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无法万能的技术（1 / 1）

华夏的春节很热闹，联合技术公司的华人员工将华夏各地的风俗习惯进行了总结，设计出一套通用的过年模式，非常有趣。这种花样比圣诞节多的传统习俗越来越受研究员们的欢迎，并慢慢产生了与本土有别的春节文化。

金石在大年三十打电话拜年，声音轻松愉悦，看来大局基本稳定。不过海外调查局三处的报告结论相反，新政府将要面临的情况并不乐观，至少不像他说的那么乐观。南方沿海省份混而不乱，内地和北方不妙，麻烦在于军方和庞大的既得利益阶层，但这些不是联合技术公司该关心的。

“对一个民族来说，只有自己才能拯救自己！”

李庄挂了电话，喃喃自语。十几亿人素质参差不齐，不同势力心思各异，没有底线的策略比比皆是。威州的成立产生了一个副作用，联合技术公司商业机构的面纱被撕下，外来压力与日俱增。作为澳洲联邦成员，威州享有的地方权力不少，最明显的就是土地税和资源特许权使用税等州税。联合技术公司与威州一体，人尽皆知，华夏势力对联合技术公司的警惕逐步增强，即使大量的援助也没能改变势力阶层的想法。在这种情况下，一厢情愿徒惹人笑话，如果强行插进去，只会让华夏更乱。

董事长身不由己，公司的华人管理层也很无奈，不得不调整策略，以免被人卖了。主动上门的高手越来越多，各个民族的都有，如果再玩理想主义，华人迟早会在威州丧失发言权。

……

初八刚上班，贝克便打电话让过去看新仪器，跟脑波相关的新玩意。体验过后，李庄决定先小批量生产，看看效果，贝克跟他的想法类似，这种对未来可能产生重大影响的仪器在五分钟内便被决定下来。

“猿人”很忙，讲完便想离开，李庄一把拉住他，“罗宾，你到底是哪个民族的？”

贝克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你们真无聊，对我来说，民族不重要，我家里也没有什么很明确的民族概念。”

李庄不依不饶，“说说。”

贝克有些苦恼，“我祖祖父是威尔士人，从父系来说，我是凯尔特后裔。”

李庄蹦出一句，“那岂不是跟马文是同一个民族的？”

贝克忍俊不禁，“从血统上来说，爱尔兰人、苏格兰人和威尔士人绝大部分是凯尔特人的后裔，不过发展到现在有些区别，本质上是三个民族。辛普森祖父虽是爱尔兰人，但他在美国出生，接受的是美国的教育，如果美利坚算民族的话，加上母系，他现在是美利坚民族。”

李庄抓抓脑袋，贝克缓缓继续，“你有必要控制一下公司内部的政治倾向，民族属于历史范畴，没有必要分得很清。你身为董事长，不要带不好的头。”

李庄很诧异，“我怎么带不好的头了？”

贝克皱了皱眉头，“你为什么一直叫美国为‘花旗国’？”

李庄很无语，“在华语里，花旗国和美国没有什么根本的区别，前者是旧称，现在部分实物的华文译名还在用，跟政治倾向无关。我这么说纯属长期养成的口语习惯，不是周奇森想的那样。”

贝克哭笑不得，懒得继续，转身走人。李庄呆立片刻出了门，一路琢磨。

应用物理研究院此次研发的仪器不是脑波识别仪，而是脑波能量检测仪，这种被动识别仪器将安装到威森市的各个角落。完善的脑波识别仪需要时间，威森科技内部有多家机构同时研究脑科学，但侧重点不一样。应用物理研究院脑波识别实验室主要和医学研究院脑科研究所合作。

脑科研究所的研究员们发现智商较高的研究员和普通员工在脑波强度及发散度方面有明显的区别，有些性格坚毅、智商超高的顶级研究员甚至能形成一种外在弱磁场。

情商出色的人，长期身居高位，也有一种外放磁场。这种磁场在官场上比较明显，即俗称的“官威”，算是某种具有攻击性的磁场，当然那些装模作样的不算。

各大宗教里面的首脑人物脑波能量都很强，类似于催眠，只是比普通催眠师借助于场景、语言和药物的手段更强，他们普遍拥有将自己的生物磁场扩大、引导和同化的修炼法门。

总部人事部对研究员的智商水准都测试过，有完整的资料。脑波识别实验室仔细研究两个部门提供的资料后研发出了这种脑波能量检测仪，以识别生物人形机器人和某些在核心实验室附近经常出入的无关人员。

……

明天是元宵节，晚上有些亲戚朋友要过来吃饭，丽莎提前下班，在厨房里忙活着。柳静的厨艺也不错，在里面给她帮忙，李庄则在客厅陪柳哥和约翰.克罗克翁婿闲聊。

克罗克和柳静的女儿名字很有气势，叫雅典娜，华语名叫柳婕，当然从小丫头目前的表现看，配得上这个名字。李庄家的小伙子们都很喜欢她，十几个提前到来的孩子在小花园里闹成一团。

柳帅雄的英文不太好，年纪大了，再去学习很困难，不过在澳洲呆了这么久，听懂不是问题。为了避免出麻烦，他一直随身带着AI的便携式翻译机AI－PT85。这个小玩意造价不菲，不过销量极佳，改变了国际贸易和翻译界的人才结构，无数苦学英语N年的普通人恨得牙咬咬，但像柳帅雄这样的人很喜欢它。

与岳父相比，克罗克的语言能力强了不止一个档次，华语流利，完全不像一个老外的表现。

三人正聊着，大面来电话了，李庄告了个罪，起身去接。

“丹尼尔，我有事跟你说，还是我那帮亲戚的。”

李庄很无奈，“这次是哪个活宝惹事？”

大面说：“这次是安德鲁的儿子惹的事，内务部刚通知我，说他泄露公司机密。”

“哪个安德鲁？”李庄有些崩溃，澳洲人叫安德鲁和西蒙的一堆。

“我叔叔的儿子安格斯，不是我姑姑家的。”

大面也很郁闷，英语里面堂兄和表兄是同一个单词，没有国内那么复杂，但有时候会带来麻烦。

李庄懒得兜圈子，“怎么回事？”

大面说：“安格斯迷上了堪培拉的一个姑娘，那女人是商业间谍。安格斯跟那她讲了一些船海研究院的事，内务部说涉及到宇航研究院。”

李庄一惊，公司狂造远洋测量船引起了很多势力的注意，一直在渗透，外围容易出事。

“怎么办？”大面问。

李庄皱了皱眉头，“让内务部按照规矩办吧！”

“嗯，我知道，还好这次没出大事，安格斯说自己很警醒。”

大面的声音有一种庆幸，李庄哭笑不得，挂了电话往客厅走，一路摇头。他没什么亲戚，妹夫苏云义家族过来的就十来个，在公司工作的都是上过大学的，勉强称得上人才。其他想过来找份工作的都被公司的制度吓住，只好继续在国内窝着。

相比之下，大面家族五代之内的家族成员数量庞大，他们帮了李庄不少忙，但也没少扯后腿。人上一百，形形色色。这句话用在大面家族身上很合适，连克罗克家族都能出约翰.克罗克这种人，更不要说以前算不上望族的大面家族。

李庄到澳洲后的三年间，联合技术公司发展迅速。威尔逊老爷子身体一直不错，借助公司先进的技术，再活二十年不成问题，是这支威尔逊后裔的族长，甚至还有其他同样姓氏的澳洲人找上门来要认亲。

威尔逊老爷子的势力来自于儿子大面，大面的势力则来自于女婿李庄，所以李庄这个外人就变成了这支威尔逊后裔事实上的族长，虽然平时都由喜欢家族事务的丽莎代劳。

亲戚未必可靠，但血缘总是逃脱不了的。李庄只有尽可能地减少亲戚们的干扰，而不是斩断它。身为名人，一举一动都受人关注，连他对待自己舅舅一家的事情都被人翻出来反复评论。这几年，他对出问题的威尔逊家族成员一直很严，从不留手。没想到害群之马逐步被清理干净后，威尔逊家族凝聚力提高了很多，也许他们也不耐烦有些人老是扯后腿。

李庄现在不担心威尔逊家族出什么问题，他的实力来自于庞大的利益共同体，而不是这个本非望族的威尔逊。时过境迁，谈不上过河拆桥，那边没少从公司拿好处，算是互利吧。亲戚多与少，都有利弊，尤其对于成功人士来说，没什么是完美的。

人一定要靠自己，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怜悯和大局的变迁上，是弱者的行为。自强才是根本，亲近的朋友毕竟是少数，没有实力无法赢得同盟，谁都不希望与废物合作。

回到客厅时，李想、国宝、周志、王梅、肖新和李慧一家都到了，正跟柳帅雄翁婿聊天。

威州成立，李慧第一时间打电话祝贺，过完年便带着小家上了来双威国际机场的飞机。

熟人好说话，张凯和欧阳坦征询夫妻两人的意见后将李慧分到双威市府工作，滕西林到威森科技保安部。至于滕福华，自然得去上学，不需要意见。

“桩子，我那块地呢？”李慧嚷嚷。

李庄有些晕，“我以前跟你说过，你一直拖拖拉拉不办手续。”

李慧蹙眉，“我在位置上怎么办手续？你是不是嫌我的麻烦不够多？”

李庄举手投降，“行，那块地我按原始价格给你，其他的你摆平。”

客厅一片哄笑声，李慧洋洋得意，“我还以为你翅膀硬了就翻脸不认人了呢。”

李庄悻悻然，“我有那么没品吗？”

李慧笑嘻嘻，“难说啊，这些年被你卖掉的人可不少。”

李庄翻了个白眼，国宝接上，“我一直以为他很木，没想到老谋深算，方方面面考虑得很周到。”

李庄嗤笑一声，“洗手间里有强效消毒液，麻烦先去洗个手。”

众人大笑，国宝的脸涨得通红，拿起沙发的靠垫砸了过去，随即一脸的神秘，“我一个月前就没有管那个项目了，现在正在进行一项惊天动地的研究。”

大家都知道他的秘密多，七嘴八舌地发问。国宝吊足众人的胃口后，只说了两个字，“保密！”

客厅里一片嘘声，“功夫熊猫”恍若未闻，拿起水果有滋有味地啃着。

李庄摸摸下巴，琢磨了一阵。国宝研究的项目周期都很长，拿出手的东西就那么几样，不过每样都很惊人。生物研究院规模越来越大，方方面面都能照顾到。

“你想不出来的，隔行如隔山。”国宝说。

李庄讪笑，“是不是延寿方面的？”

话刚出口，客厅里的目光瞬间汇聚，国宝摇头，“你不用套我的话。”

李庄很沮丧，国宝却没有讽刺，眉头深锁，喃喃自语，“实在太难了，哎呀！”

“熊猫”的声音很大，众人都被吓了一跳，王梅问：“什么事？”

国宝说：“财迷太奸诈了，我又吃亏了，不行，得找她去。”

听众哭笑不得，“功夫熊猫”和“财迷”在某些方面是同道中人，不过论做生意，前者不是后者的对手。每次联合研究，医学研究院总要多占些便宜。虽然生物研究院实力更强，但医学研究院与世俗靠得近，人精多，又是LHC的对口单位，成功占据了如日中天的LHC的主导权，还成为GSAA的合作单位。

李庄刚要说话，国宝突然正色道：“我觉得基因研究院现在没有存在的必要，可以解散了，部分划归生物研究院，部分划归医学研究院。”

李庄轻声道：“你不要带情绪，目前还不到拆分基因研究院的时候。扎伊采夫虽然支持韩淑梅，但与你的关系不差。”

国宝皱了皱眉头，不过没有继续。李庄暗叹一声，再好的技术也无法万能，虽然公司利益分配体制完善，但吃穿住用不愁的高级核心员工之间总有些莫名其妙的矛盾。生物研究院和医学研究院均人多势众，以后难办。基因研究院的实力逐月增长，觉得可以自成体系的核心员工派系开始露头，以后十有**会是生物学部、基因学部和医学部三国混战。

家居机器人设计得不错，数十人的饭菜，就一些不方便机器人处理的需要用到丽莎和柳静。第一道菜上桌后，大娃小娃蜂拥而入。

丽莎忙提醒，“先去洗手！”

孩子们立刻调转目标，依次排队清洁，然后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静候宴席开始。不过宴席开始后就完全不同，半大小子滕福华不得不一再规范小娃们的动作。

家里很热闹，李庄很享受这种感觉，寻思要不加入优生优育项目。他需要足够的后裔去平衡威尔逊家族，以免出现意外而导致联合技术公司出问题。这个集体本质上是个有国王的队伍，需要共同的精神领袖。很明显，这个精神领袖只能出自自己的后裔，而不是威尔逊家族，公司主要管理层和威尔逊家族没什么感情。

……

古里古怪的脑波能量检测仪在二月中旬全部安装完毕，不过试运行不是非常顺利。由于设定范围过窄，仪器太敏感，闹出了不少笑话。脑波识别实验室多次调整后，顺利达到设计目标。

威森市是联合技术公司的核心所在，安保力量强大。大部分研究员跟李庄一样，不喜欢到处乱逛。市区面积足够，设计精致的景点不在少数，有些像一个很大的公园。林荫处处，环境优雅，花草树木都有专门设计的机器人和**的服务部门维护。

公司为每位研究员配备了统一风格的小别墅，可根据要求进行调整，不过喜欢调整外观的人不多，主要是根据习惯进行自己喜欢的内部装修。

威森市原常住人口约两百万，平均每平方公里只有100人，很多研究员夫妻都在威森科技工作，实际居住区并不大。人是一种喜欢扎堆的生物，不愿意孤零零地生活，两百万人按研究院的驻地分成十六个小镇居住，以方便上班、子女教育和保密控制。

公司研究体系调整后，威森市空出三分之二的居住面积，现只剩前沿和高技术方面的研究员家庭。大量普通研究员奔赴威林市，进一步夯实了公司在应用科技领域的实力，以保持对竞争对手的强大压力，让那些人不至于频繁干扰公司在高精尖领域的进度。

李庄没有贪心到想把数十亿人中的顶级人才一网打尽，有一百万精英级科学家和工程师足以，两万平方公里的规划就是以保证这个数量的家庭舒服地生活和工作为前提。再说这世界本没有那么多聪明人，大部分人连公司研发的智能机器人都不如，浑浑噩噩地活着，至少机器人不会有那么多莫名其妙的情绪。

全球顶级建筑及规划机构为威森市进行了精细的规划，不过图纸完工后李庄让双威建筑研究院召集擅长规划的高级核心员工进行了修改，以利于安全和保密。事实证明，这种修改是有必要的。

去年底，威森市基本完工，保安部发现有间谍通过老图纸进入了核心实验室地域，可惜那些人在公司让人崩溃的代号体系面前迷路，最搞笑的是四个间谍还被生物研究院植物园的有毒植物迷倒。保安发现后，只能赶紧把他们送到附近的医院治疗。

这里只有数字门牌，没有地址，而且数字门牌还是随机安排的。研究员们刚开始都不习惯，熟悉后就凭记忆通行，就像我们对居住的周围了如指掌，却未必知道门牌是什么。这帮人没几个不是记忆力超群的，甚至有妖孽在威森市生活三四年后，可以凭着记忆开车走遍上万平方公里范围内的任何公共区。公共交通系统处于安保系统的控制下，这里的车不是外人可以随便坐的。

脑波能量检测仪的效果不错，普通间谍所学太杂，根本通不过检测仪。至于生化机器人，暂时没发现，内务部怀疑可能是对手觉得公司研究水平很高，不敢过来献丑。类似的安保仪器近十种，各大研究院十几个项目组都有涉及到这个领域，只是侧重点不同，内务部最后挑选了四种和脑波能量检测仪配合使用。

唯一让人担心的是卧底、内奸和员工外出时的泄密问题，无法避免。不可能禁止员工外出，保密是内务部、人事部和保安部的研究课题。

齐全的安保仪器大大增强了联合技术公司抵御窥伺的能力，不过技术不是万能的，如果执行人出了问题，一切成空，现在的关键是建立可升级的循环，进一步夯实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