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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妈,我们回来了!” 筱懒跟着纪欧阳进门的时候,纪勤嘉扬声在屋里喊了喊。
“你就是筱懒吧?我是欧阳的妈妈。”筱懒站在门口,刚紧张地换上拖鞋,抬眼就被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热情的妇女给拉进了屋里。
“嗯,阿姨好。”筱懒点头,接着已被欧母示意地坐在了客厅沙发上。“外头是不是很冷,瞧你,脸都冻红了,欧阳,把暖气开大一点...”
“...”筱懒干笑。她是因为紧张才脸红的。
“喜欢吃什么?阿姨给你做。”
“嗯...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诶呀,看你瘦的,一定得多补充点营养。”
“...'筱懒囧,怎么越来越觉得她像是媳妇进门来着?! 纪欧阳母亲的话意,是在担心她不好生养吗?
“妈,鱼要焦了!!!” 纪欧阳像是刚从厨房出来,适时地喊走了从一进门就开始坐在筱懒身边朝她嘘寒问暖的欧母。
“啊!我都忘了!”欧母着急地起了身,转头又冲筱懒丢下了一句:“筱懒,你先坐会。阿姨先去忙会,别客气啊!”
望着小跑着进了厨房的背影,筱懒总算嘘了口气。
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筱懒下意识地打量起屋内的摆设。
很典型的小高层楼房。不宽敞也不拥挤。
进门的左侧摆着一张椭圆形的西餐桌。右侧是沙发。正对面,一架46寸的液晶电视贴在墙面。
茶几上摆着一个绿色的树叶形托盘。里头摆着一些小包的休闲食品。
“跟我做,双手伸直...”电视上,正醒目地播着几个做着瑜伽的女人。
筱懒猜测,纪欧阳母亲是个瑜伽控。
“走,去我房间” 反应过来,纪欧阳已经拉着她进了房内。
简单干净的卧室里。筱懒忍不住质问起他的擅作主张。
“为什么没有提前说一句,就带我来你家?”
“和你说了,你会来吗?” 他噙着笑,顺势反问。
“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不会来?” 筱懒抬杠。介于纪欧阳的理直气壮,她有些小不服气。
“意思就是你原本就有打算来咯?”他坏笑着,走到她的面前,得逞的黑眸在这静谧的空间里尤为狡黠。
“...”筱懒认输。到底谁才是中文系的!
“我们家也很复杂。” 他认真地说着,清澈的眼底荡漾着一览无余的坦诚:“我爸在检疫局里上班,我妈在新建路开了一家服装店。我有两个阿姨。一个你已经见过了,就是纪勤嘉的妈妈,还有一个,其实你也见过。”
“嗯?”筱懒听的迷糊,纪欧阳这语气怎么听怎么别扭。
“我还有一个伯伯,长年住在国外。从我小时候到现在,他已经结过三次婚了。现在好像又离了。”
“...”
“另外就是我外公外婆。他们住在滨江区,今晚我爸会接他们过来一起吃饭”
“...”
“我算是我们家里最大的,所以压力很大。”
“什么意思?” 筱懒不解,其实她是想问,他压力大和她有半毛钱关系么?!
“我今年22,等大学毕业就24了。你懂的。”
“....”她到底该懂什么?! 为什么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纪欧阳很是入骨地盯着她看。
最后在外头欧母的喊声中,他拉着她出了房间。
望见宋词鉴赏课的余漫君老师一脸云淡风轻地朝着她笑笑的时候。
筱懒的腿已经软了一半。
还有一个,其实你也见过?筱懒瞬间醒悟。原来余大师是纪欧阳的阿姨?!
余师太?纪欧阳?
这两人居然会是亲戚!!! 筱懒华丽丽地懵了!
难怪...纪欧阳几乎陪着她上过了所有的课,唯独宋词鉴赏,他一次也没来过。
坐在餐桌靠右边的第三个位置。筱懒干笑又干笑。她吃饭的样子很值得观赏么?为何这一家子人全都盯着她看。
“咳咳...”纪欧阳突然清了清嗓音,凑着头往她耳边提醒了句“ 你筷子拿反了!!!”
筱懒尴尬。自己确实还很紧张!为缓解气氛,她故作轻松地朝着所有人莞尔一笑:“呵呵,这鲫鱼很好吃...”
“姨妈,你不是说这个是鲤鱼吗?” 一个奶里奶气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传来。
筱懒自我安慰。她有没有当她没有说过?!
抬眼发现余大师的七岁儿子正嘲弄地向她丢来鄙视的眼光后。筱懒暗下决心。宿舍那三厮教训的对,她的确是不该说话的!
“昊昊,食不言寝不语。” 余大师撩出一副上课时常见的脸色,往自己儿子盯了两眼,意在阻止他继续说话。
“其实鲫鱼和鲤鱼,我也分不太清楚...” 欧母的解围办法果真特别。
“筱懒,多吃点,别客气...”
“....”
一顿饭下来,筱懒觉得,这比上余大师的课还要恐怖。
所以,一结束晚餐,筱懒便借机地打算逃窜。
只是,事情的发展总是会不顺人意地脱离原来的轨道。
她的想法还没同纪欧阳说出,纪勤嘉的妈妈便提议地将她拉到了三缺一的麻将桌上。
复式的阁楼大堂。
筱懒瞪着眼睛,朝着身后的纪欧阳发出了求救信号。
“没关系,不会打的人通常手气很好,你拣牌,我教你” 纪欧阳边说边搬了张椅子,在她身边坐下。
“...”筱懒泄气。她是这个意思吗?!
A市这边专打十三张麻将。筱懒并不是一无所知。因为俞老大无聊的时候常常会进qq游戏里玩此游戏。
于是,在宿舍常有的“碰”“吃”“胡”的A市方言背景声中。筱懒基本理会了麻将的规则和胡法。只是手段并不熟练。
半小时后。
“不是说第一次打麻将么...怎么一直在胡...”
“手气也太好了,三财神怎么被你拣去的...”
“刚刚这副,你三条为什么不打啊...早点打,我就胡了啊...我在做七对....”外婆很遗憾地朝她埋怨。
“要是没捡到财神,下一圈,我准备打的...”筱懒解释着,转头吩咐起纪欧阳:“我有点渴。”
“去给你倒水。” 他点点头,下楼。
两个小时后。
“妈妈,我想回家睡觉了”余大师的儿子打着哈欠,睡眼蒙松地绕到了麻将桌的一角。
“几点了?”余大师扬扬头,问起。
“九点半。”
“啊!都九点半了!”筱懒惊慌地起身,从袋里摸出手机,确定地看了眼时间。
要死,她居然沉迷地连个时间的概念都没了!
“那个..我得回去了...改天在玩吧”她揶揄着转身,欲告别离开。
“这么晚了,就睡下好了。我妈都已经帮你把被子铺好了。”
嗯?睡下?筱懒很纠结。第一天就给人留下这么随便的印象,实在有些难受。
“就是,就是,大冬天的,外面风大,晚上在这睡好了。”
“又不是没地方睡,住下好了...”
筱懒纠结,纪欧阳家的亲戚怎么都和他母亲一样,热情的令她无法招架。
“很晚了,你现在回去,我妈会很担心的。住下好了。明早我送你回去!”纪欧阳心虚地挽留起她。故意不提醒她时间,无非就是想让她留下。
最终,筱懒妥协了。
看吧,她在拒绝人的问题上还是照旧缩水了。
所有亲戚友好并亲切地同她告别。
然后,筱懒就被送进了客房。
纪勤嘉同她一个房间。主人很识相,把大的那张床让给了她。
“想我了吗?”
“....”
“真的吗?奖励你一下,么~ ”
“....”
“那你明天什么时候来接我?”
“....”
筱懒听着这一段撒娇撒的都可以软到骨子里去的声音,闭着眼佯装睡觉。
眯了一分钟,手机突然进了一条短信。
发件人:纪欧阳
筱懒好奇地打开。
很难得的机会,一定要好好学习。听听人家女朋友是怎么打电话的!
某女子茅塞顿开。纪欧阳今晚留她在这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她创造机会学习怎么打电话?
耳朵,开始非常不礼貌窃听起纪勤嘉的电话“嗯!!!(重度撒娇地发出)那是单纯的想还是不单纯的想? ”
单纯的想?不单纯的想?
筱懒深感此问的确是高深莫测,令人遐想连篇。
原来纪欧阳嗜好这口?他是在埋怨她的声音不够圆滑还是在暗指她不够主动?
筱懒思量着,回复了“偷听可耻”这四个字后,她便翻身塞上了耳塞,催眠。
这是她在纪欧阳家呆的第一次,感觉却甚是熟悉。
想着那个总能填满她温暖的男生,筱懒不自觉地入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