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安保（1 / 1）
山本第一次来纯属偶然，但第二次到来是否有玄机？
李庄几乎可以肯定，看起来木讷的山本不止一个学位，对工业自动化很有研究，电化学博士应该是回日本后才读的。
山本参观炫明电池时，他已尽可能地降低了系统运行的速度，将它保持在与国外顶级设备相同的水平，但为了保证生产的延续，没有调整随机控制参数，总不能因为怀疑而让大批的产品出现明显的质量差异。他赌了一把，很明显赌输了，山本发现了一些秘密。本想问问何修文，没想到何修文也有疑问，不知道是随口说说还是真的起了疑心。
托马斯的全名叫汤姆.托马斯，在花旗国是很常见的名字，给的名片上没有职位，没有中间名，不知道做什么的，也不好查。他和辛格刻意赶到工厂来见自己，虽可以解释为高手的惺惺相惜，但从他的行为方式看，有些不正常，特立独行的人往往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拉迪施.辛格在印度重名率很高，这次似乎是托马斯和山本的搭头，但不排除明暗搭配的可能。托马斯在明，辛格在暗，彼此配合，花旗国相关部门非常喜欢雇佣印裔。印度是个人口大国，就算是猪的世界，十亿头猪也能出一些杰出的猪，何况他们不是猪。华夏同样，虽然落后，但仍有一些拿得出手的东西，国外势力在华夏的间谍不少。
山本那个迷糊蛋估计是偶然发现的秘密，随口跟两位朋友说了一下。托马斯和辛格至少有一个有问题，当然山本也不值得相信，他的秘密不少。一个人稳定的朋友圈形成的过程总是有迹可循的，技术人员的圈子大多跟专业有关，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玩交际。托马斯和辛格不可能是山本的发小和中小学同学，他们的口音不同，用词造句也有区别，明显不是一个地方长大的。
“***，这些高手怎么一个个这么难糊弄呢。”
李庄坐在办公室里痛苦地抓脑袋，算了，不管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摆平国内相关部门和澳洲相关部门，其他地方暂时放放。拿起电话打给关系圈，挨个商量。
城工业区目前是副县级单位，只有一个派出所，规模很小，而且装备一般。由于工业区规模不够，短期内无法升级。不过K城是K市政府驻地，武警不少。李慧丈夫滕西林以前就在内卫混，长辈也有关系，帮忙变更巡逻人员和路线很轻松。
李慧爽快地答应了，保证增强派出所的实力，并且让功夫不错的特警参与工业区的巡逻，并增加威森科技园区附近协警的数量。
李庄顿时放下心来，K城附近很多村庄有习武的传统，就连国宝那个马大哈也能练几手，清晨经常哼哼哈哈地练他那套所谓的家传长拳。
内部安保则有些麻烦，堡垒大多是从内部被攻破的。李猛的人缘虽好，但亲近的战友大多不怎么样，离要求有些距离，只能当普通保安使唤。相比之下，陈小军的关系圈强多了，但一直联系不上。
关系圈小，做起事来缚手缚脚，李庄有些烦躁，给陈小军父亲打了电话后出办公室径直找到李猛，“猛子，我上次跟你说的事怎么样了？”
李猛抓抓脑袋，“庄头，不好找啊，尤其是你提的要求太高，我这段时间到处找，但都不是很理想。”
李庄有些抓狂，“就算不好找你也跟我说一声啊，公司有公司的规矩，这么多主管就你最没规矩，从进公司到现在都没有一份报告送过来。”
李猛傻笑，“庄头，我不会写报告。”
李庄批评道：“你有点上进心好不？空着的时候不要到处玩，多学点东西。”
李猛像没听到一样，继续傻笑。李庄气不打一处来，不过无可奈何，转身准备走人，却被傻大个拉住。
“庄头，我有个老战友，入伍时是我的排长，后来去了西南边防，不过现在残废了，一只手不怎么好使，在家休息三四年了，补贴也没到位，家里过得很困难。”
李庄重重地叹了口气，“猛子，公司不是福利机构，可以做慈善，但不能为了怜悯而招残废军人。”
李猛急了，“庄头，不是的，我那个老排长读过军校，有实战经验，退役前是连长。”
李庄顿时来了兴趣，“真的吗？你不要忽悠我。”
李猛苦着脸答道：“是真的，我不会骗你的，要不你见见？”
李庄很干脆，“行，你带他过来看看。”
……
李猛的动作很快，不到半个小时便带着老连长过来面试，李庄在临时会议室接待。
老连长叫韩德胜，跟通用以前的那个老大华语名相同，家就住K城附近。韩德胜个子不高，中等身材，四十岁左右，左手有些萎缩，腿脚不是很灵光，估计是神经受伤。目光有些清冷，进会议室时希望、落寞、热切夹在一起，能看出生活条件不怎么好。
李庄是典型的军事菜鸟，即使这段时间专门学习了一阵也不太了解真正的专业，便着重聊了一些常见话题。
韩德胜的思路很清晰，说话不紧不慢，与五大三粗脑子不怎么好使的李猛完全是两种风格。
李庄很满意，他要的就是管理型人才，李猛当保安队长有些困难，既然韩德胜有管理经验，性格又能接受，那应该没问题。
“猛子，你去忙工作吧。”
李猛一呆，“我现在没什么事。”
李庄很无语，懒得解释，将傻大个赶走，关上会议室的大门。老连长明显是个聪明人，他没兜圈子，直入主题。
“知道我为什么同意李猛带你过来吗？”
韩德胜说：“李猛跟我说过你的要求，我能理解，威森科技是研发型企业，未来的机密肯定很多，所以要求才这么苛刻，而且你似乎不太信任政府部门。”
李庄一愣，这厮说话够直接的，不过直接更好，不是所有的部门都适合兜圈子，“我不是不信任他们，我的同学在K城工作的很多，不乏实力派，但他们只是外援，我需要的是能绝对保证内部安全的可靠保安部员工，而不是所谓的保安。”
韩德胜有些迟疑，“保安部员工？”
李庄点头，“对，我准备成立保安部，不受其他部门制约。保安部员工将参加公司总体收入的分配，保安部总监与其他部门总监平级。我现在只想问一句，你可以被信任吗？”
韩德胜苦笑，“你这待遇可不是一般的高，以我现在的条件，连个好点的工作都找不到，该发的补贴又不见踪影。如果李总愿意请我，那就是我的恩人。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见过的世面够多了，不至于还蠢得像个热血小青年似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李庄能看出他的伤心和绝望，他对这些前边防军人很有敬意，立刻做了决定，“你明天上午过来找鲍喜报到，试用期一到三个月。如果家里困难，可以预支部分薪水。”
韩德胜忙起身道谢，李庄双手虚按，“坐，不要客气。保安部我准备公司正式开业时成立，目前要委屈你了，只能挂经理的头衔。”
韩德胜摇头，“没事，人少，经理刚刚好。再说如果村里人问我找到了什么工作，我说总监他们肯定不信，还会笑我吹牛。”
老韩连长挺有趣的，李庄忍不住哈哈大笑，“如果你能胜任，公司正式开业后你就是真正的总监，用不着吹牛，手下数量也会大增，不是虚衔。”
韩德胜呵呵直笑，“你都说得我有些压力了。其实就算这次应聘没有成功，我也得谢谢你，李猛一年来帮了我不少的忙。”
李庄摆摆手，“你跟他是战友之情，我跟他是发小之情，没有直接关联，你用不着谢我。”
韩德胜却说：“如果没有李总，李猛的父亲根本撑不到现在，更不要说援助我了。”
李庄很惊讶，“我就给了李猛五千块，其他的最多是帮他父亲买些进口药品，你不了解我，我一忙工作什么都忘了。”
韩德胜一呆，“不会吧，我听李猛说你托同村的人给他带了不少钱。”
李庄立刻想到了勇子。李猛父亲发病时已是中期，必须以养为主，实际上花不了多少钱，外加李猛多年下来有些积蓄，所以他没给什么钱，最多是让大面那边帮忙找些国内不容易买到的新药。
韩德胜一瞅，知道有隐情，主动岔开话题。
两人聊了一阵，韩德胜提出走人，李庄送到大门口，交代李猛护送，才返回办公室给鲍喜打了电话。
……
韩德胜上手很快，仅用三天便把保安处管理得井井有条，二十几个保安都被他整得服服帖帖，公司工地上偶尔的小偷小摸也近乎绝迹。
李庄窃喜，居然捡到宝了，只是没想过韩德胜只是开了个头。
青年节，威森科技没有放假，琐事繁多，公司上下忙得团团转。李庄同样，吃过午餐，刚准备小憩片刻，李猛过来说陈小军到了，忙亲自出去迎接。不敢不去，否则那厮的碎碎嘴足以让人崩溃。
到大门时，陈小军正跟韩德胜聊天，两个一起跟他过来的家伙在旁边静静地站着。
“哈哈，庄头，你现在发达了啊，总算没忘记我。你的馊主意不灵光，我在南方过得不舒服。”
陈小军的嗓门一如既往地大，李庄有些头疼，“去会议室坐吧，不要在门口站着。”
陈小军大笑，“你开始摆谱了，啊？！”
李庄有些抓狂，“你有完没完，走不走？”
陈小军适可而止，没有再啰嗦，跟着往会议室疾走，同行的自然跟着。
在会议室坐定，行政部员工送上茶水，陈小军开始介绍，“庄头，这两位是我的老同事，高的叫陈城，矮的叫李兵，都退役三年多了。陈城是我们省的，李兵是邻省的，我们之前都在一家工厂做保安，我是队长，他们俩是副队长。”
李庄与两人寒暄一阵，发现他们身上有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心知又是上过战场的特殊人士。战场综合症需要足够的时间治疗，这两人不去做保镖，而是待遇低得多的普通保安，应该是想过正常人的生活。
“两位，你们既然是小军的朋友，能力又无可挑剔，如果想过来，我是举双手欢迎，不过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陈城问。
李庄说：“我希望你们过了试用期后把家人接过来，园区有普通宿舍，正在建设中，五层楼的两幢，条件很不错，待会你们可以去看看。”
陈城很干脆，“行，那我们先去看看，您和小军叙叙旧。”
李庄带着两人找到鲍喜，让他安排人带过去参观，自己返回和陈小军详聊。
“小军，你跑哪去了，换手机号也不跟我说一声。”
陈小军挠挠脑袋，有些尴尬，“我们跟人打架，被关了一个月，手机坏了，你的号码我忘了。”随即嚷嚷，“你还说经常联系，从不主动给我打电话，每次都是我打给你。”
李庄很郁闷，“我的习惯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我在你爸那留了号码，他没跟你说过吗？”
陈小军悻悻然，“我爸糊里糊涂的，他说不知道放哪了，你应该跟我妈说，或者放我老婆甚至我儿子那也行。”
李庄轻笑，“你胆子够大的，这么长时间都不回去，也不怕老婆儿子不认识。”
陈小军哼了一声，“谁敢打我老婆的主意？”
李庄长叹，“可怜的叶亚君啊，摊上了这么个丈夫，可怜的陈传林啊，居然到处找爸爸。”
陈小军的嚣张顿时不见踪影，弱弱地辩解道：“我知道对不起他们，可是外面生活费用高，孩子小，在家里呆着更舒服一些，再说我从没短过他们的吃穿住用。”
李庄正色道：“小军，你不小了，以后少找借口。”
陈小军呲呲牙，“以后少在我面前摆谱，你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我可清楚得很。说，准备给我多少工资，什么职位？”
李庄于是系统讲了一遍，末了总结，“公司有公司的规矩，你的能力你自己知道，做不了头，以后多尊重一下韩德胜，不要让我为难。”
陈小军难得正经一回，“你不用担心，我在外多年，不是菜鸟。”。
李庄提着的心顿时放下，“你那两个朋友靠得住不？”
陈小军怪叫一声，“庄头，我是没你聪明，可也不傻啊，陈城和李兵是我多年的朋友，知根知底，你放心，不会出什么纰漏的。”
两人聊了一阵家常，陈小军便坐不住了，出门去看未来的宿舍。
李庄原本想将所有人安排在同一区域，但张凯建议他不要这么做。实验室有大批高学历人才，他们的收入和生活习惯与普通人有别。分开住普通员工应该可以理解，毕竟社会现实就是这样，再说还有一个借口，就是保密考虑。
普通员工宿舍虽说是宿舍，条件可不差，真正的标准公寓，什么都有。此外，为了补偿普通员工，生活区和普通员工宿舍楼之间有一座占地三十亩的小花园，也是研究员家属的活动场所，超市紧挨着小花园。
两人在宿舍楼工地附近碰到陈城和李兵，寒暄过后，李庄问：“你们感觉怎么样？”
李兵笑笑，“还行，我们愿意接受。”
“那你们什么时候过来报到？”李庄问。
陈城说：“我们得先回家看看，我近些，一周内就可以过来，李兵远些，可能需要两个星期。”
李庄皱了皱眉，“我打算最迟五月十九举行开业典礼，你们看着办。”
李兵接口，“没问题，我会在五月十五到岗。”
李庄目光转向陈小军，“你呢？”
陈小军挠挠脑袋，“我两年没回来，要拜访的人很多，应该需要一个星期吧。”
李庄愠道：“你怎么像个娘们，三天，我给你三天的时间。”
陈小军嘿嘿直笑，“要不我从行政部借一辆车？”
李庄手一挥，“行，我会跟鲍喜说的。陈城也可以借，李兵报销车费。还有事吗？”
陈小军有些不满意，“你急什么，聊聊天又不会死人。”
李庄还能说什么，只有懒得理他，跟陈城和李兵打过招呼后赶回行政部继续工作，明天就有员工开始批量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