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20. 返京(1 / 1)
楼下还在喧闹,沉香楼三层角屋也不安宁,
“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五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啊!”此时的行歌,眸不媚,声不娇。
“我是救你于水火,难道你想被那糟老头包去?”
“那糟老头能把我如何?”
“看他不如看我吧,我比较帅好不好!”
“你帅!能帅出五万两?!”
“切!慢慢给你就是!”
“你一年俸禄多少?”
“五千两”华连有些心虛
“那要多少年?!”
“不吃不喝,也要十年。”
“得!我绑你一票,直接跟江老爷要好了!”行歌长袖一挽,就要动手。
“好了,好了,你们俩这哪象红牌与欢客”一直笑倒在旁的青云过来打圆场,“现在好好想想怎么向我家那两位交待才是。”
“啊!”二人几乎同时惊叫,“你怎么可以告诉二老!”
“步家在番州是旺族,我今日来全场人都看见了,还用我告诉?”
“那你还来!”华连气嚷。
“这场我怎能不捧,叶姑娘对步家恩重如山啊!”青云扮无辜,这样精彩场面岂能错过,自己是为报恩,最多挨两句小骂,母亲的无敌碎碎念就让华连消受吧!
第二天一大早,步家便有人来沉香楼请南影姑娘,行歌睡眼迷蒙地被抬到步家,被请到老夫人内院。进厅就瞥见华连和青云苦脸立在厅内,看来已经有段时间了,便也老老实实静立一旁。
“母亲大人,镖局那边还些急镖要处理,我……”青云趁着这个空忙说。
“你这臭小子,下去好好反省!”
“是,是,孩儿先去忙了!”青云转身之际冲另二人做个鬼脸,逃命般出了门。
老夫人喝了口茶,接着教诲:“连儿啊!江家几十年家风肃整,你怎么做出这等事情,南影她年幼不懂事,你还不知事情大小?!你在我这出这样事,我怎么向怎么向你父亲交待,怎么向列祖列宗交待啊…….”
“姑姑教诲的是,下次不敢了!”华连口中忙应,背起寒冰,难道还要重复一遍!天刚亮站到现在,腿酸腹饥,眼角扫到一旁低头暗打磕睡的行歌,这个害人精!
在老夫人谆谆教导中又过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听得一句,
“你们都下去吧,我单独有话与卢姑娘说。”
全屋人如获大赦般涌出厅门。
老夫人正待开口,行歌跨步上前搂住老夫人的颈肩,撒娇道,
“好姨妈,您老辛苦了一个早上,快喝口茶歇歇,让行歌为您擂捏擂捏。”说着殷勤地推拿。
“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你父母泉下有知会…..”
“哎呀,好姨妈,您刚才也说了,我年幼不懂事嘛!”
“唉,你不懂事?!你这古灵精怪的性子真是象极小梅,连儿那样行为端方的人都给你教唆坏了!”
“歌儿知错了,好姨妈先赏我口饭吃,一早到现在饿得紧哪!”
老夫人忙吩咐备饭,又溺爱地看着行歌,“你啊!除了这双眼睛,其他生得和靖公子一模一样,怎么一点学不来你爹爹的好!”
行歌狡笑,“姨妈说说,爹爹当年是怎样的好?”
“靖公子啊,当年送‘霓裳戏偶’进京,国宴会上,素衣如仙,才惊四座,真是月华一般绝世人儿,满堂的武士文人没有一个及得上他……”
“哦,那姨妈当年怎么让母亲抢了先!”行歌坏笑。
啪!行歌头上挨了一记,“你这小鬼头,还敢拿老身取笑,”老夫人笑骂,“靖公子与小梅一见钟情,历经磨难,唉!终究还是应了生死相许的誓言。”
行歌心下一颤,面上讪笑,“是啊!真算得上一段痴情佳话呢!”
接下几日,行歌与华连被老夫人关在步家堡,两人鸣琴弈棋,切磋匠艺,倒也快活。这日午间,华连来客院寻行歌,才至院中,就见梨树下的条石凳上,睡着那个倦怠如猫的女人,乌发缠着衣袂被轻风拂动,雪洁梨花飘落其上,华连轻步上前,悄坐于凳旁,凝视静谧素颜,突然感觉当着春日,嗅着梨香,迎着和风,睹这睡颜,竟生出从未有过的安宁与甜蜜。
临行前夜,青云为华连和行歌摆酒饯行,三人喝得微醉,
“青云啊,当初你怎么会带这个女人回家?”
“南影当时娇楚可人,谁知是个女罗刹,呵呵!”
“听到没有,你这五万两的女人,还是娇楚可人一点的好!”
“你这穷鬼,不要以为夸我娇楚可人,五万两就能少一个子!”行歌笑答。
“等不了十年啦?玉牌就送你吧!”华连似笑非笑凝视行歌。
“想赖帐!你直接把命还我得了!”华连当胸挨了一拳。
“哈哈,你们这两个冤家!”
入夜,皎月繁星,行歌看着两个烂醉的表哥,又想到慈爱的姨妈,真是有些不舍呢!
第二日,行歌随着镖队与华连的官队一起启程。两人一路嬉笑怒骂返回帝京。
城门口,江府家丁久候多时,传话青王爷与老爷已在江府摆宴接风。行歌脑海中猛然呈现那玄色锦袍,长身玉立,有着春风笑颜的人。几月未见,历历在目啊!
到了府中一阵见礼,行歌见王爷与江老爷心情甚好,想必事情已谈妥,回头狡笑地向华连比划五个指头,华连急瞪。惹来江老爷正经的轻咳和王爷复杂的笑视。
宴后,行歌换了男袍随久如返回青王府,与紫鹃紫莺又是一阵思思念念的肉麻喧笑,看得久如含笑摇头,默已鸡皮狂起。行歌的心有了瞬间柔软,家就是这样的吧!
说是为行歌接风,五人次日去往秋林场,此时的秋林场已是野草闲花逢春生,幼燕苍鹰竞自由。
“可想赛一程?”行歌跨马笑问
“你这匹虽也是良驹,但不可能赢我的‘千里惊风’!”
“呵呵,所以若我赢了,王爷将‘千里惊风’送我如何?”行歌挑眉言战。
“好!以度风坡顶为界”
二骑似□□齐发,疾驰狂奔,路程过半,久如果然领先一个马身。行歌单手自腰间拔出短匕狠刺马臀,马匹吃痛长嘶惊起,行歌狠夹马腹,劲鞭急抽,马便如癔疯了一般狂冲出去,到了度风坡顶竟已领先一个马头,一路浸染艳红血渍。行歌下马松了缰绳,任马自行狂奔而去。
“你骑术果然好,这狠招不是人人能用!”久如干笑
行歌轻拭血匕,“王爷岂会不能用,不过是舍不得伤爱马,可是如此便要失去它,这可不是司马氏的风格!”
久如的脸划过瞬间阴鸷。
行歌装没看见,自顾仰躺于草地,闭目听风。
“怎么心软地为那个西苍女人解毒?不是你的风格啊!痴男怨女不是你最瞧不起的吗!”
行歌只觉心被刺中,面上却轻笑,“王爷这是从何说起,呵呵,在下少女怀春,对生死相许的□□可向往得很哪!”
停了片刻,“王爷为何想要那个位置?依在下看,那个位置冰冷坚硬,决对寒凉过青王府!王爷不是最缺暖意吗?”
久如身形一颤,咬牙笑道:“此言差矣,本王血气方刚,最喜欢清凉之处!”
行歌大笑出声,“王爷,你最好编个能蛊惑人心的理由,在下卖命也有些成就感不是。”
久如右臂劲扬,慷慨呈辞,“吾要做一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旷世明君,平战乱,济苍生,创一个太平盛世!”随后嗤声笑向行歌,“这个如何,可能蛊惑君心!”
行歌几乎笑不能言,“好好,这个好,在下只希望能为王爷的鸿鹰之志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二人并肩躺着,天南海北地说笑,直至日落西山。
行歌率先骑上‘千里惊风’,回头对久如,“上马!”
“本王岂能坐于女人之后!”
“哦,在王爷眼中,在下何时是个女人了?”
久如一时噎住。
“王爷若有雅性步行回馆,在下就不打扰了。”
久如苦笑上马,轻拽住行歌腰带。
如血霞光中,二人衣袂飘扬,一骑飞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