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看不透(1)(1 / 1)
被这通电话一扰乱,有多困也已经无心睡眠,祁琛泽来回只用了短短一个多小时而已。到家后重新洗过澡,然后躺下,再是抱紧我,没多久呼吸均匀。
他给我带来的安全感,早在无形中便已产生了连锁反应,导致他回来后,我也一觉睡到大天亮,又一次理所当然的迟到了。
早晨迟到的同时暗自庆幸没有碰到王副总监,我刚坐定下来,小雨的脸立刻出现在我脸前。我稳了稳心绪,惊讶的看着她说:“一大早的,别吓我哦。”
“小凌,我被吓到了。”我睁大双眼,看着眼前这位与我十分前言不答后语对话着的小雨,我连忙停下翻文件夹的手,顿了顿问:“你被谁吓到了?”
“包帆。”小雨与我一样,瞪大着双眼,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这两个字估计在她脑袋中根深蒂固了。
“你不会又告诉我在街上看到哪位路人与他长得很相像,误以为是他吧?”我笑笑。
“你答对了,但这一次我确定,真的是他。”
“那你上去叫他了吗?”
小雨摇头,但表情坚定的不容我怀疑。
我双手揉揉眉心,睡眠断断续续而有些力不从心,我深吸一口气,看着小雨的眼睛认真的问她:“需要我打个电话确定一下?”
正当我内心也充斥着一股突如其来的暖流时,王副总监从我们之间穿过,一眼也吝啬给予,板着脸孔从容走过,气场够强大。
小雨滑椅一转,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而我们的谈话戛然而止。我打开着EXCEL的程序,手指冰凉,心想假如包帆真的短时间回来了,为什么会瞒着我呢。而小雨两次认错人的可能性几乎可以为零,因为那人是她心里面住着的包帆啊。
办公室很安静,打字和翻文件夹的声音尤为分明,整个办公区域似乎都被一股阴森包围着。
午休时间,我再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拨通了包帆家庭电话,我数得清自己的心跳频率,一次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沉重。
接电话的人是陈阿姨,温婉的语气一如从前,她曾对我说过,包帆被她从小宠坏掉了。
“喂,请问是陈阿姨家吗?”我肯定是她,出于礼貌和冒昧,我不得不先小心翼翼的询问。
“请问你是……”陈阿姨反问。
“我是叶凌啊,包帆的朋友。”
“哦,是小凌啊,你看阿姨都糊涂了,你的声音都没听出来。”
“怎么会糊涂呢,是太久没联系过了吧,您最近还好吧?”
片刻的沉默后,陈阿姨缓缓的答:“挺好的。”
“包帆在美国的这段时期,您和他联系多吗?”问好后,我的心脏不受控制的难受起来。
“小凌,我们约个时间见一面吧,你可否抽个空?”
“好的,就今天好吗?”
我立刻请了假,提前到达了约定的茶桩。陈阿姨以前对我很好,有时候我们几个要好的朋友结伴去包帆家,她总是打点好一切,热情的招待我们。后来,我和包帆越来越亲密,一度她曾误以为我和包帆是恋人。记得那次陈阿姨忍不住好奇问了我一句,包帆倒是马上解释,然后尴尬的看着我,好像是在说,你怎么站着什么也不解释似的。
陈阿姨胖胖的身材,长得挺高的,脸部轮廊和包帆的很像。当她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惊喜之余是几分伤感,好久不见的陈阿姨,头顶已经有白头发。
“陈阿姨,请坐。”我和陈阿姨相互微笑打招呼,服务员跪在桌旁熟练的进行着泡茶的繁锁步骤。
几分钟过后,小小的包厢内只剩下我和陈阿姨,我们各自沉默的品了几口茶,然后她先开口:“小凌,小帆并不是去美国工作,现在他人在上海,抱歉他骗了你。”
我有些难以置信:“那天我亲眼看着他手里的机票,而且我一直目送着他进站的。”
“没错,当时我也在机场,比小帆晚几分钟才进站的。”
“陈阿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陪小帆去美国动了手术。前几个月他发现头发间长了一个小颗粒,开始以为是自己抓破的,之后当那个小颗粒逐渐长大时,他才去三个医院做检查,一致的证明那是癌细胞。他犹豫了良久,那段时间也相当的自闭,上个月终于在他舅舅的安排下,前往美国动手术,手术很成功。”
“我万万没想到,他瞒着我。”我喝着热茶,却一直凉到了心底。
“是的,其实在生死面前,小帆自己也害怕到了极点。”
“真的庆幸他依旧健康,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真的很难受听到这件事情。其实他瞒着我,也有他的考虑,但不知道是为什么,至今他都还在骗我。”
“小凌,我一直知道,你和他是最好的朋友,有你在他身边我很放心,近段时间他一直把自己闷在家里,心情很坏,我希望你能让他开心。”
“阿姨,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我真心的希望他能开心,我会的,你放心。”我信誓旦旦的保证,一位好母亲的形象生动的坐在我的身前,而他的儿子,是与我陪伴至今的包帆啊。
这条路一直到尽头,转弯处残留着沿途的味道,是一股浅浅的咖啡香,但我只喝纯净水或是红茶。那里曾住着一名学了七年心理学的清美女子,带着一身的伤,坦然的直面生活。我曾在那里经历过第二次爱情来临之时的起起落落,患得患失……
尘封的记忆一瞬间潮流涌动的急剧倒退着,撩拨出一幕幕逝去的似水流年。为何时间总是残忍的赋予了我们彼此接近的机会,到最终却无声无息的不说一句再见就离开呢。
仍是那排银杏树连接到这条路的尽头,又到了这个起风的季节,我的脚步不由自主的来到曾有过的沿途,就像这个店名,一开始是否就预意着这个结局呢。
这家小店再没有冷清的顾客和染着酒红色的安宁女子,我独自坐在室外空旷的遮阳伞下,桌位保留了下来。一阵风来,带起一层灰,飘进眼里,不自觉的伸手抹去眼角的泪。
对面的工程已经有模有样的看出了大致的轮廓,工地民工带着安全帽,穿着破烂的衣服,该干什么便干着什么,匆忙的时间里,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活法。
包里的手机响了又停,我才发现是有人找我了,郑轶琪未接。我没有回拨过去,尽管不礼貌,但实在是无心理会。我的承受能力非常有限,从来我只是一个对付不了心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