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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墨染锦菊(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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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崔墨染来到映锦的美人归,伙计告诉他老板娘正在里面会客。

“这是说得哪里话?锦娘有事,我怎可不稍尽绵力?”

崔墨染蓦地站住脚步,这个声音他认识,是旧年结识的权贵子弟,名唤纳兰性德。

“先生来了竟也不知会我一声?”丫头打起帘子,崔墨染笑道,“我还留着那鹅掌鸭信,等着你一起喝酒呢!”

纳兰性德站起来笑道:“怎么不曾去的?只因路过这里,心想顺便进来探望一下,故而迟了!”

映锦亦站起来:“鹅掌鸭信非你那里的才好?你们且都站住,也尝尝我这里的,是不是就是比你们那官中的差了!”

“如此,便叨扰了!”二人同时拱手说道,映锦掩口一笑,自去筹划了。

崔墨染道:“先生何时来的苏州,我竟不知?也不曾派了人去接应接应!”

纳兰性德道:“崔兄客气!前儿刚到,收拾了下住宿的地方,这不刚腾出空来,就想着来拜访你们。”

“先生这次,可是还住上回的地方?”

纳兰性德摇头道:“不了,此次无甚要紧的公干,所以寻了艘画舫,学学那起逍遥隐士,在苏湖上住几天。”

“先生果真雅得紧!”

纳兰性德叹道:“不过邯郸学步,也只能止于此了!”

崔墨染见状笑道:“先生何必烦恼?在苏州一日,我们便高乐一日,先生爱这江南灵秀,若是对着这样的山水反而慨叹,岂不是大不为美?”

“此言有理!”

“说什么呢这么高兴?”却原来是映锦引着丫头们端来了几样小菜并一坛好酒,揭开红绸,只闻酒香扑鼻,还没入口,二人就先赞了一声好。

酒过三巡,正值耳酣酒热之际,忽家人来报,说崔家有客来访,无奈崔墨染只好告了罪,随家人回去。

客厅正中的椅子上坐了一位玄衣女子,正低着头喝茶,她身边立着位翩翩少年,仰头看正中挂的那副对联:惯看花开花落,漫解来兮归去。

崔墨染太吃惊了,竟站在门口忘了说话。

玄衣女子放下茶盅:“十六年不见,师兄想是早已忘了我吧?”

少年转过身来,冷然打量着崔墨染。

“小师妹?”崔墨染不敢相信地问,“我找了你那么多年——你——你可算是回来了!”

少年收回目光,脸色平静。

“允儿,叫爹。”傲菊对身边的少年说。

然而少年却开口道:“大师伯好!”

崔墨染惊异地看了他一眼,结结巴巴地对傲菊说:“爹?他——小师妹,我——”

“娘,”少年说道,“孩儿先去拜见师父了!”

傲菊点点头,少年离去了。崔墨染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傲菊重新开口。

“师兄,这些年来,过得如何?师父他老人家……”

崔墨染还在想着那个孩子,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傲菊在说什么。

“他——哦,当年师父身上旧伤未愈,再加上你不辞而别,师父一下子就病倒了,不多时就去了,临别时千叮万嘱我要找到你,师妹,这些年你究竟去哪里了?”

箫傲菊斟酌着开口:“师兄,你就不好奇当年我为何不辞而别么?”

“我当然——”崔墨染话说了一半忽然想起那少年,心里大吃一惊,嘴里却不敢说。

箫傲菊点点头:“果然,你心里就只有个她!”

“这么说,他——那个少年——”

“他今年十六岁,生于八月初九,名颂恩,字允在,随我姓箫。”顿了顿,箫傲菊又续道:“当年就是因为他,我不得不离开。”

崔墨染好像五雷轰顶一般立在当地。

“师兄不必过于挂怀,”箫傲菊说着又喝了口茶,“如今他已十六岁,更是拜了名门为师,习得一身好武艺,此番来苏州,一是想去拜祭一下师父,二,这么多年,允儿一直问我他的父亲,我想……没想到,他方才……这孩子,脾气太犟了。”

崔墨染仍在惊讶:“可是——什么时候——我——你——”

箫傲菊却不再说了:“师兄的这副对联倒是很有意境,惯看花开花落,漫解来兮归去!”

“师父死后,我已看开了一切,富贵又何为?人生再难久持,何苦做那些无谓之事?”

“师兄说得这是什么话!”

“师妹,我劝你也看开些吧!”崔墨染惆怅地望着门的方向,“我知道我没资格,但请你听我一句,放下吧,就算挣到了又怎么样呢?终究与你我无益!”

箫傲菊大怒:“我只道师兄不过是一时心灰意懒,却原来是真的放弃了!难道你竟忘了师父是为什么受伤而死的么?”

“正是因为我知道,我才劝你。师父当年是禁卫军统领,他说那是他的使命,但你不是啊,你——”

“够了!”箫傲菊冷喝道,“带我去拜见师父吧!”

眼见了箫傲菊站了起来,崔墨染只好带她去见了师父的灵位。箫傲菊谢绝了他的挽留,只说道不同不相与谋,只身离去。此后几夜崔墨染都不曾合眼,究竟也想不起来自己是何时做了那等事。只好回来推算那允儿的年龄,算起来,却正是自己遍寻映锦不到、借酒浇愁的那段日子。如此说来……唉,崔墨染忍不住再骂自己,怎可如此糊涂!

自那以后便没再见过箫傲菊,她既不肯说出自己的下榻之处,着人打听又没有结果,崔墨染不由得心生烦闷,忽闻纳兰性德的住处遭人行刺,少不得去瞧瞧。不想却在路上碰上了。

眼见着被人围起来了,纳兰性德果然不慌不忙,也是,崔墨染想,他大内侍卫的身手,怎么会将这几个小混混放在眼里?倒是站在他前面的那个丫头,很有几分当年小师妹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

清了清嗓子,果然有人瞅见了自己,便呼啦一声全散了。那丫头的身手竟也是不错的,只道纳兰性德必是那等大家闺秀并才女佳人才瞧得上,不想竟也喜欢这些舞刀弄剑的。不由得多看了那个丫头两眼。

“没事吧?”崔墨染问。那丫头一双眼睛瞅着他,倒好像玻璃珠一般。

“没事,”纳兰性德上前一步,“崔兄进来可好?”

接下来便是家常的寒暄,崔墨染本想问问纳兰性德那次刺杀的事怎么样了,但他的表情明显说不可提及此事,崔墨染只得罢了,及到了美人归,听了映锦一席话,方才明白过来,感情是为了那丫头。崔墨染不禁骇然,细想想,那丫头果真不与人同,心道纳兰性德一代风流才子,眼光果是不同。

却说这一年五月十三是自己的生日,因是整五十,也是各位朋友们抬爱,遂整治了酒席邀众位来坐坐。小师妹竟也递了帖过来,崔墨染是又惊又喜,忙收拾好了静室等着。允儿也过来了,不过叫的还是师伯,崔墨染知道是自己的错,也不勉强他,因见他看纳兰性德身边那丫头的眼神,所以问了他。崔墨染情知那丫头在纳兰性德身边定不会是个普通角色,但一来连映锦也未确定,二来他着实想弥补一下这么多年来自己的亏欠,因此竟也顾不得,亲自向纳兰性德提亲。

此后便没了音讯,倒是他被映锦说了一通。崔墨染原还有些希盼,没想到纳兰性德竟是不允,无奈之下竟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感慨一回,伤感一回。

好容易从允儿口中得知了他们正在做的事,崔墨染担心,盼着小师妹能醒悟过来,却眼见着她带着儿子次次濒临险境,心下焦虑,唯映锦可略说一二,却又不能全说,一半是因为纳兰性德,另一半,也是为了映锦。

苏州缴获乱党,崔墨染立即便知道是谁,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小师妹并允儿在,心下好生着急,想去纳兰性德那里打听打听,又怕他起疑,思来想去竟是病了,足过了一个多月方好。

秋色渐深,再没有小师妹并允儿的消息,崔墨染不免心下挂念。忽一日闻说皇上南巡,不日将驾临江宁,崔墨染又紧张起来,他知道小师妹的脾气,这一次,定会有事端。可自己又不是近身之人,无从获悉她们的消息,心一横,辞别了映锦,只身前去寻找他们。

当是还债也好,总之你们娘俩的安慰从此刻起,由我负责。崔墨染想。

愁怅彩云飞,碧落知何许?不见合欢花,空倚相思树。

总是别时情,那得分明语。判得最长宵,数尽厌厌雨。

三人的骨灰容若具偷偷潜人送了给我:崔墨染,箫傲菊,还有他们的儿子箫颂恩。我把他们葬在一处,人事变迁莫过于此,谁会想到他二人生不能同床,死竟能同穴呢?失散了十六年的儿子小山子默默站在我身边,说起沈宛的种种,他犹历历在目,唯求菩萨保佑,她和容若能够长久。我轻叹一声,莫说长久,就便是此刻能得一分好,也就该受宠若惊了!难道我自己的事还不是例子么?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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