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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chapter 2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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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京城一直在下雨,直至今日才稍停。

御花园,高树参差,树影斑驳。

垂柳伴水而植。

“要走了?”

万泓手拿鱼食往一汪清澈见底的碧湖扔去。

“我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

天空飞过一群迁徙的大雁。

杜予纬仰望苍穹,神色难解。

“予纬,你都是用这样的方法报恩吗?”

自‘杜予纬’死后,这是万泓第一次用曾经的君臣之称,亲切地称呼他,恐怕也是最后一次了。

“什么?”

杜予纬的视线从湛蓝的天空移开,来到万泓身上。

“别以为朕真的不知道,你之所以在牢狱呆到八月十五是一个试探,也是想要还朕恩情,否则,主上被擒,沧骊的臣民早就暴动了,战争早就开打,哪还会等到八月十五,给朕充裕的时间布置,也给朕一个瓮中捉鳖的机会。”

湖水清幽,泛着晶莹的光泽。

杜予纬笑道,“一半一半,我只是想知道我陪伴了数十载的圣上是不是真的已经可以为了权势无情到不择手段。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那样的圣上,我也很想瞧一瞧,会一会。如果并非如此,我想沧骊与贵国真的冰释千百年以来的前嫌在你我继位期间便不是一个神话。”

万泓把手中的鱼食全部撒入湖中,拍拍手,转过身来。

万泓道,“那你看到的结果是什么?”

杜予纬胸有成竹,“自然是后者。”

随风飘荡的柳条扰乱一池清水,时而旋开几圈浅浅的波纹。

万泓说,“你错了,起初,朕并未打算顾及旧情,然而,在得知你逃狱之后,朕有松一口气的感觉,那时候,朕才突然发现,朕的敌人已经太多,是不是还要为自己多树立一个?原来,比起敌人,朕更渴望朋友。温思璇算是误打误撞成为我下台阶的一个借口。”

杜予纬点头,“我知道了。”

万泓又问,“你认为,你我的交易,你的胜算大一些,还是我的胜券多一些?”

风儿带着冷意,冬天就快要来了。

“世事难料,又有谁曾料想过,圣上与我会有今日这般局面?”杜予纬遥望远方,“大年初一就是结果揭晓的日子,交易的截止期限,介时,孰胜孰败,不言自喻。”

一片落叶随着冷风,飘到杜予纬脚下。

缓缓地,杜予纬弯身拾起那枚落叶。

人时常像掉落在地上的一片落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一阵莫名其妙的风刮走,在风中荡漾,而后又莫名其妙地落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或停留,或腐朽,或开展新的旅程,无法回头,也无法选择。

完美的幸福是每个人所追寻的,然而,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幸福却总显得那么的,不完美。

这个世界不是没有完美的幸福,只是人类通常缺少一颗发现完美的心。

这样是完美的吗?

温思璇静坐凉亭,淡看夕阳西下。

这样完美的夕阳,这样完美的天空,这样完美的浮云,这样完美的景色。

这么多的完美啊,她并不是没有瞧见,她并不是没有发现。

然而,她也没办法控制自己失落的心情,找回自己残缺的灵魂。

耿诺不在身旁的这一个不完美把所有的完美都抹杀了。

她伤心,她难过,她食之无味。

他在躲她吗?

她不得不做此猜想。

他说,“温思璇,我恨你,我更恨自己。”

没有人告诉她耿诺在哪里,耿诺也不曾再踏进这璇舞阁。

她不知道今天是几月几,也计算不过来,他消失了多少日。

时间于她而言,或缓或急突然都变得没有一丝意义。

在她的心思还有些恍惚之时,温思璇发现了那个已经朝自己走来的紫色身影。

及近跟前,紫色白蝶衫的亮丽更是耀眼夺目,光华四溢。

温思璇眼底闪过一丝黯然,不是他。

“赫大哥,你怎么来了?”她有礼地询问。

“耿诺呢?”赫凡怒气冲冲,“他把沁舞掠去哪里了?!”

他的手往石桌上一拍,石桌上的瓷杯蓦地啪啪碎裂。

温思璇一怔,“幸好瓷杯里的茶,我喝完了。”

那不是重点,好不好?!

赫凡没好气的道,“耿诺说你快死了,沁舞心软信以为真跟耿诺跑了,现在,游戏该到此为止了!快叫那混蛋把沁舞还给我!”

温思璇一头雾水。

赫凡在诺爵府住下了。

这一住,冬天悄然到来。

初冬不同深秋的萧瑟。

在等待的这些日子里,她喜欢做的一件事,便是观察赫凡。

他总是会在诺爵府里乱飞一通,企图找出耿诺。

她也希望,他能找到。

可是,她在他脸上看到的只是心焦与躁然。

她知道,他还没有找到。

他的灰败竟平衡了她心底的空洞。

她有事情可以做了,这样的感觉,比起无物可依,好多了。

至少,她可以骗自己,耿诺不是在躲她,他是真的有事在身。

这一日,赫凡不见人影。

杜予纬来辞行。

她才记起,杜予纬曾经说过的那一句,“在我没有回沧骊之前,都会暂住在碧阳山庄。”

她把这句话遗忘丢弃了,当她记起的时候,他已经决定要离开了。

“我……”

她想表达歉意,却说不出口。

“思璇。”杜予纬轻唤她的名,“初一,我会回来,那是你离开他最后的机会,如果那时候,你仍选择留下,我希望你能让自己幸福。”

她有无数的话想要说,却找不出一根线把所有的话都串起来,说出口。

说出口的,问出口的,终究只是一个蠢到不行的,无关紧要的问题。

“为什么是初一?”

这个简单的问题倒像是难住他了,他好久都没有回答。

她看着他,趁这时间把他的相貌打量仔细。

自他归来,发生太多事,她似乎,一直没有好好地,看过他。

他说,“我曾答应过义父,一定要在你获得幸福之后,才追寻自己的幸福,明年初一,是我给自己的奖励,我告诉自己,那是一个全新的开始。为了别人的期许,为了还别人的恩情,我已经沿着别人为我铺设的道路跑了太久,总是在不属于自己的道路上跑错太多年,已经累了,我想要找一条自己的路,追寻自己的幸福。思璇,说到底,我还是一个自私的男人,我不能够说,如果到时,你就算不跟我走,我也会一直等你,默默地等你来找我,我身旁的位置会一直为你保留,那样的话,我说不出口,就算说出口了,我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真的做到,所以,思璇,你做抉择的时间不多了,这一次,请你慎重考虑与选择。”

我曾答应过义父,一定要在你获得幸福之后,才追寻自己的幸福。

“杜予纬,你真是一个傻瓜!”她这么说,然后就哭了,“难道……难道你回来,有一部分原因是我吗?偷偷看我是不是幸福到无可救药?”

他不语,是默认了。

他出现在她面前,只因为,她,不幸福。

如果她幸福呢?

他是不是就根本地,无声无息地消失。

然后,当她在他的忌日哭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他却在为她的幸福微笑?

她哽咽难语,“杜予纬,天底下怎么会有……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男人?……糟糕……这样的男人好像已经绝种了啦……”

他为她拭泪,举止轻柔。

他没有劝她不哭,她的泪为他而流,他很高兴。

“既然知道我这样的男人已经快绝种了,要不要接收封存?”他开玩笑,“不用等到初一也可以哦。”

“怎么办?”她哭得像个孩子般,没有丝毫掩饰,没有一点收敛,就这样大哭着,“一想到永远也见不到你,我的心好虚,好痛,好难受……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她抽咽着,一字一句,“我可不可以你和诺两个都要嘛……都在我身边……好不好?”

最后一次,请容许……她最后一次在他面前骄纵,耍任性。

他知道,他清楚,他明白,她的心情。

温柔地,他不驳斥,只是温柔地说,“思璇,我明天才启程,今天陪我逛逛,好吗?”他顿了一下,“就像从前耿诺不在你身边,你找我陪你那样,我们去发掘隐藏世界角落的完美碎片。”

她哭得更不可抑制,心揪扯疼痛得更厉害,哭到几乎全身颤抖。

似乎所有堆积压抑起来的情绪都在这一瞬全部爆发了出来。

杜予纬大开眼界。

原来,女人哭起来是真的可以惊天地,泣鬼神的。

她哭得那么惨烈,那么撕心裂肺,他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肌肉也跟着她的哭泣声被扯开来,鲜血四溅,痛得要命。

“唉……”叹息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一只温暖的手抚上她的发丝,柔柔地轻搓,将温暖传递给她,“思璇。”

阳光透过枝枝叶叶,时而闪耀,时而黯淡。

她抬起满是泪水的脸蛋,望着他。

“你不能这样啊……”他无奈地望着她,然后,笑了,“你明知道,我最怕女人哭的。”

就是这样的笑容,她喜欢他这样的笑容。

这样的笑容,代表着,他无限的退让,她的胜利。

然而,这一刻,她却觉得好心酸。

“哇!——”

她还在那里哭着,止不住。

“我要予纬幸福,我要予纬去追寻幸福,不要管我了……我差劲得不得了,什么也不曾为予纬做过……予纬,你要是不幸福的话,我……我……我……真的会很难过……我难过就会哭……如果予纬不希望我难过,不希望我哭泣,就一定要幸福……”

他牵起她的手,狂奔而跑。

她吃力地配合着,泪水浸洒在空气里。

他们出色的外表引来路人频频看顾,指指点点。

没有人敢靠近他们。

除非他们主动靠近。

他们走到哪,周围都有大量的官兵,侍守,跟随着。

他细数沿途所见的完美,大到摊贩,小到棋子。

她破涕为笑,跟他一较高下,就如时间从未前进过一般。

蓦然,她又发现那个小小身影。

对街,那个小家伙正把胸前的糖果分发放送给孩子们。

小家伙的笑容很灿烂。

她也笑出灿烂,她指着那个小家伙对杜予纬说,“那是完美。”

杜予纬等她的下文。

她说,“完美的笑容。”

他和她,相视而笑。

骚动传过来,她随意而望,目光所及之处全身一震。

耿诺?

他显得风尘仆仆。

他正直直地注视着她,似乎就是在等,她注意到。

宛如被定身,她无法动弹。

他的视线在她望着他的瞬间转移。

她才发现,骚动的原因是他身旁的女人。

那个女人大着肚子,似乎很难受。

她赶紧冲过去,没注意到杜予纬的身子僵硬。

耿诺的声音很轻很柔,“再忍一忍,何沁舞,我们已经到京城了,你很快就能见到凡了,再忍一忍。”

耿诺把下了马车的何沁舞抱起,即刻不停地飞离。

“客倌,您还没有付银两——”

当车夫的声音落下,哪里还看得见耿诺和何沁舞。

车夫顿时气得跳脚,“明明是自己说他的夫人有孕在身,要慢点驶,现在还敢怪我驶得太慢,还不给银两!还有没有天理?!我从——”

杜予纬往车夫的手里放入几张银票,“这些够了吧?”

“够了!够了!”

车夫眉开眼笑,什么抱怨都没有了。

杜予玮环视着,找寻温思璇的身影。

温思璇不在了。

他自嘲一笑。

应该习惯了,不是吗?

那个人一出现,她的视线,她的注意就不会再分一丝一毫给他。

为什么,他还是容易得意忘形?

“莳弼——”他说,“去备马车,咱们即刻启程。”

一直离杜予纬有数尺的欧莳弼随即领命,照办。

是因为还有期望吧……

人,才会一再绕着同样的问题,打圈圈。

渴望的,不过是获得一个不同以往的答案,所以,一次又一次的去尝试。

即使,知道,那么做,只是受伤而已。

“予纬……”

杜予纬以为是幻听,不予理会,往前走。

走了几步,他的手被抓住。

熟悉的柔软,熟悉的温度,不一样的她。

“你——”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温思璇说,“你陪我回诺爵府好吗?”

“为什么?”他的心一凉,她是不是不知道如何面对耿诺和那个女人,所以,需要他的陪同。

她回答,“因为予纬就要离开了,我想把握跟你在一起的每个片刻,我不希望自己后悔错失与你相处的时间。”当她跑到诺爵府门前,才想起,她又把他遗忘了。

她是跑来的,气喘吁吁。

本是凉了的心沸腾起来,他说,“耿诺呢?他终于回来了,你却跟我在一起,你不怕他会生气吗?”

闻言,她的身体颤了一下,轻微的,“我倒希望,他能够给我一点生气的时间。”她幽幽道,“恐怕,这一点时间,他都没有时间给吧。”

彼此沉默了好一会儿。

“我倒忘了,你明日便要启程,该是有很多事要处理,我似乎不应该再耽误你的时间了,明天我不能去送你,我怕自己会难过到哭得让你为难,提前祝你一路顺风。”

“思璇……”

“予纬,忘了我爹的话吧,你可以为你自己而活,不需要为谁的幸福负责,不必为我的,也不必为任何人的,只要为你自己的幸福负责就可以了,把我从你的包袱里懈下来吧。”

她转身离开。

跑过一条街,她回首,又哭又笑。

完美,这样很完美。

杜予纬站在原地,许久许久。

直到欧莳弼来到他的身旁。

效率就是一切。

欧莳弼恭敬道,“王上,马车都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即刻出发。”

好久都没有等到杜予纬的回应,欧莳弼也不敢催促。

然后,他听见杜予纬说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杜予纬说,“缓缓吧,今日已经太晚,我还有一点事情要去办,照原计划就好。”

平静、冷淡、生气什么的,再也摆不出来了!

因为赫凡没有想过耿诺带着何沁舞来到他面前,竟是何沁舞要生了。

“你不是神医吗?自己的妻子要生都没法接产?”耿诺完全无法相信。

何沁舞在房内痛苦地大叫。

“叫你把产婆叫来就快去,我不行!”赫凡烦躁地抓头发,“我不能看见她的血,我的心会颤抖,我的手会颤抖,我会没有办法帮助她顺利生产。”

“产婆来了!产婆来了!——”

诺爵府成了战场,在打一场迎接新生命的战争。

所有人都忙做一团,温思璇在一旁,也不由得感染到那份紧张。

自始至终,耿诺都没有看她一眼,似乎,她并不存在。

温思璇要自己忽略,越是忽略,却越是在意。

她的眼,她的心,随着耿诺转。

杜予纬闯进了诺爵府,耿诺看到了他,除了冷冷的与他对视了一瞬,并没有命人将他赶出去。

人们忙进忙出,温思璇什么忙也帮不上。

耿诺的冷淡刺伤了她。

他还是在意的。

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她连做一个女人的资格都没有了。

这样的她,确实,已经不配得到他的注意。

她的脸色一片苍白。

她的心,血肉模糊。

何沁舞在里面,不止温思璇和耿诺被阻隔在外,连赫凡也一并被阻止入内。

从中午到日落,再到月上枝头。

在外面,可以听到何沁舞一声声凄厉的吼叫。

赫凡再也忍不住了,闯了进去,无论谁的拦阻都没有用。

耿诺妄图阻止都被赫凡直接用力道颇大的手劈了过去。

温思璇也冲了进去。

赫凡握住何沁舞的手,看着何沁舞发白的脸,除了握紧她的手,他什么也干不了。

赫凡的痛苦是明显的,那是一种眼睁睁地看着心爱之人难受,自己却无能为力的痛苦。

赫凡在何沁舞耳边低语呢喃,“你知道的,我从不信神佛,这一瞬间,我真心祈求上天不要让你离我而去,沁舞,我真的承受不起一丁点你会离开我的失误。”

这场面是动人的。

温思璇泪如雨下,“沁舞,你一定要挺住。”

何沁舞的眼角落下泪珠无数,晶莹剔透,她咬牙点头,她是微笑着在努力。

孩子终于出来了。

洪亮的哭声划破晨曦第一缕阳光。

何沁舞使出了所有的力气,她听到孩子出来时那一声响亮的哭声后,松了一口气,眼睫毛不停颤抖,闭上了眼睛,似乎就要长睡不醒。

无论旁人怎么嘶声厉吼,何沁舞还是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自从何沁舞闭上眼睛,赫凡就一直无法冷静,整个人处于癫狂的状态。

那个孩子,被温思璇抱着。

是个男孩子。

温思璇逗弄着孩子,好不开心。

赫凡却连一眼也不敢看。

耿诺亦是如此,他不敢去看温思璇的表情。

只因,他知道她有多么想要一个小孩的。

那未曾出世的胎儿成了她的心伤,这样的心伤绝不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淡去。

她说他无情。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是他亲手杀死的。

他知道自己的无情。

他却不知道,事后,他有多么后悔自己曾经那么做。

他从未主动提过他们的第一个孩子,那个尚未成型的胎儿。

没有人知道,他心中的惶恐不安,他害怕她提起。

他甚至总是小心翼翼避开孩子这样的字眼。

心悸常常伴随着心惊而长久存在。

难道孩子就那么重要吗?

当她出现那一副只要有孩子,什么都可以放弃的表情时,他自问。

孩子在她心中是否已经重要到超过与他相携走完一生的诱惑?

他不敢深究这个答案。

何沁舞醒了,在午后。

杜予纬早就该离开了,却无法对温思璇说出那一句再见。

何沁舞一醒来,看过孩子,便担心温思璇。

赫凡虽是不闷,还是听话的为温思璇把脉。

医具齐全,赫凡为温思璇做了最全面的检查。

“没有问题。”赫凡第十次这么说,“她的身体没有问题。”

没有人相信。

赫凡本来就很累了,不禁咆哮,“我说了——”顾及到何沁舞,他的音量赶紧降下来,“她很好,她的身体没有问题。”

何沁舞相信了,然后其他人也开始相信。

赫凡说,“她不适合怀孕,我不是告诉过你,给了你药草要你褒给她喝吗?坚持喝两年,自然就可以再受孕。”他看向耿诺,“照她的身体状况,应该是一直在喝药草,她的身体除此之后,并无大碍,那你还有什么问题?”

温思璇一惊,“药草?”

赫凡看向温思璇,“你不知道?”

耿诺有些不自在,“我让红叶褒成汤味给她喝的,她怕苦,知道是药草一定每次喝之前都要皱一皱眉头,还要每次都回想起失去孩子的痛苦,更何况要坚持喝两年之久,那对她是一种凌迟,你这种冷血动物是不会理解的。”

温思璇心一窒,有酸楚,有甜蜜,又夹杂着痛感,不知是何种滋味。

“那……她中了玉女清心针……”虽然非常难以启齿,耿诺还是当着大众,问出这个问题,“不能与我同房,不能接受我的吻和爱抚又怎么解释?”

温思璇的脸霎时红得像番茄,垂下头,她不好意思抬起来。

赫凡若有所思,“玉女清心针早就因其失去效用而失传几百年了,你却有与中了玉女清心针之后同一般的反应,这确实是比较奇怪的。”

房间静静的。

赫凡问温思璇,“你可不可以回忆你中针的过程?”

温思璇以为自己是很清楚的,真的去回想时,却发现,怎么也记不起当时的情况,只有长针在眼前晃荡,她很痛苦,耳边有女声不时的干扰她的思维。

赫凡一语道破,“就是说,你记不得?”

温思璇回答,“也不是不记得,只是很模糊。”

“当时你有没有听到玉女清心针这五个字?”

“应该没有,我略通医理,是在医书上查找,发现的。”

“医书上描述的症状有许多都与玉女清心针类似,为什么你就确定自己中的是玉女清心针?而且一找就能找到,你不觉得太蹊跷?”

温思璇无语,仔细想来,她为什么在见到医书上有玉女清心针这五个字时,就有似曾相识之感,最后断然确定自己就是中了这种针?

赫凡蹙眉,他说,“你很可能只是受了暗示的缘故。”

“暗示?!”异口同声。

赫凡道,“没错,心理暗示,这样的方法对于不相信的人是没有用的。”他看着温思璇,“你被耿诺吻就会想要吐,呃……被耿诺爱抚全然无回应?”

温思璇想要钻进地洞里,她点头。

“别人呢?你试过没有?”赫凡一语惊人。

耿诺一拳就挥向赫凡,赫凡反应不及,硬生生挨了一拳。

这一拳很重,赫凡的嘴角立即溢血。

“耿诺,你最好不要来求我!”

赫凡想要抱着何沁舞离开,何沁舞不依。

何沁舞说,“凡,你说得确实过分了。”

赫凡委屈在心头,他想咆哮,他想怒吼,可,看着何沁舞,他的声音柔得不像话,“我说的是实话,不是想要治好温思璇,查出病因吗?他们不配合的话,我们也没办法啊,她只是不能那个,又不是会死,你应该放心了,我们回家,那是他们两口子的事。”

耿诺不情愿,拉下脸来,冷冷地道歉,“对不起。”

何沁舞说,“他都道歉了,你就帮帮他们。”

赫凡气炸了,对何沁舞还是很温柔,“道歉?我没有听见啊。”

“对不起!”耿诺认了,“对不起!”

大声得差一点震破了屋顶。

何沁舞对赫凡使了个眼色。

赫凡装作没有看见,故意揉揉耳朵,“是打雷了吗?”他说,“我是真的什么也听不见嘛。”

“赫凡!”何沁舞生气了,厉声道,“你帮不帮?!一句话!不帮的话,我跟儿子要离家出走!”

“为了不相干的人,你要离家出走?!”赫凡隐忍的脾气再也受不住了,“何沁舞,有种,你就真的离家出走!”

何沁舞知道赫凡吃软不吃硬,“耿诺可是我跟你儿子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就凭耿诺,也配?“哼!”

“本来,我跟他说,小姐要紧,他可以放下我不管,先行过来,我可以后到,反正,他需要的是你,我又帮不上什么忙。”

“何沁舞,你还真敢啊!”

“可是耿诺很有义气,他不仅没有先行,还把我跟儿子照顾得很好,没有他的话,一路的颠簸,我早就去了半条命。”

“他安的是什么心?!”风流一世,不会是现在,主意都打到他的沁舞身上了吧,“我们更应该早点离开这里。难怪,我早就觉得这里的空气跟我不对盘了。”

何沁舞的脸都青了,“要走,你一个人走!”

何沁舞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情绪起伏不宜过大。

赫凡忧心她的健康,还是让了步,“好,我知道了。”

赫凡没好气的问温思璇,“别人呢?你试过没有?”

继续刚才的问题。

“当然没有。”温思璇答道。

“那现在就找别人试一试。”赫凡如此道。

屋内静谧得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这一次,却没有人敢再有任何行动了。

赫凡悠哉地欣赏耿诺的表情,“我是不行的,我的唇只能给沁舞碰。”

随手一指,赫凡指着一直伫立屋内一角的杜予纬。

“就他吧,你吻他,试试看。”

所有人都惊了一跳。

“快吻,我的耐性有限。”赫凡催促。

杜予纬看着温思璇,温思璇看着耿诺。

怎么看,都像是三角关系。

赫凡摸摸下巴,笑容满面。

耿诺故意咳了一声,“既然凡都这么说了,你……”他对温思璇说,“就吻吧。”

他知道赫凡虽然很让人讨厌,却也不是会浪费时间去做无益之事的人。

温思璇的脚没有办法移动,她的视线锁着他。

杜予纬却朝温思璇大步走去,他一伸手,把温思璇按在墙上。

当杜予纬的唇碰到温思璇的那一刹那,耿诺别开了眼。

愕然中,温思璇开启了自己的唇,杜予纬趁机滑进她的口。

吻,起初是轻柔,逐渐浓烈。

杜予纬舍不得放开,这个吻积压了他太多的情绪与等待。

这是一个绵长的吻。

除了耿诺,每个人都认真的看着,没有人开口打断,甚至没有人敢大声呼吸。

也因为这样,唇齿相交的声音愈发清晰。

耿诺的手紧握成拳,拳头因为握得太紧而暴出青筋,没有表情的脸孔蒙上一层暗黑的颜色。

他深深的吸气,吐气,强压下在胸口狂窜的一腔杀意。

吻,结束了。

好半晌,才有人反应过来。

先反应过来,自然是赫凡,他走到温思璇跟前,“现在,你有想要呕吐的感觉吗?”

温思璇怔愣得无法言语,她的手抚着胃部,那里平静得如一滩死水,她开始感到有一个漩涡,那个漩涡越来越大,马上就会将她灭顶。

她没有办法说话,只能以摇头,做为回答。

在她摇头的瞬间,耿诺紧握成拳的手缓缓地,缓缓地松开了,令人沮丧的想法不断萦绕着他。

他走向温思璇,走得很慢很慢,一步一步,痛彻心扉。

耿诺拉过温思璇,拥她入怀,狠狠亲吻。

不是很长的时间,温思璇已经表现出厌恶。

当他的唇一离开,她便吐得不能自已。

耿诺望向赫凡,要他给一个解释,那眼神冷得犹如冰雪。

赫凡同情地看着耿诺,“我猜对了,她的性冷淡,只针对你。”

耿诺的理智,他的心像是一下子跌入了冰冷黑暗的深渊中,不见天日。

“暗示是经她许可的,她的潜在意识如果没有这种许可就没有用,所以,诺,是你让她对性生活产生厌恶与排拒,那个对她施予暗示的人一定是早就看出了这一点,所以,加以利用。”

残暴的杀机在耿诺灿若星辰的眼底涌起,他想对杜予纬出手,被赫凡制止,“诺,你冷静一点,这是你跟温思璇之间的问题,与他无关。”

无法承受耿诺那凝视得她透不过气来的灼灼目光,温思璇蓦地跌坐在地,用手紧紧地捂唇,垂头抽泣。

没有问题……

什么问题都没有……

横亘在她跟耿诺之间的,她以为的外在因素……其实,从头到尾都不曾存在过……

是这样吗?……

真的,是这样吗?

她喘息着,哽咽着,哭泣着。

杜予纬蹲下来,将她的脸蛋按进怀里。

杜予纬主动地紧握住温思璇的手,企图给她力量。

温思璇懂的,她已经不能教杜予纬再为她操心了,她明了的,但,此刻,她无法挣开他的手,微笑着告诉他,‘我没事。’

杜予纬成了她的稻草,她可以攀附的唯一稻草。

温思璇抱紧杜予纬,手紧紧地缠着他的腰。

杜予纬的胸口迅速地染上一大片的湿濡,可见,她哭得有多么厉害,泪水掉得有多么凶悍。

时间仿佛在这个世界凝固了。

她心底的黑洞越扯越大,越撕越宽,红艳艳的夹杂着黄色,流淌着她不曾察觉却已厚重的脓血。

她的内心在撕喊吼叫。

神啊……

为什么?!

这……究竟是为什么?!

神啊,求求你。

请给我一个答案……

如果什么都是错的,请给我一个关于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对的,再没有任何问题的答案。

神啊,求求你……

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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