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宠幸(1 / 1)
皇上抱着我一路到了锐翔宫,这里是皇上歇息的地方,我一见忙挣扎道:“皇上放下奴婢吧,这里不是奴婢该来的地方。”他不悦的神情丝毫不减,可动作偏小心翼翼地,将我放在了龙床之上。
御医很快便到了,察看了我的伤口之后禀报道:“小主的伤势无碍,微臣开一帖金疮药便可。”皇上沉吟片刻,问道:“上次高丽进贡的冰肌散可适用?”
御医明显有些惊讶,回禀道:“回皇上,冰肌散对跌打损伤乃至兵器伤有神效,可算绰绰有余了。”他满意地点点头,挥手道:“退下吧,锦美人的伤由朕亲自上药。”
我忙坐起身,推拒道:“奴婢一点小伤,不劳皇上圣驾。”
他不理我,继续对众人吩咐道:“锦美人近日便留在锐翔宫养伤,没朕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我一听脸便红了,这样岂不是与他同床共枕么。虽然这些日子以来他偶尔也曾在瑾和斋过夜,可从不曾要求我侍寝,倒叫我心里忐忑不已。
众人退去后,偌大的锐翔宫便只剩了我与皇上,气氛变得有些压抑,我知道他还在生气,偏又不知他气从何来,难道是因为沐王爷轻浮的举动么。
“啊!”手臂突然被牵动,我禁不住轻呼出声。皇上端着我的手细细看了一阵,眼里有着难掩的痛意,语气却如冰一般:“还知道痛?”
我低下头,想抽回手臂,不想却死死地被他握着,只得轻轻唤了一声皇上。他眸光流转,半晌叹了口气:“别动,朕给你上药,一会儿就不疼了。”冰冷的口气也有些和缓。我一声不吭地看着他拆下裹在臂上的帕子,眼里的痛似乎又深了几分,不禁有些动容,轻声道:“奴婢不疼的。”
他骤地望向我,眼神里有几丝责备:“明明那么柔弱的模样,偏学人逞什么英雄,锦儿当朕的侍卫全部吃素的吗?要是那匕首划偏了一些,可怎么办?”他手上的力度慢慢加大,我却丝毫不觉得疼,反笑道:“锦儿有皇上的福气照看,不会有事。”
他嗤笑一声,拿出一盒晶莹通透的药膏给我抹在伤口上,火辣辣的感觉立刻被一阵冰凉取代,“你不怕,却不顾别人感受么?你不知朕看到那个场面有多担心?”
我赧然道:“我没想这许多,只想着不能让皇后娘娘受伤罢了。”
“别人的性命可比你自己重要?”他轻轻在伤口周围揉搓着,让血液流通一些。我摇了摇头:“皇后娘娘可不是别人,当然比锦儿重要。”心里却暗自加了一句,她是皇上最亲的人呵。
他似乎不太满意我的回答,眉头又皱到了一起:“锦儿,朕只说一次,你听好了,以后不许强出头,保护好自己,这是圣旨。”他怕我不遵守,还特意强调圣旨的不可违抗性。
我心里暖暖的,点头道:“锦儿遵旨。”
裹好伤口,他搂着我躺了下来,让我靠在他胸前,柔声道:“睡吧,朕陪着你。”我听话地闭上眼睛,许是先前受了惊的缘故,很快便睡熟了。
醒来的时候,皇上已然不在身边,我伸了个懒腰,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又是一阵龇牙咧嘴的。这时,皇上的近身侍婢淡竹在帘外道:“小主可是醒了?奴婢奉皇上的旨意前来伺候小主梳洗。”
我在淡竹的帮助下梳洗了一番,来到外间,见早饭早已准备停当,小林子竟也站在旁边候着。我疑惑地问道:“今儿个不在皇上跟前伺候着?”
“回小主,皇上怕您闷得慌,特命奴才陪您在宫里走走,不过皇上嘱咐不可活动过度,您的伤还得当心着些。”
我用完早饭,已是时近中午了,不想这一觉竟睡得如此香甜。我叫来小林子,问道:“皇上在何处用午膳?”他作了个揖,答道:“回小主,皇上有些折子要看,吩咐在御书房用膳了。”
过一会儿,他又道:“皇上还派小元子过来询问过,知道您尚未起身,才决定在书房用膳的。”我笑了笑,心想这小林子果真是个机灵的,难怪能得皇上的信任。
在锐翔宫的后花园里随便走了走,便到了傍晚时分,我不禁有些怀念起自己那个小小的院子,虽然不大,可一花一木皆是我亲自栽种的,毕竟有些感情。转念一想,其实我住在这里根本是不合规矩的,历来皇上的寝宫均不允许妃嫔过夜,我这么一来,实是坏了规矩。越想心里越慌,忙唤了小林子去通报皇上,我自行回了瑾和斋。
紫苏一见我进门,忙赶过来搀扶我,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哭过的样子。我拉了她的手道:“我的伤没有大碍,不用扶了。”
“主子可吓死奴婢了,听说您受伤,我急都快急死了,偏偏皇上还不准人打扰。”我忍住笑意道:“你这话可是怪皇上的意思?”
她忙捂住嘴:“没有没有,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我走进屋子,端起茶杯道:“你快帮我准备沐浴,昨晚在皇上那儿也没……”瞥见她偷笑的样子,我轻轻打了她一下:“愈发胆大了,敢笑主子?”她忙告了罪,跑去做准备了。
躺在热气腾腾的浴桶里,我舒服地闭上了眼睛,轻轻避开手上的伤口,我拿布巾擦拭着残留的少许血渍。突然门被一股力量推开了,又猛地合上,我吓了一跳,对外间喊道:“紫苏?是你吗?”
一把深沉的男声响起:“锦儿当真是胆子大了,连朕的旨意都敢违抗。”声音的主人掀开帘子,一身明黄色晃得我有些晕。我忙把身子往浴桶里沉了沉,道:“皇上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以后不要自称奴婢,朕不爱听。”他走到我身后,轻轻拾起一旁的浴巾,缓缓在我背上揉搓起来。我的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根,叫道:“皇上怎可为锦儿擦背,锦儿受不起的呀。”
他低低一笑:“锦儿真可爱,丈夫为妻子擦背哪有不可的道理,况且你受了伤。”
“妻子?”我愣住了,眼眶有一丝水汽浮起:“皇上这不是折煞锦儿吗?”
“锦儿不把朕当丈夫看待么?”他的嗓音带着魅惑的力量,让我有些恍惚,无意识地点了点头:“皇上不止是丈夫,还是锦儿的天呵。”
他手微微一震,丢开浴巾,从背后搂住了我,在我耳边道:“那么锦儿可愿成为朕真正的妻子?”
我怔了怔,脸更红了,轻轻低下头,以几不可闻的声音道:“愿意。”
他似乎受到了鼓励,一把将我从水里抱起,我湿漉漉的身子顿时毫无遮挡地呈现在他眼前,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下意识地遮住胸前,道:“皇上不要看。”
他笑了笑,嗓子似乎有些嘶哑:“锦儿这么美,为何不愿朕看?”
我几乎把头埋进了他怀里,呐呐说不出话来。他将我身子擦干,放到床上,表情极度认真地问:“锦儿害怕么?”
我低着头,心砰砰乱跳,简直无法开口,不过似乎心里有些明白为何他之前一直不碰我的原因。果然他抚摸着我的脸颊道:“朕一直怕你没准备好,怕吓着你,朕第一次有这种想保护一个人的感觉,当真奇怪,明明是名正言顺的事,却怕在你眼里看到一丝一毫惊怕。”
他说得有些赧然,似乎不太习惯表露自己的心声,我却渐渐被一股暖流淹没,原来他是这么在意我的。这一点不啻于上天对我最大的恩赐,能得到他的眷顾,我何其幸运。
我握住他放在我脸颊上的手,轻声道:“锦儿不怕。”我用几乎虔诚的眼神望向他,告诉他我的心意,就算他要我的一切,我都会愿意付出。他眼里晕开淡淡的笑意,温暖的手指抚上我的嘴唇,道:“朕要是碰到你的伤口,你可要踢开朕,朕恕你无罪。”
我笑了,手圈至他颈后,道:“奴婢不敢。”
他蓦地吻上我的唇,力度大得让我有些吃惊,他炙热的温度通过唇舌传递给我,让我全身似乎都发烫起来。他的大手在我背后不住游移,仿佛一颗火种,种下朵朵烈焰。
我轻喘着呼唤道:“皇上……”
“锦儿别怕。”他温柔地吻上我的耳垂,一阵深入骨髓的迷离惹得我惊呼不已,他的手缓缓抚上我胸前,我有些不习惯那微痛的触感,咬着唇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他微微皱眉,用吻启开我的齿,似乎想抹平我唇上的印记。唇齿交缠间他的呼吸逐渐热烈,火热的气息吐在我脸上,泛起阵阵红晕,我青涩的回应更引得他加重了手上的抚触。
他的衣衫在纠缠中尽数散落,宽阔的胸膛展露无遗,我受伤的手臂圈在他颈上,一直被他小心呵护着不被触碰。然而正当我另一只手好奇地触摸他胸膛的时候,却被他捉在手中,威胁道:“锦儿再这样勾引朕,朕可不会这么温柔了。”
我羞怯地笑道:“皇上不会欺负锦儿。”
“哦?那说明朕不够努力,朕要好好欺负锦儿才是。”他滚烫的唇再度袭来,几乎吻得我喘不过气来,才在我的告饶声中停止。他在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烙下了爱的印记,平日微凉的手心也在此刻烧成了火一般,仿佛也在我心中烫下恒久的烙印,就算明日便要夺取我的生命,我也不枉此生了。
我的泪随着他的进入而肆意流淌,他抚着我发端喃喃道:“锦儿别哭,一会儿就不疼了。”他却不知道,我的泪不是因为身体的不适,而是因为至此之后,我便成了他的妻,此生此世,永志不渝。
直至深夜,红罗帐里的温度仍然不减,我与他纠缠着融入彼此的骨血,起码在这一刻,我们是一体的,不管日后将会如何,今天我只记得,他融进我身体的力度,他圈住我身体的温暖,他在我耳边呢喃呼唤的,我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