没有维持秩序的人啊。

这么一挤一乱,万俟展鹏一个错目不及间,就失去了霜菊的踪影。急得他在原地四处寻望,也不敢再往外挤,也不敢往里面去。可是人群中哪里寻得到霜菊的影子!

莫说霜菊的个头本来不是很高,就是今天的穿着打扮,也都穿的是平常突厥男子的服装。这堆人,全是各色各样的突厥男子。轻易间,可怎么找?!

万俟展鹏在着急,霜菊却是十分纳闷。听到锣鼓响后,被人群挤了一挤,等到抬头看时,却又在刚刚的位置上,就是那副对联的大大的“人”字下面了,万俟展鹏却不在身边,应该是被挤散了吧。

霜菊往四周看去,都是人啊,群情激荡的样子比春运时北京站的场面还恐怖,要想再往外挤根本是不可能的。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反正现在也挤不出去,又找不到万俟展鹏,着急也是白着急。干脆踏踏实实看人家突厥公主招亲吧。

一通锣鼓过后,一个二十七八岁左右的女子走到了擂台中央,说了起来。虽然穿着突厥的衣装,说的却是标准的汉话。这女子当然就是主持人的角色了。

她说自己是六王妃的贴身女侍,今天本来是也思拖王子奉六王妃之命给云珊公主招亲的日子。但是王子因为有些公事被耽搁了,反正今天是来不了现场。但是因为这日子是早就定好的,也早通知了下去了的。所以为了不失信于人,六王妃还是决定按原计划举行招亲大会。不过因为身体不适,王妃也没有亲自前来。但是阔别忽公主来了,跟云珊公主一起亲临现场,云珊公主担任文考官,阔别忽公主担任武考官。

人群欢呼起来。大家当然高兴了,好多人都是大老远的从草原上赶来的,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是付出了辛苦的嘛。

这时,擂台后面的房子里出来两个女子,缓缓往擂台中间走去。打扮虽然跟寻常突厥女孩子没有区别,却神情严肃,表露出高贵不可侵犯的神态。

听到阔别忽和云珊名字的时候,霜菊就觉得有些耳熟,这时看见了这两个年轻女子,霜菊才恍然大悟。

这两个突厥公主,不就是在大年三十在南雍城跟贾无过,不是,跟史过一块儿救了的那两个突厥姑娘吗?竟然都是西突厥的公主,阿史那摩硕的女儿?!那么那个有事不能来的也思拖王子,不用说就是因为史伯略的事情啦。

这世界,确实太小了!

思想间,阔别忽和云珊已经见过礼,说完了场面话,走到了擂台后边早已经摆好的桌子旁坐下。

台下的大多数男子本来只是冲着驸马的名头来的,如今见了云珊的样貌,更是感叹这次所来不虚了。确实,云珊长得既有汉人的娇柔,又不失突厥女子的豪气。在突厥,也难找这样的女子了。

霜菊悄声的躲在擂台边,倒要看看云珊能够选中什么样的驸马爷。

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主持人说了,考虑到突厥的男儿都是马上来马上去的,论武功身段谁多少都会有一些。所以,今天就先比文,只有汉文修为能通过云珊公主法眼的,才有资格进行比武。

“哎,你说这六王妃倒也是个有福之人呢。”

哪个时候都少不了背后嚼舌根的人呀!霜菊听见身后有人正在悄悄议论,不由觉得好笑。

“可汗早就不记得还有这么个妃子了,可是人家命好啊。收养了阔别忽公主,养了十多年,竟然嫁给了葛台朗绰。这还不算,谁想到那阔别忽的亲哥哥又争气,又有情义,自己发达了,受可汗器重还不算,却知道报答六王妃对亲妹子的养育之恩,对六王妃母女就如同亲生一般。若不然,怎么说给云珊公主招亲,可汗就满口答应了,还发出消息,让突厥的好汉们都来比试呢。”

这人可真罗嗦,还是男人吗?霜菊偷乐着。不过也知道了不少信息呢,原来阔别忽就是葛台朗绰的老婆,阿史那也思拖竟然是阔别忽的亲生哥哥,这阔别忽真是不简单。虽然不喜欢她的蛮横不讲理,却一直非常感动于她在生死关头对云珊的舍命呵护呢。

“好了,看比赛吧。乌赤哈努已经把第一个题面拿上来了。”另一个声音说道。

乌赤哈努就是云珊妈妈的贴身女侍,那个主持人。

突厥人能说汉话就不简单了,也不能考得太深奥,所以就是对对联吧。上联是乌赤哈努从阔别忽的桌子上拿来的,可是阔别忽并没有写字。

霜菊就站在擂台边,上面发生的事情一览无遗。

云珊愁眉不展一脸不情不愿的坐在座位上,对上台来对对联的男子连看都不看一眼。

而阔别忽则用十分审慎挑剔的眼光恶狠狠的打量来对对子的男人。对了一个,就从桌子上的那落纸里抽出一张,交给乌赤哈努。

哈哈,原来云珊并不想这样找老公。可能是迫于妈妈和也思拖,不得不在这里待着。而那个六王妃可能早料到了云珊的不情愿,于是先写好了考题,或者是那个乌赤哈努早写好的,让阔别忽抽来考女婿。

不过六王妃这样急着要找女婿或者是有原因的,因为无论是六王妃、阔别忽还是阿史那也思拖,应该都不会害云珊的吧。

“挪椅倚桐同赏月。”乌赤哈努大声念道,怕下面听不明白,还让两个小丫环拿着一张长长的纸,把几个字写了出来。

第一轮比试已经完了,台上站着十个看着相貌周正、身强体壮的突厥小伙子。第二轮开始,这一轮比较有难度,这回要淘汰五个人的。

题目一出,果然台上的小伙子们大眼瞪小眼,过了好半天,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对出下联。阔别忽和乌赤哈努的脸都有些绿了,王妃出的题目,是不是有些太难了点儿。

“哈哈哈哈,点燈登阁各攻书。不知道我这联合不合公主的心意。”一声娇笑,一个玲珑的身影利落的飞上了擂台。

霜菊吓了一跳,这不是扮了男装的李玉珠吗!这丫头会说汉话呀?当初只顾显摆自己的外语了,真没想到她会汉话,更没想到她还会武功,真是人不可貌相。一个小小的丫头都有这样的本事,不知道她的那个高丽主人会是什么样呢。好复杂啊!

云珊吃了一惊的表情,抬起头来,跟惊讶无比的阔别忽一道看向李玉珠。显然,两个公主也认出了她。

乌赤哈努却没明白两位公主惊讶的表情是什么意思,这个看似很娇弱的小伙子文采真是不错呢,当初王妃出了这道题时,连云珊公主都说太难了。而且这小子功夫也不弱,就这么飞上了擂台。

“小兄弟,你对得妙极了。怎么刚才没有上台来呢?”乌赤哈努很满意,笑着问李玉珠。

“大姐,你误会了。这个对子不是我对的,是我家主人对出来的。”李玉珠站在台上,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

“哦?那就请你家主人上台来吧!”

“不必了。这幅对联虽然是我家主人对的,可是我的文采也不低呢。我家主人说了,从小把我养成这么大,也教文,也教武的,让我自己来试试。如果有本事的话,就娶了你家公主,当个驸马爷玩玩。如果本事不够,就再带我回家再接着勤学苦练。”李玉珠不以为然地说。

云珊皱着眉头,阔别忽不解的看着李玉珠,悄悄跟云珊说了几句话。霜菊看见,云珊的话还没说完,阔别忽立刻眉头一皱,脸色一沉,从旁边维持秩序的突厥兵身上抽了一条马鞭就走近了李玉珠。

真是该打!霜菊这回也能十分赞同阔别忽的愤怒。不管争桌子的那个时候阔别忽有多不讲理,这回人家是在打擂招亲,女孩子的终身大事呀。这个李玉珠怎么能来搅这个局玩呢?

这时只见阔别忽嘟囔了一句突厥话,挥着马鞭就冲李玉珠抽了过来,李玉珠却很灵巧的跳开了。乌赤哈努连忙上来拉住阔别忽,很奇怪的用突厥话问了几句话,之后脸上也有了生气的表情。

“这位姑娘,今天是给我家公主招亲。你即是女子,那么欢迎你在台下观看。上来捣乱就是你的不对了。”虽然生气,乌赤哈努还是心平气和的对李玉珠说道。

李玉珠却还是嬉皮笑脸的模样。“大姐,你不要生气嘛!刚才是逗大家开开心呗。我家主人见这么多人都对不出这对子,一时兴起就对了出来。我见他们站在台上很没面子,你们也没法收场,才上来帮帮忙的嘛!大姐要谢谢我才是。”

霜菊敢肯定,这个李玉珠是诚心捣乱来的。要是只是为了报抢桌子的仇,那她和她的主人未免也太小家子气了。不过以那个神神秘秘的主人来看,不会像是这种人,也不会纵容李玉珠随便搅这种局的。莫非其中另有隐情?

想到这里,霜菊从头发梢儿到脚后跟儿都兴奋起来。更不着急找万俟展鹏了,找不到自己,万俟展鹏肯定也不会轻易离开的,还是先看看这一对高丽主仆要唱什么戏再说。

“大姐啊,其实我觉得你们的方法不公平呢。出对易,对对难。你出这么难的对联来难为这些不远千里而来的男子汉们,显得有失诚恳吧!而且我们也不知道云珊公主的水平到底怎样呀。这里是考女婿,又不是考官员。应该大家互相出题才好,也方便公主能够找到最情投意合的驸马爷嘛!”李玉珠的话成功的引起了台上台下男子们的不满和共鸣。台上的十个人没敢说什么,台下却开始哄闹起来。

“好,姑娘说得有理,就请各位出题。阿史那云珊不才,愿意与各位切磋文字。”见乌赤哈努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云珊倒努力压住了一切情绪,上前说道。

“好,公主就是公主,就比常人懂得道理。那李玉珠就先出一题,给诸位大哥打个头阵。”李玉珠冲着云珊呵呵一乐,“公主,你听着了,我的上联是:两镜悬窗,一女梳头三对面。”

“姑娘,我对的是:孤灯挂壁,二人作揖四躬腰。”云珊只是微微想了一小会儿,就说出了答案。霜菊不由得佩服万分。

“啊?!”李玉珠似乎没想到云珊能这么快对得这么好,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哈哈,公主对得好极。诸位大哥,有没有人再给公主出题啊?”李玉珠看向台上的十个男子。

都是突厥男子,平时谁去研究汉家的文化。能对上第一轮简单些的对联对于他们来说就很不简单了,哪里还能出得出题目来?!

大家都摇摇头。

一个胆大些的男子对李玉珠说:“姑娘,我们都没有这等本事。即是尊主人文字功夫强些,不如让他上来跟云珊公主切磋。若是他的文武皆全,那我们就甘愿退出。”另外九个人也表示同意这个人的话。

“好啊。公主、大姐,不知大家的提议公主赞同吗?”李玉珠挑衅地看向云珊,又冲着台下眨眨眼睛。

“就照大家的意思办。”逼到这个份儿上了,云珊昂首挺胸的站在了擂台的中间,满脸都是不服输的样子。

好样的!霜菊暗暗赞了一声,顺着李玉珠眨眼的方向也往擂台正前方的下面看去,原来是她的主人,微笑颔首,看向云珊的眼神里全是赞叹和欣赏。

不对啊,怎么好像有点怪怪的感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总之,看见了李玉珠主人的神情之后,霜菊的第一感觉就是这老头是在想老牛吃嫩草。怎么会这样子?!

李玉珠乐颠颠的飞下台去,把她的主人拽了上来。

这也是个莽撞的女孩子,不管主仆俩当初打的什么主意,这回李玉珠把主人拉上台,应该是会错她主人的意思了。看见那个高丽男人皱着眉头不满的看着李玉珠的样子,霜菊幸灾乐祸的想着。

看见了李玉珠的主人,不但阔别忽、云珊、乌赤哈努还有台上的十个小伙子瞪大了眼睛,连刚才台下起哄的人都愣住了。太过分了!怎么说云珊公主也是个十九岁的大姑娘,这丫头的主人却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头子啊。

但是人都上来了,当初设擂台定规矩的时候也没有立岁数上的限制。可汗的女儿招女婿,谁敢那么不自量力穷捣乱呢,所以大家也都没有在意这些。这回好了,竟然上来一个年纪足可以当云珊老爸的老头儿,可是又不好把他轰下去。

“刚才姑娘替贵主人出了题,这次乌赤哈努就替我家公主出一题。”乌赤哈努极力压抑着愤怒,上前扶着云珊坐回了座位。看着一直紧紧盯着自己家公主看的老者,气哼哼的说道。

“好啊,大姐就替公主出题,咱们各为其主,倒也公平。”李玉珠笑嘻嘻的说。回头看了一眼主人,又赶紧闭上嘴,站到了主人的身后。

“鼠无大小皆称老。”

霜菊赶快捂住了嘴,怕自己笑出声来引人注意。别看这个乌赤哈努表现得一本正经的样子,也挺逗的。

“啊?”李玉珠显然没想到会出这样一道题。为难的看着自己的主人。

她的主人瞪了李玉珠一眼,回过头看了看乌赤哈努,犹豫了一下,便露出一副很慈祥的笑容,对着乌赤哈努说道:“好题面。我对的是,龟有雌雄总姓乌。”

“嗯。”快要喷笑出来了,霜菊把脸埋在手掌里,使劲地把“笑”往回憋。

“你……”乌赤哈努的脸色微微有些变了。“稻粱菽麦黍稷,许多杂种,不知谁属先生?”

李玉珠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她的主人却不紧不慢的对道:“诗书易礼春秋,都是正经,何必问及老子!”

太妙了!霜菊暗暗赞叹。抛开里面骂人的成分不说,这两个对联还真是绝了。

不对,光顾着看热闹了。难不成这个高丽老头儿真的想要当突厥的驸马爷?

一直对云珊的印象很好。虽然今天知道了她是阿史那摩硕的女儿,也不代表云珊就不好啊。无论如何,也不能误了一个无辜女孩儿的一辈子吧!

“那个,乌赤哈努。”李玉珠连大姐都不叫了,“我家主人仁厚,就不追究你对题里的不恭敬了。你都连出了两题,现在也该我们出了吧。而且我们也不能就这么老对对子啊。最后一题定输赢。这回我们出的对题,若是你家公主对不上,就是输了,得乖乖跟着我家主人走。”

乌赤哈努没有接话。

“若是我对上了,那就是姑娘和贵主人输了,便请退下台去。”云珊挡住就要爆发的阔别忽,上前一步,站到了李玉珠面前。

这种场面,台上的十个突厥小伙子那里见过。大家也不说话了,不约而同的退到擂台的一个角落,静静的看着。

“嗯,痛快。那我们就出题了。”李玉珠跑到主人身边,悄悄跟主人说了句话,就得意洋洋地大声说道:“收二川,排八阵,七擒六纵,五丈原中,四十九盏星灯,一心只为酬三顾。”

好对子,说的是诸葛亮呢,还巧妙的用上了一到九的数字,真难为他们怎么想出来的。霜菊暗叹,不知道云珊能不能应付得了。

想着,担忧的往台上看去。果然,云珊正紧皱双眉,在一边苦苦思索。一旁,乌赤哈努在跟阔别忽耳语,阔别忽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糟了,云珊大概是对不上来了。霜菊看见云珊下定决心般的表情,冲着李玉珠的主人一抱拳,开口说道:“先生出的绝对,云珊自愧学而不精,甘愿认……”

“等等!”

见死不救不是霜菊的风格。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云珊一辈子的幸福毁在一个老头子手里?!

大声叫着,霜菊双手一支擂台边缘,便翻了上去。看来以后要学点轻功了,这个上台的方式比起人家李玉珠可是狼狈了好多呢,很没面子的。

“既然摆擂招亲,就是人人有机会喽。老先生的这幅对子公主虽然没有对上,要是不才我对上了,是不是也算先生输了,云珊公主就归我了?”霜菊站到云珊跟前,也冲着李玉珠的主人一抱拳。

“你?!”李玉珠和他的主人也认出了霜菊,不就是在半路上小饭馆里遇见的那几个人之一吗?

“你来凑什么热闹?”李玉珠不满的看着霜菊,“你也想当驸马爷吗?”

“哈哈,为什么不能想呢?”霜菊来到李玉珠面前,脸对着脸,“连老先生都在想,像我这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少年,不是更有资格想了!”

云珊傻傻的看着霜菊,这个男孩子太漂亮了,漂亮得不像话。乌赤哈努却一脸喜忧参半,这小伙子有胆量说能对上这个难对子,想必该是有些真材实料的,可是刚才上台的姿势可是不让人看好啊。

“哦?”李玉珠的主人把李玉珠拽到身后,“小兄弟少年英雄,后生可畏啊。那就请对对吧。”

“好,你们听好了。”霜菊志得意满的看着李玉珠的主人,“抱孤子,出重围,匹马单枪,长坂坡上,数百千员上将,独我犹能保双全。老先生,不知不才的赵子龙,能不能对得起你的诸葛亮啊?”

“对得妙啊!”这老男人这句话说得很是真心,“倒是轻看了你了,这孤、重、匹、单、长、数、百、千、独、双几个字,对我的一到九的数字,太绝了!”老者拍手赞道。“这幅对子,我想了对少年,都没有对出下联。”

“哼哼。”李玉珠不轻不重的清了清嗓子。“主人!”

“啊,玉珠,我们还是先走吧。”男人用高丽话对李玉珠说道,还用十分惜才的眼神深深看了霜菊一眼。

“不要啊,主人。你等了、苦了二十年,好容易找到这里,怎么能让他坏了大事呢?!”李玉珠也用高丽话说。

大家都没听懂这主仆说的什么,只有霜菊听得明明白白。其中,果然是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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