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乱情迷中,曲调变升。(1 / 1)
55.幸福罂粟的弹奏。(前奏)酒桌上的暗潮,平缓慢抒。
同年开秋,何景东进入T大经管。张绩也混入了T大,王晓琦再次顶着丈夫张游城的怒责,把宝贝儿子塞进通往材杰顶端的光明大道里去。
如果和龙驰所在南方的军校相较,T大离军区大院的距离可以用近来形容,所以苏纪汶三不五时还能在周末见到何景东和张绩的身影。
比起他们高三时的紧张作息和当初何景东刻意为之的冷漠,苏纪汶甚至觉得,上T大后的何景东出现在她面前的次数比暑假前多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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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时期的苏纪汶处于一种很奇怪的状态内,懵懂减褪,犹未成熟。心系远在南方的龙驰自不必说,她渐渐关注起装扮和玩乐,当然这多少归功于辛曼欣的唆使。
自从张绩jin入T大,辛曼欣开始心神不宁迷茫失措,行为举止也突兀反常,连带着苏纪汶和刘韵舟都颇受她影响。三个女生一时在附中校园里掀起一波又一波的风潮流言。随后辛曼欣自导自演了好几出闹剧,后热地领着被她整得头昏脑胀的张绩,俩人大玩暧昧纠结戏码。
一面怜叹自己干哥的悲摧遭遇,苏纪汶一面在背地里对照当年的自己和龙驰,跟刘韵舟讨论起时,都笑得花枝乱颤。她们这两个旁观者再看到何景东和凌小菲这一对明显从胶着如蜜,一步步发展成何景东躲闪凌小菲追击,苏纪汶觉得真是好戏连台目不暇接,她不厚道地幸灾乐祸了很久。
这么一幕幕免费生活剧场欣赏下来,不单充实了苏纪汶和龙驰之间的互动话题,也让她的等待时间恍恍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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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历牌在他们一群人笑笑玩玩、嘻嘻闹闹中翻了又翻,城市悄悄入了冬。元旦一过,就该迈入年关了。
那年寒假所发生的一些事情在苏纪汶后来的记忆中,属于特定难忘的一处,在龙驰的记忆里也是如此,比偷跑私会更胜一筹地让他们两个铭记。
但苏纪汶在脑中回放那些事件时,和龙驰回想起来甘之如饴的心情感受,有着天壤之别。她不太敢轻易回忆那些片段,因为痛,身心并兼的痛。
那些如凿子锤刻进心坎脑壑里的事,在他们记忆中发生的时间,可以精确到那年寒假龙驰回家的第一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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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驰回到大院放下行李急匆匆又出了门,张绩和何景东老早订好地方要给他接风洗尘。这类聚集活动总不外乎是吃吃喝喝、唱唱跳跳,他们这一撮人也不例外。
进到半贤居的包厢,在一桌子比他先到达的伙伴中,龙驰的目光钉在某个点后,脸露异色。
前些天在视频里苏纪汶还一头柔顺乖巧的黑发,这才放假几天,她就整头换掉颜色。龙驰了解绘画艺术生大多在审美方面有着强烈自主不顾他人看法的独特风格,可她是一个高中生,秦家的人难道都不管不顾?龙驰稍稍皱起眉,弹指间他已暗暗庆幸苏纪汶没有惊世骇俗到剃光了头。
神态恢复如常的龙驰坐到苏纪汶旁边的位置上,用手指撩起她板栗色的马尾辫,瞅着她梳理紧贴无半缕浏海的光洁额头,笑说:“怎么想着染头发,黑色不是挺好的吗?”
苏纪汶呆愣愣默了两秒,语气略带失望:“还不是想整个新形象给你看?昨天我在美发店坐几个小时才弄出来的颜色。”
对面坐着的何景东轻轻哼笑,毫不留情拆穿她:“苏苏,别说得那么委屈。你是看了滨崎步那个Real Me的MV,迷恋阿步的造型才把自己头发折腾成这样的吧?”
苏纪汶两指拿起一个筷子朝何景东方向作状要扔过去,目光犀利:“没那回事!”
“没?不知道是谁染了头发还得跟家里写保证书,表明开学前就得染黑回来。”何景东拉提一边嘴角笑得揶揄,张绩等人也跟着笑。
苏纪汶手中的筷子这回真的扔了过去,眼神变凶狠:“要你管?”
何景东把砸在胸前的筷子丢回桌子上,懒懒半垂着眼皮:“我不管。我又不是你男朋友,我管你干什么?”
龙驰眉眼微挑,拿过右边空位一副新筷子拉开包装纸放到苏纪汶面前,话声不大但掷地有声:“我管。明天我带你去把头发染回来。”
闻言苏纪汶立马摆出一脸哭丧表情,哀哀低求:“别啊,让我多留几天,这颜色我喜欢得紧。”
“好……你喜欢就多留些日子。反正保证书你也写了,不留白不留。”龙驰笑着抬眼迎上众人促狭的视线,“可以走菜了吧?好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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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热热闹闹吃了大半个晚上,接着他们又转战钱柜。
大伙刚走到包房门口,苏纪汶的火眼金睛倏亮,朝走道尽头的一个背影喊了声:“哎!凌小菲。”背影转过身来,果真是凌小菲。
不亢不卑走近众人,凌小菲倚墙甜笑,颜脸千娇百媚。嘴上说着话她眼光看的只有何景东一人:“怎么你们也来这里了?”
嘴快的苏纪汶抢先答话,口气玩笑认真皆有:“是啊,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玩会儿?”苏纪汶瞄眼,她也只盯看龙驰一个。
龙驰抬手捏了苏纪汶脸颊不说话只笑。何景东倒是说话了,一脸浅淡,笑意不达眼底:“小菲,你有朋友在就先去陪他们吧。”
“那好,完了我再打你电话。”凌小菲说完也不等何景东回话,自顾回身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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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才又鱼贯入包房内,何景东走到苏纪汶身侧,故作阴森道:“你就故意让我难堪是吧?苏苏。”
踱慢两步等龙驰先坐进沙发,苏纪汶方扯过何景东,学着他的语气:“我是想看他的反应,拖你下水不好意思了。谁让你当初挑的她。”
气得何景东对着苏纪汶后脑勺就是一摁,直接把她送跌进龙驰怀里。
刘韵舟侧着身,躲开趴抱在一起还来不及松开的苏纪汶和龙驰,嬉笑呵呵:“喂喂,你们两个注意点形象,大庭广众的。”
龙驰扶苏纪汶坐好,他大咧咧环shang她后腰,笑容可掬:“我们是猴急了点,你多担待些。”
苏纪汶很配合,害羞伸直十指捂脸蹬腿:“讨厌!龙驰你就不能低调点吗?”
害得一包房的人瞬间想把前面吃的晚饭全数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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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腾到下了半夜,苏纪汶和辛曼欣两个麦霸抛弃温情歌路改走劲爆路线,把萧亚轩的《爱的主打歌》,张惠妹的《牵手》,孙燕姿的《作战》等等一系列震耳欲聋的快歌吼一轮下来,回到座位上休息时,她们才发现三个男生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喝得东倒西歪神智不清。
辛曼欣数了数茶几上放着的几个空芝华士瓶,再上下左右环扫一轮茶几面底,她没有看见任何一个饮料灌,顿时大惊失色,向抱着果盘啃的刘韵舟发问:“他们仨干喝完这几瓶洋酒的?”
刘韵舟笑眯眯指着冰桶:“没有,掺冰块喝的。”
苏纪汶一拍额头,哀叫:“那有什么区别?还不等于干喝的。”叹了口气又问,“怎么回事儿?之前科罗娜不是喝得好好的?谁让换的洋酒?“
刘韵舟支支吾吾,半片雪梨还在唇边:“那啥,酒是张绩喊换的,后来何景东说龙驰拨得头筹什么的……我也没太听得清楚,反正他们两个就一杯杯喝上了……最后张绩也跟着喝红了眼。”
辛曼欣和苏纪汶对看一眼,俩人都有些心知肚明,齐齐转眼瞪刘韵舟。
刘韵舟畏缩着放下果盘,抱了个靠枕窝进沙发:“别瞪我啊,你们也知道我劝不住他们的。”
“你怎么不提醒我一下?”苏纪汶走到何景东身前翻起他的衣兜找手机,翻找中手肘碰到旁边的龙驰,被他睁开眼一把抓住,眼神却是恍惚的。
苏纪汶半哄半推,把龙驰按倒回沙发,口气不善警告他:“你给我躺好了,我找人来接我们回家。”
龙驰阖上眼,再度昏睡前还不忘提点苏纪汶:“别找家里的人,省得明天都被啰嗦一顿。”
刚找出何景东手机的苏纪汶一愣,郁闷坐回沙发。她想了下,对辛曼欣刘韵舟两个好朋友提议:“要不,我们继续在这里等他们酒醒再回去?”
刘韵舟怪叫:“那得多晚啊?别搞到天亮才能回去,我爸不杀了我才怪!”
辛曼欣是满口附和:“也好,反正今天我爸和我妈都不在家,多晚我都没关系。”
苏纪汶张嘴想说话,她手里何景东的手机响了。凌小菲的来电,苏纪汶直接接起电话:“你打电话来刚好,何景东喝醉了,你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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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凌小菲推门走进来,神态冷傲不带半丝笑容。她走到何景东身旁坐下,轻拍几下何景东的脸,他没反应。
包房里这会儿连伴奏的音乐声都停了,四个女生安静地坐在迷曼柔和的灯光下,静默里只一噶一噶响荡着灯光设备转响的摩擦声。
良久后凌小菲领先剖开沉默,似征询实定夺:“这要坐到什么时候?我先带景东回去,剩下的这两个你们想办法?”
一直在拨玩暗花杯里蜡烛的苏纪汶头也不抬撇撇嘴:“不能回大院,何叔那冷爆脾气……”
“我没说送他回家,开房间好了。”不耐烦的凌小菲打断苏纪汶。
“开房?去酒店吗?”刘韵舟瞪大了眼睛表情惊撼。
凌小菲轻笑:“不去酒店能去哪?他又不是第一次喝醉,就这样吧。”姿态婀娜站起来摁铃,她叫来服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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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小菲和服务生把何景东扶上的士,急着回家的刘韵舟也上了另一辆的士,苏纪汶望着两辆的士车尾转离路口,慢悠悠走回包房。
包房里,张绩趴在洗手间内吐得天昏地暗,辛曼欣拽着盒纸巾帮他拭擦捶背忙个不停。
呕吐物的味道熏得苏纪汶不敢靠近,站在卫生间门边,担忧看了眼沙发上的龙驰,她感觉烦躁无比:“好烦,龙驰哥待会该不会也要吐吧?”
半清醒半迷糊的张绩歪歪扭扭撑起身来,食指晃半天才指准苏纪汶,他口舌打结:“纪……纪汶,他没……事,吐不……了,呃!”
两个女生张着嘴巴眨眨眼,听张绩把一句话说得断成几截,都哭笑不得。
和苏纪汶合力把张绩弄回到沙发上,好脾气的辛曼欣也来了气:“这都什么事啊?把他们两个弄去酒店得了,那地方随便他们怎么吐。”
苏纪汶纠结着犹豫:“开房……这样不好吧?你带身份证了没?”
辛曼欣用力拍了一掌张绩大腿:“管不了那么多,身份证我没带,看他俩带了没有,拿他们的去开。”
她们翻出龙驰和张绩的钱包各自一看,还好,两个醉鬼都带着身份证。苏纪汶捏着龙驰的钱包微微怔了下神,弯起嘴角叫来服务生买单。
56.幸福罂粟的弹奏。(动情篇)意乱情迷中,曲调变升。
辛曼欣怀着为友捐躯的悲壮心情,散下一头拨乱的直发伪装成熟,拿着张绩的身份证去酒店前台换回两张房卡。
即便是有服务员的帮忙,把长手长脚的龙驰脱去外衣安顿到客房床上,苏纪汶还是花费了全身的力气。
隔壁客房的辛曼欣也不好过,张绩躺下没几分钟,又开始咆哮着要吐,急得辛曼欣跑出走廊狂拍狂按门铃求助苏纪汶。
又折腾快半个小时,亢奋的张绩终于消停。已累得满身大汗的苏纪汶扔下辛曼欣一个人照看张绩,她放心不下折回龙驰的客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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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掩上门,顺着昏黄的床头灯光亮,苏纪汶拖动疲惫的脚步,走入宁静得让她精神霎时放松的客房深处。
洁白的床被如同原野草原远处的雪山山脉,在床床铺上隆起弧弧阜陵,龙驰躺在一窝棉川白连中,恬逸的睡容没有流出半丝酒醉的凌乱,睡得十分安然。
苏纪汶无声蹲坐下床侧,她的身影挡去一半微弱灯光,朦暗中他的五官更显立体。细细用眼光扫过他的眉峰,他挺拔的鼻梁,他微抿的唇线,那么线条刚毅,蛊惑得她欣赏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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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的中央空调暖劲十足,刚褪下汗珠的苏纪汶感觉自己像坐在火炉边,这炉旺火到底是空调还是她眼中的龙驰,她不敢深究。
苏纪汶转动眼瞳四处顾盼,唯一能娱乐的电视怕吵着龙驰不能开,标间客房里没有可以打发时间的其他摆设。稍扯开外套的领口,她热得在三九严寒夜里以掌为扇对着颈脖扇风。
汗褪后衣服贴着皮肤的沾粘感使苏纪汶在锅炉似的房内浑身不舒服,她低下头审视龙驰十多秒,他依然酣睡如猪。
轻手轻脚站起来走进浴室,她决定抓紧时间洗个热水澡,解决掉身上粘嗒嗒的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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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爷就喜欢玩抓弄人的小把戏,那边厢苏纪汶洗得欢畅淋漓就差没哼起小歌小调,这边厢龙驰却出乎她意料悠悠睁眼醒来。
龙驰懵懵然摆头察看陌生的环境,随后明白自己身处酒店的房间内。旁边椅子上堆叠的外套和浴室里传出的水流声,都让他眉头一阵紧蹩。忿然的龙驰以为浴室里是何景东或张绩,他不爽他们居然能比这先一步从酒醉中清醒。
再仔细回想没喝醉前的情形,龙驰不由自主发笑。何景东含着几分醋意灌酒的目的他懂,张绩想以酒精冲缓他们之间锋影暗动的关系他也懂,所以龙驰索性来者不拒地端住酒杯不放。没曾想才大半年没见,何景东和张绩倒真的联手把他给灌倒了。
怪自己轻敌,小看了这两个混小子。龙驰自我暗诮的同时,洗完澡的苏纪汶套着件白色浴袍,抱着一手衣服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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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驰睫毛抖两下,半躺着不动。
苏纪汶的出浴图他没少见,小时候偶尔撞见的先不说,最近的上次在部队招待所,她一件长T也贸贸然走出来,那时他压根儿没邪念。
现在嘛,棉绒浴袍把她包得严严实实的,龙驰在心底轻叹:没看头啊!
只是柳下惠坐怀不乱那不是一般人随时能发挥出来的良品,龙驰也是一般人!所以对自己现下冒出这股名堂不正的邪念,他不自然移开视线呼出口气。大概是酒精作祟,才会失控,龙驰只能这样开解内心跳脱的念头。因为他的眼睛不听大脑指挥,或者应该说是顺从大脑真实指挥,正悄悄往苏纪汶露出棉袍外的两条小腿处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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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纪汶思想纯洁,发现龙驰醒了,她把手上的衣服抛到桌上,快步走近他急切关怀地问:“你醒了,难受吗?是不是想吐?想不想喝水?”
“还好,不想……吐。”龙驰受宠若惊欠欠身,如此殷勤的苏纪汶让他愈加萌生顽劣公子哥调戏良女等等恶趣味的念头。
苏纪汶点点头,侧身坐下,左边的浴袍领口坐得松脱了些。
她不自觉外露的点点小风光,看得龙驰心肝一下跳得七上八下,他赶紧开口说话分散注意力:“我想喝水。”
起身端来杯水,苏纪汶奴性大发地吹呼着半满的热水纹,把水杯递到龙驰嘴边柔声柔气道:“还很烫,你小心点喝。”
干渴的龙驰很想大口大口吞咽杯里的水,只是实在烫,小呷着好一会儿才舍得把嘴移开杯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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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回床头,龙驰适应了苏纪汶的贤良,心安理得半眯着双眼问她:“你开的房间?你还能想出这法子来安顿我们几个啊?”
“不是我想出开房这法子,是我学凌小菲和何景东的招数。”苏纪汶皮笑肉不笑,见缝插针刺激龙驰,“听凌小菲说,他们还不是第一次咧。你当初也经常和她去开房间的?”
龙驰瞬时头痛,用手掌遮住半张脸:“苏纪汶你心眼跟针孔似的,那都多久之前的事了,谁还记得那点破事啊!”
“哼!”苏纪汶嗤鼻,突然想到某件事她又笑起来,“前面找你身份证登记开房的时候,我在你钱包里看见个东西。”
龙驰手痒痒又掐住苏纪汶笑靥灿烂的脸腮,笑谑:“在我钱包里看见我女朋友的照片是吧,看把你给美得。”
乐呵呵偎进他胸前,她笑得见牙不见眼:“我男朋友自觉放我的照片进他钱包,我当然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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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驰抽出隔在两人中间的被子,盖到苏纪汶的身上,双手箍着她有些微凉的手臂,宠爱轻斥:“把脚给我收进被子里,别整感冒了。”
“嗯……好暖和!”苏纪汶缩脚挪了挪位置,侧趴在龙驰身边。动作一挪一拉,浴袍的系带散掉她也毫无察觉,双脚只顾往热腾腾的被窝里钻。
汲取着她身上沐浴露扑鼻的轻香,他心猿意马找话题:“几点了?你要不困我们聊会儿天,等天亮直接回家好了。”
苏纪汶翻个身伸手去捞放在床边的手机,看下时间又转回来:“三点多。我有些困,等会要是我聊睡着你就摇醒我。”
“那我们睡醒再回去。对了,你怎么跟家里解释今晚不回去的?”龙驰这时候算是真的醒酒了,只又醉倒在软香暖玉抱满怀里。
他暖乎乎的怀抱让她撑不住睡意,苏纪汶半阖了眼:“前面打电话和我妈说在欣欣家里睡一晚,我妈没说什么就同意了。”
“小丫头片子还真成了骗子。”龙驰讥诮轻笑,抬起苏纪汶的下巴,“让我看看小骗子的鼻子长……”话说到一半,他被眼前她松垮浴袍内的旖旎风光,掳获去所有视觉观感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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肤质白皙如玉的颈窝锁骨,在半明的灯光中似乎微微散着银星,苏纪汶悠悠睁开的朦胧眼眸,衣领里阴影型淡的丘线,诱惑得龙驰从脚底冒出一瞬沸热蔓延至全身。他霎时口干舌燥,双眼闪熠着灼人的光冽。chong动和压抑两种截然相对情绪在他脑海里交错厮杀。
憋了一口气,龙驰抬眼却又撞shang她秋波脉脉的迷惘黑瞳。他爱恋迷恋她的眸色已多年,总在和她的对视中,让他有种恍如失明的错觉。
龙驰强韧的自制力在这一秒顷刻瓦解击碎。下一秒他zao热难耐地一个翻身,低下头攫住她柔软细嫩的双唇,缱绻缠绵地炽吻啃咬起她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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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纪汶觉得她体内的空气都给龙驰啃噬抽走掉,耳畔全是他急促的呼吸声。心跳剧烈,极度惊慌惧怕的苏纪汶隐隐约约知道,接下将要发生些什么。没有明显的抵触感,她只诧异自己心内中的甘愿顺从,来得那么迅猛。
她对他的感情早已深入骨髓,随着年月的流淌,点点滴滴融进她的血肉,或许她喜欢他的程度连她自己都不能准确估量。
闭上眼,苏纪汶缓缓抬手,环上龙驰火热到烫手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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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磨难浩劫般的剧痛,让苏纪汶咬得下唇泛白。
龙驰大汗淋漓,紧紧抱拥着痛到虚弱无力的苏纪汶,心疼而又难抑欢愉:“汶汶,我的宝贝,你终于……是我的了!”
瘫软的苏纪汶心间萦绕了一层浓浓的迷醉。他的爱恋,是如此深刻地侵蚀着她。
抚上龙驰的额角,凝视着他鼻尖垂垂欲滴的一颗汗珠,苏纪汶纠缠在类似幸福的意乱情迷中,神智逐渐溺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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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龙驰关掉淋浴喷头的水流,一身清爽从浴室里走回床边,心旷神怡的他坐在床沿上,默默俯视埋头蜷缩沉睡在被褥里的苏纪汶。
手势轻柔,用指尖拂开垂覆在她脸颊上的缕缕乱发,犹如撩开流苏帘,入目尽是妙曼景致。龙驰弯着一双幽深宕墨的眼,笑得俊美无涛。
从认清自己爱恋这个斑粘在他生命痕迹中的邻家女孩起,那么久以来,他第一次对她有心落实地的踏实感。
曾几何时他牵牢她的手、吻落她的脸、揽她入胸怀,他都只飘着一颗心颤颤扬在半空,甚至还要顾及虎视眈眈的何景东数次挑衅。这段开及花骨的恋爱让他总觉得是短暂的,随时会像泡沫破碎般惶惶不安。但那些不安和踌躇已成过去,从今夜起,他和她这个透着五彩斑斓光华的恋爱泡影将在他心中定型定格。他会用更多的宠爱,更多的承诺和行动,让这朵花骨绽放,以至花美成臻。
身随心动的龙驰蹑手蹑脚掀起被角爬进被窝,轻揽慢拥身前的苏纪汶,久久不舍得睡去。耷着朦朦睡眼,他半梦半醒继续营造脑海里甜美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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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的清晨,白亮的明光投射迟迟不现,薄灰色的苍穹浸泡在一笼淡淡雾气中。
酒店客房质地厚重的褐色窗帘,静静垂挂在窗页两端。帘帐一半被床头灯渲染成慵懒的暗黄色,另一半敌不过空雾里的弱光,被漂成虚孱的灰白色。窗户玻璃面忽明忽暗,布闪着酒店大楼下,路上来去行往的车照灯影。这斑斑驳驳的灰明,倒有几分像人世顺挫的缩影。
城市内的这一头,客房里的龙驰心情仍是兴奋难挡。
而城市中的那一头,另外一间酒店客房里,从酒醉中清醒过来的何景东,望着窗外此般迷茫不见希望的天色,阴沉着张脸悒悒不乐。面对照顾自己一整夜脸目疲惫的凌小菲,他视若无睹。
美好的心情,明媚的情绪,很多时候并不是一个人努力就能建构。有时候,偏偏是他人的一颦一笑,一点顺从一点包容,就足以给予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