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心,翻出幸福的阳台。(1 / 1)
59.爱他轰轰烈烈到疯狂,情节多坏都不管。
七月的闷热,焗了一整个白天后,天气决意变脸,换个方式肆虐大地。黑夜里几道撕空裂坠的雷电把天幕中的静谧炸了个粉碎,倾盆密实的雨线从夜空泼倒下地。狂妄的雷雨声在大院小楼的窗外咆啸着,仿佛是要预告苏纪汶和龙驰这一段提早透支的蜜恋,他们该开始面临的悲伤。
苏纪汶禁足的第一个kuang风暴yu里的夜里,和龙驰隔着一堵墙壁,两个近在咫尺的人只能依靠电脑的聊天工具互诉衷肠。
寒武纪:今天我妈说我们早恋来着,你都快到结婚登记的年龄了,还被说成是早恋,哈哈哈哈!
浅水遭虾戏:宝贝。。。秦阿姨说对了,真要算起来,前几年我们早就恋了,那时应该叫稚恋。
寒武纪:你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啊,没一点儿正经的,真不像个军人。
浅水遭虾戏:谁说我不像军人?我是在发扬我们军人的风格,不拖泥带水速战速决,攻城掠地。
寒武纪:5555555我想你了!你不知道今天我挨训的时候多心慌多害怕,我现在抱着大白熊呢,可我想要你抱抱!!
浅水遭虾戏:这个……等晚一点给你个惊喜,乖乖的啊,现在你先撑一撑。
寒武纪:???
两人瞎聊半个晚上,越聊苏纪汶越心不在焉,因为无论她怎么问龙驰,他就是不肯告诉她,到底要给她什么惊喜。
就在苏纪汶耍脾气说要关机下线的时候,龙驰发来了当晚在QQ上的最后一句话。
浅水遭虾戏:你去把阳台门开开。雨大,你别站在门口,门掩着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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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纪汶灵光一闪,心噗通噗通狂跳起来。她不敢确信心里头冒出的那个荒诞想法,半疑半信走去把阳台的门打开一条缝。
几分钟后,一声轻微的落地碰撞声湮失在哗啦啦的雨声里,随即苏纪汶就看见让雨水打湿了半身的龙驰推门走进房内。
“你……你……你翻阳台?雨那么大,摔下去可怎么办?”苏纪汶膛目结舌,一手指着龙驰一手捂着嘴巴。
他“嘿嘿”低声奸笑,十足十的流氓痞子调调:“翻阳台是小case,没两下功夫怎么能当好采花贼?来……小妞,给大爷抱个。”
欣喜若狂的苏纪汶没有按惯常的剧本表现出矜持害羞,她一个饿狼扑食投进龙驰伸出的双臂中。
他收回手臂搂紧哆嗦着的她,下巴蹭摩她的发,长目闪闪泛起爱怜,温柔哄说:“现在抱到我了吧?刚你发的那句憋屈话可把给我心疼死了。”
“嗯!你别回去那么快,我想多抱你一会儿。”她环着他的腰,声音像棉花糖般轻软粘糯。
龙驰眉头豁展,如清晨里的阳光一样和熙净透地笑起来:“我不走,你想抱多久就抱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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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驰话是这样说,可他俩再如胶如漆密不可分,天未亮时龙驰还是得趁家长们没醒来之前,又翻了阳台回去他的房间。
接连几个晚上龙驰如法炮制和苏纪汶夜间私会,他们自以为可以这样瞒天过海挨到苏纪汶解除禁闭,期间还可以偷着自得其乐,情蜜长远。
直到第四晚,龙驰一时大意放松了警惕,终于东窗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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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苏纪汶撑不住困早早窝在龙驰怀中熟睡,龙驰蹭着她的鼻唇正酥软,舍不得撒手自行离去,半搂着她闲玩一阵手机游戏后,手机滑下床面的他也不自觉陷入了沉睡。
炎夏的清晨天色亮得早。晨间七点,梦中的龙驰听闻门外秦蓁和秦姥姥的对话声,惊得他心悸而醒。
龙驰汗毛竖起大气不敢喘一声,轻轻晃了下枕在他手臂上的苏纪汶。迷糊状态中的苏纪汶咕哝半声,他快手掩住她的嘴脸。呼吸不顺的苏纪汶被迫撑开双眼,听到门外姥姥的声音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两人提心吊胆对视着,全神贯注倾听门外的动静。
秦蓁和秦姥姥的声音渐渐远去,苏纪汶和龙驰这才松下绷紧的神经。他们轻手轻脚爬下床,一个趴在窗前,一个弯身在阳台门缝前,盯着楼下的小院子观察大人们的动静。
龙驰扭头看见苏纪汶半张脸贴在窗户玻璃上的滑稽样子,忍俊不禁低颚轻笑。
苏纪汶伸出食指在唇边比了个“嘘”的动作,皱鼻揪脸冲龙驰瞪一个怒眼,惹得龙驰继续捂腹闷笑。苏纪汶干脆别过脸不再看他,可没过几秒她自己也噗哧轻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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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纪汶撑在桌子上的双手开始隐隐发麻,这时秦蓁挎个大包打开小院的门走去上班。苏纪汶跳下桌子凑到房门侧耳听了走道一会儿,确定秦姥姥和小玉还在饭厅里,她手一甩示意龙驰抓紧时间脱逃。
龙驰含着浓浓笑意走近她,在她的额头上重重亲了下,自嘲道:“还真是把采花贼的戏演足了全套。我走了,你再回床上睡个回笼觉吧。”
她连连推揉他几下,压着嗓门说:“快走,快走!”他无奈摸了把她的脑门,转身走出阳台。
苏纪汶望着他的背影,抿唇浅浅勾起一抹笑。
多年以后,她才想起,这是龙驰留给她的,最后一个让她感到幸福眷恋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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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驰攀着栏杆手脚利索跨回自家的阳台,走入屋内他上了床侧躺着,满脑子想的还是苏纪汶挤眉弄眼的表情。
如果龙驰翻过阳台后,稍稍留意下他身后的秦家小院,就能发现在他翻阳台的同时,反折回家走到院门口的秦蓁惊吓的表情。
不过悲叹之门已然大开,此时龙驰提早一步或晚一步得知到秦蓁的震怒,却也是不堪重要无可挽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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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意撞到龙驰这幕荒唐到极点的越栏表演,秦蓁愤怒得连搭在门把上的手都不由自主颤抖不停。
秦蓁不想相信自己双眼看见的一切。这几天她隐约担心苏纪汶做了些不能拟补的错事,吃不好睡不好精神恍惚,上班时忘了拿一份鉴定书,走到半路想起来又转了回头。所以现在秦蓁眼睁睁看着自己心底的怀疑变成铁铮铮的事实。一时间她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所措。
伫立在门前的秦蓁久久才无力垂落下门把上的手,沮丧地转身走离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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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蓁一路走到自己的办公室,她还是理不清自己的头绪。
因和苏纪汶幼年疏远,迁回大院后秦蓁几乎对女儿百依百顺。秦蓁很清楚苏纪汶从小就和龙驰近乎,她以为他们的亲密只是玩伴间的友爱,没想女儿也像二十多年前的自己一样,对青梅竹马的邻居大哥萌生情愫。她想她终究都是回来错了。
秦蓁悲凉地撑肘顶额,那不堪回首的陈年旧事来回在她心底践踏她的理智。渐渐她放开手抬起头,忍痛做出一个决定。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都要把苏纪汶从龙驰的身边拽开。
心意已决的秦蓁抓起包又往家里赶,一路走一路拿出手机,给她一个开留学中介的同学打电话。
秦蓁认为既然连禁足也阻止不了女儿继续犯错,那就把女儿送走,让时间和距离切断苏纪汶和龙驰的这段关系。当然秦蓁很了解字女儿的性格,以苏纪汶的脾气,肯顺从出国离开龙驰是件几乎不可能的事。秦蓁觉得自己应该两手齐抓以防万一。虽然她很不愿意独自面对龙驰的父亲龙泽洋,但找龙泽洋谈一谈,在目前的情况看来,实在是很有必要的做法。
秦蓁奔忙了一天,把苏纪汶的身份证明、家庭财产等辅组材料交到她开中介所同学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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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苏纪汶睡醒起床后,站在家中的画室里,拿着炭笔在画一幅半人高的肖像画。
这幅画了好几天就快完成的画像里,苏纪汶把画中人一双感性勾人的凤眼描得细腻传神。这不表示人像水平一向薄弱的苏纪汶突然技艺大增,是她对画中之人——龙驰怀了满腔满腹的爱恋。
这时候的苏纪汶,是她情感萌芽开始对龙驰的感情抵达顶峰的一个时点。峰巅割人的风刀盘旋在她的身遭未伤及到她,她仍恣意快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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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秦蓁把苏纪汶赶上楼,她敲开秦老爷子的书房门走了进去。历时两个多小时的长谈下,秦老爷子终于默许秦蓁的决定。
随后秦蓁跨进苏纪汶房间,脸目平和对苏纪汶说:“纪汶,今天晚上你和妈妈一起睡。妈妈有事要跟你商量。”
苏纪汶从电脑显示器前转回头,不解回问秦蓁:“有事现在说不也一样吗?妈妈,我不习惯睡你的床。”
“那我来你房间和你一起睡,反正从今天晚上起你不能再自己一个人呆着。”秦蓁说着,在苏纪汶床边坐了下来。
苏纪汶闻讯惊得脸色大变,注视着秦蓁波澜不惊的神态,她脑筋心思在飞转,半响才试探着说:“那你先回你房间,我一会儿再过去行吗?”
“行。”秦蓁很通融地答应,站起来走到门边又回头,“你快点,别磨蹭太久。”
苏纪汶顾不上答话,十指翻飞在键盘上朝龙驰的QQ聊天框敲字,打出一堆字她想想又删了去。
没有明确心底疑虑前,苏纪汶不想让龙驰也跟着自己一起担忧。最后她只发出一句:我等会儿去妈妈房间里睡,她说有事和我商量。你今晚不用翻阳台了,明天我给你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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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机下线,苏纪汶换好睡衣走进秦蓁的卧室。不出几分钟,房内便传出母女俩的争吵声。
“我不去!凭什么要我自己一个人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还是国外。”
“不去也得去!妈妈这是为你好,别人想出国念书还出不去呢。”
“谁爱去谁去,你不就怀疑我早恋吗?告诉你,我就是喜欢龙驰哥!所以你别想我会去!”
“苏纪汶,你自己做出的事情就要自己承担后果。既然你承认你早恋,那就没什么好再商量的,手续办好你就给我上飞机!”
“那你到时候就绑着我好了,看你做不做得出这样的事。”
“别说绑,就是你撒泼绝食晕倒我都会让人抬你上飞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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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吵的结果是不欢而散,苏纪汶的禁足再次升级,秦蓁用一把大铁锁锁住阳台门。
越是压迫越是反抗,苏纪汶用冷颜以对无声抗诉秦蓁的专横。她的倔强顽抗使整个秦家人在那段时间里,人人脸上都蒙了一层灰色的阴影。
秦老爷子盛怒之下,一手推动起苏纪汶的留学申请,她的所有手续快速有效办理着。最后秦蓁犹豫两天,面对态度丝毫未变的苏纪汶,她在周末前拔通了龙泽洋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