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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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第一天，也是开学的第一天。
成佑晶迈着沉重的步伐，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来到了她的新学校---畔德中学，联铭县著名高中学府。
这个暑假，成佑晶由于在家中十分“贤惠”---即闲着什么也不会，成爸爸就处心积虑地为她找了一份“实践”工作。表面看来，是为了她将来进入社会积累经验，但实际上，却是让她做苦工！最重要的是，这份累死人的工作居然还没有一分报酬，天知道这会扼杀她的多少积极性。
不过，还好苦日子终于熬到了头，因为开学的日子终于到了。所以就算手机店的刘大婶有多么舍不得成佑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挽留这个最优质的店员，成佑晶还是得因公走得大义禀然！虽然留恋刘大婶的和蔼可亲，可是还是学业比较重要啊。这样想着，成佑晶咬咬牙，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刘大婶的店铺。
所以开学第一天，可想而知她的“疲倦”程度了。
但新学校总透着一分新气象。见到新事物，成佑晶昏昏欲睡的身体仿佛瞬间被唤醒，充满了活力。
天空万里无云，蓝得透亮。
她坚信，高中生活一定会快乐而又充实！
成佑晶走进有葱葱郁郁满是绿树环绕着的畔德中学，她深深被这所学校优美的自然环境吸引。高大笔直的香樟树像整齐的护卫兵一字排开在畔徳中学门前的小道两旁，夏日闷热的阳光透过细细密密的树叶射在林荫小道上，仿佛所有的闷热都停留在树叶表层，而通过绿叶过滤下来的阳光却是那样的舒适，丝毫没有让人觉得现在所处的季节还是炎夏。门口的两只石狮子正襟危立，圆鼓的两只眼睛怒目而视前方，给人带来名校百年的威严。能在这样一所古朴而又现代的学校完成自己高中的学业，成佑晶终于意识到父母当初的苦劝、自己当时的努力有多么值得。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校门口的公告栏，想看看自己被分到哪个班级。
在一堆密密麻麻的字符里，成佑晶终于用她还算OK视力瞄到了自己的大名。
高中部……一年级……五班。
是五班，成佑晶不禁暗暗高兴。
从小她就是个有点小迷信的女孩，她一直认为“五”是她的幸运数字，一切与五有关的事物都会为她带来好运。
果然，成佑晶在看完名单后，更加坚定不移地相信。
因为，她的死党---林粒岑，居然又和她分到了同一个班级。
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吧，她和林粒岑，从小学开始，就一直在一个班级。所以，她们之间的感情那不是一般的磁能够吸住的铁。在中考之后，成佑晶对林粒岑说，虽然高中我还想和你在一起，但我不得不承认，那概率还是有些小，所以我们还是痛痛快快吃一顿“离别大餐”比较现实。林粒岑也深有同感,两人虽然依依不舍，但无奈现实残酷，所以她们都把那顿“离别大餐”吃得要多豪华有多豪华，如同最后的晚餐，壮士一去兮不复返似的，足足花光了荷包里快一个月的零花，现在想想实在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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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五班教室内。
许许多多陌生的身影来回穿梭在明亮的教室内。
新同学中有的人相互认识，就三五成群围坐在一起聊着些什么，不认识的也尝试着认识一些新朋友，微笑着做着自我介绍。大家谁也不愿意让自己在开学第一天就显得不合群。
成佑晶的眼睛扫过那一张张陌生的脸孔，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林粒岑，她手里正玩弄着今夏最新款的手机。
成佑晶走到她身边。
“真不敢相信，我们又分到了同一个班级，我想，你一定是想赖我一辈子吧，粒岑。”成佑晶故作一脸苦恼样。
正在玩手机闯关游戏的林粒岑听到这声熟悉的声音，虽然没有抬头，但她早意识到是她最好的朋友——成佑晶。
林粒岑仍专心地玩她的游戏，“是啊，成大小姐，我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这么有缘。看来成佑晶的身上一定贴着林粒岑的标签，要不两个人怎会一直这样如影随行呢。”说完，林粒岑停下了手中的游戏，脸上故意表现出陶醉的样子，伸手准备给成佑晶一个大大的拥抱。
成佑晶这才意识林粒岑“来者不善”，她一个轻盈的转身，挡开林粒岑伸来的“淫手”，溜之大吉。
正说话间，见一男生在班级门口被众多女生围得水泄不通。
男生高高瘦瘦的身材，棱角分明的轮廓，乌黑的发丝被风吹起，掠过眉下深邃明亮的眼睛。
男生被一群女生包围，但在拥挤的人群中丝毫没有感觉男生的任何不耐烦。
他的嘴角在阳光下翘起一个美丽的弧度。
时间在这一刻瞬间停止。
仿佛周围喧闹的环境都与他无关。
是，男生的表情没有一丝不耐烦，可是，他更多的是无所谓。
就像众星捧月而出的宝石，知道自身的价值，因而对万物不屑一顾。
在林粒岑“经验老道”的联铭人介绍下，成佑晶了解到刚刚那位男生的一些情况。
他叫安鏐生，著名安氏企业总裁安文翰的儿子。安氏企业是全国数一数二有名企业，在全国有无数的连锁酒店。旗下除了经营酒店，还涉及KTV、酒吧等等的娱乐产业。而总裁安文翰是地地道道的联铭人出生，所以就将安氏企业的总公司---安昇公司建立在山清水秀的联铭河畔。安家因此也就在联铭这座小县城安家落户了。安氏企业每年都会做大量的慈善事业，像成立联铭儿童基金会---用来帮助因家庭困难无法上学的儿童；还有给当地教育事业捐款等等。如畔徳中学就长年接受安氏企业的捐赠。
所以安鏐生不但有着雄厚的家族背景，再加上天生长相俊美，因此成为众多少女的白马王子。
只是没有想到安鏐生也会来到畔德中学。
“安文翰……不就是那个有名的商业名人？”成佑晶吃惊。
虽然也多多少少在电视报纸上听闻过安氏企业的介绍，但成佑晶总觉得那是上流社会的人才会关注的新闻，像她这种小平民只能偶尔瞻仰一下他们的风采就不错，亲身见面那是不敢奢望的。而现在的她居然和贵族企业的儿子同班，这些更是用脚趾头想都不敢想的。
林粒岑看着眼前发呆的成佑晶，心想她一定是被安鏐生的风采给迷到了，又犯起了她的花痴梦。于是她用手肘轻轻地碰了一下成佑晶，很臭屁地问：“怎么，莫非你也做起什么王子公主梦，迷上他了？”
林粒岑的眼睛贼色贼色的，看得成佑晶浑身起鸡皮疙瘩。
“才没呢，你别胡说。”成佑晶赶紧为自己辩护。青春期的孩子，一遇到感情问题就会害羞得不知所措。
她的神情由刚才的发呆转而一本正经，没想到林粒岑的一句玩笑话却让她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成佑晶的两颊忽然闪过两朵不自然红晕，她轻声说：
“你是知道的，我……已经有仰慕的人了。”
……
不安的寂静。
不久，林粒岑才脱口而出：
“佑晶，你……”
成佑晶的出神引起林粒岑的担忧，她知道成佑晶心里的某个角落像被阳光突然射到般，在习惯了黑暗之后，瞬间一片苍白。
而她却极力想掩饰秘密被暴露时的惶恐。
林粒岑面露难色，有些秘密，她以为过去了就不会在提起，没想到成佑晶还一直惦记着，没有忘记。
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啊……
“我知道，所以我只是把他当作我仰慕的对象，放在我心里的小小角落，偶尔想起他来，会有一种小幸福。我并没有做过分的奢望，粒岑。”成佑晶说话时眼睛亮闪闪的，好像万语千言都汇成无尽的思念，在心里的那个角落尽情流淌。
“佑晶，李仲霖是我们的老师啊，你怎么可以……”林粒岑吞吞吐吐地问。
班级是喧闹的，但奇怪的是她们两人之间的气氛却安静而诡异。
片刻的沉静之后。
成佑晶忽然抬起了头，努力想笑得灿烂一点，可是那隐藏在笑容里的勉强却令人心疼。
“都过去了，你看，我们现在不是在新学校了吗，我想以后应该没有机会见到李老师了吧……”
越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埋在了失落中。
“我相信时间会冲淡一切的，我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一点能让我忘记他的时间。”
女孩的表情坚定，她在努力，只是可能这个过程，会有点痛。
林粒岑不敢保证成佑晶是否在说着口是心非的话，可是她没有再多加追问。
因为她清楚，李老师一直都是成佑晶心里的一道疤，或许真的只能靠时间，才能够抚平。
许久的静默。
两人之间想说些什么，可嘴上欲言又止的神情让对方都心照不宣。
她们怕一开口，成佑晶的伤口又会不小心被碰触。
终于，眉头一直皱着的成佑晶首先打破了僵局。
“喂，饭粒，你可别小瞧我！我是成佑晶啊，做事能倾注百分之两百的恒心的成佑晶啊！凭这一点，就算魔鬼想要靠近我，还要去向他的上级打个报告呢！”
成佑晶说完这番话后，自信地拍拍胸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看着面前自信得有些臭屁的成佑晶，林粒岑一直紧皱的心情有所舒缓。
这才是林粒岑最熟悉的成佑晶啊，快乐、天真无邪的笑脸外加自信满满的表情，虽然有时候做事有些马虎，但那份认真劲却让人动容。
不过，刚刚，成佑晶叫她什么……“饭粒”，这个外号从小学开始就像噩梦般伴随她，初中的时候，如果不是成佑晶一而再地在同学面前重提，本可以彻底和它say goodbye的。可无奈最后又陪伴了她三年，弄得她很是郁闷。
怎么，这个坏家伙，高中三年还要再来一次吗……
“呀！成佑晶，和你说了多少遍了，我对这个外号可是深恶痛绝的啊，不许再这么叫我了！听到没？！”
林粒岑一脸恼状，双手插腰，似乎就差没狮子大开口，将成佑晶吃了。
“好可怕啊……”成佑晶假装有点小颤抖，“可是，‘饭粒’是我经过重重审核，大家公认的21世纪最适合林粒岑的别名，如果不多叫几声，好像有点对不起她的主人呢！”她越说越得意，看着林粒岑气急败坏的样子，她的脚趾头都觉得好好笑哦……
“你，你，你……”林粒岑气得咬牙切齿，两只魔爪就要伸向成佑晶的脖子。
成佑晶肚子笑得好痛好痛，等她反应过来，她才意识到林粒岑这下跟她玩真的了。
与此同时，她的脚不住地往后退。
一步，两步，三步……完了，无路可退。
后面的座位上似乎有人，可前面，这个“疯狂的女人”正朝她一步步地靠近！
怎么办？……就在这万分之一秒的反应时间里，前有豺狼，后无退路……只好---
在万众惊艳的目光中，成佑晶一屁股坐在了那人的双腿上！
真是一双结实的腿啊，想必平常一定常常锻炼，要不然怎么会这么令人有安全感呢。
正当她沉浸在幻想之中时，背后温热的呼吸声才使她顿悟此刻的情形。
成佑晶缓缓地将脸转向背后，与之相视的是一张写满尴尬的男生的脸庞。
不过，好英俊的一张脸啊，特别是那深邃的眼眸，蕴藏着像一潭深水般清凉的气息，让人不禁久久凝视，不想移开视线。
电光火石间，班级的气氛静得让人只听得到呼吸的声音！
无意中成佑晶注意到林粒岑的目光，虽然没有说话。那眼神似乎在暗示着，她怎么还没有动静。
对啊，我在干什么呀，丢死人了……
成佑晶在心里不断地埋怨自己。
开学第一天，形象就全毁了……该怎么办……
起身之后的成佑晶，脸红得足够煮熟一筐生鸡蛋了。对着还坐在座位上，刚刚和她身体有“亲密接触”的男生低头，连连鞠躬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
成佑晶的长发顺着她的侧脸垂了下来，遮住了那红得像猴屁股的脸庞。身体在此刻也僵硬得不行。
她现在就像犯了滔天大罪的犯人，在万籁俱寂的公堂上等待最后的审判。
前面的“官老爷”没有发话，这个小罪犯哪敢有什么小动作。
此刻的高一五班气氛诡异得吓人，它沉静，却又私底下夹杂着几声窃窃私语。
成佑晶不禁悄悄地抬起头，用穿过发丝缝隙的余光瞟了一眼班上的其他同学。
天呐，他们一个个都什么表情啊？？？特别是那些女同学，面露凶光，凶神恶煞，眼里喷射出的愤怒火焰足以让成佑晶在太上老君的八卦炉里烧个八百年；而男同学呢，看起来对成佑晶同情哀怜，无可奈何的模样……
成佑晶有点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
本来新同学见面，不是应该友好相处吗，这一点小事应该不至于严重到如此吧……
都是同学嘛，成佑晶心里想着。她准备好生平以来最大的笑容，对周围那些死盯着她的同学一一报以大大的微笑，企图用笑容将他们的愤怒全都杀回去。
“呵……呵呵……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她四面赔笑。
无奈无人领会。
实在太尴尬了！她要赶紧趁这一点道歉的时间，找到林粒岑的位置，然后，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先跑再说……
啊，找到了，她以光一般的速度向林粒岑投去求助的目光。可是林粒岑这边似乎是没调对频道，成佑晶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线了，她都还毫无反应。她发誓，如果林粒岑还不接收，那么，她永远都不要再理这个恶女了。
努力终是有收获的，成佑晶的电波林粒岑终于有所感应，只见林粒岑脚步艰难地推开面前的人海，从众多同学中挣扎了出来。
太感动了，死党就是死党，成佑晶差点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林粒岑笑容可掬，忙着打圆场：“各位同学，大家第一天见面……以后三年可能都是同学……所以……大家何必……何必……为了一点小事……”林粒岑越说越没底气，到后面根本听不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班级仍旧没有一丝动静。
躲在林粒岑身后的成佑晶，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啊，连忙附和着：“对啊，对啊，大家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就大动肝火……”
“闭嘴！！”一声惊天地气鬼神般的叫声打断了成佑晶的讲话。
是哪个讨厌的家伙在这时冒出来，气死人了。
成佑晶心里咕哝着。
她猛一看，呀，讲话的居然是一个女生，这个女生虽然个子不高，但却很瘦。上身穿着一件超可爱的史努比样式的T恤衫，下身配一迷你短裙。而她的头发，一直长到腰间，额前留着层次分明的刘海。乍一看，好似童话故事中的小公主……好可爱啊，但刚才那声怒吼却和她的外形非常不搭，不禁将成佑晶吓了一跳。
此刻再看看这女生，两只大眼睛，因为愤怒，都可以喷出火来了，而且，看形势，火势即将向她这边蔓延。
“说，你叫什么名字？”那可爱女生发话。
旁边一女生见状，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小声地说：“曦梅，曦梅，算了吧，反正鏐生也没有怎么样，我看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原来这可爱女生叫黄曦梅。
刚刚那帮忙说话的女生说得太有道理了，成佑晶今天总算听到了一句人话，超感动……
“不行，连我都没有对鏐生做过的动作，凭什么让她白白占了去……”黄曦梅气得直跺脚。
天，成佑晶暗暗在心中下咒，这种便宜谁愿意捡啊。不过，仔细回想，她居然坐在安鏐生的腿上，怪不得这些女生一副要吃了她的表情……都怪那个死饭粒……还有，这个安鏐生，眼看着一群女生在他面前开战，身为事件的导火索，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真气人……
成佑晶转头看了他，虽然不说话，可嘴角却有一抹嘲弄的笑意。他好像一个无关事件的看客，期待着这场戏该会如何收场。
莫非富家子弟都这么轻浮吗，成佑晶不禁在心里第一百二十遍诅咒，社会靠他们还能发展吗，悲哀啊。
成佑晶正欲抓起林粒岑的手溜之大吉。
“等一下！”背后一男生的声音如清风般吹过，成佑晶已迈起的脚步顿时打住！
男生走过来的步伐平稳有力，可能是因为班级太安静了吧，一步步越来越近，力道也越来越重，仿佛抽气机般，一点一点地抽掉成佑晶的呼吸。
脚步停住了，周围还是一片寂静。
顾不了那么多了，说时迟那时快，只听成佑晶大喊一声：“粒岑，快跑！”然后她就抓起一只手，猛地冲出了教室……冲出了校园……冲到了大街上。
没来由的，只有一个使命，那就是逃离高一五班，那个可怕的地方。
成佑晶不知不觉又加快了脚步，管他三七二十一呢，即使现在面对着街上来来往往行人异样的目光，也无法阻挡她此刻想离开班级的决心。
可是，成佑晶跑着跑着，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一个暑假不见，饭粒的手怎么变大了，指头也有些粗，虽然摸起来还是有修长的骨节，但那感觉……有点不像林粒岑。
“同学，可以了吗？”伴随着一男子的声音，成佑晶突然停住了自己的脚步，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刚才，是听错了吗？……好像有一声男子的声音……不对啊，粒岑没变性啊……
正当她回眸瞬间，
“啊——”成佑晶大叫一声，触电般甩开了那只紧握着的手！
成佑晶不敢置信，她今天的运气真有够好的。
因为她抓着跑过大街小巷的手的主人，竟然是——安——鏐——生！！
“怎么会是你？……安鏐生？？？”成佑晶尴尬得不知所措，但她还是努力让自己理直气壮起来。“奇怪……你干嘛抓着我……我的手啊……太过分了……”不过，虽然她很想让自己理直气壮，可心虚的模样还是没一会儿就暴露无遗了。
看来功力还是不太深厚。
安鏐生双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原本略低的头微微仰起，朝前走了几步，嘴角还有一抹肆意的笑。
这女生也太有趣了吧，他还没说话，她反倒过来质问他。
“我……我……”成佑晶终于领教到什么叫做百口莫辩了。现在的她恨不得找块豆腐砸醒自己。眼前的这一切，难道是梦吗……
“那现在，要怎么办呢？”安鏐生忽然冒出了一句话。
成佑晶一时没反应过来，像个天真的小孩还没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解地挠了挠头。
“什么怎么办？”
安鏐生觉得这个女生很有意思，故意用坏坏的口吻说：
“就是……你……”
然后他指了指自己的大腿。
成佑晶这才意识到，他所指的，竟是刚刚的“亲密接触”，天啊，我该怎么办……不会是像小说里写的要负责什么的之类的吧。
“莫非，你说的是---”成佑晶欲言又止。
安鏐生笑笑地点了点头。
她就差没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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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佑晶和安鏐生位于最繁华的十字街口。
街上车水马龙。
正值白天工作的高峰期，许多行人行色匆匆，他们之中许多人赶着去上班，脸上不时流露出因工作日的繁忙而出现的焦躁。
刚刚的尴尬让两个人都变得有些沉默。
成佑晶只好看着街上的熙熙攘攘，来转移视线。
忽然，一辆摩托车驶过。
车的速度一开始不是太快，驶过的时候成佑晶还是注意到了驾驶的人。
那车上的人是……成佑晶想可能不是，但仔细一看，还是惊讶！
她努力睁大了自己的双眼，虽然车上的人戴着头盔，可头盔中露出的那双略显沧桑，又似清风般温柔的眼睛；以及那深色的警服下熟悉的背影，很明显，是那个警察……是那个叔叔。
成佑晶瞬间忘记了一切，她拔腿就追，追那辆有着熟悉背影的摩托车。
她甚至忘记了，此刻安鏐生还在她的身边。
安鏐生看着突然跑掉的成佑晶，还来不及问原因，就看到她跑得老远，只好随之追了上去。
成佑晶自己都没想到，今天，居然会在大街上碰到他。
她一直在想，他们再见面，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
所以，不能停下来，拼了命也要追上那辆摩托车。
九月的太阳虽然没有那么热辣，但还是有些许闷热。
女孩的长发被风吹起，柔顺地向后摇曳着。她的额头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手脚也有些麻木，可拼了命的，她告诉自己，在追上它之前，不能停下来。
一条街……
一个转口……
又一条街……
又一个转口……
……
车的速度越来越快。
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在了第几个转口的尽头。
人怎么可能追得上车呢。
由于身体的本能，成佑晶在跑过多个转角后，小腿像灌了铅一样重，身体软绵绵的，步伐也无法控制，越来越慢……
最后，她像滩烂泥，跌坐在了地上。
两只眼里没有一丝神采。
紧追上来的安鏐生早已气喘吁吁，终于跟上了成佑晶的他双手扶着双漆，半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从没见过这么能跑的女生，一条又一条的街，始终没有停下，要不是因为自己是男生，可能早就累倒在半路上了。
是发生了什么吗……
安鏐生走到成佑晶面前，拍了拍她的肩，问：
“喂，你没事吧？”
成佑晶微微抬起头，清澈透明的眼睛里闪动着晶莹的泪光。
她的喉咙颤抖，声音有些沙哑地说：“如果，如果你一直要找一位恩人，却一直找不到，你会怎么办？”
刚刚还理直气壮的女生，此刻却变得如此忧郁，安鏐生着实被吓了一跳。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成佑晶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奇怪，怎么会对第一次见面的安鏐生说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她突然笑了，“对不起，我刚刚很奇怪对不对，突然问你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说完她抓了抓脑门，想站起来，郑重地安鏐生道歉，没想到，双脚却不听使唤，刚一站起，却又跌坐回了地上。
两只脚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没事吧？”
安鏐生赶紧上前扶住了成佑晶，让她不至于太重而再次跌坐在地上。
男生的手温柔地贴着女生湿透的后背，细长的骨节暖暖地支撑着女生的重量。
虽然是第一天见面，可此番亲昵的举动并没有让双方觉得有什么不自然，大家好像是多年不见的老友般。
成佑晶一直盯着面前的安鏐生，这个男生和她刚刚在班级所见的他有很大的不同。刚刚他对她置之不理，让她陷于水深火热之中，想想就生气。
可是现在他又过来扶着她，动作虽然笨拙，却丝毫没有恶意。
看样子应该能成为很好的兄弟的样子。
可是刚刚黄曦梅愤怒的模样还让她心有余悸，男生太受欢迎，有时候比洪水猛兽更可怕啊。
安鏐生被盯得脸颊泛起微红，他口中咒骂着：“喂！再看，要收费啦！！”
“哦。”成佑晶十分平静。真像个小孩。
成佑晶嘴角暗暗偷笑。
安鏐生也笑了，那笑容仿佛为炎炎夏日送来一缕清风。
“你……在找谁？”安鏐生问,刚刚成佑晶连追好几条街的原因让他好奇。
成佑晶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啊？……今天怎么这么热……好热哦……”她边说边用手不停地扇着。
明显一副十分心虚的样子。
“不说就算了，不用转移话题。”
“嘿嘿。”被看出来了呀，成佑晶笑着说：“真的很热呀……”
安鏐生对她很无语，他甩甩手说：“我先走了。”
“哎——”成佑晶大叫，她的脚很痛，他怎么能就这样走了呢。
安鏐生看着她，说：“你……不会是要我扶着你回去吧？”
她贼笑着说：“呵呵……既然同学如此深明大义，我也就不多说了。”
这次要换他要晕倒了。
于是他们回去的场景变得十分搞笑。
在众人的注目下。
安鏐生一脸的不情愿，双手插在口袋里。
成佑晶硬拽着他的一只手，一瘸一拐地往学校方向回去。
边走还边喊着：“你就不能走慢点啊？”
安鏐生接着就丢来一对白眼。
等到回到学校的时候，大部分学生已经报名注册完离开了，刚刚热闹的教室也只剩下三两个同学，他们好像是后来才来的同学，并不清楚刚刚发生的事情，所以也没有人询问成佑晶发生了什么。
成佑晶本想找林粒岑的，可半天都没看到人影。心想她应该回家去了吧，这回绝不放过这个死饭粒。
开学的第一天主要是注册。
完成注册后，明天才开始正式上课。
也不知道明天会是怎样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