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难道对她好也不行(二)(1 / 1)
时间再回到前一天晚上,温柔婉约的宋秘书宋婉如在离开潮州砂锅粥店后,拦了一辆的士上去。
她并没有让的士司机将出租车开到家门口,而是说了一个离家很近的地方,到达目的地以后,进了停车场开了自己的黑色小车出来。
她先是看了看身后和四周有没有人跟踪,然后开着车兜了好几个圈,谨慎地确定确实没有人跟踪以后,才将车一路飞快地开到了市内某个区某个高档小区的单栋别墅门口。
相信没有人知道她会开车、知道她有车、并且开车的技术一流这些事。
进去以后,她被领着进了二楼的一个房间的门口。
门开了,里面的人声音低沉地说了句进来。
宋婉如在门口脱了鞋,低着头轻轻地走进去。房门又在她身后轻轻合上。
她知道那领她进来的人还守在门口。即使是她,他们也是对她充满了戒备的。
房间里没开灯,那个人坐在窗口下边的雕花红木椅子上。搭在扶手上的手里夹了一根香烟,烟雾缭绕地笼罩住了脸庞。
“小如,”他的声音微微有些低沉,“你的事情办得怎样了?”
宋婉如在他身边盘腿跪了下来,低着头说:“干爹,南烈燃很精,我没办法在他身边装窃听器。”
“呵呵,我就知道。”那人并不以为意,反而还轻笑了一声,“他的本事我很清楚。”
“是的。”
“那你都做了什么?”
宋婉如仍然低着头,从窗外照进来的光线看得她低着头的侧脸曲线柔美温婉。
她忽然张开嘴,说出了一串话,竟然是南烈燃的声音!
她用南烈燃的声音完全原音重现了当天南烈燃跟那商界大佬说的话。
然后她抿了抿嘴唇,喉咙一阵蠕动,再张开嘴,竟然又是另外一个中年男人说话的声音!
是那个商界大佬的话,她竟然也能一字不差地原音重现!
她将两人的对话完全照搬了过来,简直比窃听器还要厉害。声音时而转为南烈燃的声音,时而转为那个大佬的声音,就像本人在这屋子里讲话一样。
她将所有的对话完全模仿完了以后,仍然低着头盘腿跪在他的边上,一动不动。
那人笑了笑,抬头在她头上拍了拍。
“好。”
宋婉如顿时抬起头来,笑一下,然后又赶紧低下头去。
“小如,你在他身边,除了做这些事,还做了什么?”
宋婉如的手指微微一抖,然而马上又是很平静地样子:“没什么,干爹,我都是按照您的吩咐监视他的举动。”
“是吗?”
那人弯下腰来,瞬间一股强大的气息向她袭来,带着无数的枪林弹雨的血腥气。他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微微眯起了眼睛:“就这样?”
宋婉如背上瞬间出了一层冷汗,但是脸上还是诚惶诚恐中带着平静。
“干爹,我不敢背叛您。”
那人拿眼睛来回梭巡地看着她的脸,光线从他背后的窗口照进来,逆光中只见他的脸笼罩在阴影中一片模糊的轮廓。
“背叛你是不敢,”他抽回手,轻笑道,“不过你那点心思……哼哼……那个幺蛾子是你弄出来的吧?”
宋婉如背上的冷汗更多,在他看似温和平静的目光中,她却像是锋芒在刺。
她不敢说一个不字。
她跪伏下来,额头触着冰冷的地面。
她知道他的脾气,只有这样才能取得他的宽恕。任何妄图辩解的行为都是自取灭亡。
一句话:找死!
她只能作出很害怕的样子,让他看得高兴。
那人带了千军万马的气势的目光在她背上来回地梭巡,她背上的冷汗更多,手不自觉地就抖了,额头上有一滴汗落下来,滴到了地面上。
那人终于收回了目光,淡淡道:“如果不是因为上面交代交接验收的时刻已经快要来,你这种打草惊蛇的愚蠢行动,你知道会收到什么惩罚。”
宋婉如瘦削的背脊一震,她的脑袋顿时磕在了地面上,发出脆响。
“去吧,领三十鞭子,回去,继续做你该做的事。”
她的头又磕了下去:“谢谢干爹!”
声音自然是她自己的声音。
她刚刚站起来,退着下去,准备转身。
那人低沉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来。
“他不是你该肖想的人,你最好记住这一点,别说干爹没提醒过你。这次是给你的一个教训,教你永远都不要对他有非分之想。好了,你下去吧。”
宋婉如低着头,黑暗中低声说:“是,宛如永远不敢忘记干爹的教训。”
她退下去了。
走出房间,她自己走去了一个房间,那里已经有人在等着她。
她一声不响,面无表情地脱了上衣,然后趴到了房间中央那条凳子上。
那人也是一声不吭,举起鞭子就狠狠地抽了下去。
清脆的声音破空而出,在夜深人静的黑夜里分外刺耳。
鞭子带着呼啸的声音落在洁白赤luo的背上,立即就显出一条长长的红印。宋婉如咬住了嘴 唇,竟然是一声呻 吟都没有发出,甚至连轻微的挣扎都没有,在凳子上一动不动接受着惩罚。
又是一鞭子落下来,宋婉如温婉的脸微微有些扭曲,牙齿深深地咬住了下唇,但是仍然不出声。直到三十鞭子结束,她才头一歪,放开了紧咬的嘴 唇,嘴 唇上已经被咬出了血。
她吐出了一个长长的出气声,站了起来,洁白的背上已是纵横交错的鲜红鞭印一片。
那行刑的人立即拿了她的上衣过来为她披上,低声说:“对不起了,大小姐。”
宋婉如摇摇头,早就麻木了。这里面的每个人都是房间那个人的奴隶,生死不过在他一念之间。
包括她,不过都是蚂蚁一般的存在罢了。
那人掏出一瓶伤药,低声说:“老板说了,不要留下伤疤让人起疑。”
宋婉如轻轻一笑,惨白的脸上竟然因为这抹轻笑而显得无比凄婉动人。那人一下子看呆了,然后看到宋婉如转身披上衣服才醒过神来,赶紧带了丝慌乱地、几乎是结结巴巴地说:“大小姐……”
宋婉如头也没回,穿上了上衣:“什么?”
那人张了张嘴,又慌忙低下了头,“没什么。”
宋婉如也没有多余的话,穿上衣服就走了。
鞭子没有倒刺,所以被抽得皮开肉绽。而且这男孩子虽然将鞭子抽得很响,但其实落下来并不重,不然她也不可能将衣服穿上,非得血沾上衣服不可。
小时候,她亲眼看到干爹用蘸着盐水的鞭子将一个男孩子活活地抽死了,连脸都没有放过。全身都看不到一块好的地方。
因为那个小男孩要逃走。
而他们,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自由,从来不是他们拥有的东西。
他们不配!
她转身走去,瘦削的背影在灯光下拖着一道长长的影子。那男孩子手上还拿着鞭子,却望着那影子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