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1 / 1)
万年常青花道:“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两只脚都落入法网,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处置它们?”吴刚道:“让属下两斧劈了它们。”李元霸道:“哪用得着那么麻烦,我一锤下去它们就成肉泥了。”敖羽道:“你们的办法都行不通,否则妹妹也不用问我们了,只要这两只脚有一丝肉一块骨头存在,万通达就有重生的可能。”
李元霸道:“真的假的?好像没你说的那么玄吧。”
敖羽解释道:“你可以想象对比一下,一片肉与一只脚的肉,一块碎骨与一只脚的骨头,从数量和大小上来讲是存在明显的差异,但若用来隐藏本命元婴,完全没什么两样,必须彻底干净的毁灭它们,不留给万通达一丝一毫重生的机会。”巨灵神道:“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不如喂了狗吧。”万年常青花斥道:“怎么看你都像极了潜伏在我们身边的万通达的同伙。”
巨灵神委屈地道:“我不过就只说了句话吗?怎么就成万通达的同伙了?”
敖羽道:“因为若是让狗吃下这两条腿,等于帮了万通达一个大忙,他会借狗的肉身很快获得第二次生命。”叶玄道:“那就以对付其他鬼类通用的办法处置,用油炸了它们!”万年常青花叹道:“不是天眼哥哥太聪明,是我们全成了灯下黑,看不见脚下的兔子,竟然没想到最简单的办法,往往是最有效的。”即令买来油、锅,架柴烧沸,先将左脚投了进去,仅滚了一下顷刻消失无踪。李元霸持着右脚,对它说道:“万通达,你怕不怕?”右脚剧烈地抖颤,李元霸点头道:“我明白了,你说你很怕,怕得要命!”语气陡然转厉,“现在知道害怕了,但你为什么还要做那么多丧尽天良的恶事,若非机缘凑巧,刚才你还害死了李四,像你这种鬼只配下油锅!”说完往锅里一扔,吱吱炸响,右脚垂死挣扎,数度欲跃出油锅,均被叉、戟、锤、斧挡了回去,大而小,小化了。
武飞云嗜赌成性,一日都离不开赌,即使是在阿鼻狱也挡不住他好赌的本性,自然不会逃往深山老林,脚步飞快,片刻即至长安城,一头扎进赌坊。猪八戒、赤脚大仙、郭申、神犬紧追而至,同样经过变化之后才进的城,见武飞云坦胸露腹正值赌得旺时,大声吆喝,面红耳赤,此处人多且密,若是贸然动手,难免会伤及无辜,三人略为合计,议出了个万全良策。
猪八戒进入里间,向赌坊主人出示御前侍卫令牌,问道:“认得我手中的这玩艺吗?”赌坊主人跪伏于地,忙道:“认得!小人不知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大人饶命!”“不知者无罪,我此番前来,乃有要务在身,若无公干,我也不敢轻易来这种地方。”猪八戒掀帘一角,指着武飞云道:“看见那个*上身的大汉没有?”赌坊主人连声应答“看见了”,猪八戒道:“他乃杀人如麻的江洋大盗,本大人决定借你这赌坊捕他,不过你放心,倘若有所损坏,本大人会如数赔偿!”甩手扔下一锭元宝,“够了吗?”
赌坊主人频频点头,眼都看花了,喜道:“太多了,即便拆了赌坊也绰绰有余,足够再建四个赌坊的。”
猪八戒面孔一板,“接下来该怎么做,不用本大人教你吧!”“不必有劳大人了,小人知道该怎么去做!”赌坊主人着打手一一驱走赌徒,武飞云见没了赌伴,劈手拽过赌坊主人,“你把人都撵走了,老子和谁赌去!”
“我们和你赌!”猪八戒、赤脚大仙于赌桌相对武飞云的另一面坐定,武飞云一把扔了赌坊主人,只要有人陪他赌即可,反正他又没赢过,输光了杀人夺财,比无本买卖还要来的更无本买卖,“快下注,老子要开了!”
猪八戒不慌不忙道:“今天我们不赌银子,赌命,你的命,我们的命,敢赌吗?”武飞云稍微怔了怔,旋大笑道:“痛快、新鲜、刺激!老子贱命一条,和你们赌了。”武飞云思量着凡间的刀杀不了他,只要飞起连环脚,此二人即刻便上森罗殿报丧,乃有生无死之局,不赌是傻蛋,“压大压小快下注!”猪八戒道:“我压大。”
赤脚大仙道:“我压小!”武飞云一时未琢磨透此间的奥秘,不论投出的骰子是大是小,猪八戒、赤脚大仙总有机会,“是大,你赔我两条命!”“是小,你赔我一条命!”从晌午赌至半夜,临了仍是个不赔不赚之局。
武飞云满头大汗,看了二人一眼,忽然醒悟,将骰子往桌中间一放,“你们作庄,我下注!”猪八戒一把抓过骰子,前后左右、上上下下飞快地摇晃,骤然而止,倒罩向桌面,“压大压小?”武飞云先压大,犹豫不定再压小,汗涔涔复压大,又压小,猪八戒大为不耐,“压大压小,一次决定,再改来改去老子不陪你玩了!”武飞云舔了舔嘴唇,干巴巴的,擦了把汗,满手湿透,“压大!”“决定了,不再更改?”猪八戒再次确定,武飞云心神不宁,焦躁异常,“少他姥姥的废话,快点开!”猪八戒看了眼赤脚大仙,见他点了点头,心里有了底,揭开了谜底,武飞云见是小,立即一巴掌将骰子拍成粉末,“是大,老子看见了,你们拿命来吧!”“慢着!这只是你一个人的一面之词,我们都没看清楚,这次不算,再来过!”二人未防武飞云会来这手,一时不察让他钻了空子,虽明知是小,但骰子已毁,毁无对证,思量着再掷一次,断不能让他再得逞。
“你们当我是傻蛋,看不出来,其实你们是一伙的,专门来找老子的茬。”武飞云冷冷一笑,露出了他狰狞的真面目,“老子说是大,它就是大,绝对小不了,准备好了吗,老子这两天没杀人,正感手痒难耐,恰好拿你们挠挠痒!”
猪八戒、赤脚大仙咄的一声现回真身,“大胆武飞云,死到临头还敢猖狂,废话少说,吃老猪一钯。”猪八戒抡起九齿钉钯向武飞云当头予以致命一击,人家武飞云当然不会傻的静等在那里让你钯,快腿嗖嗖嗖地还之以颜色,猪八戒只有防守之力,全无还手之能,赤脚大仙看得血液沸腾,暗叫一声本大仙的生意来也,赤脚连环出击,抵住了武飞云凌厉的攻势,二人一个快腿,一个赤脚,家底都在脚上,但武飞云显然技高于赤脚大仙一筹,却因侧有猪八戒鼎力相助,武飞云相形见绌,应接不暇,被逼成手忙脚乱,退向赌坊角落里,蓦地,武飞云一声大吼,将墙壁踹出一斗大窟窿,从中脱身而逃,赤脚大仙奋起直追,猪八戒倒拽九齿钉钯在地上跟不住二人,改为驾云,刹那间出了长安城,越过千里之遥。
在地面上跑的人没感觉到累,猪八戒倒喘上了,“喂,你们能不能歇歇再跑?”武飞云笑道:“生前我就能日行千里,死后更是神通倍增,日行万里小菜一碟,想歇息吗?还早着呢!你就尽情的在半空努力跟吧。”因为二人奔跑的速度极快,电闪而过,身后扬起足蹭地面所产生的滚滚浓尘,猪八戒才不至于将人跟丢,只要跟着烟尘走即可。清晨、晌午、傍晚,又一个三更来至,三人兜了一个大圈,若是越过三里外的城墙,就又回到了长安城,似乎比万里差不到哪里去。
武飞云躺在地上舒展四肢尽情放松自己,望天吼道:“你们来杀我吧,老子再也跑不动了,也不想跑了,老子烦了,整天东躲西藏的日子老子受够了,杀吧,快来杀吧。”赤脚大仙就趴在他左侧,闻言笑道:“要是本大仙还有一丝气力,一定先宰了你,然后再在这里躺上三天三夜,尽情的休息,你小子可真能跑,除了我赤脚大仙,孙悟空也跟不住你。”武飞云歪首而探,“老子有那么厉害吗?再怎么快也是在地上跑,哪能快过天上飞的?”赤脚大仙道:“我是说大圣跟不住你,并非撵不上你,太快了飞在了前头,太慢了落在了后面,天蓬元帅就被我们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武飞云由衷地道:“你的赤脚实在不慢,仅比我差那么一点点。”赤脚大仙忽发奇想,“本大仙倒是有些对你惺惺相惜,不如我在公主面前替你求求情,就降了地府吧,这是你唯一的出路。”武飞云呵呵一笑,“好意心领,但公主收降我这么一个满手沾染血腥的赌鬼有什么用,老子歇好了,要跑了,追不追赶那是你的事!”“哪里逃,老猪来也!”猪八戒自半空中高举九齿钉钯向仍躺于地面的武飞云居高临下俯袭而至。
赤脚大仙、武飞云同时出脚将他踹了回去,钉钯倒打一钯,正中猪八戒的猪头,跌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晕了!武飞云诧异道:“老子踹他那是为了保命,你怎么也踹了他一脚?”赤脚大仙道:“我也不太清楚,想踹就踹了。”武飞云道:“你我挺投缘的,不若跟我走吧,当神仙有什么好的, 不准你有七情六欲,如同一介活死人,与具行尸走肉没多大区别,看我多自在,想杀便杀,想赌便赌,想吃便吃,想喝便喝,比你们神仙快活多了!”赤脚大仙猛然清醒过来,本来是自己劝降人家,现在反成了人家收降自己,荒唐,老子放着神仙不做,和你去亡命天涯,这不是自甘堕落、下贱吗,“你走吧,本大仙不会再追了,希望你能躲过地府的追杀,它日我们还有较量的机会!”“会有的,普天之下,有谁能杀得了老子!”武飞云极度狂妄,大笑不已。
“是吗?本公主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能耐,能逃过本公主的必杀令!”万年常青花端坐在巨灵神肩膀上,单手支首,俯瞰二人,侃侃而语。武飞云一蹦而起,迈开步伐就跑,却是往东碰上李元霸,往西遭遇吴刚,往南撞见敖羽,回过头来一看,北面是巨灵神、张、李、姚三太尉、郭申与神犬,已处在包围之中,却并不惊慌,泰然自若道:“单打独斗还是一涌而上,随便你们,老子不怕。”万年常青花道:“但凡越是说自己不怕的人,其实心里越怕得要命,本公主也不为难你,自己了结了吧,省得我们动手。”
武飞云仰天长笑,“老子不是别人,怕就是怕,不怕就是不怕,从不遮遮掩掩,也从未想过要自己结果自己,多少总得拉上一两个垫背的,死也瞑目。”
万年常青花道:“本公主并不指望你会自行了断,似你这等恶鬼,垂死挣扎是最必然的事,并未出乎本公主的意料之外。”令道:“赤脚大仙也是使脚的行家里手,本公主给你一个尽情施展的机会,以脚对脚,你去打头阵。”赤脚大仙颇感为难,“公主,请听我一言。”万年常青花道:“说吧,本公主在听呢。”武飞云却抢先言道:“你另派他人吧,老子已和赤脚大仙较量过了,他的脚没老子的脚快,我们二人因为都使脚的缘故,已经惺惺相惜,你就不要为难他了。”万年常青花问道:“赤脚大仙,武飞云所言可是当真?”“真真切切,真的不能再真,老猪刚刚还挨了他们联手四脚,这个该死的吃里扒外的赤脚大仙。”猪八戒虽然醒了,却不肯下来,耷拉在树上哼哼唉唉,与万年常青花恰好一般高低。“赤脚大仙,这笔账本公主等会再和你计较,现在你先退下。”万年常青花对猪八戒道:“笨笨的,可怜猪头,本公主给你一个报被踹之仇的机会,你也可以用九齿钉钯去钯武飞云,本公主在侧为你擂鼓助威。”
“公主说的太对了,老猪怎么没提前想到这点?”猪八戒从树上蹦身而下,倒拽钉钯,挥钯就打,和邪魔歪道根本不用客气,武飞云亦懒得多言,连环快脚一阵猛踹,猪八戒吃不消了,昏头转向,乱钯一通,众人几乎不忍再看他的惨状,均睁只眼闭只眼,叶玄好心提醒道:“笨笨的,可怜猪头,他在你后面!”“什么,在老猪后面!”猪八戒此念头才闪过脑海,早挨了武飞云连环踹击,钉钯扔出去老远,哧的一声钉在了树上,摇摆不定,他则沿草地滑在了九齿钉钯正下方,还算残存一丝意识,飞身拽住钉钯,却怎么也拽不下来,给吊在了半空。
武飞云哈哈一笑,对准猪八戒快要开花的多苦多难的屁股再显快脚,大约天助猪八戒,恰在此时九齿钉钯挣脱了树干,倒打一钯,恰中武飞云头顶,不由得踉跄跌地,眼见就要晕了。猪八戒虽摔得够戗,却是性命要紧,反身就是一钯,或许是因为一时情急,钯背打中了目标,武飞云彻底瘫倒在地,猪八戒得理不饶人,翻转钯身,专挑武飞云的六阳魁首下毒手,“住手!”赤脚大仙及时拦住钉钯,救下武飞云,“公主,此人并非坏到不可救药的境地,公主何不慈悲为怀,将他收为己用?”
猪八戒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让开,否则老猪连你一块打!”“笨笨的,可怜猪头,先一边呆着去,等会你自有报一脚被踹之仇的机会。”万年常青花打发掉喃喃不休、埋怨不断、牢骚满腹的猪八戒,又道:“这就是本公主要和你算的账了,说服他,你是最恰当的人选,本公主会尽最大的努力配合你,能不杀则尽量不杀,这是功德无量的好事,若是办成了,本公主将你的新老总账一笔勾消。”这时武飞云已悠悠醒转,先脱口而出,“天亡我也。”再奇道:“咦!老子似乎并没有死。”
万年常青花道:“本来你是必死无疑,但赤脚大仙救了你一命,所以你暂时还没死成。”武飞云道:“暂时还没死成,什么意思?”赤脚大仙问道:“还记得刚才我对你说的那些话没有?”见武飞云点了头,又道:“你若答应,则生,若不答应,我只能救你一次,救不了你第二次。”武飞云道:“公主,我就奇了怪了,你收降我这么一个一无是处的恶鬼做什么?”万年常青花道:“仅凭你认识到自己的一无是处这点,足见你绝非真心为恶,至于做什么,大有可为,就封你当姥姥书院赌鬼班的夫子。”
武飞云更是苦笑不迭,“我的赌技实在是差劲,逢赌必输,哪能当什么夫子,三跪九磕的苦苦相求,人家还未必肯收下我这个朽木不可雕的不堪造就的学生。”
万年常青花道:“本公主看重的正是你对赌术一窍不通此点,并非真要你传授什么赌技,十家赌,九家散,剩下的那家人皆亡,赌,无论在阳在阴都害人不浅,本公主说的这个赌鬼班其实就是个戒赌班,有悔悟之心的拉他一把,执迷不悟的代本公主处理了他,免得再世为害,殃及他人。”武飞云道:“这个我会,可是,难道你们就这么轻易的放过我吗?”万年常青花道:“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先回答本公主一个问题,你就真的那么爱杀人吗?”武飞云道:“王八羔子才喜欢杀人,公主说的一点没错,都是赌的错,我这人别的不喜好,唯独嗜赌成性,赌技又实在不怎么的,每赌必输,每输必光,输红了眼,急昏了头,至于怎么杀的人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却每次事到临头又禁不住诱惑,久而久之我对自己完全失去了信心,因此放任了,堕落了。”
万年常青花道:“今后在赌鬼班,你不用过分压抑自己,想怎么赌尽管放手去赌,你永远都不会输光,因为你们本身就一无所有。至于你曾经踹的本公主一脚,就既往不咎了,本公主这关你算过了。”望向猪八戒,“笨笨的,可怜猪头,本公主言而有信,该轮到你了。”猪八戒抱紧九齿钉钯哼哼唉唉,“其实武飞云自己也很痛苦,老猪的屁股结实,挨几下不成问题,看在公主的面子上,老猪不跟他计较了。”
渝中陈一刀,同七鬼分手后重操旧业,干上了无本买卖,将书有此路乃我开,此树乃我栽,若想从此过,留下命和财的木牌往道路正中央一插,他自己躺去一边呼呼大睡,直健驾驭神犬领着十代冥王追蹑而至,阎罗王道:“不知路中间竖立的是什么要命的东西?”秦广王道:“距离尚远,看不真切。”直健道:“诸位大王若真想一探探它的究竟,待我将它取来一看不就什么都清楚明白了吗,何必在此妄自揣度。”阎罗王拦道:“不可!在未探明虚实之前,最好静观其变,以免打草惊蛇。”
直健笑了笑,“无妨,惊动不了他。”拍了拍神犬,指着远处的那方木牌道:“去将它取来!”为了不暴露行踪,神犬特地缩小变成一只幼犬那般大,轻手轻脚溜到木牌竖立处,往侧查探,见陈一刀仍在酣睡,飞快地用前爪挖出木牌,将之衔在嘴里,再探,未曾惊动主儿,始发足奔回,十代冥王待看仔细了,阎罗王笑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这家伙又干上了老本行。”
秦广王道:“我等不若将计就计,看到底谁抢谁。”
当下十代冥王变化成过路行人,推车背囊向陈一刀逼近,待至埋立木牌处,阎罗王将起获的木牌往地上一扔掷,用脚踏碎,骂道:“什么东西,焉敢口吐狂言挡大爷们的去路,教你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陈一刀翻身跃起,电闪而移,见及已然支离破碎的木牌,怒道:“谁干的?”阎罗王指了指他自己的两只脚,“它们干的!”
陈一刀眼中杀机抹闪,“那好,让老子宰了它们!”绝非说说而已,挥刀便砍,其绰号刀现人亡,身手足见高深莫测,阎罗王但觉刀未至,逼人窒息的杀气先一步而至,心下一寒,疾步后退,合十代冥王之力始挡住对方一刀,油然大骇,看来今番他们凶多吉少。陈一刀头刀无功,立即收刀,鹰目于十人身上打转,嘿声一笑,“朋友,不要再藏头缩尾的,都现出你们的本来面目,这是对对手最起码的尊重。”
十代冥王齐地抖现真身,恢复本来面目。陈一刀所见之下,哈哈一笑,“我当是什么人胆敢毁牌叫阵,原来是你们阴魂不散,穷追猛赶,也罢,先不管是路过的,还是主动送上门来的,老规矩,先留财、后留命!”
秦广王道:“只要你破得了十王阵,要财没有,命倒是有十条,你尽管取去。”“什么狗屁鸟十王阵,在我看来纯属小孩把戏,不堪一击!”陈一刀乃强中之强,而十王阵又漏洞甚多,仅三个来回冲撞,十代冥王尽数被刀背打翻在地,阎罗王道:“你不是江湖人称刀现人亡吗?为何对我们手下留情?”出手之际,陈一刀突发奇想,此念头促使他未下杀手,闻言道:“不错,我是有一个刀现人亡的江湖绰号,但不是死亡的亡,乃人中之王的王,你等十代冥王的王,况且你等亦非人乎,更不必刀现人亡,我想好了,留下你们的性命,帮我拦路抢劫,不答应者,挑断手筋脚筋,胆敢逃跑者,等等,让我想想。”陈一刀稍加思考,即将阎罗王与他绑在一起,“若有逃跑者,走一个,挖阎罗王一只眼睛,割他一只耳朵,走两个,则双目尽剜,两耳尽失,往下以此类推,直至他成为一具活蹦乱跳的骷髅,你们若忍心抛下阎罗王独自在这受罪,尽管逃吧,我说到做到,绝不阻拦。”
十代冥王乃一根绳上拴着的十只蚂蚱,即使他们忍心一走了之,万年常青花一旦得知事情的真相,难免要被投进油锅炸了,况乎尚狠不下这心。陈一刀见十代冥王个个像霜打的茄子,愁眉苦脸,笑道:“苦吧,尽情的苦吧,杀人越货本就是件苦差事,你们会苦
个死去活来,奇苦无穷!”秦广王道:“本王愿去十里外打前站,探消息!”
陈一刀道:“留下两个给我捶肩揉背,剩下的你都带去,记住,认真的努力的劝那些人不要走这条路,因为那样不但会丢了财,连命都会一块丢了。”十代冥王面面相觑,念头闪现:陈一刀疯了!“我等谨遵你的话去做!”秦广王尽管匪夷所思,但胸怀心机,与七王转身待离。“等等!”七王内心一颤,难道陈一刀察觉到了,忐忑难安,陈一刀却手指路的另一边,“你们太粗心了,只看到了来处,却忘记了去处,瞧瞧,我帮你们考虑的多周到,分出几个人去路的另一头守着,莫顾此失彼,送佛要送到西!”七王连连点头称是,抹了把冷汗,分头行事。
陈一刀享受二王的伺候,问道:“你们信是不信,那些过路客非但不会领情,轻者唾骂,重者拳脚相向,不过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怨谁?怨他们自讨苦吃,自找罪受。”
阎罗王道:“你这是以己之心度天下人之腹。”陈一刀笑笑,“你就在这好生等着吧,有的是机会让你见识一下,天下人之腹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秦广王找到直健,告之以详情,叮嘱他回去搬救兵,随即在路侧坐等。不一会儿,过来三个樵夫,肩扛扁担,腰插砍柴刀,有说有笑,秦广王拦路劝道:“前面有杀人劫财的强盗,你们千万不可以过去!”走在最前的那人不当回事道:“我们身无分文,没事!”
秦广王伸展手臂拦住去路,“我说的都是真的,挨过今日,其它无论什么时候你们再上山打柴,到那时就没事了。”前面那人有点不高兴了,“这条路我们年年走,月月过,日日行,几曾发生过什么事,我们并非上山打柴,太阳都已下山,我们这是回家。”
秦广王坚决不放行,“这条路反正不能走,要回家你们绕道而行。”前面那人“哟喝”一声,“今天我们这条路还非走不可了,让不让开,再挡路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余者三王立时站往秦广王身后,却起了反作用,前面那人冷冷一笑,“仗着你们有几个人就敢明目张胆的为非作歹,强龙还不压地头蛇,说不定前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卑鄙勾当,兄弟们,把这四个老家伙揍趴下,赶紧点。也许我们时来运转,该发大财了。”
那些人将四王打倒在地,兴奋地闯了过去,见到陈一刀,迫不及待地问道:“金银财宝在什么地方?”“就在你们的脚下!”就在那些人垂首下探之际,陈一刀电闪拔刀,几乎同时响起闷哼声,等那些人倒在地上,不分先后,陈一刀早躺了回去,似乎根本就不曾动弹过。事经再三,七王不干了,拖着遍体鳞伤的躯体一个接一个沮丧地回来了,陈一刀大笑特笑,拍拍身边的三王,“现在该知道我有多疼你们了吧,否则你们的下场将会和他们一样!”阎罗王道:“只见你杀人,未见你劫财!”陈一刀道:“人都死了,财还能飞了不成。”细细清点死者,“今天已杀满二十个人,该收工了。”手之点处,复吹口气,连尸带衣消失无踪,死人身上的钱财悉数堆在他的怀里,居然收获颇丰,“今天我特别高兴,走啦走啦,去聚仙楼大吃一顿,我请客。”
敖亮亮足足想出了九百九十九条妙计,奈何东、西二侯成了眼瞎耳聋的残疾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最后使出了绝招,装作肚子很疼的样子,疼得死去活来的那种,东、西二侯几乎已被蒙骗,紧张兮兮的,肥妞的一句话让敖亮亮一切努力付诸东流,“公主,你先忍忍,我们很快就到西海龙宫了。”东、西二侯话才入耳,十万火急地加快了步伐,将敖亮亮架往西海龙宫,敖亮亮恨得直咬牙,奋力地回首喊道:“来无影,你最好现在就去撞墙自杀,若等到本公主动手,你会死的很凄惨!”肥妞大惑不解,“我说错还是做错什么了?”北极玄灵叹道:“你应该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这样就不会错了,很遗憾,你一开口就坏了公主的好事,你应该这样说,这里离西海龙宫还远着呢,怎么办,怎么办,要不,你们去找郎中,我们在这照顾公主,如此一来,支开了东、西二侯,公主就有机会脱身了。”肥妞生气地道:“既然你早就想到了,为什么不说,害我说错话得罪了公主,该死的牛鼻子老道。”北极玄灵道:“说不得,说这个比你刚才说那个尤为严重。”肥妞道:“骗谁呢,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无赖帮腔道:“牛鼻子老道确实说得对,只是你不懂得其中的轻重厉害罢了。”肥妞道:“相公,你到底胳膊拐向哪里?”无赖道:“谁有理我拐向谁,四家将是一家人,不存在里外之分。”肥妞倍感委屈,“我怎么就没理了?”无赖道:“得罪了公主,不要紧,时间一长,一旦事情过去遂告大吉,倘若牛鼻子帮公主走脱了,谁也不能保证公主会不会出事,万一要是有个什么好歹,八太子上天入地也要摘他这颗项上人头,可怕吗?”
“何止可怕,简直恐怖至极,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肥妞吓得够戗,浑身肥肉一颤一颤的。无赖最后道:“因此牛鼻子讲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做,就是对的。”
亮亮回家了,西海龙王敖闰得到消息非常高兴,亲自出水晶宫相迎,见了面,笑道:“亮亮,本王的九公主,在外面玩累了,终于知道回家了。”“哼,才不是呢!”敖亮亮生气地昂首望空,扭转一侧。敖闰笑斥道:“越来越不懂礼数,竟然对父王也这样傲慢无礼。”敖亮亮撒娇道:“父王,让他们放了女儿,好不好吗?”敖闰哪肯上当,“不好,一点都不好,他们是八太子的属下,父王无权指挥,再说了,他们一放手,你眨眼就逃了个无影无踪,八太子将你还给了父王,若是到了成亲的那天八抬大轿接不到人,八太子还不跟父王急?既然回家了,就安心住下,等八太子的大轿一到,父王马上放人,到时你已是东海龙宫的人,父王鞭长莫及,想管也管不了了。”“坏父王!恶父王,女儿才不嫁给太子哥哥,你们都坏死了,女儿不要嫁给坏人。”敖亮亮气得直跺小脚,“好好好!父王坏,八太子更坏,全天下人都坏,就本王的宝贝女儿是好人。”敖闰乐得老眼眯成一条缝隙,“把九公主送去她的房间,严加看守。”“坏父王!恶父王!”敖亮亮气极使劲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