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解结(1 / 1)
最终盛禹南硬着头皮,把事情说给了贺青听,贺青倒是没多说什么,毕竟这摊子破事儿搁谁都烦。贺青只说让盛禹南看着办,至于那叫贺颜的姑娘,贺青的态度是:“我这辈子只有一个妹妹,那就是蓝蓝,盛禹南,你关照她我得感谢你。毕竟再怎么说这也是老爷子的骨肉,我们不方便照顾,就多托付给你了。”
到底贺青还是比贺蓝经得事儿多,很快就厘清了自己的情绪,他知道有些事避是避不开的,毕竟人生多少事儿,要来的躲不掉!
其实贺蓝所纠结的并不是贺颜的事情,至于盛禹南和贺颜之前可能存在的牵扯也并不是她在意的重点。不管是原主还是她,所看重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盛禹南在这段婚姻里投入过什么。
当贺蓝接受了一切之后,当贺蓝渐渐地决定付出时,盛禹南却来了这么一出。其实一开始就知道,一切并不这么简单,只是有时候知道不代表做得到!
当贺青给贺蓝打电话时,贺青是这样说的:“贺颜的事我会找人处理,你不用担心,贺颜不会给人添什么麻烦。好好照顾自己,别胡思乱想知道吗?”
话儿都这样说了,贺蓝还能怎么样,除了静静地应一声“好”,她不知道自己还应该有什么反应。
“说句实在话,盛禹南能做到的很多事我都做不到,至少你嫂子就常说,这辈子恨不能晚生十几年。女人的心事我不懂,但你嫂子总不至于看错,蓝蓝,你好好过日子这才是实在的,明白吗?”不管贺蓝多大,贺青总是习惯性地用这样商量的方式来跟贺蓝说教。
原主对这其实并不怎么能领受,毕竟她是个外表顺应,骨子里离经头疼的。但是贺蓝却能领受得了,并且听进去了:“哥,我知道了,我会做应该做的,不想不应该想的。”
闻言贺青长出了一口气说:“你能这样想就好,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打电话给我,什么事儿都有哥给你做主呢!”
“晓得了,哥最好了。”挂了电话贺蓝不由得想,原来妹妹才是女人最幸福的形态。
这时天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蹦到贺蓝身边头上顶着把花儿,然后扮着可爱模样说:“妈妈,爸爸说这个花的花……花什么来着,是我爱你,对不起。”
“噗”地一声笑出来,看着天天穿着一身金龟子的衣服,那小模样儿就跟一特大号的金龟子捧着花儿来似的。接过了花儿,抱了抱天天说:“还是天天最好!”
于是她接着就被天天瞥了一眼,满是认真地说:“妈妈刚才还说舅舅最好了,现在又说我最好,哪到底谁最好呀!”
“没有最了,你们都好。”这时贺蓝在想,盛禹南会什么时候来,却没料到盛禹南这时候还在公司,派了天天这小间谍来探完口风吧,盛禹南还给了她一定的空间来思考。
或者说这个男人往往在最体贴入微时表现得十分平常,而且总是留有余地,会让人感觉到有空间不会喘不过气来。
晚上盛禹南打电话回来说要在外边和旗下几个公司的总经理吃饭,至少得是九点钟才能回。贺蓝和天天吃过了饭才八点,天天嚷着要看动画片,看的还是贺蓝能倒背如流的《猫和老鼠》。看到一半儿,天天还没想睡贺蓝先困了,抱着毯子在沙发上眯着眼儿没多久就睡着了。
天天有动画片儿看着,也浑然不觉,晚上肖姐和张婶都会回去,夜里是不留宿的,据说是原主不习惯。
看着动画片没一会儿就到九点半了,天天精神还好得很,这时开门声一响,天天这才知道自己看动画片看到很晚了:“爸爸,你怎么才回来呀,妈妈都睡着了!”
明明是自己看动画片浑然忘我,这才拖着贺蓝在沙发上睡着了,他倒是会说话儿,这点像极了盛禹南。
好在这时盛禹南也没工夫计较这些,先把贺蓝抱回床上去,然后领着天天洗漱睡觉,这才顾得上自己的事。洗澡完了往被窝里一缩,要关灯时才发现贺蓝正眨着眼睛看着他:“蓝蓝,我把你吵醒了?”
“没有,头疼,你给揉揉。”说着贺蓝就凑上去,显得有些迷迷糊糊的,实在不像是很清醒的样子。
看着她这将醒未醒的模样,盛禹南的心自然是一片温软的,就如同午后的湖水,温温净净地漫过来。他伸手揉着贺蓝的脖颈和太阳穴以及眉心,滚汤的双手有薄薄的茧,揉捏着却出奇的温柔与舒服。
“蓝蓝,对不起。”
这时贺蓝睁开眼来,却分外清醒:“不用说对不起,其实有时候也是我脾气太多了,这几天一直想跟你服软来着,可是我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禹南,也许我该说对不起,老是让你操心费神,其实你也不容易,公司的事情这么忙,以后我尽量让你不操心好不好。”
她露出乖觉温顺的模样来时,盛禹南哪能抵抗得了,揉捏着她额头的手恨不能化作水才好:“傻蓝蓝,为你操心费神不正是我的权利么。”
“禹南,其实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应该去找个工作啊?”贺蓝之所以这么想,是她觉得自己可能是太过闲了,所以总容易想太多。
不管是她想太多,还是她看对了,她都决定还是去找个工作比较好。天天待在家里,她觉得自己是一个负担,很沉重的负担。
“好,蓝蓝想做什么工作,是想在荣盛呢还是在别的公司?”盛禹南忽然觉得贺蓝似乎一下子就放开了似的。
其实正如贺蓝说的,这几天她想了很多,发现自己越是待在这里,就越会想起很多关于盛禹南的种种来,所以她需要空间,否则会一直抱着各种不安稳的情绪把日子过得终日惶惶然。
人生要活得宽敞一点,就得是走出去、看开些,庸人多事全因自扰!
“我自己找工作好不好?”当年她大学学的是服装设计,恰好,原主也是学的服装设计,都有不错的美术底子,书法刺绣可谓两绝。得有一双妙手,天下还有什么事儿是做不得的。
“好,蓝蓝别找太忙的工作,安安闲闲的就行了,知道吗?”盛禹南听他要自己找工作也由着她,不管她找的是哪儿,到时候也就是打声招呼的事儿。
找工作并不难,难得是要找个做起来舒心的工作,从前是为生活奔波,现在她想做自己喜欢的事儿。其实贺蓝并不知道自己喜欢做的是什么事,她对自己并没有定什么了不起的目标,就是想做让自己觉得快乐的事情。
末了,她在某家茶馆找着了,那家茶馆缺个琴师,在不起眼儿的角落挂了块牌子,说是请古琴琴师两名,有意者请入内试琴。
原主会不会古琴她不知道,但她是会的,小时候她爸为着附庸风雅,不但种了满院子梅兰菊竹,还让她习书法、学古琴,她还跟着母亲学过些绣活儿,虽然不说精,但至少是会的。
她进门去,有眉眼弯弯地小姑娘问好,却也不问她是来喝茶还是来做什么,只打过招呼后就不再多言。整个茶馆呈圆形,中间有琴台、水车以及一弯小小的流水,也植了小朵的莲花,看这风格倒真像是和盛家的卧室出自同一个设计师的手。
只是这里显得更古朴清净,而家里的卧室则更显出江南水乡的温婉气来。
最后说明来意后,柜台的小姑娘朝后边喊了一句:“梁姐姐,有位小姐来试琴了。”
这时掀开帘子,从后头走出个姑娘来,那姑娘脸庞圆圆的,眼神若一泓安谥的湖水,弯弯一笑时有股说不出来的味道,这姑娘很容易让人想起几个词儿来,如温婉、如清澈、如安宁……
她说:“我叫梁碧落,你好,试琴这边请。这是朋友开的茶馆,偶尔我来串场,没想到现在有时不来,茶客们还要相问,我实在是没有太多时间,朋友这才动了请琴师的念头。”
这个叫梁碧落的姑娘说话温且缓,浑是像在唱着一首歌儿似的,话儿在她嘴里很好听。
这世上没有比遇上合眼缘的人更舒坦的事儿了,贺蓝看着梁碧落只觉得似曾相识,末了又想不起来就笑了笑说:“只怕我的时间也不宽裕,晚班是上不了的。”
“不碍事,倒正好,前边来了个姑娘白天要上课,晚上才能来接班儿,你们俩倒真像是约定好了似的。”说着梁碧落挑开了帘子,眉眼一笑间俩个酒窝儿浅浅地露出来。
“真巧。”贺蓝喜欢梁碧落这样的人,不算漂亮但很舒服。
在贺蓝心里给梁碧落下定义时,梁碧落当然也在观察贺蓝,贺蓝长得很漂亮,如果不是眼神,几乎可是说是一种带着侵略感的漂亮。并不具有古典气质,从感觉上来说是个贵太太,从衣着到发丝儿都透着一股子贵气,但宁静和气的眼神看来时,整个人的感觉是圆融的:“琴在这里,贺小姐随意挑支曲子就行。”
挑了支《绿水》抚了,梁碧落自然点头说好,贺蓝这就算是成功了。这应聘倒也简单,贺蓝是真没想到找个工作会这么简单,大概是遇上了简单的人所以一切就简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