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1)
*对于杨锋的看法有些不高兴:“黑叔,我先过去探探!”
老黑一把拉住了*:“你和疯子全都留下!”说着,用手一指他们身后的两个弟兄,“你们从后门进去,万一有什么动静你们就开枪,我和疯子在后门接应,*,你去前门。”
对于老黑,“老刀把子”的人几乎都怕他,尽管那两个弟兄心里一百个不乐意却也不敢违抗,只好小心翼翼的来到兴隆大车店的后门,一个把风,一个用手轻轻推开虚掩的门,从门缝儿里钻了进去。稍微等了一会儿,把风的那个弟兄也照瓢画葫芦,从门缝儿里钻了进去。
老黑和杨锋瞪大了眼睛盯着,可是一袋烟的工夫过去了,兴隆大车店仍然是非常的安静。
*从前门转了过来:“黑叔,我看事情不对头!”老黑点了一下头:“快走!”
就在三个人蹑手蹑脚刚要走出胡同口的时候,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胡同口的外面传了过来。老黑和杨锋几乎同时把揣在怀里的枪掏了出来,一左一右向外冲了出去。借着胡同口的路灯发出的光线,五个穿着黑色衣服蒙着面的人出现在老黑和杨锋的面前,老黑和杨锋丝毫没有犹豫,抬手就是几枪。
“啪!啪啪!”刺耳的枪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有人中弹倒在地上,其余的人在飞快的躲避着子弹。
老黑和杨锋、*三个人趁着乱,从胡同里闯了出来,三条身影先后没入了暗夜之中。
瘸子已经找好了地方,正在烧饼铺和老爷子焦急的等待着老黑的消息。
当老黑和杨锋、*三个人气喘吁吁的跑回来,老爷子立刻明白了,他的手一挥:“快撤!”包括韩家父子在内的八个人马上收起早已经准备好的包裹行囊从后门冲了出来。
他们一直跑到瘸子刚刚订下的一个小旅馆的门前才停下了脚步,每一个人都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瘸子在旅馆留下的手下很快就安排他们进了屋。
老爷子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后悔的直拍自己的大腿。老黑和瘸子以及其他的人都没有说话,只是每个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老爷子。
韩老头的一条腿有些毛病,刚才跑了这么远的路,现在有些隐隐做痛,他按了按伤痛的腿,首先开了腔:“叶老弟,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我得说两句儿,人慌失智,你现在要考虑的是下一步该怎么办,而不是在这里瞎埋怨自己!”
*给杨锋、张元他们几个小字辈儿的做了个手势,几个人就要出去,只听老爷子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你留下!”*只好停下脚步,杨锋、张元他们识趣的走开了。
张元的身体比较胖一些,他在跑步这方面比其他的人要差。刚才的长跑使得他感到腿脚酸痛,所以当张元来到另外一间屋子里就一屁股斜躺在床上。尽管杨锋也有些疲惫,可是他却没有休息,而是关好房门,检查起自己的枪来。今天晚上杨锋一共打出了七发子弹,至少打倒了对方一个人,可是对方敏捷的反应能力使杨锋感到有些吃惊,现在想起来甚至有些后怕。杨锋一边想着,一边慢慢的把一发又一发子弹压进弹夹,直到再也压不进去他才反应过来。
张元就在一旁看着,突然问了一句:“二哥,咱们是不是回不了家了?”杨锋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张元猛得从床上跳起来:“咱们和他拼了!”杨锋看了他一眼,很平静的说:“胖子,你想和谁拼命?”这句话就像一根针,胖子就像被针扎过的皮球,刚才凶神恶煞似的模样立刻变了,变成了一个乖孩子。杨锋仍然是平静的说着:“老五,我也知道你现在非常希望回家,但是现在不行。”张元听杨锋这么一说,打了一个唉声,重新坐到了床上。
杨锋侧过脸扫了一下张元那张充满沮丧的面孔,把枪斜插在自己怀里,好象是对着张元说,又好象是在对着自己自言自语:“那几个人都是好手,估计应该是专门的杀手,能和咱‘老刀把子’过手的并不多见,而且今天是老爷子突然安排的,对方事前应该不知道,这就说明他们已经控制了兴隆大车店,正在那里等我们,事情真要是那样,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张立出来这么多的日子却一直没有回音。恩,一定是这样!”张元看着他,那眼神就像见到了一个怪物:“二哥,你不会是真的疯了吧,一个人嘀咕什么呐?”
日本人在东北的“黑龙会”是日本关东军豢养的一个爪牙,由于它长期的活动在东北,对东北的一些情况比日本设在东北的各种特务机关包括中国事务处都要熟悉得多,而且它已经形成了规模,组织的势力已经非常的庞大。由中村敬三领导的特别工作队正是通过了“黑龙会”安插在东北各地的各个秘密联络点儿追踪到了老爷子在锦州的情报,可是让中村敬三大为不解的是自己刚刚潜入了锦州,还没有开始对老爷子进行接触,老爷子又神秘的消失了。“这个狡猾的老狐狸,又让他逃脱了!”中村敬三此时恨不得一把抓住老爷子。
“报告!”冈村中尉操着流利的却明显带有浓重东北口音的中国话站在了门口。
中村敬三皱了皱眉,因为长期的从事特务工作,他非常不习惯自己的部下用标准的帝国军人的仪表来向自己汇报:“冈村中尉,或许你现在还不习惯我称呼你为胡伟,但是我要你记住,在我们中国事务部中村特别工作队里面,我不希望看到别人一眼就知道你是一个军人,我希望你的言行更象一个中国的老百姓,你可以象一个混迹在街头巷尾的地痞,甚至可以象土匪,但是绝不能让人看出你是一个大日本皇军的军官,知道吗?”
“是的!”冈村中尉虽然答应着,但是长期的军人生活使他无法在短时间内习惯自由散漫的生活。“钟先生,外面有新的情报传递进来。”
中村敬三非常不满意上司给他调派来的这个助手,不仅仅因为他怎么穿戴都留有明显的军人痕迹,更主要的是他的脑袋还习惯性的停留在关东军参谋部,套用一句中国话,那就叫“不开窍”。中村敬三摇摇头,不知道对这样的部下该说些什么,只好从他的手里接过一张小纸条儿。
看完小纸条儿,中村敬三更加不高兴,他一边把小纸条儿点燃一边低声嘟囔着:“该死的,我这里是中国事务部特别工作队,不是军事情报机关。”原来中村敬三接到的指令是让他的特别工作队提供有关东北军在锦州方面的军事部署情况,对于擅长与中国人搞交际拉关系甚至收买拉拢之类的中村特别工作队,这的确有些费力气,而且即便是搞到了,习惯与中国事务部争抢功劳的特高课中佐谷正熊一课长也会把这一份算在他的头上。
有一名中村特别工作队的队员忽然出现在冈村中尉的背后,这一举动让冈村中尉吃了一惊,他的身体一晃,差点儿就摔倒在地。冈村中尉刚要发火,忽然就停住了,因为他看到中村敬三队长正投过来鄙视的目光,冈村中尉只好闪身站在一边。
对于这一张小纸条儿,中村敬三简直有点火冒三丈,气得这位少佐用手连续的拍自己的头:“原来是黑龙会这帮蠢猪破坏了我的计划,抓住了几个小喽罗就想来邀功请赏,难道说他们是在用屁股考虑问题的吗?”
姚朗现在有些失落,平时*、杨锋、张元他们几个轮流在家的时候自己还有地方可以去,如今把子去了承德,林宝辉每天都守在马号里,程胜现在又被刀子调到了密营去当一个小头目,只有自己一个人每天在老营里闲逛,实在是没有意思。
今天早晨姚朗的飞刀连续失去准头,气得姚朗一脚踢翻了镖靶;中午的时候姚朗喝酒喝得多了一点,又摔了一个大跟头,衣服都撕破了,姚朗一赌气晚饭也没有吃就躺下睡了,可是睡到半夜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于是姚朗就爬起来穿好衣服准备到厨房去弄点什么东西吃。可是姚朗就在经过泥鳅叔的门口时,他发现泥鳅叔正坐在那里抽着烟袋。
泥鳅喜欢抽盘锦一带出产的“关东烟”,尤其是黄烟,味香而柔和,可是他抽烟的时候并不多,只有在他烦闷的时候才会找一个清净的地方点上一袋烟,所以有很多人知道他抽烟却看不见他抽烟。姚朗从一开始就跟着泥鳅出道,知道泥鳅他的这个习惯,所以一看到泥鳅正坐在那里抽着烟就知道泥鳅有不高兴或者不开心的事情了,于是凑到了泥鳅的身边坐了下来。
泥鳅看了姚朗一眼,没有说话,继续闷着头抽自己的烟。一股又一股的烟雾呛得姚朗直咳嗽:“泥鳅叔,你老有啥烦心的事啊,这黑更半夜的还坐在门口抽这玩意,你老也不怕冻伤了身子!”泥鳅又从嘴里吐出了一口烟:“你知道什么,我说了你也不懂。”姚朗用左手驱赶着飘过来的烟雾,右手却拉着泥鳅的衣服:“泥鳅叔,咱有话屋里去说,外面秋风冷着呢。”说着就要把泥鳅往他的屋子里扯。泥鳅却动也没有动:“你小子,准是晚上没有吃饭,现在饿了想去伙房蹭点东西,是不是?”姚朗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你老咋知道的?”泥鳅已经抽完了这袋烟,把烟袋锅子往鞋底上磕了磕:“我屋里还有点熟肉和花生米,窗台上还有大半瓶子汾酒,进来吃点喝点咋样?”姚朗赶紧扶起泥鳅:“还是泥鳅叔知道我的心思,那咱爷俩儿就吃点喝点?”泥鳅用手里的烟袋杆儿指了指姚朗:“就你小子会说。”
姚朗一进屋就把酒和熟肉、花生米摆到了炕桌上,泥鳅找了两副碗筷,把大半瓶子汾酒仔细的一分为二。“泥鳅叔,你老还喝这么些酒干吗呀,干脆都给我得了!”姚朗说着,伸手就要把放在泥鳅面前的酒碗抄起来。泥鳅用手里的筷子轻轻敲了一下姚朗伸过来的手:“你小子,想吃独食儿啊,今个我也没吃晚饭呐!”
姚朗一愣:“泥鳅叔,你老不吃是为了什么呀?”泥鳅端起酒碗抿了一口:“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咱们老刀把子!大掌柜的这么长时间不回来,老黑去了也没有消息,二掌柜的派了三拨人马下去,居然个个空手回来,这不今天下午二掌柜的红了眼,非要自己去,让我给挡下来,明天商量一下,实在不行的话,我和你咱们爷俩走一趟,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