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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〇六 【逆水行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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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千念跌跌撞撞在他身后追着,不知觉间二人早已离开了纳普族,登上了邻近的一座高山,犹在半山腰时重重树影的遮挡下,千念便很难跟上云栈的脚步了。

她深知这样下去,自己铁定会被他甩的远远的,便拢手冲着山间喊道:“小云儿我可以帮你买药、熬药,你带我一起走吧!”

这一路走来她什么好话都说尽了,然而对方却愣是从始至终一句话也没回答过。

此时浓重的夜幕中早已再见不到云栈的身影,千念也不再漫无目的的追着,只得扶腰站在原地,对着四周喊道:“小云儿,我知道你在附近!我们再谈一笔交易如何?”

树叶被风吹得簌簌直响,却始终没人回答她的话,漫山遍野只有她一人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好!你若不答应我这第二笔交易,我回去那些人也不会放过我,早晚都要死,我不如今天就死在这化月山中!” 说罢千念睁大双眼打量着四周,随即脚步一点点向山崖边挪去。

周遭却寂静如初,毫无声息。

“算我江千念看错了人!这毫无人性的世道也没必要留恋了,你既然不答应我,那我今日就献祭给化月之灵好了!”说罢她猛地抬起脚步,飞身向崖下一跃。

与此同时,静逸的树林深处传来一声大喝,“我答应你!”

随即如剑啸般的风声袭来,云栈的身影转瞬间便到了崖边,然而此时空荡的崖边哪里还有江千念的影子。

素来冷静的云栈眼中竟有一丝慌乱,“江千念!”他俯身向崖下望去,却如何也找不到对方,他万没想到,那女子的性格竟如此决绝!

正在云栈出神间,一袭七彩的纱裙却突然在空中荡开,那裙摆在月光下如盛开的绚丽花朵,散发着轻柔的光芒瞬间绽放在云栈眼前。

江千念手臂牢牢抓住崖边的石头,一个翻身便凌空荡上了崖边,看着崖边的云栈捂嘴巧笑道:“你不会真当我死了吧?我从小习舞,身子柔软的很,这打人的力气虽没有,攀崖踏波的本事可难不住我呢。”

原来她刚刚一直藏在崖下的大石下,就等着套出云栈口中的那句话。

云栈平静的望着她,许久也不吐一言。

千念得意的扬起手臂,“你不信?我的舞可是全滇南屈指可数的。”说罢她抬手揽风,身姿婀娜的在月下轻舞起来,那裙摆在空中翻飞,如一位月宫下凡的花仙,一频一笑间香风许起,直到一支舞落罢,千念纤腰一弯抬手伸向云栈,“刚刚你可说答应我这第二笔交易了,我只要你收留我些时日,带我离开纳普族就好,这段时间我可以帮你洗衣、买药、熬药……”

云栈素来少有表情的脸上此时竟有了一丝无奈的苦笑,他摇摇头,捂着腰间轻咳了几声。

千念瞥见他腰间那处暗红色的血迹,脸上的笑容陡然僵住,“你果然受伤了,如此看来,你的确需要我这个熬药的!”

云栈也不答话,转身向山上的小路走去,然而这一次他的步子明显放慢了一些。

“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千念欣喜的跟了上来,小心翼翼的走在云栈身后。

她却不知那场月下之舞就此刻在了他心里,那是他此生见过最美的舞蹈。

就算十余年冰凉麻木的生活也经不住这份百媚柔情。

***

千念跟随云栈,来到了一处隐蔽在茂密树丛后的山洞,洞口则拴着他们第一次相见时,云栈身边的黑马,那黑马望见千念也不惊讶,只低头吃着草料让开了道路。。

女孩好奇的望向四周,“我自小在化月山旁长大,却不知山上还有这么个洞穴。”

云栈走进洞中抬手将药包放在巨石上,指着柴堆上架着的药罐,“按分量帮我熬好药,我静修一会。”

千念取过药包,按照他的吩咐在药坛中调好比例,随即便轻跪在篝火旁细心的煮着,折腾了一夜,女孩倚着大石不过片刻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当千念一觉睡醒,缓缓睁开眼时,脑海中突然想起柴堆上此时还熬着药,她惊呼一声:“不好。”睡意顿时全无,猛的坐直身子望向身旁的火堆

此时火势早已被熄灭,天色更是大亮,先前架在柴堆上得药罐正整齐摆放在一旁,云栈手中捧着的药碗仍冒着滚滚热气,“若等你醒来,这洞早就烧着了。”说罢他便昂首将药一饮而尽。

千念自知理亏,眼中满是歉意道:“我帮你做些饭菜吧。”

云栈放下药碗闭目调理内息,“那边是昨日我采摘的野菜,你一会拿刀把它切好。”

“这种菜山里常见,不过很苦很难吃的。”

“没有难吃的菜,只有不会做菜的厨子!”云栈此时已接手长明饭庄一些时日,厨艺早已炉火纯青。

“可……哪有切菜的刀呢?”千念禁不住再次打扰。

“在我布包里。”云栈淡淡答道。

江千念翻开云栈的布包,突然望见了自己给他的颈环,“这颈环可是我最贵重的东西,你怎么不随身带着!”

耳边传来女子喋喋不休的声音,饶的云栈再也无法安心调理,他双目陡然睁开,冷冷的目光透漏出他心中强烈的不满。

“你怎么把眼睛睁开了。”虽然看出对方的怒意,但她仍忍不住陈述着心中的事实,“其实,你这眼神总是冷冰冰的,我倒觉得,还是让它闭着好看些。”

云栈听罢竟觉哭笑不得,“你打底想不想留下?”

江千念只得撇撇嘴,将布包中得长刀取了出来,然而精致的刀鞘便已惊得她忍不住再度发出赞叹,“好漂亮的刀啊!”

轻开刀鞘,绚丽的银白色光芒竟把阳光也显得苍白无力,“可……这么长的刀,怎么切菜?”

云栈见再难静修,便索性起身从千念手中取过长刀。他轻抚刀身,如同手下所触的是相伴多年的爱侣,随即手臂猛然拉直,腕下微微用力,那刀尖便向石板上的野菜切去,“当当当”几声轻响,野菜便已切好。

千念见那野菜每段长短相同、刀口平整,身在山坳的她唏嘘道:“你一定是个用刀的高手!” 可转念一想他腰间的伤口,和那高深莫测的武功,千念不禁捂嘴道:“这刀……不是你用来杀人的吧?”

“你问的太多了。”云栈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说罢他抬手将手中的刀扔向千念,“你先练刀。”

女孩险些没接住,勉强握住沉重的刀柄,站直身子学着云栈的样子切向石台上得青菜。

云栈开口指导,“双脚分开,腰扎稳,用力要均匀。”

可菜刀她到会,用这么长的刀切菜,着实难倒了千念,那倒霉的菜叶顿时被切的七零八落。

见她姿势不对,云栈上前把住她的手,“手腕要会用力,这样,懂么?”

感觉到温热的手掌覆在手上,江千念偷瞄向这个认真冷漠的男子,这一刻,她心里竟希望他的手永远不会放开。

***

山洞中得岁月过得极快,不知觉间已然过去了大半个月,这一日天刚黄昏,趁千念上山摘野菜的空当,云栈解开衣带为伤口换药。

随着外衣褪去,一个手指粗细的血洞显现在云栈腰间。他敷上新捣好的草药,眉头却越蹙越深。

自从那日被大祭司的法杖刺中,如今也将近一个月了,然而为何他用了很多伤药,这伤口却仍愈合的异常缓慢?莫不是那法杖上有古怪……

正在思索间,“扑啦啦”的声响在山洞前响起,当云栈抬起头时,一只赤鸢已停在洞口。

云栈沉稳的脸色顿时一变,他起身穿上衣服走向赤鸢。

然而就在此时,江千念却怀抱着山果不合时宜的闯了进来,“小云儿!看我找到了什么?”

那鸢鸟凌厉的眼神扫视一圈,将目光死死定在了江千念身上。

“这是……”还不等千念说完,那赤鸢便满是敌意的张开长喙直扑向她。

“小心!”云栈回身一转,闪身挡在千念面前,抬手间便将那赤鸢的长喙牢牢握在掌中,赤鸢顿时动弹不得。

在云栈凛冽的眼神下,赤鸢眼中的杀气才缓缓消失。随着云栈放开手掌,那赤鸢也振翅而起,落在云栈肩上,乖巧的伸出一只绑着蓝色绢带的爪子。

云栈皱眉打开绢带,只见上面显出一个腥红似血的“归”字,他深吸了口气,幽幽道:“召回令。”

“召回令?”江千念探身望向云栈手中的绢带,“你……是谁?”直到现在她都不知他的全名,不知他为何会有如此好的手艺,如此高的武功,不知他为何会受伤,为何会来道纳普族。

“我是谁并不重要。”云栈收拢手指,将绢带握的咯吱作响,随即他竟发出一丝轻蔑的苦笑,“重要的是,我该走了。”

“走?你要去哪!”千念惊讶的睁大双眼,是他的到来结束了自己原本任人欺凌的生活,如今她早已习惯每日为他熬药煮菜,却没想过离别会来的这般突然。

云栈张开五指,原本的绢带此时早已再他掌心化成了粉末,随着清风四散在空中,“伤已好的差不多了,我收拾下就下山。”

千念顿时心如乱麻,慌忙上前抓住云栈的衣角,“那你能带我一起走吗?”

“不行。”云栈毫不犹豫的否决。

他自己都没有家,又能带她去哪里?

“我们有交易的,你答应过带我离开……”江千念想拿那笔交易拖住他。

“这里已出了纳普族的地界,你若想离开滇南,随时可以。”云栈冰冷的语气顿时浇熄了千念心中的幻想。

女孩怔怔的望着他不住后退,手中的野菜山果掉了一地,泪珠就这样从脸旁大滴滚落,,“阿娘丢下我不管了,阿爹也一样,如今,就连你也这么冷漠。”

这样寥寥几语,却让云栈心口如被人猛的揪起,他素来都是冷漠寡淡的性子,这十余年不知杀了多少人、流过多少血,他也不曾管过闲事,因为他明白这江湖中容不得人心软,稍有不慎,便随时可能万劫不复。

云栈缓缓抬起眼,望着面前静静哭泣的千念,此时却再也说不出一句狠话。

千念突地抬手抹去眼角泪滴,扬起脸上勉强的笑容,“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你说。”

女孩指向洞外,“你看,天已黑了,赶夜路始终不安全,不如你明日再走吧,今夜,让我为你做最后一次饭吧。”

云栈回身望向洞外,此时圆月已高高悬在当空,漆黑的山路曲折蜿蜒,充满了不可预料的神秘和危机,“好,我明日再走。”

“太好了!”江千念突然破涕为笑,高兴地蹦起来一把抱住云栈,“我这就去做饭。”

没有料到千念的举动,云栈从来没有和女子靠的如此近,当那柔软的身体紧紧贴在怀里,他几乎可以感觉到她心跳的频率,当温暖的香气袭来,素来不喜欢别人靠近的云栈,也没有推开她,身体反而不自觉的有些僵直。

依旧是月夜,今日雾气却散尽,火光明灭的山洞中,只余下两个相拥的身影。

感受到了对方的异常,千念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向后退了一步深深的吁了口气,蹲身捡起地上的野菜,“那一会你用完饭就早点休息。”

“恩。”云栈低头应了声,便转身向一旁的草席走去。

这一顿饭吃的极其沉默,二人始终一言不发,从始至终只能听见碗筷碰撞的声响。

待吃完后,千念直起身,放下碗筷,“我去给黑马喂些吃的。”

云栈却有些漫不经心,“不用管它,它自己会吃洞外的杂草。”

千念悠然的将菜叶夹在碗中笑着回答:“这最后一顿饭,怎能少的了它呢。”说罢她便捧着碗筷向洞口走去。

云栈只当她与自己的黑马相处久了有了感情,没有放在心上。

千念踏出洞口,从袖中取出一把碧绿的草叶和碗里的蔬菜混到一起,她缓缓蹲下身抚着黑马的鬓毛,将手中的碗送到了黑马嘴边,“吃些吧,你明日还要带他走好远的路。”

黑马好似听懂了她的话,垂头凑到碗前不停的吃着里面的青菜。

眼见碗里的菜叶被一点点啃食干净,千念突然抿住嘴唇落下眼泪,她努力压抑着自己不发出一声呜咽,随即轻轻揽住黑马的头部凑到它耳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了句,“对不起。”

只见黑马似乎越来越困,竟缓缓闭上了双眼,随即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云栈察觉到洞口的异响,猛的起身走了出来,然而只见千念静静的垂着头,怀中紧紧的抱着他的黑马,。

“你做了什么!”云栈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千念才缓缓松开手望向他。

顾不得其他,云栈一把推开她探向那黑马的鼻尖,然而此时,却感受不到它的一丝呼吸。

云栈周身的血脉迅速流转,心中翻涌的怒气随时都会呼啸而出。

“我用的极乐草,是山里的土方子,吃过的人会安稳的睡过去,没有痛苦的。”

“你疯了么!它跟了我十年!”云栈起身抬手指向江千念的眉心,他的牙关此时也微微颤抖,“十年!它一直很乖巧,比我身边任何人都要忠心!你凭什么杀它!”他高高的举起了手掌,掌心蕴含的内力足以劈碎千念的头骨。

千念却并不闪躲,“因为我要你留下来。”她倔强的扬起脸颊,“我会不惜一切代价的要你留下来!”

对着那坚定清澈的眸子,云栈的手掌也不住的颤抖着,最终他仍旧重重的将掌心落下,千念却微笑着安静的闭上了双眼。

“轰!”碎石四散着打在了千念周身,那一掌,却没有落在她身上。

千念睁开双眼,只见一旁的巨石早已在云栈掌下四分五裂,她突然笑出了声,那笑中竟含满了泪,他终究还是舍不得杀她。

“我果真不该救你。”若不是他多管闲事,破了剑冢的规矩,他的马就不会死。

云栈闭了闭双眼转身走回山洞,将长刀卷入包袱,转身便走。

千念此时才慌了神,忙上前拦到,“从这里到南疆界外,尚有千里远,若没有马匹,你绝对走不出去的,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望着女子近乎乞求的眼神,云栈察觉到了自己心中萌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眷恋,然而这样的情愫却让他不安。

他绷直了脸颊,狠狠的推开千念,大步踏入了无边的黑夜之中,再也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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