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倾城(1 / 1)
夜深,离开了那条布满流萤的河流,小镇又是一片死寂。
郇黎告别了秀璟回到了宅院。
叶倾城早已回来。
叶倾城也有一种孤傲的气质,这种气质带有一种独特的作用,那就是他不停的提醒着你,不要靠近他,不管是碧落黄泉,倾城剑在,他一个人就是一个王国。这骄狂亦或冷漠却不知能叫谁收获了去。
郇黎道了一个揖,说“叶大侠,你这是要?”
“找到魔教的人,就能知道你母亲的下落了,你的意思就是这样对么?”
“是的,母亲的始终,一定和魔教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那你跟我走吧。”叶倾城将剑插入剑柄,起身离开。
“去哪?”郇黎被惊了一下,“你的意思,你找到魔教的人了?”
“客栈。”
客栈?郇黎又被惊了一下,难道魔教今晚会现身客栈。来不及细想,郇黎匆匆跟了出去。
郇黎明白,叶倾城此人,一意孤行,逆水行舟,却总能活成一段明澈。
快到悦来客栈的时候,叶倾城放慢了脚步,郇黎才刚刚好赶上他,却抿嘴一笑,却不知道叶倾城又是怎么看到的。
叶倾城并没有看她,依旧目视前方,问她,“笑什么。”
郇黎被不想被他看到,有些惊讶又有些窘迫,微红了脸颊说道“我本以为叶倾城即使是饮下癫狂都不会斟酌,没想到此刻却也小心了起来。”
“我大你十岁有余,你却对我直呼其名,郇姑娘的礼节似乎退步了。”
郇黎此刻也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也就不敢再多言。
“我只是看你似乎追的很吃力。”叶倾城走进了客栈。
裘伯看到郇黎进来,原本无表情的面容稍稍出现了一丝喜色。招呼着他们坐下来,搬出了几坛陈年老酒,三个碗。
先给郇黎斟满,郇黎的酒量却是很好,也没有推拒,裘伯继续给叶倾城斟,确保挡住了手。
叶倾城说,“我不喝酒。”
“江湖之人,竟然有不喝酒的。”裘伯很惊讶。
郇黎也很好奇,却碍于礼节不能多问别人的私事。
“年少时的一些成年旧事了,不值一提。”叶倾城并不想多说,裘伯便也没问下去。
“今天来了很多人,安陆很久没那么热闹了,自从郇大侠离开后。”裘伯开口道。
“郇莲?”叶倾城问。
“难得会有叶大侠兴趣去的事。”郇黎手掩了下嘴角,轻轻一笑。
“我年纪大了,自然只对老一辈的事知晓了。你说的可是落梅剑郇莲?”
“是的,江湖第一剑落梅剑的主人,江湖人人皆知的英雄,曾经手刃了魔教二护法,不过也和他们同归于尽了。”裘伯道。
轻哼一声,叶倾城似乎并不削这样的人物。
人们往往喜欢赞美英雄连同他的愚蠢。
“负伤情况下,追赶魔教二位护法,以一敌二,如果他不做这样不明智的事,那是他的智慧,却被万人唾弃,如果他去做这件不明智的事,那是愚蠢,却被万人敬仰。不过以为他的为人,必定是会去做这件事”叶倾城缓缓的又说道,口气听不出是轻视亦或是责备,却如同诉说以为老朋友一般。
裘伯没有言语,静静的喝下了碗中的酒。
“裘老伯,你为什么驻留在这里。”郇黎问道,这也是一直在心中的疑问。
“我全家被魔教屠杀了,我……”
“想报仇?”叶倾城打断了裘伯的话。
郇黎听到之后,安慰裘伯道,“裘伯,叶大侠说,魔教今晚会出现在这里,今晚或许可以帮你报仇雪恨。”
六道轮回三千浮屠,终是要因果循环,听到郇黎的话,河流上的荧光似乎隐隐的闪烁的更耀眼了。
裘伯愣了一下,说道,“这样,甚好。不知道叶大侠打算如何对付。”
叶倾城抽出半截剑柄中的倾城剑,剑身的箔光冷漠闪烁,像一朵致命的冷焰火。
裘伯惊讶的看着剑身,说道,“倾城剑!?你是叶倾城!”
叶倾城不语,裘伯又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对付他们。”
叶倾城直说了简短的两个词,“现在。”
一瞬间剑光闪烁,人间灯火万千,燃遍整个山河,却从没见过如此的色泽,倾城剑的色泽。那闪烁的犹如冷焰火,倒映出人们红尘的颠簸,胶着的心事。越是璀璨的光芒,越能摧残人心。
叶倾城反手将剑一挑,裘伯的面皮被扯了下来,那是一个年进不惑的男子,却不是裘伯。
郇黎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裘伯从桌子下抽出一把猩红的刀,两人便立马胶着了起来。
郇黎看不真切,却只能听见他们的对话。
裘伯说,“你怎么发现的。”
“忘了吗,我们来的第一个夜晚。”
裘伯大笑,“好小子,没想到我五年来唯一一次现出真身就被你看到了。”
“五年来唯一一次?”郇黎惊觉不对,“难道最近镇上的魔刀重现,居民的不停死亡,不都是你干的吗?”
“我说了,我那次只是为了让魔刀茹血,我只杀了一个人,其他的与我无关,不知道是谁在江湖上传出的谣言,说魔教重现。”
“怎么会……”郇黎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魔教教主的话,如何叫人相信,当年你屠杀安陆的罪,却也是该还了。”叶倾城说道。
罪孽深重的人的血,是什么颜色,是玫瑰的艳红色,亦或是权杖的曙红色?
郇黎此刻却终于知道了,这个曾经慈祥和蔼与她生活了很多年的裘伯,十年前亦或是进来屠杀江湖无辜百姓的魔教教主,他的血和所有人一样,暗暗的,没有生气的,沿着地上的纹路,流出一个个不规则的形状。
“咳咳,不管你信不信,五年来,我只在那一夜杀了一个人,因为,魔刀久而会钝,磨刀必须饮血。”裘伯用剑抵着地面,勉强站着。
“裘伯,是你们带走了我的母亲吗,她在哪,她还好吗”郇黎急切的询问着。
“那夜,咳咳,我们却是去了郇宅,但是,你的母亲并不在那里。”
片刻,裘伯便倒了下去,死了。
“什么。”郇黎今晚受到的惊讶已经很多,但是这个消息却是重重的敲在了她的心上。
“人死之际,其言必善。”叶倾城看了郇黎一眼。
“也就是说母亲并没有被抓起来,那母亲究竟去了哪里,母亲……难道有其他危险。”郇黎已经说不下去,慢慢跪倒在地上,轻轻的抽泣了起来。
叶倾城叹了口气,蹲下身,手搭在郇黎的头发上,说,“先起来吧,以后的事以后在考虑。”
郇黎良久没有反应,最后摇了摇头,说,“我想把裘伯埋了。”
“如此恶人,何必在意。”
“毕竟曾经,裘伯也和蔼的对待过我,我……终究还是是不忍。”
叶倾城站起身来,还有太多事情,需要他去想,最近在安陆兴风作浪的人是谁,郇黎的母亲又去了哪里。
这或许并不是一件如此简单的事。