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你怎么不去死(1 / 1)
“怎么突然想到要来这?”他偏头看向身旁静静看着远方的她,笑着说。
“栖梧山,凤栖梧,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原来强乐终究还是无味!”她收回目光看着栖梧山崖下云海涛生涛灭,一时失了神。
他亦跟着她轻声呢喃着这几句词一时也失了神,“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内心有些不安与莫名的惶恐,最近的她有些不对劲,这种不对劲让他快要抓狂!他害怕,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害怕,是的,即使是有毁天灭地的力量但终究还是会有无法掌控的事情,譬如:她千变万化的心,譬如:自己那千变万化的心。
“不恨,”她转过身面对着他,“你知道吗?你的吻就像一种巧克力一样丝滑美好。”
“巧克力?”他挑眉,似乎从来没有听过这种东西。
“是一种很好吃很好吃的东西,这种巧克力的名字叫德芙。”她笑着,却是笑得异常酸涩,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德芙巧克力的意思便是:你爱我吗?
你爱我吗?这句话无数次想要问出口却在一想到他那百变的虚伪的面孔时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只要一想到站在她面前的,曾经拥吻过她疼惜过她的人就是那个最狠最毒辣的人她就忍不住地全身发抖内心愤恨。一个人痛太不公平了,要痛就一起痛,她不相信,不相信他从未动过情,今天她就要赌!她不是《大话西游》里面的紫霞仙子,她不会飞蛾扑火,她不会说:我无力抗拒向你狂奔而去。她的爱要平等!即使曾经的她是多么地想要轰轰烈烈奋不顾身地去爱他!
“很好吃很好吃?”他暧昧地看着她笑,伸手就要将她勾过来吻。
她急忙避开他,他的手停在半空,然后讪讪地收回,“怎么了?言儿,是不是最近发生什么事了?”他有些忐忑地问,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声音竟在隐隐发抖。
她笑,“哪里的事,不恨你何时变得这么敏感这么患得患失了?对了,不恨,看我这记性,我记得那日我们来金门的路上,就是停在古河村的那晚,你发病了,我一直都忘了问你那是怎么回事呢?”
他走上前去将她轻拥入怀,紧紧圈住,微叹了口气,“原来言言是担心我了。”
她的眼光从他的肩上看出去,湛蓝天幕上白云苍狗,变化无常。
“那你究竟是怎么了?”她轻声问。
他轻蹭着她的长发,“小毛病罢了,不用担心,不过幸好那晚有蓝莲,不然就真的危险了。”
“蓝莲?”
“对啊,要不是他救了你,后果怎样我不敢想象,怎么,忘了?”那晚他将大部分黑衣人引到了荒原上一招杀尽,趁着还尚存的一点理智赶回古河村却终究还是敌不过那烈火的折磨。若不是倚歌及时赶到,他真不敢想象自己和她的命运。再强的人也有失策的时候啊,当时的他也没想到那人竟然会有如此心机,竟想要一网打尽!
手指狠狠掐进肉里,关节泛出苍白色,连牙关似乎都在打颤。蓝莲?哈哈哈,蓝莲?出现在她面前的明明就是苏如?看来苏如的出现他并不知道,这是他给她的指引吗?
“怎么了?”他按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
她摇头对他露出甜美一笑,然后缓缓走到悬崖边指着那崖下的云海,“你看,这里云海起起伏伏,阳光在上面斑驳出五彩的光芒,美不胜收!然而,在这美丽之下却是会让人粉身碎骨的万丈深渊,你说这世间又有多少人就是受了这美丽的蛊惑而跳入其中万劫不复的呢?”
她站在崖边,风吹过来拂起她的长发她的衣袂,飘然间仿佛就要羽化登仙。
“不恨,我们玩个游戏如何?”她突然转过头看向一旁脸色沉寂的他。
“什么游戏?”他声音有些急。
“你看……”她话还未完就倾身向悬崖倒去,瞬间脚就离开地面踏入虚空。
“不!”他在她身后大喊出声,想都没想就直接随着她跳了下去。
她的身体急速下坠,像只在天空中翱翔的飞鸟,他猛提内力,双脚狠狠蹬在崖壁上加速下坠的速度,还好两人相隔的距离不远,刹那间他就一个飞旋搂住她的身子,然后一个缓冲之后伸手抓住了崖壁上的一根青藤。
“你疯了?”他冲着她大吼,该死的,她竟然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她究竟有没有替他考虑过,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有没有想过他有多害怕……多害怕!
她看着他焦急的眼,一时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说了,只是和你玩个游戏!”一个以生命为赌注来和你玩个看谁会是最后赢家的游戏,不过萧君颜,这样看来是你输定了呢!你看,堂堂轩辕王朝最高贵最伟大的帝上竟然为了个女人而不顾自己的生死,你说好笑不好笑?好笑不好笑?
“游戏?拿你的生命来开玩笑的游戏?你把我当什么?你有没有考虑我的感受?”他一边怒吼,一边用圈着她的手猛地摇晃她的身子,说完就直接覆上她的唇,狠狠地啃咬,死命地纠缠。
她躲避不开只能任由他的行为,德芙巧克力,就当是最后一次吃德芙巧克力吧!
直吻得她喘不过来气他才缓缓离开她的唇齿。
她轻喘着气,却在一偏头间抬起袖口擦了擦嘴角。
他抱着她的手蓦地一紧,看向她的眼也愈加深沉幽邃,擦嘴角?嫌脏?不!不可能!暗压住内心肆虐奔流的不安,他眸眼一眯,猛地低下头再次寻向她的唇。
莫言一见他的动作,下意识地便偏过头去,温热绯红的唇瓣轻轻擦过她的唇角,最终停在她的耳畔。
他的手紧紧将怀中的娇躯往自己身体上压,手指的力道掐得她腰际生疼。
“干什么那么生气,只不过怕你一时心猿意马把我俩都摔下去了而已。”她笑着嗔怪道,然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手上力道依旧不减,依旧是让两人身体紧挨,不过那让她生疼的感觉却是消失了。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言儿。”他抱住她,声音有些颤抖,用下颚轻擦着她耳畔的青丝。
“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只会让你清楚地知道你爱上了我,然后再狠狠踢开你,就像你准备要对我做的那样!我说过,不要背叛我,不要欺骗我,否则我会让你悔不当初,生不如死!
“我们上去吧!”她轻声说。
“我功力没那么高!”他生气地偏过头。
“我倒是无所谓,只是你的手要一直吊着……”话还未完他将她翻到他的背上,说了句‘抱稳’然后一手反抱着她一手顺着崖壁往上攀去。
山顶之上流云翻滚,苜蓿草随风摇摇晃晃。
“不怕死吗?”她问。
他没有回答,在她跳下来的刹那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跟着跳下来,至于生死,真的没有去考虑。
“因为我所以连自己的生死都不顾及了吗?”她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挑了挑眉,“那么爱我?”
他眸光紧紧锁定她,漆黑瞳孔恍如最遥远最幽暗的天幕,然那眸色之中一闪而过的惊诧与惊讶还是清晰地传达到了她的眸中。
对于她的突变他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言儿,你是知道我的。”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却在她双手对准他的时候生生冻结在了俊美的脸上。
“你要杀我?”脚下一个踉跄,他双手紧紧捏在袖中,脸上一片死寂,声音低沉得可怕。
“好不好玩?嗯?”她挑眉挑衅问道。
“言儿,今天你已经玩得过火了,我会生气的。”他微微一笑,眼波恍如一口深井,怎么看也看不到井底。
莫言冷哼一声,不屑一笑,“过火?这算得了什么?尊贵的轩辕王朝帝上,如果您知道我一直都在陪您玩那您会不会气得想杀了我?可是刚才您又分明为了我连自己的死活都不顾,真是矛盾呢!你说是不是?萧君颜!”她越说越激动,胸脯剧烈地起伏,最后三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吐出。明知自己早已败了,她也要搅局,她就是不甘心,她偏偏就是要把他拖下水!她就是不要他好过,不要他舒坦!
他眼眸眯了又眯,脚下有点虚浮,感觉连天地都在旋转,她在骗他,她竟然一直都在骗他!她竟然一早就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她骗他!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岂知若蝉便是那黄雀那么这螳螂是不是就是这局里输得最惨的?
他不能败!绝对不能!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他不相信他不相信她没爱过他!既然要斗那就好好斗上一番,若是不斗个天翻地覆,不让她低头认输承认他不会甘心!
“言言怎么也爱说笑话了?怎么?连自己的夫君也认错了?”狐狸一般魅惑地笑,同时也狡猾地掩藏起心海深处的翻天巨浪。
“萧君颜,你我都是聪明人,拐弯抹角的话少说,你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任你欺辱的凤烟笑吗?”她眼光如刀,狠狠说道。
“哈哈哈哈哈!凤烟笑,果真是变聪明了呢,不过也就如此,就算你知道不恨是谁那又如何,还不是就这么蠢笨地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你说你傻不傻,蠢不蠢,笨不笨?”他笑得猖狂,红衣黑发在空中挥洒出狷狂的弧度。
是了,就是那个妖孽了!喉咙有些泛酸,自己的爱在别人的口里其实也不过一个傻字一个蠢字一个笨字!不过那又如何,她不会认输,绝对不会!
“萧君颜,难道你就不蠢不笨不傻了么?若是你不蠢不笨不傻那你又怎会随着我跳下去?若说爱,你才是爱我爱得深呢!不过,爱你?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怎么?假话真话你也分不清了吗?呵,陷入爱情里的男人果真是蠢笨得无可救药!”她冷哼,眼里的不屑异常分明。
他狠狠捏住手,她竟然敢否认,难道她不记得她对他说过的那些话了么?怒火在不断地升腾,却又只能一次又一次强行压下。
嘴角惯常邪魅地勾起,声音慵懒而笃定,“朕可是永远都忘不了你在朕身下婉转承欢的样子!”
“若不这样你会爱上我吗?萧君颜,那只是身体的欲望而已,换个男人我也是一样的反应!你连这个也分不清楚?”
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却不知自己只是别人眼里一只表演节目的猴子。而她,就在一旁抱着手揣着笑看他上蹿下跳费尽心力地表演。
那种掩埋在心海深处沉寂多年的屈辱情绪亟待爆发,他额头青筋突起,脸色冷冽阴鸷得可怖,关节被捏得嘎吱作响。
“别过来!”手不停地发颤,她冲着向她走来的男人大吼道。
他不说话,只阴沉着脸眼含冷霜地死死盯着她。
“再过来我就杀了你!”她声音发抖,甚至有些呜咽,心里不停地狂叫:别再过来了,求你,再过来我真的会杀了你!
脚离悬崖边越来越近,他却还是紧紧相逼。
“不恨,是你逼我的!”她绝望地说,然后闭上眼,只感觉手腕上无数细小末梢飞出。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所有的爱恨,彼此的欺骗,终于都尘埃落定了。
“你竟然要杀我,你竟然敢杀我?”身体被人狠狠地摇晃。
她猛地睁开眼,映入眼眸的竟然是他的脸,在那一瞬间她确定她的心跳似乎突然回复过来,她的心竟是——雀跃的!
在她呆愣间,他的一手已将她的双手反剪在了身后,“没想到吧?凤烟笑,朕说过,你都还没死朕怎么会死?凤凰羽衣,不过是‘烈焰’的残品,你以为会伤得了朕?”
“放开我!”她偏过头冷冷说。
“哼,别以为你在这场游戏里面赢了,你以为呢,你以为朕为什么会跳下去救你,呵,若是朕不跳下去你又如何会感动,你不感动你又如何爱得深刻?再者若你死了那朕岂不是要失去一个好玩的玩具?这么好玩的玩具,很难找了……”他邪魅地笑,以萧君颜的方式。
她大脑嗡嗡作响,是了,她就是感动了,她就是肯定他爱她了她才敢这么直接地摊牌却不想这个男人更是心机深沉!
“你究竟要怎样?”
“怎样?”他怒火滔天,一手更是直接掐在她的脖颈上,“怎样?你说一个男人要惩罚一个女人要怎样?”
莫言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看向他,拼命地在他手中挣扎,“不!”
“由不得你说不!”他猛地将她身子带过来然后直接扔在了满地的苜蓿草上,她正要爬起来却又被他狠狠按住玉足拽了回来。
他直接上前将她压在身下,脸上是不顾一切的愤怒与疯狂!
“不!萧君颜,我会恨你,我会恨你一辈子!”她拼命地摇头,躲避他俯身而来的吻。
他狠狠肆虐她的唇,带着毁灭一切的狂肆,“不恨一辈子怎么会疼痛一辈子?我就是要你恨我就是要你痛我就是要你一辈子都牢牢……记得我!”
瞬间恐怖的疼痛将她淹没,“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啊!”满腔的怒火和怨恨化成撕裂的疼痛,她被迫承受他猛烈和毫无怜惜的肆虐,身体痛得弓了起来,头狠狠磕在地上,双腿不停地打颤,撕裂般的痛从下身一直袭到头顶,冷汗从额头粼粼落下,她的手紧紧抓住头顶的苜蓿草,仿佛是想要抓住自己那不甘的命运!
“承认你爱我!说你从来没有骗过我!没有骗过我!”他怒急大吼,从来没像现在这么疯狂过,这么猛烈的前所未有的情绪和动作。
我可以忍受彼此之间天涯海角,我也可以接受你身旁站着其他人,但我决不能接受你说你从未爱过我!绝不接受!
“哈哈哈哈!爱你?哈哈哈,我……我不过……我不过把你当成……那晚强奸我的畜生……就当……就当被狗咬了……哈哈哈哈……你不过也就和那些畜生一样……一样贱,一样恶心!”长发随着他的动作飞舞出残忍的弧度,她的泪掉进苜蓿草中,他每一次的都痛得让她泣不成声,却还是忍不住要出口讽刺他!第一次被强暴,她可以强令自己撑下去,但这一次她不能!她怎么能啊?这个男人是不恨,他是不恨啊!是她的不恨啊!他怎么能够这么对她?怎么能……
“怎么,想死?朕还没玩够你怎么能死?”他冷笑着讽刺,他太了解她了,她最不舍得的就是这条命,以她的性子,他越是这么讽刺她她就越不会寻死。
“死?我要活着看你怎么死!”她狠狠咬着唇,眼里的仇恨厌恶恶心讥讽不加任何掩饰,直直射入他的心脏,拉开彼此的距离,从此天涯海角,参商永离。
他看着她厌恶疏离的眼,一时心里更是气愤,于是动作更是凶猛残暴。
求我,只要你求我我就放过你,只要你承认我就饶恕你!
然而身下的女人却是紧咬着唇无声啜泣。
身体终于不可遏止地产生了反应,即使是在山顶,温度也依旧开始火热,她紧闭了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点耻辱的声音,只能无力地承受。
身下有液体不断地从体内流出来,温热而汹涌,仿佛是要抽走她对他所有的感情,所有曾经有过的快乐和温暖,以及她的生命。
“你就继续装吧!明明都已经……”他讽刺而邪魅地笑,然而当一看到自己从她私处收回来的手时却是直接愣住了,手上全是黏稠的血,一大片,打湿了他的整个手掌。
疯狂火热的思绪被猛地扯断,直到现在他才闻到空气中满是污秽和血腥的味道。
他停下动作,赶紧撑起身子看向地上的女人,她绝色的脸上是一反常态的苍白,瞳孔里是如死灰一样的空洞,牙关紧咬,唇角还残留着彼此的津液和血丝。
“言儿!”他急急叫了一声,呼吸滞住,声音颤抖,手停在虚空中不敢去碰她的脸。
赶紧抽身而出,回头一看,她的腿上,自己的衣上,地上的苜蓿草上全是血淋淋湿漉漉的一片。
那么多血,他狠捏住手一拳砸在地上,他知道她无法承受,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要她痛要她求饶,但眼前的境况不是他要的,绝对不是!
她没有求饶,至始至终都没有!她只是紧紧看着他,用极度深沉的仇恨厌恶眼神,而现在她连愤恨都没有了,只有如死水一样的死寂。
恐惧,漫天漫地的恐惧铺天盖地而来,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有过那么多的女人,在发泄的时候不是没有过这种经历,但是却从未关心从未在意从未惊慌失措过。管不了那么多,他慌忙地在身上擦了擦满是鲜血的手,然后将她抱在怀中,“言儿,言儿,你说话啊!你说话啊!”他轻摇着她的肩膀,喉咙泛酸,声音变调得连自己都感到诧异。
她只是闭上了眼,一句话也没有说,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浅浅。
他一时全身变得冰冷,与生俱来的高雅和镇定消失无踪,修罗一样的凶狠又从地狱爬上来,“你听清楚:此生碧落黄泉人间地狱,我都不会放过你!谁敢阻拦,见鬼杀鬼,遇佛诛佛,若你敢死,那我就毁天灭地来让你明白你的选择是多么错误!”说完他点了她周身几个穴道,然后为她拢好衣服抱起她往山下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