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人心之险.人心之暖（二）（1 / 1）
早早儿的起来洗着脸，想着待会儿就出去走走，至于萧默的事儿也是彻底的死心了，朋友成了他那样儿我也就不稀罕了。而自己这安稳的日子还没过上，说不定月中以后又有什么惊心动魄，倒不如趁着几天的清闲舒坦舒坦。
至于孩子……还是想的要命，可康熙能让德妃带着，德妃那边儿自然是不敢怎样的，总有那么一天孩子会回来的。正接了碧环递上的帕子擦脸，就听外边去布置早点的洛梅说道：“呀，是德柱儿公公，可是有什么事儿？”
“呦，姐姐可别这么叫折了小的寿命了。瞧瞧几天不见有水灵了，不多时日定是嫁了哪个爷了。”德柱儿的话音里带着惯有的恭维，明显的笑意也能让人觉得他真是生了个会拍马屁的嘴。只听洛梅一声娇笑：“去，哪里来的嘴这么甜，说说到底是什么事儿。”
“嘿嘿……李谙达着我来问一声，你家姑娘今天可要出宫去？”
“这……倒是昨天四贝勒送了腰牌进来，就是不知道姑娘今天去不去。姑娘这会儿子正起呢，你等等吧。”
听着他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在外间儿说了这些话，我手脚也麻利儿的收拾好了，自己挑了帘子出去。德柱儿见我出来了，笑咪咪的冲我打了个千儿道：“姑娘您吉祥！谙达叫奴才来问问今儿个您可出去，要是出去就让奴才跟着。”
听了他这话，本来不错的心情暗淡了些，淡淡的笑道：“恩，想着今天去转转。”
许是，德柱儿见着我笑的不欢快，又以了他那张见人就甜的嘴，想起什么似的，笑着又说：“这也是皇上的意思。听师傅说了，皇上说您这没有丁点儿的银子，让奴才这给你送银子来了，再说了，您这出去买些什么没银子也不成不是？”
洛梅笑了笑，拉着我入了座位后盛上了一碗粥递过来。手搅和着粘腻的米粥，“是啊，我这儿还真是没银子，你不说我倒忘了。”我壮似漫不经心的说道。其实自从上次给抓住，身上的银子、银票都被没收了，给我留下的只有那些当铺都不敢收的珠宝首饰，现在算来我就是一个穷人。要是真没有康熙这“仔细万全”的考虑，今天出去后就是连个小贼也要看不起我了。不过话又说了回来康熙这还是在提防着我再次跑了，这事儿稍有眉目的人都能看出来，也怪这德柱儿的嘴太甜能从面儿上把这事儿带过去，要不这会儿子我自己心里还是不痛快的呢，现下他这么一说有了一点安慰还算是好受了些。
想着想着抬腕喝了口粥，瓷勺的温润的质地一不小心碰到牙才猛然惊醒，再低头看碗中的粥已经被我食了一大半，而一旁的德柱儿眼见着脸都快笑的抽筋了，两片嘴唇就那样生硬的弯着活象了马戏团里小丑夸大的嘴。
“呵呵”轻声的笑了出来，引得一旁的碧环和洛梅几个莫名的朝着我这儿看，收敛一下嘲笑的神情，又道：“成了，我这吃好了，德柱儿公公前边带着咱们出去吧。”
直到真的出宫了才发现自己竟没地方可去。
下了马车呆呆的站在原地发现自己真是好笑，现在有了自由到不知所措了。回头望望身后的一大票儿人也都低头跟着站住，咧开嘴笑着问他们：“你们说咱们去哪好？”
听了我的问话，几个人都抬头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尤其是德柱儿，眼睛瞪的老大仿佛在吃惊：怎么这主儿不知道出来逛街要干什么。一旁的洛梅和碧环看我的眼光一直盯着眼前的德柱儿眼光也跟着晃了过去。“德柱儿公公你这是看什么呢，姑娘的容貌也是你看得的？”碧环竖着柳眉颇有微词的问着德柱儿。要知道我人虽然没封什么份位，可如今的地位不说明了也是他该清楚的，所以我这脸孔也不是他随便就能盯着看的了。德柱儿听得碧环说了如此的话脸上顿时白了不少，忙低了头请罪到：“奴才该死，姑娘饶命。”
其实我本是无意要难为他的，倒是碧环这些日子嘴眼都变的刁钻了，我只好笑笑说道：“不干你事儿，只是好长时间不出来都不知道该去哪了。”
德柱儿看我没有责怪他反而笑了好脸色道：“姑娘，不如咱们就随便溜溜，早些回去也踏实了。”
眉毛轻轻的皱着，脸上我还勉强挂着笑。
他这话着实让我听着不舒坦，明摆着是来监视的可还要装出一副谄媚的模样给你瞧，真是扫兴。可话说回来现在这德柱儿说的也是有道理的，谁让我不知道去哪好呢……沿着还算熟悉的街市闲逛着，路过了“宴宾楼”德柱儿想着引进我去吃些什么，我摇头拒绝站在门口看着里面人多的很，进来出去的还有些个做官的。再看看这酒楼的规模已经是扩占了周围不少的民宅，看来四贝勒的这个情报站在外人眼里看来不过还是“酒楼”而已，就是不知道待他登基后有多少的官员要因为这个酒楼受牵连。
“姑娘您尝尝这栗子，老爷吩咐说您喜欢吃这个，叫奴才给您买现炒的。”思绪徘徊间，德柱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捧了一荷叶包的栗子站在跟前。看着刚炒熟的栗子才想起来耿大爷的摊位早就过去了，倒是康熙还记得那次一同出来时买栗子的事儿。笑着接过荷叶包，德柱儿又恭维的问：“姑娘不去这酒楼，那就去您那茶楼坐坐，好歹也是姑娘的地境儿。”
茶楼……对，我名下还有个茶楼，倒是个可以静心的好地方。
果不让人失望，茶楼的生意还是兴隆的，至少从人数上看是这样。饶过门面准备从后门进去，巧的很，迎面正走出了一位刚用过餐的宾客，是个年轻公子哥儿出门打眼与我们撞了个正着。我这边稀里哗啦快十号人了又都队列整齐，那公子猛的一看还是吓了一跳主动的让了路。我点头致谢，等到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碧环终于是忍不住了，巧笑着说：“姑娘，您看，他被咱们的人吓着了，呵呵……”
我无奈的笑笑，这人多是壮了自己的门面可这些个人……转眼眉笑间在一个陌生小儿的笑迎下进了后门。“小的连生，敢问小姐是订的哪个包间？”小儿报着自己的姓名满脸笑意的问着。
“恩？预订……呵……没订。”我一愣，断续的说道。说实话以前的时候这里的包间可是少有订，由于价钱原因多是听了介绍才会有客人用。
“姑娘……”这连生刚说了两字身旁的洛梅一个搭话道：“去，叫你们莫掌柜来，说茶楼的正主子来了！”
“正主？”连生有着一时的疑问，随后忙赔笑说着，“得，成了，您随小的来。”
留下一些人，只带了洛梅和碧环让连生引着上了楼，直接奔“办公室”。
连生先一步上前， “你呀讨厌……恩……”这一声是娇娇嫩嫩，柔棉软玉。连生抬手刚要敲门，突然听见里边传出了几声嘤咛之声。
声音让连生的手僵直的定在那儿，脸上也越发的红。跟着上来的洛梅和碧环听了也面红耳赤纷纷低头，我有些惊讶，可还是自然明白这声音必定是男女调情时才能发出的。一旁的碧环不禁脱嘴嘟囔着：“一个姑娘，象什么！”我听的真着只好上前先放了连生走自己敲门。
“扣扣！”两声清响。
“恩？谁呀？”听了里边的声音真的是莫晓棠的。我放缓了声音，平静的道：“我，妙格儿，开门。”
“哎！来了！”夹着匆忙的脚步话音刚落门栓也落。开门来的正是莫晓棠，脸色红晕有桃粉，眼光流转半羞涩，头发微散钗半落，衣衫嘛……不整且盘扣错……我看她这副模样，想着屋里剩下的那个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还是先在门外待会儿的为妙。
莫晓棠看我上下打量了她脸上更是红了起来，恍惚后她才想起捋头发，抬手匆忙弄了两下。尴尬的朝我笑着：“请，请进吧。”
“唔。”我闷声的应了一声，留了碧环和洛梅在外边独自进去。临关门的时候，听见外边洛梅说了一句“扣子都错了，真是……”的话，洛梅刚说完就听身后莫晓棠自己在那儿一阵瑟缩声。
待到她在前边引路时扣子已经系的整齐了。
引得我在靠窗的桌前坐下，她倒了热茶给我，笑问：“好久不曾见你了，听四爷和十三爷说，你给关起来了，怎的今天出来了？”我也笑笑，道：“也不知道为什么，禁足令突然废了，还准我带人每月出来四天。”说完轻轻抿上口茶，其实我的心思根本不在她问的这话上。
眼睛随着在屋内转着，摆设倒还是从前的模样……一侧眼正看见原本放美人床的地方前多了个红木的屏风正好把屋子分成两间。心里不由得打了底，刚才那个和莫晓棠调情的男人定是藏在美人床上。余光扫见莫晓棠不安的眼神，她好像是很在意里面那个人……一时间玩心大起就是一定想看看那男人是个什么模样。
起身，嘴角上含着笑，状似无意的在不大的房间里转着，东摸摸西碰碰。莫晓棠看似面上无意的脸还是显现出了一些提防和不安，她是一直在一点点的朝着屏风靠近着。对于她这种表现倒是很好解释，封建社会的女孩儿无论再怎么豪放也是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和男人私会的。
离得那屏风越来越近，而莫晓棠也是挪到了屏风的出口处等着我的行动。我这边只好还无聊似的瞎看，猛的，趁莫晓棠一个不注意快速窜到她面前，“啊！不可！”在她还在惊愕惊叫的时候，她一拦我一挡，使劲的我把头往里一探……
“咝……”我并没有惊叫出声，反而极为反常的倒吸口凉气，心里不免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难道冤家真是路窄，还是我和他缘分注定该多？
里面的人倒是不慌不忙的，原来他的眼睛一时都未离开过这屏风。并没有惊讶的意思，话语中带着一丝睡后的雍懒，慢悠悠的说着：“呵呵……惊讶了？”还边问着我边慢慢的从床上起身，此时他头上的帽子扣在桌上，靴子也脱在地上，身上的马甲全敞开，里裳的扣子还开着，露了半个胸膛，上面还有一片胭脂唇印。
使劲的咽着唾沫，有些哆嗦的说：“还，还可以。”眼前的他和我想像中的简直是天翻地覆，南北分级。
“恩？怎么本贝勒吓着你了？”无所谓的语调，四贝勒没有马上把衣服穿好的意思，依然半敞着，微眯的双眼目光灼灼，步履缓慢、挑衅似的朝着我这边走来。
发现了他的意图，我慌忙的甩开莫晓棠刚才因要羁绊我而死死拉着我的那只手，来不及刚才的猎奇心理，现在想想眼前印象中那个严厉寡欢的四贝勒、四阿哥到哪去了是个天大的问题……还有，他现在又在想什么……
思绪间屋内的三人已然换了位置。我不知不觉的退到房中央，而四贝勒已经在窗边的桌旁细品香茗。回头看莫晓棠已经待到了门边，她脸上虽然还有些女儿家的娇羞可此时在我看来到是有了些许的醋意，心中只能暗叹不妙，怕是她早就知道了四贝勒对我的用心。
不期然的，四贝勒伸手推开窗子，十月的天气还称不上冷可吹进来的风还是能让人清醒不少。
就着吹进的风，四贝勒眼神也送了过来。此时他眼中少了很多睡后的松散多了一丝审视，沉默一会儿才说道：“没想到昨天你拿了腰牌，今天就出来了，看来这外边的大千世界真是让你着迷不少。”他话语中的雍懒还没散去，反而更平添了磁性。一句话出来仿佛刚才他和莫晓棠的那一室温存、暧昧的气息又回来了。他错开与我对视的眼神，坐在椅子上自己斟上杯好茶，才又漫不经心的说道：“本贝勒怎么觉得皇阿玛放你出来倒是个错儿，还不如砍了你的手脚养起来，免得以后跑了再着急伤心。”
他话说的雍懒、温柔，听在我耳里却如针扎，背脊不由得一阵发凉。想想昨天他曾说过若是他登上皇位也是不会放了我的，难道他到那时真会废了我的手脚，再想想历史上他做事的狠毒和决绝，怎是狠毒的能形容的了的……暗自鼓着气，只好详装镇定了，说道：“你……不必如此狠毒。”
“恩？”他闷闷出声，“狠毒？”眼神突然空洞许多，象是在回想什么样的囔囔自语着。我这边一直慌乱着，为了自己的未来慌乱也为现在慌乱，到底我要怎样对付这还未成帝的雍正。一时间屋内三人多没了气息似的僵持着。
突然，门外洛梅回道：“回姑娘，老爷来了。”
“快，请老爷进来！”不在多想，眼前的康熙正是救命的人，不多加思索的让洛梅引康熙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