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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刺猬(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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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抱着儿子离开,脸上的笑意透着几分勉强,这人一向不善伪装,那点落寞犹疑直入了严柔的眼,再看一旁吴憾一脸平静的模样,突就升腾出一个莫名的疑问。

如果有一天,她这么离开,他可也会用这般神态,看着她走远?这是内敛?克制?终究,还是一种冷漠啊。

“回家吗?”压下心中一丝悲哀,侧头询问吴憾。

“晚上有饭局。”吴憾低头看了下时间,抱歉地冲她笑,又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要不先送你回去?”

“我认识路。”严柔避开了他的手,抬眼看着,努力想从他的眼中寻一丝不舍,难过,却没有,那一眼温柔宠溺背后,什么都没有。

何时开始的,他予她,除了宠,便是爱。他们之间几乎没有交流沟通的机会,她早已敞开心扉,全心待之,越用心,却发现他只对她开了一小扇窗户,那里的风景,只有美好。

她从来都是认路的,他却还是不放心。她从来都是信他的,却发现除了能看清他对自己的感情,余下其他,几乎一无所知。

“吴憾……我……”严柔想要开口,终究只是扯出笑意,“我等你回来。”

“不要等了,都不知道今晚能不能脱身。”吴憾回答,他岂会看不出严柔心中的介意?只是能向她解释什么?

吴憾开车回了公司,计算着时间拿出手机看了看,没有消息。这丫头,果然是生气了,要是以往到家了,总会乖乖报个平安,再啰嗦几句让他少喝酒多吃菜的话。

收起手机,那点失落压不下去,靠向电梯的面板上,抬手用力摁了几下胃部,中午吃下的那些东西,翻腾到现在,直化作了阵阵刺痛。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习惯,坐着电梯,四下无人时,才放任自己松懈几分钟。

摸了摸口袋,药瓶已空,看着显示屏上的数字,楼层上升刚过半,便弯腰蹲了下来,埋头抵着,想让痛楚快些过去,眩晕恶心的感觉不断泛着,渐顾不得其他。

“吴憾?你怎么了?”有人轻摇了摇他的手臂唤着,皱眉抬眼,却是秦远岭蹲在自己的身边,很是担忧的样子。

“没事。”说着立刻要站直起身,却是晃了下,又被人扶住。

秦远岭明知他会抗拒,还是拿了纸巾抬手替他擦了擦一额的冷汗,直到他眩晕过去后,条件反射地拉开她的手,决绝地几乎没了半点客气礼貌,她开口却依旧要说,“我回来了。”

回来了,却如何也回不到从前,他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了。

“林实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所以这几天,我会尽力拉拢我们这边的股东。”吴憾说着,停顿下几秒微喘了口气才道,“这里我会打点好,你们不用两头跑。”

“林实那边好在还有他父亲的支持,国内的局面比较不稳定。”秦远岭皱眉,跟着吴憾出了电梯,欲伸手扶他,看到周围低头走过的人群,终究还是收手,“我们商量下来,我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妥当。”

“我想,这不是你和林实商量的结果。”吴憾进了办公室,本想忍耐,却还是迅速从抽屉里翻找出药片吞下,不然,怕是要更狼狈的。

“今天晚上……”秦远岭看他直腰坐在那里都有些勉强了,要怎么去应对众人的客套试探?“我的车出了些问题,晚上顺路搭你的。”

吴憾看着秦远岭匆忙离开的背影,会有不忍心,却只是告诫自己,今后该对她更冷淡才是的。

此时有短信过来:酒店离家不远的话,还是回家来睡比较安稳。

细细读着,读出一丝戒备提防来,吴憾笑了,是自己有些心虚不安,还是这傻丫头也挺敏感的?

不能喝酒,不得不喝,那些人本就是有意刁难,趁着现在的混乱努力争取自身利益,哪有人还会顾及他的身体?以此推说不喝,那些人只会权当他是推脱的借口,周旋的手段而已。

吴憾自然不会多言,笑应着一杯杯干了,目光始终清明,如何会醉?胃里火烧火燎地痛着,想不清醒也很难。

秦远岭眼看着他喝了那么多,脸色非但不见红,反倒是欲加惨淡下去,忍不住起身接过他手里的酒杯,替他解围,“我也来敬大家一杯。”

“我这里还没喝完呢。”吴憾拿回酒杯,定神看了眼秦远岭,仰头饮尽,按她坐下。

众人一阵嘲笑,一句“怜香惜玉”暧昧尽然。

中途吴憾离开了一会儿,秦远岭追了出去,果见他抵胃靠在厕所墙边,湿了一脸,怕是已经吐过。

“你知道我酒量不错的,等会儿少喝点……我替你喝。”秦远岭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他,室外一片吵杂声起伏,她的话语声很低,而对面那人果然没有回应。

过了许久,吴憾直起身,整了整松开的领口,向前走去,只在快进包厢时顿了顿,回头冲她说,“晚上,麻烦你开车送我回去。”

饭局终了,吴憾起身相送,已站不稳,只得称自己喝多了,便又坐下,推了推一旁的秦远岭示意她送人。

待秦远岭浅笑客套地送完众人赶回包厢时,他依旧低头坐着,渐埋头将额头抵在了桌边,听到她的脚步声,才缓缓撑桌坐直了,“休息一会儿……麻烦你送我回去。”

“很难受吗?”秦远岭问服务员要了杯热水递给他,他却摇头放在了一边,只是撑头沉默着。

“要不让人准备房间就躺下休息吧,你这样回去,还会吓到严柔的。”秦远岭要叫人,却被吴憾抬手阻止。

“答应她要回去的。”吴憾拿过水杯喝了一口,起身向门外走,动作稍缓。

“真就那么在乎?为了她,到完全不顾自己身体的地步。”秦远岭扣紧了包带,明知自己这么询问有失分寸。“我既然这么无关紧要,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喝?”

“我想,林实让你回这里,是不想在应酬时连累你受委屈,让你替他担心的。”吴憾继续说着,“那家伙对你,应该和我护着严柔的心态是一样的,所以,即便为了他,以后这些应酬你也不要跟来。”

路程不长,吴憾坐进车内敞开了窗户,便闭目不语,像是睡了,并不皱眉,只是唇紧抿着,没了半点血色。

秦远岭启动了车子,夜风吹入,直吹起吴憾的发梢,她忍不住将目光多停留了几秒,划过的弧度都是那么熟悉。仿佛还是某个午后,图书馆的窗边,他打工忙了通宵不同她说,来陪她看书,体力不支,渐就打起瞌睡的样子。

苦笑着皱眉,奋力抹杀掉那点回忆,将窗户复又合上。

“怎么了?”吴憾立刻睁眼,神色明明倦极,眼神依旧清明,带着些戒备。

秦远岭不再看他,专心开车,原来都变了,这人,已不可能在自己身边松懈安心地睡觉了。“夜深了,这么吹着会冷。”

“对不起,是想散去些酒气。”稍作解释,两人之后一路无语,只在拐弯进入小区时,他才坐直了身体,看到整幢高楼几乎一片清冷的漆黑里,一抹灯光固执地亮着,终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眼中却多了丝温柔。

此时,这人眼中,只有严柔吧。那么多年,他的眼中出了笑意,平淡无波着再没其他,从不见如此,柔情似水里,会有那么些在意和心疼,静静,起着波澜。

秦远岭握紧了方向盘,自嘲着,看到这些,为何她就是还不能心死?

吴憾想要起身,刚一动作,胃部一阵抽痛令他复又弯下腰去,摸出药片,塞了两粒到嘴里,用力间,将取空的药壳都揉皱了,一个晚上,整版的药片全吃空了。

“我替你扔吧。”秦远岭拽开他的手心,取出空壳,铝箔纸背后破碎残留着药名,药效不过是止痛而已,“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谢谢……那我……先走了。”摁住痛处,吴憾离开,他合上车门时自是用力不大,沉闷的声响却直击秦远岭的心,心震得发痛。

该是丢掉那药壳的,揉皱起了棱角,搁着手心泛疼,她终究放不下,启动不了车子,直望见车外人渐行渐远,却突然俯身双手撑着膝盖,停在了半道上。

当意识到在干什么的时候,秦远岭发现自己竟已冲过去半扶半抱住了那个人,而眼泪落个不停,直滴在他的手背上,滴落在,他缓缓推开自己的手上。

心虚吗?两人同时抬头看了眼那扇窗,不多时,那灯光倏地暗了。

她这才冷静下来,松开了环抱住吴憾的手臂,抹去眼泪让视线清明些后,就看见他站在那里,已低下去来,投下一片阴影,看不清神态,唯嘴角泛着抹苦笑。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去医院,要么,我送你上去。”秦远岭再次扶住了他的胳膊,很稳妥,不容他推拒。

吴憾不言语,只是侧身继续向大楼里走,也许此刻,且留存的余力残念便是,要回家。

两人搭乘着电梯,秦远岭见他靠在墙上,手掌紧扣着腹部的衣料,仿佛白天在电梯里撞见他时一样。她竟是那么的难过,脑海里又冒出个念头,如果开门时严柔没有追出来,她就不再松手。

不松手?突然林实的身影又浮现在眼前,他皱眉气愤地对自己吼,“你别想让我松开手。”

所以当电梯门打开时,她终究只是哭了,这次,竟不是心疼,只是委屈,替自己,替林实那个笨蛋委屈。

没有人,严柔该是看见的,却留了一室黑暗冰凉给吴憾,这空落犹不等到吴憾叹息,已激起了秦远岭的几分怒意。

“严小姐,请出来一下。”秦远岭扶吴憾站着,并没有转身离开的意思,反而扬声朝卧室的方向唤严柔。

“别吵醒她……她没有看见。”吴憾沉声要推开她,却只能靠着门框倒吸气,屋里没有灯光,客厅的家具依稀可见的影像也渐变得模糊起来。

秦远岭寻着门边的开关开了灯,就见严柔站在卧室门边无措慌乱的望着自己。

“我们刚才,抱在一起了。”扯出一抹冷笑,平静下掩不去愤怒,询问也成了质问,“你都看见了?就没有看见他胃疼成什么样了吗?”

严柔立时有了动作,缓缓朝他们这边走过来,似失了魂的木偶般,被无助牵着走。

吴憾想要开口,却没了气力,只能腾出只手来,朝严柔招了招手,似真牵动了某条线轴,转眼间,温暖欺近,他用力揽紧,把这个傻丫头护在了怀里,才发现她的身体微颤着,透露着满满的不安。

“饭局结束的时候,他已经疼得站不起来了,他要回来,我要确保他能安然站到你面前。”秦远岭拉起严柔的手,将刚才的药壳放在她的手心,合拢她的指尖询问,“疼吗?这样,你会心疼吗?”

吴憾控制不了,身形轻晃了下,本能地朝严柔的方向靠去,严柔立刻回身抱紧了他,抬头看向秦远岭时,眼中已没了无措迷茫 。

时间几乎静止在了某一刻,而打破这片凝滞的话语声,暗哑低吟着,却是真切,“柔柔,别怕,我没事。”

秦远岭终于放下了,原来这场赌局,她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压错了注,无论严柔的心里醋意,关心哪个占了优势,吴憾他,至始至终,都只在意着一个人,而自己,只是局外人。

“请你让他没事,不是依靠止痛药的作用。”转身离开,能听到自己鞋跟叩击地面的声响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开,嗒嗒嗒,原来规律是如此的孤寂。

可悲的,不是抱着刺猬,手心会痛,那点刺痛,不及心痛。

可悲的,是那么用力抱住,扎满棘刺的双手由触及不到柔软,刺猬挣扎,因为你不是那个能给予它温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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