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绝如缕(2)(1 / 1)
我们走出厨房之后,张智绝对不吝啬的损了我好几句,顺便赞扬了祁琛泽一番。小雨在一边努力的帮我,而我安静的走开,去挑选一瓶红酒,祁琛泽好像不会太多言语。
太熟悉一个人,会习惯的忽略对方的小习性;太多的不了解,总会在无形中去在意他的一举一动。张智用餐时说我收藏柜第二排的耳环种类至少有商店里的三倍多,却从不曾见我戴过。小雨问,为什么我的唱片中只有两张是英文歌曲。当我回答我一般情况下只听中文歌时,他们似乎都难以相信。只有祁琛泽,只是带着深意地笑笑看我。
十八岁那年,表姐对我说过,做人不必太浮夸,我记到现在。直到如今,每当听完她的话,我就会活得越来越自己。包帆那么喜欢着她,她是真的不能够随随便便被谁替代的,连模仿都很有难度,至少我从没有学会过。
送他们下楼后,我在楼下站了很久。暖风徐徐抚过我的脸,身上的无力感如同发丝般丝丝扣入心里每一寸。假如,真的不会心动;假如,真的没有在乎。我想,此刻的我不会如此失落吧。低头一看,手臂上已经泛出一粒粒的小红点,红酒过敏的症状已经出现了。
走出公寓大门往左走,许多的车辆从我身边一闪而过,却拦不到计程车。遥望这条路的对面,那辆车安静的停靠在树下,树叶轻轻的摇曳着,一晃一晃,发出碎碎的声音。我穿过马路,黑暗中看见车内只有一点火苗,隐约看到的只有他那张大致的轮廓。
车是发动着的,敲一下玻璃窗,等待它自动下降,车内的灯也一同亮了起来。烟雾环绕着祁琛泽的脸,一股浓重的烟草味扑鼻而来,我忍不住呛了一下。此刻的他看上去那么的疲倦,连眼神都有那么点的憔悴。
“你怎么还在这里?”我问。
“等这支烟抽完就走了。”车内的冷气漫散开来,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祁琛泽看着我,吸灭了烟头,问:“还有什么事?”
“经过药店的地方把我放下来吧。”
他不经意的打量我一眼,应该是看见了我头颈淡淡的红斑了。
车缓慢的驶向马路,他随手打开了播放器,车内不会太冷清。听见他问:“酒精过敏?”
“恩。”又是一阵静默。他认真开车,我靠着椅背懒散的看着窗外。车开得不快,很稳。差不多五分钟,就经过了药房。他靠边停下,我说:“谢谢,那你先回去吧。”
从药房出来,他却还在那里。靠在门边抽烟,丝丝缕缕。这样的他,是我从没见过的。我一步一步靠近他,每走一步,步子就跨得小一点。伴随着烟雾,他直直的看着我,又好像没有在看我似的。
“还准备送我回家啊?”我微笑着看着他问。
他接过我手中的旷泉水,帮我打开盖子,递给我时对我说:“先吃药吧。”不小心触到他的指尖,微凉的温度,在这个暖风的夜晚里。
我在回忆,这辆车我一共坐过几次时,他开口问我:“上次,你一个人去看比赛了?”
“哦,对啊。不会你又看见我吧?”我反应过来,于是开开玩笑,又不知在期待些什么。
“你就坐在包厢的前面三排。其实你提前离开的时候,朝左边看一下,就会看到我了。”他漫不经心的陈述着,我想起那天离开后我是想起过要看一下他,只是已经晚了。
“看来是不巧。”
“我说过……”现在他每说一个字,我都会仔细的听着,然后牢牢的记下,生怕会错过些什么。然而,他只说到一半便止住了,目不斜视的望着前方。
“你想说什么?”我继续追问,不再管他会不会心生反感。
“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他说的不快,我听得很清楚。
“恩。”此时电台里放了一首原唱“LEMON TREE”,好多年前,这首歌曾被多少人深爱;如今又能被多少人一遍再一遍反覆倾听呢。
半首歌结束,已经到了我家楼下。我们都坐在车里,没有动。好像要说点什么,却谁都没有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