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歧视的后果（1 / 1）
优生优育项目在新年元旦正式成为澳洲许可的计划，疯狂的订单让业务部上下几乎呆住，连国宝都没想过会有这么多拥趸。
基因研究院摆不下庞大的MA阵列，只好在沙漠中另辟新厂房。星球改造研究院确定合适地点后，基础设施集团开始建设必要的网络，人工智能研究院忙着研发配套的控制系统。
澳洲是第一个公投通过人造ZG的国家，但其他国家暂时没办法实施。国际法庭还在审理女权组织发起的集体诉讼案，伦理道德弹性大，而且枯燥，双方律师各执一词，法官换了三拨才勉强抗住。
“澳洲公投通过，说明人造ZG符合民众的实际需求，它不应该成为非法项目。”联合技术公司的律师说。
被长期的胶着战弄得心烦意乱的女律师随口应付，“澳洲人粗鄙，哪会想到人造ZG对人类的危害，他们不能成为标准。”
唇枪舌剑的法庭顿时陷入沉寂，女律师的同伴忙扯了扯她的袖子，让她注意场合，这不是家里闲聊。
歧视是人类常见的行为，无处不在，民族歧视、地域歧视、人种歧视、出身歧视、工作歧视等等屡见不鲜，有些人张口就是“乡下人”、“凤凰男”之类的，似乎自己祖上就非常高贵。很少有人能忍受这些无厘头却一直存在的歧视行为，关于这方面的口角最后导致大乱的事情屡见不鲜。
大部分澳洲人确实不拘小节，性格不如有些民族那么细腻，但这些不应该拿到严肃场合讲，激起公愤难免。记者群中便有父亲或母亲是澳洲人，连一个德国籍法官的母亲也是澳洲人。法官能忍住，但记者忍不住，窜出来跳脚大骂，言语庸俗不堪。女律师昏了头，跟他对骂起来。
电视机前的观众都傻了眼，没想到严肃的国际法庭居然会出现这一幕。现场一片混乱。法官赶忙宣布休庭，让法警将两人带走。
这事让互联网上的对骂变成了洪水，每个人的观点都不同，支持澳洲的不在少数，无论哪个人种和国家。媒体也加入进来，让事情变得越发地不可收拾。
李庄看了一阵，觉得很无趣，懒得理会，继续工作，没想到月底又出了一件大事，可谓无独有偶。
一位意气风发的新锐企业家在接受采访时说：“这个世界需要团体挑战一下犹太人的经商理念。”
这话一下子捅了马蜂窝，不少记者追问，“什么叫犹太人的经商理念？你这样以偏概全是不是有歧视的嫌疑？”
犹太人的势力在规则社会非常强大，凝聚力高，热衷于教育。不过缺点不少，虽深知人性，但太贪婪。这个民族是天生的金融家，华尔街的炒家犹太人占的比例非常高。与在科学上的杰出表现和广为人知的聪明相比，他们的贪婪臭名远扬。每一次排犹风波都是由这个民族的中上层惹起来的，不能简单地怪到发动“排犹”的民族身上，一个巴掌拍不响。大部分民族都排斥的对象，自然有不受欢迎的理由，部分人的行为影响到民族的全体，不少连自己都不知道是犹太人的无辜者陷入危机中。
事情闹到最后的结果是这家小有名气的企业被人兼并，老板逃到澳洲苟活，据说还有犹太极端势力准备干掉他。
安全委员会主任大人虽然消息灵通，但不关心这种略带点八卦性质的新闻。四月初去行政中心时，周奇森重新提起。
“看吧，你以前老说同类的话，幸好没有公开讲出来，不然我们会很被动。”
李庄笑嘻嘻，“我脑子又没进水，公司里那么多犹太裔研究员，我怎么可能会去惹恼他们，涉及到民族尊严的事还是不讲为妙。”
周奇森皱了皱眉头，“能不讲最好不讲，即使私人场合说的话，流传出去也容易引起麻烦，犹太人幕后的势力很强大。”
李庄森然道：“你以为我不说他们就会放过我？犹太人有什么了不起的，其他民族的聪明人也多的是，就算公司的犹太研究员全部走人，我们的实力也不会大损。教育集团正在批量培养新血，只要不出无法挽回的意外，我们的人才只会越来越多，而不是越来越少。”
周奇森沉默片刻，“LEA上市顺利通过审批，以后可能麻烦更多。我以前一直觉得这个子公司没什么大不了的，没想到会出这么多的麻烦，要不延缓中东子公司的拓展步伐？”
李庄摇头，“不能看着钱不赚，我们现在人才大把，中东产油国有钱，不能屈服于花旗国的压力。安全方面你不用担心，现在没有势力能掐住我们的通路。”
周奇森不吭声，李庄挥手告别，边走边琢磨。联合技术公司的阿拉伯研究员很少，的前身威森沙漠治理公司取得阿联酋的第一笔大订单后，很快在中东成立了分公司，中东子公司拥有近万名员工，包括常务副总裁在内90%是阿拉伯人。地方势力很欢迎LEA这样的专业机构，不带任何附加条款，考虑周全，而且愿意出售先进的成套技术。
前年二月，联合技术公司在迪拜圈地，开工建造中东区总部，虽然低调，但仍有不少阿拉伯名流以私人身份出席了开工典礼。
今年元旦，中东总部建成，联合技术公司旗下机构一起入驻，包括有大量阿拉伯雇员的LEA中东子公司和GSAA中东子公司及农业研究院中东分院。这种情况表明联合技术公司已决定全力拓展中东业务，农业是重头戏。威森科技在生物领域的研发实力有目共睹，如果联合技术公司继续向前，阿拉伯半岛的粮食问题二十年后就不再是问题。一个有钱，一个有技术有口碑，双方一拍即合。不过没有一个大势力希望这种局面出现，尤其是在中东拥有庞大利益的花旗国，更不要说以前歧视阿拉伯人的以色列，形形色色的骚扰一直没有杜绝过。好在本地大势力支持，又不是敏感行业，才没有闹得不可开交。
LEA的方案系统而且完善，订单一直排到五年后，巨额利益可期，澳洲其他势力强烈要求这家子公司上市，不是核心子公司，联合技术公司高层以退为进，没有反对，减轻了GSAA的压力。
“歧视？呵呵，歧视是一种很无聊的行为，有趣的人类。”李庄坐在车里自言自语。
陈小军扑哧一笑，“庄头，我总觉得你现在有成仙的架势。”
李庄呸了一口，“你才成仙！我只是有感而发，对了，LMS现在进展如何？”
陈小军懒洋洋地答道：“我好久没看了，不知道，据说有一堆的新玩意。”
李庄被打败了，老同学越发地懒散，相比之下，李猛反倒勤快了。
防弹车轻车熟路地回到人工智能研究院，李庄上楼，李猛去花园做义工，陈小军则进阅览室上网。指望特殊人士做义工是不可能的，他从不参加义务劳动，还振振有词说保镖必须保持警醒。虽然谁都知道保护对象活动范围很小，但懒得批评他。
……
联合技术公司的风格和流行的商界操作手法完全不同，每次推出的产品都不多，每一代都相对完善，升级很有线性，不会让老客户多花钱。
李庄不是一个纯粹的商人，却得到了大部分普通人的认同，包括那些大客户。联合技术公司的产品都比对手要贵，但很多客户觉得值得，替他们想得很周到，不会漫天要价。
这个世界是需要团体挑战一下犹太人的经商理念，他们深知人性，但太贪婪。小群体无法挑战他们，但大群体足以改变商界的理念。奸商流行的时候，意味着体系开始走下坡路。做一个为客户着想的诚实商人，才是做大事的基础。口碑一旦破坏殆尽，想修复难上加难，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树立起质量和服务制胜的竞争理念。
联合技术公司有实力，无论人才和资金，理念和势力，都足以让改变世界。李庄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但从不敢公开说。有些方面根本不是对与错，很难分清楚对错，打击面却非常广。一旦控制不住自己的表现**，倒霉难免。
联合技术公司是从计算机和自动化领域起家的，但真正对大面积范围人群产生影响的是能源和动力领域。
有车主就说过，“要不是威森科技，我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用上电动汽车。那些人为自己的利益，把先进的技术藏着掖着这么多年，他们不配称为科学家，骨子里就是想把利益最大化的商人，从阑替普通人着想。”
如果李庄听到这句话，肯定会很惭愧，他也要赚钱，而且要大赚，但不会太惭愧。“小偷”回馈给这个世界的已不小于当初偷到的部分，他本质上是个搅局者。
歧视风波过后，人造ZG的法庭辩论继续半死不活地拖着，澳洲后面却没有跟风者，似乎宁静过了头。澳洲优生优育项目缓缓向前推进，威森科技生殖医学研究所一再加强，以免造成大范围的麻烦，导致功亏一篑。医学研究院每天都要给MA孕育的新生儿检查身体，唯恐出现意外。让人欣慰的是，问题都在可控范围之内，可以通过医学手段矫正。公司内部不是问题，有足够的专家全程呵护，但外面不行。生殖医学研究所综合评估后发现，如果想大规模推行，必须降低成本，提高技术水准，否则不划算，预计至少需要十年才能达到目标。不过内部人士总是能享受到一些特权，比如董事长大人。
报名，排队完成，“功夫熊猫”拍胸脯保证，“机器人”放下心来，生活继续翱就班地往前走，每天都有近千的新员工加入公司，但这些都不关他的事。
李庄的生活依旧朴素，家里最大的消耗是孩子们的支出和丽莎偶尔的奢侈行为，以这个家庭的真实收入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么多年来他几乎没有领过分红，除了研究之外的开销很少，更不要说富豪们经常享受的那些东西。他没有什么别的爱好，无非是读读书，骑骑自行车，偶尔开开他家那辆公司高层专用的纳米合金防弹混合动力车。
上行下效，联合技术公司内部福利本好，大部分员工消费不高，除了来自于贫穷国家的员工常领分红，大部分研究员宁愿多购一些研究仪器设备。**核算的部门多样性越来越明显，每个部门的收入均有差别，但普通员工都能保持体面的生活，收入超过澳洲其他地区的两倍。
利益是我们这个世界最有驱动力的东西，尽管联合技术公司保持着温和的放射性，当初成为科技界公害的气势早已不复存在，但对澳洲东部人才仍有强大的吸引力。这种情况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高级人才逐步向西部迁移，不过应用技术方面的人才大多留在与公司有合作关系的企业中。周奇森团队没有赶尽杀绝的想法，太庞大的集体不好管理。公司数量惊人的专利需要足够的企业去消化，没有必要在威州建立国家版本的体系。作为澳洲联邦成员，现在不用担心会被人捅刀子。他们的策略是在整个澳洲培养相关的支持势力，从这些势力中采购公司需要的全部物资和矿产矿物，以免出现国际纠纷导致有些不能生产的产品被切断供应。
联合技术公司广泛的专利授权和技术支持刺激了东部企业的大发展，除了大学和研究机构受损，其他的行业都显出勃勃生机。公司的触角在所涉及的领域充分伸展开来，连华夏和韩国也跟着受益。
澳洲是英联邦国家，英国在澳洲的势力很强大，不过多是农业和矿业之类的企业，与公司的冲突不大，公司庞大的采购量有效阻止了这帮人和伦敦公司的竞争对手抱成团。
歧视虽无处不在，但威森科技招收的非白人研究员都是精英，他们的知识和收入水平足以让普通澳洲人羡慕，不同民族和种族研究员的朝夕相处让混合家庭频繁出现。这类人成了粘合剂，让白人和非白人研究员群体之间有了沟通的渠道。混合文化体系在夯实基础，等待席卷公司内部的一天，这种新体系的逐步强大不是华人和非华人团体所能阻止的。
无聊的种族主义者不是没想过攻击李庄，但他的身份、成就和家庭让这一切都化于无形之中。虽然华人很喜欢抱团，但种族主义者毕竟是少数。相比华夏文化的宽容，有些脑子秀逗的白人种族主义者却有根深蒂固的排斥心理，频繁的歧视和攻击惹恼了一位喜爱亚洲文化的白人研究员，他做了件让种族主义者心寒的事情。
人类基因研究所去年11月解开了控制肤色的全部基因片段，包括早期发现的SLC24A5等。不同肤色基因的组合，可以完美生成地球上所有的天然肤色。名为塔图.威廉姆斯的研究员祖父是一位探险家，他的名字据说是亚洲草原上某个小部落的图腾。他和同属白人的妻子在选择双胞胎肤色基因时，全部设定为黄种人。
五月初，赶过来看望新生儿的塔图父母及亲属，被双胞胎的肤色吓呆了。从脸型来看，两个孩子拥有白人特色，但肤色又是黄种人，他们长得像塔图，部分特征又有塔图妻子的影子，毫无疑问是两人的孩子。
威廉姆斯家族没有种族主义倾向，不然也培养不出塔图.威廉姆斯这样的人。双胞胎的身体经检查一切正常，说明不是意外变异，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塔图直说，他的亲戚们一个个嘴巴张得足以塞进鸡蛋。
有人带头，同道中人就不再顾忌什么。人类基因研究所的技术水平进步的同时，联合技术公司内部新人种婴儿开始多起来。新人种让种族主义者抓狂，大部分时候都分不清孩子的父辈种族。
塔图.威廉姆斯夫妻饱受攻击，经常有人拿他们作为反面典型。不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他们的烦恼持续了多年，但不是没有回报，至少在人类历史上留下了自己的大名。这项新技术在澳洲逐步普及开来，相应的社会观念调整随之进行，以适应新的人种的加入。
联合技术公司一家独大的澳洲，抵触没有想象中的大，但在国外，已经有很多种族团体攻击公司的研究。大势力则发现了公司在人类基因方面的实力，随着新员工的陆续加入，间谍日增。
公司内务部的实力不能跟那些在情报领域比较成熟的大国相比，应付这些层出不穷的手段开始感到吃力，不得不求助于研究部门。基因研究院、人工智能研究院、生物研究院和应用物理研究院都拿出了更高级的成果，在威州大面积安装，由此引发的麻烦则由专业人士摆平。
人工智能研究院现在人才齐备，没院长大人什么事，危险日增，他非必要不会到处走。
5月底，小家一起聚餐时，双威怯怯地说：“爸，明天我想去游乐场，您有空吗？”
李庄一愣，随即了然，大儿子以前一直过六一，到澳洲后仍改不了，想了想，“行，我陪你们去逛逛。”
双威欢欣雀跃，小威和小小威跟着起哄，虽然他们并不知道六一到底是怎么来的。
李庄哑然失笑，拿起电话打给托马斯，“汤姆，明天是六一，去逛双威游乐场不？”
“不行啊，我得赶工做玩具，你去吧。再说花旗国的儿童节不是六一，我们家不习惯。”
托马斯说完挂了电话，李庄挠挠脑袋，有些苦恼。世界各国的儿童节不统一，连澳洲各地也有差别，联合技术公司大部分员工仍过母国的儿童节，包括带有政治意义的六一在内。幸好有先例，不然自己又容易下不来台。
历史惯性很强大，源于华夏大陆的员工一起休假，带着孩子逛双威游乐场。孩子是团体的未来，公司的希望，双威游乐场的安保向来强大，不用担心。这旮旯日新月异，有数不清的新鲜玩意，李庄陪着大娃小娃玩了一整天，兴尽晚归家，闷头睡大觉。
第二天一大早，电话响了，很不情愿地拿起话筒，“谁啊？”
电话那头周奇森火急火燎，“你还能睡着？出大事了，日本人果然是个惹祸精，这次又做了惊世骇俗的事，比以前更离谱，赶快到我办公室。”
“啥惊世骇俗啊，老山本很正常，日本人再抽风也是人，还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计算机专家嘟哝完慢吞吞地穿好衣服，又被张凯催了一次，知道大概后像挨了黄蜂刺，跑得比兔子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