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三十一章（1 / 1）
何尹方体贴的为她布菜：“这次回来打算呆多久？”
“恩，不打算走了，出去这么多年，还是觉得国内好，以后都不走了。”
“哦，那很好，不过离开LD公司不会觉得可惜吗，毕竟你已经做到美洲市场的负责人了。”
她有些感动他这样关心她的生活，停了筷子，认真的对他说：“做了这么多年，还是觉得有些累了，我毕竟是女孩子，还是希望身边有所依靠的。”
“回来准备做什么工作？”
“看情况吧，想换个环境。不然我去你公司好了，给我个闲差让我打发时间好了，怎么样，何总？”
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认真的想了想：“这个问题我看我得问问我们公司的HR经理了，看看堂堂MANDY GU放在我们公司什么职位合适？”
她明眸皓齿的笑起来，表情狡黠：“呵呵，尹方，就别取笑我了，你居然还知道我叫MANDY GU，天哪，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我很高兴这些年你总算实现了自己的理想，为你的成功干杯。”
“干杯。”
……
林清一个人在家里睡觉，被电话吵醒的时候只想杀人，裹着被子走到客厅，闭着眼睛接起来，“喂？谁啊？”
“姑奶奶，你总算是接电话了，你手机怎么不开机啊？”
方蕊在电话那头尖声数落她，林清完全摸不着头脑，被她这一吼睡意全无，拿起无绳电话走到阳台：“怎么了？”
“昨天有位李小姐到公司来找你，你手机也不开，何总找了你整整一晚上你知不知道。”
啊？
林清完全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听方蕊这一说知道事情不简单：“你说清楚，昨天到底怎么了？”
方蕊告诉她事情的全过程，何尹方给张凌打电话让他帮忙的时候她就在身边，她从来没有听过老板那样的语气，疲惫无助，从来都是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人物，有一天居然也会这样彷徨，那时候她才真的懂，要有多爱才会让一个男人有那样的语气。
“你爱我吗？”她昨晚这样问张凌。
“当然。”
“可你都没有用那种语气问过我。”
“什么语气？”张凌好笑，方蕊居然会吃这种没有名目的醋，他怎么会让自己陷入何尹方那样的局面。
“哼！”
她就知道，他什么都不懂，她并不是有多么羡慕林清，只是，至少要让她觉得他在乎。
对牛弹琴，方蕊扭头就去收拾手袋，他从后面抓住她的手腕，有点大声的冲她吼：“闹什么呢！”
他居然还大声的吼她，方蕊不争气的眼眶红起来，活像一只兔子，狠狠瞪过去：“你还有理了啊，你看看何总是怎么对林清的。”
他就知道。
张凌环过她腰身把她整个人搂在怀里，叹了一口气：“傻子，我怎么会不爱你。”
准备了这么久，终于做出决定，他腾出一只手，从衣兜里掏出那个黑色的小小丝绒盒子，退后一步，单膝跪在地上：“方蕊，我爱你，让我照顾你一生一世好不好？”
要不要对方蕊求婚，他考虑了很久，从来没想过会在这种狼狈的时候求婚，他声音有些不稳，遇到方蕊以前他从来不知道感情会让人这样，抓不住，握不着。
这枚戒指他选了很久，简单的八爪镶钻样式，甚至比不上他曾经送出去的那些贵重，可却是他亲自挑选，从那么多枚精致繁复的戒指中一眼就看中，他想，有这么戒指方蕊一定会答应他的求婚。
本来不想这么快的，可是她居然会为了何尹方跟林清的事情吃醋，他只好出此下策哄她开心。
张凌跪在地上很久，看不明白方蕊的表情，她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短短的三十秒时间让他备受煎熬，双腿都有些麻木，方蕊却仍旧只是看着他，什么话也不说，什么表情也没有。
他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还没来得及说，就看着方蕊的眼泪掉下来，砸在他手上，暖暖的凉凉的，让他有些心疼。
心跳得很快，她终于点了点头：“好。”
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了，她蹲下来，呜咽着把头埋在膝间，哭得像个小孩子。
她爱张凌，却不敢确信他对她的感情，一直以来她都以为他只是一时心动，他们怎么能够走到婚姻那一步？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骗自己，至少他们可以拥有一段感情，这样也够了。
她从来不知道张凌爱她至此，她算不得多么出众，身家背景只能算清贫，他身边的人，至少能够与他比肩同行，她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向她求婚。
她在自己的世界里嚎啕大哭，她哪里有那么好，值得他这样深情。
张凌见她哭，心都快被她哭碎了，“别哭了好不好？”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
她摇了摇头，还是不肯看他，她现在一定丑死了，她不要让他看到自己这副样子。
张凌不以为然，以为她心里有委屈，拖着她手臂把她拖起来：“你要什么都跟我说好不好，别哭好不好，乖啊，你不哭了。”
她把头靠在他胸膛，泪水浸湿了他的衬衣，温暖粘腻的贴着他的皮肤，其实是十分不舒服的，他却不在意这个，理顺了她的头发，轻轻拍着她的背，好容易才把她哄的不哭了。
张凌清咳了一声，执起她一只手，小心的把那枚指环套在她食指上：“终于娶到你了。”他有种如释重负的感受，浅浅的吻了吻方蕊的额角，她想抬头看他的表情，被他按在怀里无法动弹，好久，才听到他略带薄凉的声音：“明天跟我回家见父母好不好？”
“啊？”方蕊有点慌乱，刚刚答应他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他们交往这么久，她从来都不知道他家里的情况，这样答应他是不是太草率了？
“张凌，我们这样是不是太快了，结婚的事以后再说好不好？”
他阴郁着脸，表情严肃：“这些你不要管，交给我处理就好，你只要准备当一个新娘就好，知不知道？”
方蕊被他蓦然冷下来的脸吓住，委委屈屈的想跟他讲道理：“可是你们家……”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突然吻住，霸道里带着些恨意，完全不给她挣扎的机会，张凌如愿以偿的让她闭嘴，男女力气上悬殊太大，她挣扎了许久也没能挣开他的怀抱。
张凌箍着她的腰贴近自己，两个人亲密缠绵的姿势，气氛升腾起来，方蕊慢慢放弃了反抗，手搭上去搂着他脖颈，感到他明显震动了一下，她慢慢回应着他，喃昵间听到他低叹了一声：“妖精。”
直到缠绵结束的时候，张凌才附在她耳边低声问：“快点结婚吧，不然你老公我只怕是要英年早逝了。”
张凌如愿以偿的看到方蕊的脸红得像猴子屁股，仰天大笑起来，抱着她摩挲：“我老婆怎么这么可爱。”
“讨厌！”她软软的捶了捶他：“你说林清跟何总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难说，何尹方的性子太冷，就算真有什么事也不会告诉我们的，看的出来他是真的爱林清的，不过林清大晚上的跟叶向旭出去，难保不会有什么问题。”
方蕊知道他说的全都对，心里还是觉得很不舒服，林清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是真心希望她幸福的，她不希望看到他们有不好的结果。
“别想他们的事了，明天跟我爸爸妈妈见一面，你不要有压力，我在。”握着她的手十指交缠，何况，他的家庭并不像旁人以为的那样恐怖，他有信心父母会很喜欢方蕊，也希望她对他们的感情有信心。
张凌这样说，方蕊安下心来，只要有他在身边，那她愿意去努力。
“那我穿什么呀，要不要给伯父伯母买些东西，我第一次见他们，都不知道要怎么做，怎么办呀，张凌，我有点紧张。”
“怕什么，有你老公在呢。”
“不准乱说。”
“好好好，我不说了行了吧。”
林清静静听着方蕊说，她一点都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叶向旭的事让她很心烦，心里像是一团繁杂纠结的线，想理出些思绪却怎么也做不到。
挂断电话，她还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何尹方解释，深夜不归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她不知道何尹方会怎么想她。
她等不及去想该怎么说，马上打过去。
“喂？”
听到他的声音林清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她沉默，他并不搭腔，电话两端安静的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他的电话能看到来电显示，可是他却什么也不问她，林清知道他确实是生气了。
何尹方生气素来如此，总是不太爱搭理人，每每都用这副旁人欠了他几百万的表情示人，在公司里人人都怕看到总裁这幅表情，他不发火，却总是让你觉得更加可怕。
林清已经好久没有看到他这副表情了，眼下虽然看不到，可心里却清楚得很，他一定又是那种表情，她心里有些方方的，这次是她不对，所以才打电话过去想向他解释，可是他不搭理她，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大呼了一口气，试着叫他的名字，希望他不要跟她计较：“尹方？”
“恩，是我，什么事？”
林清心里有些慌张，不知道该怎么答话：“没事，我随便打的，你忙。”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挂断了电话。
见到是她打过来的电话，何尹方心里是很高兴的，可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故意生气的装作不知道是她打来的，想听她跟他解释昨晚的事情，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她居然什么也不说就这样挂断了！
顾倩雯问他：“是谁打来的？”
“哦，没事，你吃好了吗，那我们走吧。”
算了，她不想跟他解释就这样吧，他又不是非她不可！
顾倩雯听他这样顾左右而言他，心里猜想一定是他那位传闻中的女朋友，有些不是滋味，不过看他一副厌烦生气的表情，两个人闹别扭了，她乐见其成，不去追究这些琐碎的事情，看来是该跟他女朋友见一面了。
林清挂断电话，怅然若失，听到他的声音，解释的话全咽在了嗓子眼，不知道该怎么说，刚刚的困顿全都烟消云散，她现在清醒的很，心烦的事又加了一件。
在家里呆了一下午，终于还是忍不住又给他打过去。
果然，他还是那副态度：“喂？”连多一个字都不肯给她，真是的，这么小气干嘛。
“尹方，你还在公司吗？”算了，她决定不跟他计较，毕竟是自己理亏在先。
她带了饭过来，站在金茂大厦楼底下给他打电话，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在公司的。
“我不在，你有什么事。”
没想到他居然不在公司，林清有些失望：“那你在哪里，我过来找你好不好？”
顾倩雯拍了他肩膀一下，知道他在打电话，并不做声，朝他掂量了一下手里的两盒礼饼。
“你稍等一下，”说完他捂着电话，指着她左手那盒，对身边的顾倩雯说：“就这盒吧，我妈喜欢什么你是知道的，不用问我。”
她笑了笑，故意有些大声的对他说：“我也觉得伯母会喜欢这个，不过我毕竟这么多年没回来了，怕她的喜好变了。”
虽然何尹方捂住了听筒，林清还是很清楚的听到了他身边那个女孩子的声音，听她的意思似乎跟何尹方是极为熟悉的，前天他说要去接一个朋友，林清就觉得事情不是像他说的那么简单，现在听起来，她心里已经有七八分确定，十有八九是被他唤作小雯的那个女孩子。
小雯？！叫的还真是亲密，林清心里颇不是滋味，他还真是不错啊，瞒得滴水不漏，他就料定了她什么也不知道是吧！
她气急，亏得她还特地做了饭菜带来，看来现在是用不住了，林清忿忿的挂断了电话。
没想到何尹方居然还会打过来，林清气愤的按了拒接键，他再打她也不接。
他摸不清状况，怎么转过去跟顾倩雯说一句话的功夫再接起来就是忙音了，他重新打过去，怕她有什么急事。
电话一刻不停的叫嚣，林清耗不过何尹方的耐力，终于接起来，却不想搭理他，没有说话。
“喂？”他居然还是只有这一个字，林清心里的火气更重，他能不能说些别的，就知道说喂！
林清不回答，他还以为是信号不好的缘故，又叫了一声：“喂？”
还是没有人答话。
他继续叫她：“喂？林清，你在不在？”
林清终于说话：“恩，我在，你有什么事。”她故意拿他呕她的话来堵他。
何尹方听着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知道她故意的，放缓了语气，问她：“刚刚怎么挂了？”
顾倩雯去结账，他特地走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接电话，静静听她的声音，他突然觉得很想她，才不过二十多个小时没见，他很想念她的身影。
林清不说话。
他叹了一口气：“我很想你，你知不知道？”
甜言蜜语突然而至，林清被震得说不出话来，她是不是听错了，他刚刚说什么？
“你，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很想你，你知不知道？”
何尹方不按常理出牌她早见识过，这不是他第一次对她说想她，可是她觉得比任何时候听到这句话都更加温暖。
“我在公司楼下。”林清没有回答他的话，只告诉他她在公司，她不想去追究何尹方是不是跟那个叫小雯的女孩子有什么，他说他想她，她觉得就够了，她错一次，他也错一次，就算扯平了。
“好，你不要站在那里傻等，去我办公室，我马上就过来。”
“好。”林清笑着挂断了电话。
这样，是不是就算和好了？
提着口袋到他办公室，没想到总裁办的人都还没下班，最近是年末了，再加上跟寰宇的合作案，难怪会这么忙，秘书室里每个人桌上都杂乱的堆着厚厚一沓文件，内外线电话的声音交叠起伏，忙得人仰马翻，没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方蕊跟另一名秘书在吃饭，看到林清，连忙招呼她：“诶，林清，这里。”
看她带了饭过来，故意取笑她：“哟，给谁送饭呢！”
她声音很大，本来大家没看到林清，这下整个秘书室的人都朝她们这边看过来，暧昧低沉的笑，谁不知道林清是何总的女朋友。
林清被人盯着看得很不好意思，闹了个大红脸，娇羞的瞪了一眼方蕊，连声否认：“给你送的，行了吧。”
“我可没这口福吃你做的饭，一准是给何总的吧，何总出去了，你坐一会，我给他打电话叫他回来。”方蕊顺手拿起了桌上的外线电话给何尹方打过去。
何尹方平日里对秘书室的下属都很随和，方蕊更是他的得力助手，很多时候大家开玩笑他都不会介意，方蕊打过去的时候他正在开车，俯身拿起操作台上的蓝牙塞进耳朵里：“喂，方秘书，什么事，我在回公司的路上。”
“何总，你快回来吧，有人等不及了呀，呵呵，待会饭可要凉了。”
听这意思看来林清已经到公司了，他笑了笑，心情莫名的好起来：“别欺负她了，我马上就到。”电话那边轰然大笑起来，他这才反应过来，看来方蕊是按了免提键，她还真是会找事。
“方秘书，今年的资产盈利表下周一交给我。”
电话那头方蕊哀嚎一声，不是吧，她不就是小小整蛊一下，何总居然让她在两天之内把资产盈利表做出来，她的假期啊，就这么泡汤了。
“何总……”
“再说的话就多加一份投资规划书交给我。”
好吧，方蕊彻底无语了。
围在周围的人又一次哄堂大笑起来。
何尹方上来的时候，秘书室已经没剩几个人，林清手里抱着红白相间的条纹格子布袋，一个人坐在沙发里，安安静静的低着头，一遍又一遍的抚摸怀里的袋子，那袋子里是个餐盒，她特意给何尹方带的饭菜。
办公室里中央空调煨得人暖洋洋的，这两天她统共才睡了不过三四个小时，暖气烘得人倦意顿生，她意识模糊，不由得就想睡过去，强忍着睡意，使劲抚了抚额头，意识重新清醒起来。
何尹方站在门口看了她许久，她怒着嘴看手机的表情，她目不转睛盯着条纹布袋的表情，她偶尔抬头看窗外的表情，他一个都没有错过，看她一个人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强忍着睡意的表情，他笑了笑，大步朝林清走过去。
林清一抬眼就看到他朝自己走过来，提着袋子站起来：“你回来啦？”
“恩，回来了，你等很久了吧。”
“没多久，尹方，我给你带了饭过来，你吃饭没有？”
何尹方似有若无的笑起来，表情温和：“还没吃呢，去我办公室吧。”
林清红着脸跟在他身后，秘书室里的人脸上都噙着笑意，微笑着目送他们到总裁办公室。
林清把餐盒从袋子里拿出来放在他桌上，一样一样打开，色泽诱人。
门嗑嗒一声，被他关上了，何尹方拉下办公室的百叶窗，隔开了外面偷偷观望的人，他背对着林清，抱拳看她温婉的背影，终于上前，从后面把她拥入怀，头靠在她肩膀上。
林清停了手里的动作，转过头来看他：“怎么了？”
“没事，抱抱你。”
林清眉眼瞬间柔和起来，整个人转过来，伸手去触他的发丝，根根直立，硬硬的有些扎手，她狡黠的朝他笑了一笑：“尹方，怎么办，我好像越来越放不开了。”
“那就不要放开，在我身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