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二十章（1 / 1）
“好啦好啦，是我的错行了吧，陪你去挑鞋。”
逛了一整天，买好鞋子两个人去了海底捞，吃了几天的青菜稀粥，嘴里淡得不行，还是香辣的火锅适合她。
等火锅上桌的时候两个人开始聊天，想到上次在病房里张凌说方蕊是他未婚妻，林清问她：“你跟张凌准备什么时候办事啊。”她吹了吹手里的茶，小小品了一口，上好的明前，不错。
“什么啊，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林清明白方蕊心里的顾虑，她们这种工薪阶层，最怕就是别人说傍大款，她们要的是真感情，方蕊怕的，不过是张凌不能全心全意对待自己。
她叹了口气，还是宽慰方蕊：“好啦，不想那些了，明晚的宴会你跟谁出席？”
方蕊有些漫不经心起来：“还不知道呢。”
看她兴趣缺缺的样子，林清没再开口了，感情的事永远都是当事者迷，还是留给他们自己处理更好。
等了大半天，总算是上菜了，海底捞的生意是出了名的好，上菜的速度更是出了名的慢，不过每次都在人想要发火的时候把菜送上来，服务周到，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就是有火也发不出来了。
看着一盘盘菜下去，林清狠命的咽了咽口水，眼神直碌碌的盯着翻滚的锅子，方蕊拿筷子戳了戳她：“瞧你没出息的样。”
“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天过的是什么日子，都好几天不沾油猩了。”
林清涮了一块肥牛放进嘴里，大快朵颐。
吃到一半的时候，有电话切进来，是何尹方。
林清犹疑了半天还是拿起电话，一边吞嘴里滚烫的肥牛一边接：“喂？”
“在干嘛呢？”
听到她那边人声鼎沸，他拿起电话起身拐到床边去接电话。
“跟方蕊在外面呢，陪她去买衣服了，你忙完了？”
他笑了笑：“还没呢，今天可能没时间过去了，明天晚上有个宴会，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听他说不过来了，林清没来由的心里很是失落，不想给他带来麻烦，她犹自强装笑脸：“没事没事，工作重要。”好在不是跟何尹方当面对话，她笑的样子实在不怎么好看。
想到林清一定又在抚额头了，他一脸的无奈，本可以不这么忙的，可寰宇那边的事情还是尽早结束的好，他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插在裤袋里，望着窗外璀璨的夜景，语气温柔的问她：“介不介意做我明晚的女伴。”
上次买的丝绸，他托人去瑞蚨祥找老师傅做了旗袍，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给林清，他想，她穿那旗袍一定好看。
等了久久不见林清回答，他问：“怎么了？”
果真是被方蕊的乌鸦嘴说中，难不成真要她穿那礼服不成？
她试图顾左右而言他：“商务晚宴不是一直都是顾经理陪你出席吗？”
“明天不一样，我想你跟我一起。”
何尹方已经这么说了，林清哪里还好拒绝，懊恼于他的霸道，她瘪了瘪嘴，哀怨的看了眼坐在她对面的方蕊：“那好吧，明天我跟方蕊一起去。”
两个人又絮絮叨叨说了一会，林清才主动挂断了电话，一直这么说下去，难保不会说到天亮。
吃饱喝足的两个人又叫了一客甜点，坐在暖气充足的火锅店里看窗外弥漫的夜色，林清心里有些小小的情绪蔓延，她跟何尹方，能走到最后吗？
最近的日子太过幸福，她总觉得像是踩在云端上，很不真实的感觉。
幸福来得太过容易，让人总是有些不敢相信。
回到家，空荡荡的房子里一点声响都没有，静得让人害怕。
洗过澡，她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声音开得很大，心里那种莫名其妙的害怕感总算是被压下去，才短短十多个小时没见到他，她心里已经开始了想念。
现在，他一定还在办公室批阅文件吧，这几天他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公司的事情应该都已经堆积成山着等他处理。
晚上她了无睡意，拿出手机，写了删，删了又重写，最后还是没把那条短短几个字的短信发出去，最终还是阖上眼盖睡过去。
吃过午饭，她躺在浴缸里泡了个舒服的澡。
一整个下午林清一直拿着手机发呆，五点的时候，何尹方终于打来电话。
“在做什么？”
听到他低沉悦耳的声音，林清微微笑了起来：“没做什么，你呢，公司的事忙完了吗？”
何尹方阖上最后一份文件，拿起放在桌上的盒子出了门，想到林清穿上这件旗袍的样子，他确定，今晚他的她一定会是整场晚宴的焦点。
“恩，忙完了，待会我去接你？”
林清一想到要穿成那样去晚宴，实在不好意思让他来接，连连推辞：“不了不了，我跟方蕊约好了，待会我自己去就好了，你忙你的。”不等何尹方再多说她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见忙音的何尹方笑了，眉梢都微微漾开来，难道是……害羞了？
她可真是出了个大难题给他啊，这件衣服要怎么办？
还是待会直接给她好了。
直到林清出现在他视线范围里，他才真是傻了眼。
她居然敢这么穿！谁允许她露背了，居然还是斜开式，那一双长腿若隐若现的出现在视线范围，撩人眼神。
晚宴还没有开始，林清跟方蕊提前到了会场，工作人员还在有条不紊的指挥着整个会场的布置，她们找了个还算清静的地方聊天。
方蕊远远的就看见了走进会场的何尹方，笑笑的在她身边说了句什么，起身识相的走开了。
林清低头去撩了撩过长的裙摆，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她不远处的何尹方，她朝他笑了笑，慢慢朝他的方向走过去。
他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林清只以为是公司的事情不顺利：“怎么了？”
何尹方恨不得立马让她去换了这该死的露背礼服，可一旁的助理过来打断他：“何总，晚宴马上就开始了，讲稿已经备好了，您该准备上去了。”
“知道了，马上过来，你先过去。”
现在让她去换衣服已经来不及了，他支起手臂，示意林清挽上他。
她大大方方的勾着他健硕的小臂，两个人举步往前面的主位走过去。
全场已经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她从来没有这样被人看过，整个会场的目光全都放在她跟何尹方身上，她搭着他衣服的手紧了一紧。
感觉到她的不适感，何尹方靠在她耳边轻轻说：“别怕，有我在。”暧昧的姿势在旁人看来，几乎是在亲吻，已经弱下来的掌声重新热烈起来。
她朝何尹方笑了笑：“没事。”
在全场的关注中，何尹方把她带到了主位，绅士的替她拉开了椅子。
标准的八仙桌，林清被他安置在主宾位，只来得及对她说了句“我待会就回来”，何尹方三两步上了台。
坐在她对面的是叶向旭，林清心里还是有种别扭的感觉，看到他还是做不到淡然处之，只得尴尬的朝他笑笑。
叶向旭身旁的女伴很有气质，一看就知道是大家闺秀，温婉可人，跟叶向旭在一起，当真是才子佳人。
他的女伴林清是见过的，就是那位叶小姐。
台上的司仪将话筒交给何尹方：“下面，我们欢迎何总讲话。”
林清侧着身子看台上那个光芒闪耀的人，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那么出众。
“首先，何某在这里感谢莅临本次晚宴的各界来宾，金茂发展到今天，跟大家的帮助分不开，这份情，何某以及金茂所有的员工都铭记在心。”
林清微微眯起了眼，手支着桌子专注的听他讲话。
他没有用事先准备好的讲稿，只是随意的往下说，他语带幽默，一份正式的讲话也被他带动起了来宾的兴致。
何尹方端起一旁礼仪端上来的酒杯，向台下众人示意：“最后，何某敬各位，祝大家今晚尽兴。”
大家纷纷端起了酒杯，与同桌的人杯酒推欢。
放下酒杯，何尹方已经准备下台来，一旁的助理附耳对他说了几句话，何尹方挑了挑眉，眼神流连在台下林清身上，还是停下了脚步。
“接下来，请何总为大家开舞。”
台下掌声雷动，何尹方一步一步慢慢走下来，脚步坚定，直到停在林清面前。
众人的目光一直跟着何尹方，都在猜测他会邀请谁成为今晚瞩目的焦点。
何尹方在她面前站住脚，退后一步，弯腰向她伸出一只手，另一支手负在身后，朝她做了个请的姿势：“请问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语调里满满都是肯定，他一向这么霸道，林清看着他向她伸出的修长手指，未施粉黛的白皙面庞浮上丝丝红线，她终于还是迟疑的向他伸出右手。
全场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坐在后排的人更是已经站起身来，驻足观望，想看清何尹方身旁的到底是哪家闺秀。
酒店大堂里金碧辉煌，纸醉金迷的场景让人沉醉，到处充斥着奢靡醉人的气氛，背景音乐已经响起来，林清被何尹方握着的手背上沁出了浅浅的一层汗。
何尹方握着她的纤细手指，把她领到了舞场，音乐响起来，何尹方搂着她腰的手蓦地一紧，她穿着高达十公分的金色镂空高跟鞋，这一猛力，她已经整个人偏偏倒倒的靠在何尹方身上。
“今晚的主题是探戈，清儿，专心。”说完这句，何尹方扶起她，一带手，已经把她整个人顺利的旋转出去。
林清身上的礼服带出一阵风，裙摆随着飞起，露出她修长的一双美腿。
脚下蹬着一双缠带式样的金色的高跟鞋，酒店的旋转灯不时打在上面，折射出的光芒迷的人睁不开眼，她一举一动都像是在空中飞舞的精灵，大厅里的人已经自动自发的在他们二人外围成了一个圈，欣赏着这对璧人绝佳的舞姿。
何尹方把她带的很好，其实她并不擅长探戈，对舞蹈最清晰的记忆是大学里参加的元旦联谊，那是她第一次跳舞，那一次，她也是全场的焦点，在她身边的人此刻正看着她与另一个男人跳舞。
叶向旭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流露出一丝苦笑，如果他曾经不放手，现在在她身边的人，绝没有可能是何尹方。
与林清分手，叶向旭从来没有后悔过，如果可以，他宁愿从头就不去招惹林清，这世上，他只爱这一个女人，可是，他不得不对她说分手，唯有这样，他深爱的这个女人，才不会恨他。
叶子萱挽着他的胳膊，明显感到叶向旭的心不在焉，问他：“怎么了？”
“没事。”
她不再问，因为她刚刚分明听见他沉重的叹了口气，叫了一个名字——小清。
她知道，那个人，是林清。
她爱了他这许多年，从来都知道他心里有别人，可从未从他口里得出过那个女人的一丝一毫信息，那是他心里的秘密，他藏的太深，而她，始终到不了他的心。
她莫名的觉得心里，很疼，真的很疼。
叶子萱终于鼓足了勇气，对他说：“JAY，我爱你。”JAY，是他的英文名，叶子萱很少这样叫他的英文名，没想到她居然说的是这样的事情。
叶向旭疑惑的看着她，她却已经松开了搭在他手臂上的手，头也不回的往大厅门口走去，她真的很疼很疼，原来她以为，只要自己在他身边，就足够了，现在才知道，她要的，远远不够。
叶子萱失魂落魄的往外走，灵魂都被掏空般，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舞池里的那一双人，她再也无法忍住心里那股酸涩，泪水啪嗒啪嗒的掉下来，一粒粒砸在她交握着抱在胸前光洁的小臂上。
叶向旭愣愣的呆在原地，看着她一步一步往外走的身影，对身旁的助理交代了几句，急匆匆的追了出去。
大厅里，觥筹交错，酒醉灯谜，一个回旋，何尹方将林清带回身边，音乐声渐停，他们完成了绝美的一场舞。
很久没有跳舞，谢完幕，林清坐在椅子上止不住的喘气。
何尹方脱了外套，衬衣扣子随意的解开了两粒，挽起袖子露出小麦色的肌理，眼神似水的看着她：“清儿，你今晚好美。”
林清堪堪低下头去，什么也没说。
他笑了笑，俯身过来轻轻吻了吻她红透似苹果的脸颊。
林清没想到大庭广众之下，他居然做出这种举动，连连推开他：“尹方，有好多人。”
他们还没来得及说上两句话，何尹方的助理适时上前，附在他耳边说：“总裁，寰宇的叶总刚刚提前退场了。”
这倒是令他没想到，他侧头看了眼坐着身旁的林清，没有顾忌继续问下去：“什么原因？”
“好像是叶总的女伴不舒服，叶总交代助理跟您说一声抱歉。”
听到叶向旭的名字，林清将头扭到了一边，可脸色流露出的那股不自然还是落入何尹方眼中，他心里蓦地一顿，却还是说服自己要给她时间。
“我去那边应酬一下，你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会，不要到处乱走了，我一会就回来。”何尹方握了握她的手，跟助理去了会场的另一边。
今晚的林清格外亮眼，刚刚一舞更是勾起场内男人们的兴趣，何尹方离开不久便不断有人上前向她邀舞，拒绝了很多个人，她只坐在位置上喝着侍者端过来的橙汁。
总有推脱不掉的时候，打发走第十二个邀舞者不到五分钟，又有人晃到她跟前：“小姐，请问可以邀请您跳一支舞吗？”
这个人林清是知道的，被他缠上实在是不好脱身，她做了个实在抱歉的表情：“不好意思，刚刚不小心扭到脚了，您找别人吧。”
她这么一说，那人更是来劲了：“扭到脚可是大事啊。”说着便蹲下身去，手捧起林清一只脚踝：“哪里伤到了？”
林清挣了挣，她没想到这人居然得寸进尺的摸她的脚，让她全身都冒出了恶心的颗粒，看着那张肥油满面对着她笑的不怀好意的脸，身为金茂的员工她不能意气用事，两手握了拳头紧紧捏着一起，脸色全都泛了白。
站在大厅另一侧与张凌谈笑风生的何尹方恰好看过来，一眼就看见她脸上惨白的脸色，握着酒杯的手紧捏着，暴戾的样子十分瘆人，哪个不想要命的，居然敢动他的女人！
何尹方随手把杯子丢在桌子上，力度收不住，杯子里的红酒溅出来，洒在洁白的桌布上，一点一点浸透进去，晕染开一大片。
何尹方顾不得跟张凌刚刚谈起的话题，抡起袖子大步朝林清的方向走过去，拳头已经捏起来准备挥过去，张凌一见这形势就知道要出大事，在后面追上去，在两米开外的地方截住他，使尽力气拉着他的手腕，压低了声音对他说：“今天你是主人，别失了风度，很多人在。”
何尹方忍了很久才堪堪平复心情，眼睛微微眯起来，盘算着怎么收拾这个不要命的。
“哟，这不是李老板吗，久仰久仰。”张凌向他使了个眼色，松开了何尹方，走过去对那个建材老板打招呼。
听见有人叫他，姓李的松开了自己的猪手，满脸油腻的对他笑，眼睛都快被脸上厚重的猪皮盖住：“原来是张总啊，过誉了不是，我们公司还仰仗张总给口饭吃呢？”
何尹方这才走过来，嘴角抽了抽，笑都懒得对他笑，眼神凌厉的瞪了他一眼，越过张凌蹲在林清身边问她：“怎么了？”
看到他来，林清心里所有的委屈都掩藏不住，楚楚可怜的大眼睛里水汪汪的，朝他笑了笑：“我们回去好不好？”林清轻轻摇了摇他的手臂。
何尹方眉头一皱，她这么说一定是受了委屈，刚刚他实在不该走开，他现在心里悔恨得无以复加。
“好，我们回去。”他轻轻托起林清的脚踝，温柔的替她脱了那双碍眼的鞋，抖开搭在一旁座位上的外套小心的披在林清身上，一手插在座位下捞起她两只腿，把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林清软软的靠在他胸膛里，伸手抱住他的腰，头拱了拱，找了个最舒服的角度靠着闭上了眼睛，她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只要何尹方抱着她就好。
她小小的动作让抱着她的人僵在原处，连该迈哪只脚出去都像是极深沉的问题，顿了好久才迈出一步，林清这般依赖自己，何尹方心里涌过一丝甜意，那感觉一点一点蔓延到心口，让已过而立之年的他竟像是毛头小子般的兴奋。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何尹方现在的眼神足够凌迟那个不知好歹的人几千几万次：“清儿不舒服，我带她先走了，你跟方蕊帮我善一下后。”何尹方对一旁站得毕恭毕敬的助理交代了几句便抱着怀里委委屈屈的林清在众人追寻的目光中离去。
张凌站在原地笑了笑，搂着方蕊的腰，对着离去的何尹方故意大声的说：“嫂子，走好啊。”说完意味深长的转头对一旁摸不清状况的煤老板笑了笑，附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刚刚还笑容满面的人此刻的脸色，啧啧，真是称得上精彩纷呈。
会场里的人几乎都听到了张凌这句话，有相熟的人过来向他打听：“诶？张二，刚刚那女的谁啊？”
站在他身旁的方蕊冷哼了一声，什么那女的，难听死了！
方蕊松开张凌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推开面前向张凌打听消息的人，大步朝另一个人走过去，从张凌的角度看，碎步移花的方蕊已经在一个人面前停下脚步，她挑衅的看了眼不远处的张凌，任由那人牵起她的手朝舞场走去。
该死的！
张凌忿忿的说：“我他妈的哪知道，自己问去！”被骂的摸不着东南西北的人嘟囔了几句，说着无关的话走开。
张凌三两步走上去，强行抓着方蕊的手往后拉：“闹什么呢。”
她身旁的男伴疑惑的看了眼张凌，维持风度的
“看你身边的狐朋狗友，跟你一样，没一个好东西。”
敢情她是为林清打抱不平，张凌苦笑了一声：“原来你就这么想我？”他松开抓着方蕊的手，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