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二十五章(1 / 1)
今日两更..
晚上六点..谢谢大家..“姐姐,十一爷和十一福晋来探望娘娘了!”
“人到哪了?”
“已经在前殿了。”
我整了整表情,走向前殿,却只看到博果尔一人坐在椅子上,我有点尴尬,此时再看到他我已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对他,也没向他请安,只是默不作声地走进大厅,从宫女们手上接过茶杯,缓缓走到他跟前,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看我一眼,只是百无聊赖地搬弄着手上的玉扳指。
“十一阿哥,请用茶!”我说道。
他抬起眼,瞟了我一眼,眼神看着我就像一个陌生人,“放着吧!”他毫无感情的说道,好像对他来说,我就是一个给他端茶倒水的宫女,我不禁有些气短,干脆将茶杯搁在案几上,扭过头干活去了。
我用拂尘清理着古董,不时地偷偷瞟眼看他,他坐了会儿,喝了几口茶,不动声色地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走动,神态悠闲地打量着屋里的盆栽,晃晃悠悠地一言不发,从头到尾都没有要跟我说话的意思,我心里烦闷,慈贞的事情已经让我头痛不已,而他现在摆这个样子,也不知道给谁看,我心不在焉,不小心碰倒了一个古董花瓶,猛地倒吸一口气轻叫一声,伸手过去抓,却已经来不及了,不远处的小路子冲了过来将其一把抱住,我长吁了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地了,本能地赶忙回过头去看博果尔,他却根本没有注意到我这边发生的小插曲,因为云嫣从里屋走了出来。
他连忙迎了上去,云嫣拿手帕不时擦着泪,看到他迎了上来眼泪更如泉涌一般啪嗒啪嗒直落,“怎么了?”他温柔地问道,我听得出他言语里带着疼惜,云嫣轻摇了摇头,轻声说道:“爷,能替妾身跟皇上说说,这段时间常来宫里陪陪慈贞妹妹吗?”博果尔面露难色地看着她,可看到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轻叹口气,附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云嫣破涕微笑,羞涩地瞥了他一眼,那句话很小声,却还是直直飘入了我的耳中:“你来陪她,那谁来陪我呢?”
黯然,黯然,还是黯然。
“爷不进去看看妹妹吗?”云嫣道。“我是外臣,私下见宫中女眷多有不便,你替我探望过便是了。”云嫣点点头,“婉夕!”她唤我,我回过神,低着头走过去,“十一福晋有何吩咐?”“好好照顾她!缺什么要什么托人给我带个信儿。”云嫣吩咐道,“是,奴婢遵命!”我俯身行礼,没有抬头。
云嫣不再说话,与博果尔相携离去,看着他们的背影,我一直僵着的笑脸总算得到了解脱,仿佛有一阵风吹过我的发梢和裙角,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好像心里的某一处被人抽走了,脚底虚浮,我悄悄撇过头去,心中满是苦涩。
安凝,是你把自己摆得高,才会摔得重!
“姐姐……”闻锦站在房门口,一脸愁容地看着我。
我回过头,目光落在她手上端着的托盘上,“还是不肯吃药吗?”
她点点头,我摸摸碗,早已冷却,“去热了,再端来!”
深吸了几口气,进了慈贞的房内,蹲在慈贞的床前,“格格!”
眼前这个面色如纸,嘴唇毫无血色,目光空洞地瞅着床幔的人,是慈贞吗?她如此倨傲的人,以为不眨眼睛,眼眶里的泪就不会流出来了吗?我心里抽痛不已,“格格,你这样作践自己是为何啊?”
她眼里终于有了一丝生气,转过来,泪眼模糊地看向我,声音嘶哑地问了句:“他……来了吗?”
我喉咙发酸,心中了然她指的是谁,笑说:“就来了。”她闭上了眼睛,自言自语道:“他不会来了。”半晌又睁开了眼睛,虚无缥缈地盯着上方,喃喃说道:“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进宫……”我急忙道:“我记得!”“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她笑了,泪中带笑,“可他……心里没有我。”我握住她的手,“怎么会?皇上心里在意着你呢!你看他会到哪个宫里来临幸妃嫔?他还为你跟前皇后吵架,还为你废了前皇后呢?”她轻摇了摇头,“傻瓜!那是做给人看的。”我不语,她看向我,问道:“你喜欢十一阿哥吗?”我怔了怔,不知如何回答。“等你有了心上人,你就会知道了。”
其实,我已经知道了。
其实,我已经知道了。
我轻声走向门口,拉门而出,奔向乾清宫,在宫门口便被侍卫拦下,我满脑空白,对他们吼着:“我要见皇上!”只有这么一句,没有别的话,他们面面相觑,估计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一个疯子在这里嚷嚷着要见皇上吧。“这宫里一辈子见不着皇上发疯的女人我见多了,可都是七老八十的,像你这么年轻貌美的倒是第一次见,我劝你回去吧,你还年轻,还有机会!”也不知道是哪个侍卫揶揄地说道。
“我要见皇上!”我仍是只有这么一句,扯着嗓子喊道。
“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丫头?拿下拿下!”几个侍卫冲上来抓我,我与他们撕扯着,掐、抓、咬……无所不用其极。
“住手!快住手!”一声厉喊,侍卫都停了下来,只剩下我一个人孤立在中间,面目狰狞、披头散发,是吴德海,他见此情景,早已堂皇结舌,怔怔地看着我一句不发,我不看他,不看周围所有的人,埋头奔进乾清宫,奔进御书房,福临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我走上前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从书桌后站起身,愣在原地,“请万岁爷去看看贞妃娘娘!”
他盯着我,默不作声,我嘶哑着嗓子道再次道:“请万岁爷看在贞妃娘娘一心一意为您诞下麟儿的份上,移驾永寿宫!”说完用袖子一抹脸,也不管鼻涕还是眼泪,重重向他磕了个头,头也不回地奔出了乾清宫。
我知道自己现在的这幅模样一定难看到了极点,衣服和头发早就被刚才的侍卫给抓乱,妆早就哭花,鼻涕和眼泪混在一起满脸都是,鞋子跑掉了一只,我一瘸一跛地向前跑着,终于跑不动了,竟跑到了浣衣局附近,一汪波澜不惊的池水和凋零的树影,仿佛在诉说着这座皇宫里的冷漠与凄凉,蹲下来哭得哆哆嗦嗦,我不知道自己这么难过究竟是为了慈贞还是为我自己?
是谁说的,感情就是超强万能胶,一旦动了它,就会被粘上,再也甩不掉,除非连皮带肉撕下一块来,然后留下一出清晰的疤痕伴你一生,果真是如此吗?
“婉夕?”一声讶异的叫唤,似乎是在试探究竟。
我抬起头,看见了博果尔,他站在不远处看着我,为何在我如此狼狈的时候要被他看到,我晃悠地站起身只想落荒而逃,刚一转身,还没跑出几步远,就被他扯住胳膊,“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