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二十三章(1 / 1)
重新回到工作岗位,松散太久的林清很有些不太适应,何尹方抱林清离开晚宴的那一幕场面,仍旧停留在公司很多人心里,女人们心里都在感慨,这世上又少了一个钻石王老五,男人们则想的是又少了一个可以幻想的完美女人。
何尹方跟林清在一起,跌破很多人的眼镜,却又让人不得不祝福,这样一双璧人能够在一起,只能说是缘分,冥冥中月老那一根红线的两头,就这么让他们牵扯到一起了,再分不开。
很多人一辈子,就这样浑浑噩噩过完一生,按照世俗的希望,毕业、结婚、生子,直到人生终点,不见得有几个人能遇见爱的那一个人,往往在还没有坚持到他或她出现的时候就调转了方向,妥协在世俗之下,爱情那样奢侈,不是每个人都能够要得起。
他们无疑是幸运的,在豆蔻岁月能够轰轰烈烈爱过一场,在合适的时间能够遇到生命里最对的那个人,还能奢侈什么呢,已经没有遗憾。
用过往那些艰难苦顿的日子换来现在的岁月静好,已经值得。
林清捧着刚刚送进来的咖啡细啜,中央空调带来的暖空气让她全身很放松,太久不坐办公桌,颈后一阵酸麻的感觉,她放下手里的杯子,握拳暗暗使劲在颈部按压,这还是一次跟方蕊去桑拿房按摩,那里的师傅教她的方法,这方法百试百灵,每次不舒服的时候按一下就会让她觉得很舒服。
助理把刚刚从总裁办拿下来的文件送进来,倒是比以前机灵了很多,看她空了的杯子,出去的时候还记得重新给她调一杯咖啡进来,林清抬起头,笑笑看着她:“谢谢。”
也许林清平时装苦脸的样子看多了,连助理都有些不习惯她这样阳春明媚的笑容,受宠若惊的看了她好半天,才想起自己自作主张把她平时喝惯的咖啡换成了卡布奇诺:“ESPRESSO有些伤胃,您平时很辛苦,还是少喝一点吧,我给您冲的卡布奇诺。”
其实林清并不很喜欢那种甜甜腻腻的味道,以前总觉得是小女生才喜欢的东西,当着小林的面也不好表现得太明显,翻看文件随意扫了一眼:“没事,出去吧,对了,给我在对面订一份午餐。”
“好的。”
助理已经离开很久,林清还讷讷的只看到文件的第一页,桌边那一杯卡布奇诺还冒着热气,咖啡的香味氤氲飘散在她宽大的办公室里,让她想刻意遗忘都难,很久以前的一些事又在心里隐隐作祟,她捧起杯子,泡沫已经散开很多,她浅浅尝了一口,却再也不是记忆里的那种味道了。
林清还很清楚的记得那一天,叶向旭捧着一束白玫瑰,一步一步靠近她,舞台上的高射灯灼在皮肤上有轻微火辣辣的刺痛,而他带着偏偏笑容,就那样在台下众人唏嘘的目光里走到她面前,高调至极。
天知道究竟是林清运气太不好还是李瑶运气太好,那首歌本来是李瑶来唱的,李瑶的妆都已经画好,就只等着林清去外面把服装送进来,主持人在前面大声的催:“管院的李瑶,赶紧把你的衣服换好,还有20分钟到你上场了,快点!”
后台全都乱成一团,准备节目的、要下场的、后台人员全都挤在这一间小屋子里,林清足足在外面耗了五分钟才终于挤进来,把衣服送到李瑶手里,一边喘气一边把她往更衣间里推:“快点,还有十五分钟了。”
墨菲定理告诉人们,如果一件事情有变坏的可能性,那么,不管这种几率有多小,它总会发生的。很久以后林清才知道原来当时的乌龙状况还有这样科学的解释,早知道李瑶的贪嘴会连累她,前一晚李瑶央求她去吃火锅的时候就不该心软答应她了,两个人在海底捞足足吃掉四百块钱,当时是大快朵颐了,可没想到今天就遭报应了,来得还真是时候。
李瑶当时已经是头顶涔涔冷汗了,被林清这一拉一拽,踉跄了好几步,撑不到更衣间就直接挖心哇肺的开始吐,其实她从进后场开始就犯晕,可这个节目准备了这么久她实在是舍不得放弃,想着坚持到节目完再去医院,可后场浑浊的空气实在让她很难顺气,好几次嗓子眼都冒酸,刚刚林清那一推一拽,直接让她已经濒临顶点的酸涩冒出来,更衣间简易的帘子被她吐的乱七八糟,这下好了,刚刚还乱哄哄的后台被她这一吐全静下来了。
两个主持人都一副苦瓜脸,那个学姐还是李瑶学生会的领导:“你什么时候吐不好,现在是什么时候,还有十分钟就该你上场了,节目都已经报出去了,你现在让我怎么办!”
李瑶满口唾沫,脸色惨白的吓人:“学姐,没事,我马上就换衣服。”她挣扎着想站起来,腿却直打颤,根本撑不完一首三分钟的歌。
李瑶为了这首歌整整在寝室里练了一个月,就连铃声都换成了这首歌,林清耳濡目染的也能闭着眼睛唱完整首歌,而且她嗓音很不错,不是纯粹的甜腻嗓音,总是让人觉得很舒服,唱这首歌倒也是适合的。
林清为了陪李瑶练歌,在她面前唱过,李瑶现在不能上场,节目又已经定下来不能更改,她只能指望林清:“林清,帮帮我好不好。”李瑶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看着她。
所有人都看着她等她决定,林清说不出拒绝的话,就这样被赶鸭子上架般的被两个化妆师架进了里间,一个人帮她换衣服另一个人帮她化妆,她只知道天旋地转一圈下来,被指挥着闭眼张嘴抬胳膊,等到意识清醒已经被推出来,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弄成了什么样子,就被人拉到了幕布后面,学姐的手劲太大了,蓄着指甲的手嵌进皮肉里,让她有些小气的皮肤大半个月才完全恢复正常。
隔几天后李瑶看到她手臂上那五个鲜明的指痕,十分内疚,不过却又一脸贼笑的把话题引到了别处。
刚刚换衣服的时候还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现在林清却有些后怕起来,心跳的很快,好像下一秒就要蹦出来,她听见外面的主持人在报幕,“接下来,有请外国语学院的林清为大家带来歌曲《红豆》 ”
高射灯的灯光暗下来,她被推出去,站在空荡的舞台上连张口都很困难,追光灯开始追光,最终停留在她头顶上,从台下的角度看过去,暖黄的灯光打在林清身上,她整个人小小的,穿着露肩的白色小礼服,身材高挑,远远站在那里,孤单单的样子让人莫名生起保护欲。
背景音乐已经欢快的响起来,她手心里都全是汗,张了张口却一个单音也发不出来,主歌切换她却一句词都没唱,台下已经有些响闹,她使劲用右手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手上的伤连着腿立马疼得清醒过来。
等到一小段副歌切过去,她才终于开口,“走过荒芜的沙丘,可能从此以后学会珍惜,天长和地久……”
林清往台前走了几步,胆子终于大了起来,好在她没带隐形眼镜,眼神散射在前排那些黑压压的人身上也不会让她紧张,就这样慢慢放松了警戒。
到整首歌曲的□□部分,她终于进入状态,还知道举起一只手摇晃来带动气氛,“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永垂不朽,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她笑起来很好看,双眸如水般盈盈闪着光泽。
歌曲朗朗上口,台下很多女生也跟着她一起哼唱,气氛很温暖,叶向旭就坐在台下第一排,远远看着林清有些心猿意马,这是她第三次带给他惊喜,他从来没想过她那样一个小小弱弱的女孩子居然能够扮猪吃老虎把他给唬住,直到现在他都还能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情形,她就那样大大方方的拒绝了他,想到她知道自己认错了人后的尴尬表情就让他觉得对这个女孩子很有兴趣。
身边的钟煜飞靠过来:“这是上次跟你下棋那个女生吧?”
她化了淡妆,站在那里还有些孩子气的样子,明媚动人,叶向旭眼神还紧紧胶着在她姣好的面庞,敷衍的答身旁的人:“恩。”
“我可是听说她是内定的校花啊,很优秀啊,怎么样,有没有想过把她发展到学生会?”
难得听到他正经的谈工作,叶向旭这才转头去看钟煜飞,看他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半晌才敲了敲椅扶,慢吞吞的说:“你别乱打主意。”
身为好友,叶向旭太了解他,他这么说心里的想法肯定不这么简单,怕是看上林清了,平时什么事情他都能让他,可林清不行,她不是一件物品。
其实他不得不承认感情这种东西来得太措手不及,若不是钟煜飞这样试探他,他还不想这么早承认。
上天有意安排他们两个人见面,才不过短短一个月,两个见了三次面,不过让他很有些失望,围棋比赛的时候林清对他的表现就像是对一个陌生人般客套,他想,她一定不记得他了,否则,不会这样冷淡。
林清的棋艺很不错,他自小是认真学习过围棋的,却没想到居然败在这样一个女孩子手里,让他这么多年树立起的自豪感瞬间烟消云散,可她却就那样轻轻巧巧的说一句承让就准备离开,到底是要多有涵养才能做到这样波澜不惊,叶向旭承认,在那一刻起他对林清的看法有些不同了。
直到今天,两个人,恰好在每个不同的场合遇见三次,而偏偏,她是主角,他也是。
都说事不过三,听见她温暖的声音唱这样一首暗示表白的歌,他觉得如果再不做些什么,心里那种情绪不能够纾解,她甜甜的笑容让他移不开眼,他猜她没有看见他,不然怎么会一眼都不往他身边看,突然想起上次她说过的,她近视,他想她一定是忘了带眼镜。
他支着手,看着她一直笑,后来林清很仔细观察过他笑的样子,他有很浅很浅的酒窝,笑起来若隐若现让人有些看不清楚,眼角细长,总让人觉得他就连眉梢都擒着笑意,丹凤眼微眯起来有种说不出的气质,更是显得迷人。
一旁的钟煜飞还想说些什么,被叶向旭打断:“她不行。”
只有她不行。
他转过头,正好看见扶梯上有人下来,手里是一大捧白玫瑰,新鲜得几乎可以掐出水来,很衬林清的气质,这个季节找不到莲花,不然他认为出淤泥而不染更符合她的气质。
几乎没有多犹豫,叶向旭长腿一伸猫着腰离开了座位,截下了那个还显得有些稚气的男孩子,“同学,借用一下你的花。”
周围陷在黑暗里,他的举动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叶向旭的气场太强,那个男孩子就这样站在原地看着他直接拿了自己的花走人,什么都没敢说,尽管光线很暗,他还是认出来了叶向旭,学生会主席问自己借花,哪怕他心里很不爽,还敢说什么,自己跟叶向旭简直就是云壤之别,他懊恼的低低咒骂了一声,只恶狠狠的盯着叶向旭的背影发愣。
因为是学校的周年校庆,他穿了正装,礼堂里开着中央空调,他在进场的时候就解开了束缚的领带,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松开两颗纽扣的衬衫正好露出他小麦色的肌理,皮肤比女孩子都还要细腻,有种说不出的魅惑动人。
也许是他气质太出众,就连简单的黑西服白衬衫穿在他身上都那么好看,他就这样笑着一步一步往台下迈,他听到她正好唱到最后一句,“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谁都没想到叶向旭会去献花,追光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转了方向,打在他脸上,强烈的光线突然而至,让叶向旭有些不适应,他脚下的步子顿了顿,才又一步一步往台上走,台下的观众都一路追随他的步伐,他手里那捧玫瑰花的寓意昭然若揭。
他不知道,四十八朵白玫瑰的花语——此生挚爱。
林清微微喘着气,额头有一层细密的汗水,她没看到台下众人的视线都已经偏移到舞台一旁,提着裙角只顾着谢幕:“谢谢。”
还好过程很顺利,她没闹什么笑话,终于唱完整首歌,她现在只想赶紧下台。
林清转过身准备下台,一转身就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她身边的叶向旭,隔得近,她认出他,被他手里那一捧满怀的白玫瑰话吓住,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两只手抓着话筒,脸红的不行。
后来的日子里,叶向旭也忘不掉林清笑意盈盈转身与他对视的这一幕,仿佛电影中的慢镜头切换,贴身的白色礼服显得她身姿曼妙,她整个人小小的,就像一朵莲花,一点一点绽放在他眼前。
她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周身笼着光晕,有被吓到的表情在脸上,他觉得十分可爱,只想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他伸手递出那捧花:“你歌唱的很好。”
带着清冽质感的声音灌进林清耳朵里,她抬头看叶向旭,有些尴尬的接过他的花,“谢谢。”
她退开一步想从他身旁离开,就被他突然抓住手腕扯到了他怀里,那捧玫瑰花就这样不小心被摔到了地上,他就这样在几千人的礼堂里抱着她,她僵着身子一动都不敢动,脑子里一片空白,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哪里还记得要挣开他。
舞台的灯光效果太好,尘埃在暖黄色的光线里上下翻飞,追光灯在他们头顶划出了一个独属于两人的空间,林清恍惚间听见他说:“林清,我喜欢你。”
下一秒,他轻轻松开了她,却还是抓着她的手臂,她只知道他低下头来,眼前的光线被遮去一大半,一个温暖的吻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印在了她额头,她听见台下的尖叫声起哄声,嚣闹声几乎冲破她的耳膜,耳朵里只有嗡嗡的耳鸣声,今晚发生的一切都让她无所适从,她现在只想晕过去,可以不必面对这诡异的一幕。
后来怎么回到后台,她已经记不清楚了,李瑶后来跟她描述钟煜飞的原话:“原来叶向旭那座万年冰山也有那么温柔的时候,林清,你真的不一样。”
可是在林清心里,从来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出众的地方,只把叶向旭的行为归结为脑袋秀逗,就跟她第一次见他时的搞出的乌龙没什么两样。
这么多年过去,林清从没刻意去想起他们当初的点点滴滴,有关曾经的一切在叶向旭松手的那一刻都被她盖上封印抛弃在心里最深的那个角落里,隔着这么久,她都快要不记得,她曾经很爱很爱过一个人,被伤得遍体鳞伤,就像卡布奇诺一样,刚刚喝只有满口的醇香奶味,可再怎么甜蜜也掩盖不了它的苦涩本质,再甜的咖啡多喝几口就会只余下苦涩,让人有苦无诉。
她曾经很喜欢喝卡布奇诺,她还记得有一次她感冒,很想喝隔壁街的那家手工研磨咖啡,央求了叶向旭很久,他才答应带她去。
那天格外的冷,B市的冬天总是很冷,那天下了小雨,气温已经快接近零度,她感冒弄得十分严重,小半个月都不见好,叶向旭给她试了各种方子都没明显的功效,她居然还说想喝咖啡,他第一次那么强硬的拒绝她的要求,可她在电话里哑着嗓子一口一个向旭的求他,他就怎么也硬不下心肠了。
他躺在寝室的床上看天花板,隔着听筒传过来的声音有些失真,林清嗡声嗡调的语气有些撒娇的味道:“向旭,好不好嘛,我真的好想喝啊!”
“听话,你感冒还没好,不能喝那个,等你感冒好了我再带你去好不好?”他换了一只手接电话,低叹着说。
“向旭……”她刻意拉长了声调,十分撒娇的讨好他。
“求我没用。”
“向旭……”她一声一声的唤他,感冒后她的声音更像是小孩子,好听得不得了。
叶向旭笑了笑,拗不过林清这样撒娇讨好,闭着眼睛数,等她叫他十声就答应她好了,这个小骗子!
林清叫了他许久都不见他回声,大有些豁出去的架势,停顿了两下,深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开口叫他:“哥哥,好不好嘛?”
电话那头,叶向旭一个手抖,电话直接掉到了床垫子上,噗噗发出了两声闷响,刚刚她叫他什么?
男人总是有那么一点自尊心,他以前哄了她许久她也从来没那么叫过他,他抓起电话,声音有些不稳,“你刚刚,叫我什么?”
她却怎么也不肯那样叫他了,叶向旭笑笑,翻身起来,拿着手机走到外面的走廊里:“乖,再叫我一声哥哥我就带你去。”
电话那头却陷入了异常的沉默之中。
到底受不住卡布奇诺的诱惑,林清扭捏了很久还是终于乖乖认命叫了他一声哥哥,声音媚得要滴出水来,让他只想抱着她狠狠折磨。
“乖乖把衣服穿好,我去楼下接你。”他以最快速度挂断了电话,去洗漱间洗手,冰凉的水浸在皮肤上,总算是冲淡了他心里的那点心思。
两个人撑一把伞,走了许久才终于到那家店,老板笑意盈盈的对着他们笑:“小清跟男朋友来啦?”
林清松开他的手跟老板客套:“呵呵,我又想喝你家的卡布奇诺了。”
叶向旭站在她身旁,搂着她的腰,亲昵的对老板嘱咐:“她今天有点感冒,咖啡就别加太多了,谢谢。”
等到在位子上坐下来,叶向旭又小心的帮她把衣领拉紧一点,取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套在她身上:“这下你高兴了?”
“恩,我真的好想喝呀,还好你答应。”
他本想再好好教训林清一下,可她抱着两只手一脸温柔的看着他笑,他就没辙了:“好了,就只许喝一杯,等你感冒好了我再带你来。”
林清起身跑到他身边坐下,靠在他身上:“向旭,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一阵急促的内线电话打断了林清的思绪,她走回办公桌,放下手边已经凉透的咖啡,拿起听筒接起来:“喂?”
“吃过饭没?”
她有些狡黠的笑了笑,赌气对何尹方说:“你都不约我,我已经订好餐了。”
何尹方没想到她居然心情这么好,假装思量了一下:“唔,这样啊。”
林清听见像是他那边有人叫他,应该是秘书室的人来签文件,他居然在外人面前这么堂而皇之的给她打电话。
何尹方换了一只手接电话,匆匆扫了几眼秘书拿过来的文件,龙飞凤舞的在上面签上何尹方几个大字,漂亮刚烈的行楷体,阖上文件递给秘书,他站起身来走到落地窗边。
何尹方扶了扶眼镜:“那我只好跟你一起了,让他们再多订一份吧,待会我来你办公室。”
天哪,何尹方什么时候也学会调笑她了,他亲自来她办公室吃盒饭,还要不要她活了,还嫌公司传他们绯闻传得不够热闹是不是。
“待会我过来,我现在还有些事处理,挂电话了。”
林清刚刚想反驳,他居然就这么挂电话了?
她气结,何尹方真是越来越狡猾了,知道她会拒绝还拿公事搪塞她。
她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十一点半了,懊恼的把电话放回原处,打开办公室的门,门外一众人还在眉飞色舞的讨论她的事情,看她突然打开门都吓了一跳,全都作鸟兽散状,乖乖回到了各自的座位假装正经做事。
林清掩饰的咳了一声:“小林,进来一下。”
她掩上门靠在门板上想,要是她交待多订一份午餐,下午他们又会讨论她的事了吧?
何尹方还真是会给她出难题。
她平了平心气,回到座位坐好,敲门声响起来。
“请进。”
助理走进来,问她:“林经理,您叫我什么事?”
她假意看桌上的文件:“午餐订了什么?”
“呃?”助理本以为是刚刚他们讨论林经理是私事让她不高兴了,没想到她居然只问午餐:“给您订了您喜欢的小煎牛肉和西兰花烩虾仁。”
“待会有个客户过来,多订一份午餐”她想了想,选了何尹方爱吃的菜:“清炒芥菜跟粉焖排骨,再加一个上汤,好了,出去吧,给我换一杯咖啡。”
她抬起头略略朝助理笑了一下:“还是喝不惯卡布奇诺,给我一杯特浓。”又埋头认真看桌上的文件,助理端起那杯她没喝两口的卡布奇诺悄声出去。
金茂跟寰宇的合作案因为她这一病转给了方蕊处理,她拿起内线拨过去:“喂,我是林清。”
听到是林清的声音,方蕊把手边的工作放在一旁,“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寰宇跟金茂的合作企划你让人给我拿回来吧,还是我来做。”
方蕊有些头痛起来,之前何尹方叮嘱过不让林清再处理这个问题的:“其实没什么关系,我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何总说没什么问题。”
“这样啊。”林清顿了顿:“那好吧,我问问他。”
挂断电话,她靠在柔软的靠背上,之前她经手的时候还有很多细节没有商榷好,短短几天就处理好了?
是她能力衰退了还是……
助理把两客午餐放在她桌子上,咖啡也换成了她喝惯的特浓:“经理,还有什么需要?”
“没有了,你出去吧。”
她盯着送进来的午餐发愣,已经十二点半了,何尹方却迟迟没有音信,刚刚他不是说要一起吃饭的吗?
她捂着脸想,怎么办,她已经开始想他了。
习惯一个人的温暖,习惯一个人的关怀,以后的日子里,你心里的那个位置便再也容不下其他。
林清心里很清楚,她跟叶向旭曾经的一切都已经过去,她心里的那个位置已经不再属于他,何尹方对她太好,她已经守不住自己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